第10章 章
第 10 章
“阿卿,你說信諾那個盜竊案,有沒有可能我們跑偏了?”孟戈晚上在醫院住着,實在是無聊至極,沒話找話跟梅奕卿唠嗑。
“正常。”梅奕卿有陪護床不睡,非要躺在沙發上,還偏偏背對着孟戈,留給他一個惹火的背影。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聊這些?”孟戈自己心裏挺明白,但不聊這些聊啥呢?問梅奕卿三年來在德國過得怎麽樣,他現在鐵定一個字都不會說。
“我不都告訴你了嗎,他們丢下的設備上有重力傳感器,沿着設備找不就行了嗎,白癡。”
孟戈雖然不是八面玲珑的人,但其實也不笨,尤其是在調查案件的時候,腦子轉的比常人還要快。
梅奕卿罵人純粹就是想撒氣。
那,老婆有氣,不得讓老婆撒嗎?
孟戈不以為意,笑嘻嘻地當做情話聽。“我們已經找過了,費勁巴拉的,沒有溯源到市面上的任何産品。”
梅奕卿沒好氣的回他,“那就是自制的設備,找相關實驗室。”
“也找過了。你在科技圈熟人多,幫老公打聽打聽好不好?”
“……”
梅奕卿在心裏又罵了句“白癡”。老公、老婆長嘴上了還是咋地?訂個婚而已,又不是真結了。
現在他是病號,讓他過過嘴瘾,梅奕卿懶得跟他計較。
“今天這事不是小叔做的,有人盯上你了。”再煩也得保住這人,若不然以後想罵人還得燒紙錢,更煩。
孟戈送手術室之後,梅奕卿拎着棒球棍找到梅朝旸,非要打斷梅朝旸助理的胳膊。小助理哆哆嗦嗦對了半天口供,才說清楚事情原委,的确不是他們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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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們幹的,肯定就是孟戈對家幹的,極可能跟他現在手頭這個案子有關系。
梅奕卿覺得爺爺指的這門親沒道理,以孟戈這作死的本事,保不齊過兩年他孫子要當鳏夫。
“我知道,小叔怎麽舍得真打我?”孟戈自始至終也不覺得是梅朝旸,梅朝旸要是真想打他早就下手了。
“他是沒撈着機會,撈着機會打不死你。”梅奕卿對孟戈這種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瞎聰明的天賦很是費解。
你說他傻吧,他還能追賊破案跟你玩兒心眼。你說他不傻吧,有時候他是真的缺心少肺能把你給氣死。
“寶貝兒,轉過來讓老公看看行嗎,白天都沒看夠。”
“別這麽叫我,惡心死了。”
梅奕卿到底還是轉了個身,氣鼓鼓的,眼睛瞪人。
屋裏只開了夜燈,光線昏黃朦胧,他白衣白褲側卧在黑色皮質的沙發上,一只手枕在腦後當枕頭,流暢的身型正對着孟戈的床頭,像一件展示在櫥窗裏的藝術品。
孟戈兩片嘴唇動了動,忘了想說什麽。
梅奕卿搭了一眼,見這人又犯傻,幹脆閉上了眼睛。
孟戈不用看就知道梅奕卿睡覺的時候什麽樣。
長睫毛卷翹着,眼皮白的透亮,近距離能看到若隐若現的細小血管,淡青色的。有時候眼珠一動,眼皮就會抖動,睫毛跟着也微微顫動,大概就是做夢了。
做美夢的時候他會笑,睡的紅撲撲的臉蛋格外好看。可惜他年少過得太辛苦了,大多時候都會做噩夢,夢見那些不好的事情,就會皺着眉頭抵抗無邊的恐懼。
兩個人最要好的那段日子,不管做美夢的梅奕卿,還是做噩夢的梅奕卿,都是孟戈的。他有把人抱在懷裏安慰的特權,也有攏着人肆意親吻的特權。
梅奕卿愛着他,無論他提什麽要求都由着他。
那時候他們兩個多好啊。
孟戈隔着距離看梅奕卿,回味着梅奕卿柔軟的唇瓣,帶着甜甜的奶香滋味,跟他身上慣用的那款清冷香水形成鮮明反差,又純又欲。
心裏像被人反複用小毛刷掃蕩着,奇癢難耐。他實在憋不住,喊了人家的名字,“阿卿。”做賊一般小心翼翼。
“嗯?”
梅奕卿根本不用回複,只一個語氣詞,就輕松把人給拿下了。
“呃。”孟戈小腹燥熱,難受地輕嘆出聲。
梅奕卿以為他胳膊疼,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來,快步走到床前查看。
“我喊醫生過來。”
“別。”孟戈急忙拉他的襯衫。
為了休息方便,他把皮帶松了一格,襯衫塞進去松松垮垮,被孟戈輕而易舉拽了出來。
“啧。”梅奕卿打掉他的爪子,“不叫醫生能忍住嗎?”
他哼哼唧唧的,“叫醫生還不如你給我揉揉呢。左手又癢又僵,石膏打得太硬了,難受。”
“自己揉,右手不是好着嗎?”
