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聖誕樹搬來裝完了。
然後呢?
孟戈看着滿地的裝飾品,掂量了掂量自己的腿腳,他覺得能行。
于是,嘗試用一只手拎着裝飾爬上人字梯,挺費勁的。
他再拎,砰一聲,裝飾盒掉下去砸到了花瓶,瓷瓶粉身碎骨。
想躲破碎的花瓶,梅奕卿的暴力熊擺件又被他砸的七零八落。
他只得又爬下來,打算另想對策。由于塊頭太大,爬的時候掌握不好平衡,整個人險些從梯子上面栽下來。
“你幹嘛呢?”
梅奕卿在樓上聽得心煩,不理他他就會沒完沒了的叮叮當當,制造噪音。
孟戈擡頭,梅奕卿正單手插兜靠在樓梯上,從二樓往下居高臨下俯視他。
梅奕卿已經換上了居家服,戴着一副金絲框架眼鏡,洗過澡之後頭發往前梳了,氣質是另一種儒雅斯文。
孟戈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好想欺負他啊。
自下而上望過去,他瘦削的身型在棉質布料裏顯得更加單薄,從而渾身散發出了一種禁欲病态的美,孟戈看得心裏癢癢。
“阿卿,幫幫忙。”
孟戈滿頭大汗,擡手擦了一把,憨憨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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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瓶是真品,你等着小叔罵你吧。”
梅奕卿從二樓往下走,手依舊放在褲兜裏,表情淡淡的,也未見的多心疼破碎的花瓶,反倒是一直目不轉睛盯着孟戈。
孟戈擡了擡吊着的胳膊,“不疼,我小心着呢。”他覺得梅奕卿是在擔心他。
梅奕卿斂了眸色,走到聖誕樹前轉了一圈,“整這麽大一棵樹,就不知道讓工人幫你全部安裝好?咱倆得裝到什麽時候?”
孟戈站在他背後,微微低下了頭,下颌墊在他肩膀上,沒舍得用力,“我有空就慢慢裝,平安夜之前肯定能裝好,你放心。”
梅奕