他只得自食其力,用右手孬左手心,其實也沒什麽困難的,他非得龇牙咧嘴。
梅奕卿懶得瞧他,重新躺回沙發上,轉身對着沙發靠背面壁。
“呃,呼,啊,嗯……”孟戈看着梅奕卿的背影,哼哼唧唧,吭吭哧哧。
梅奕卿:“……”
難耐的喘息聲在靜悄悄的室內越壓制越突兀。
梅奕卿擡手壓住耳朵,那聲音還是像條狡猾的蛇一樣,呲呲溜溜往他身體裏鑽。
煩死了!
他越煩某人越沒完沒了,剛從手術室出來,也不知道哪兒來這麽大勁,鬧騰的梅奕卿渾身難受。
“姓孟的,你有完沒完?”
“阿卿,卿。”孟戈帶着哭腔低聲念他的名字。
“X!”梅奕卿咒罵一聲,起身去洗手間了。
他覺得肯定是自己上輩子作孽太多,轉世才遇到這麽個二傻子。
孟戈盯着衛生間的門,好久人都沒有出來,他欠欠兒的吊着胳膊跑過去敲門,“阿卿,你沒事吧。”
“滾。”
“我也想上洗手間。”
“你到底想怎麽樣!”
梅奕卿猛地拉開門,白皙的臉蛋都氣紅了,頭發剛從水裏撈出來,發梢上的水還在往下嘀嗒,瞪着赤紅的眼睛,拳頭也攥得邦邦硬。
“我胳膊可疼了。”孟戈委委屈屈的撇嘴,一米九的大高個,頭都挨得着門框了,他沒有覺得撒嬌不妥,“能過幾天再挨打嗎?”
梅奕卿擡手指着他,一根手指頭點了半天,又無語地收了回去。他自認為智商無人能及,不能跟傻子一般見識,還是個殘廢了的傻子。
他準備繼續冷着孟戈。對,冷着他。
但其實談戀愛這種事,聰明沒用,臉皮厚才有用。況且,孟戈又不是真的傻,還能讓到手的媳婦給跑了?
孟戈見梅奕卿放下拳頭,要走。右手一伸撈到他腰間,稍一用力就把人給按到了牆上。
“孟戈,你要敢碰我,我就廢了你另外這只手。”
“我不碰你,你碰碰我。”
“你能要點兒臉嗎?”
“我要媳婦,不要臉。”
“神經病。”
“訂婚都沒慶祝一下呢,你親我一下。”
“我咬死你還差不多,一天到晚不消停。”
“我今天又給卿少丢人了。”
“你知道就好!”
孟戈的手始終都沒離開梅奕卿的腰,說話間從扥開的縫隙處留了進去,手心接觸溫熱的肌膚,所到之處逐漸滾燙灼熱。
梅奕卿剛下去的心火又被他勾了起來,腰間酥酥麻麻的,電流直往後脊椎蹿。
“幹嘛非得委屈自己,先舒服舒服再收拾我不也一樣麽?總歸是你的人,我又跑不了。”孟戈竟然開始給梅奕卿做起了心理輔導,“看你憋得難受老公都心疼死了。”
“閉嘴!”
“阿卿你別跟自己較勁,也別因為我屈着自己,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有欲望,這三年是老公對不起你,讓你受了太多太多委屈,往後的日子老公天天補償你。”
他不僅給人做心理輔導,還趁機把自己剛才幹的糗事給摘得幹幹淨淨,甚至一邊嘀嘀咕咕,還能把人給親的軟在了他懷裏。
這是傻子能幹出來的事?
“孟戈,你出息了!”
“這三年我天天想你,天天晚上練習呢,不想再見面的時候委屈你。”
“我得跟您說聲辛苦呗?”
“不用,老公多辛苦都是應該的,老公不苦。”
“不許提這個詞。”
“哥哥錯了,哥哥不提了,阿卿別生氣。”
“呃,混蛋,你輕點兒,往哪兒摸。”
孟戈拉着人不放手,中途護士來夜間查房,他隔着門把人給支走了。
兩人互相較着死勁,經歷了一場劇烈的運動之後,腎上腺素逐漸下降,靠在門邊平複呼吸。
梅奕卿覺得自己得重新審視報複計劃,不能小觑對手。
三年不見,這人成精了。
梅奕卿吃了兩粒藥,複又躺回了沙發上。
“你怎麽又吃這個?”孟戈沒有回病床,而是直接坐在了地板上,頭靠在梅奕卿的身上。
孟戈剛認識梅奕卿的時候,梅奕卿正跟梅朝旸鬥得你死我活,也還沒有找到他媽和他弟弟,整宿整宿的失眠,只能靠這種抗抑郁的藥物維持生活。
後來孟戈天天哄着他,讓他開心,抱着他睡。
“跟哥去床上睡吧,哥抱你。”
梅奕卿不動。
孟戈也不再說話,靠着他坐在地板上。
梅奕卿煩躁的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把人從地上拽了起來,“到床上去睡,明天發燒還得伺候你。”
單人床睡兩個大人實在談不上舒服,梅奕卿怕壓到孟戈的手,整個人都懸空挂在床外面。
孟戈執拗地把人摟得緊緊的,讓他能夠舒服地躺進自己懷裏。像以前一樣,輕輕吻了他的額頭,拍着他的後背。
“晚安,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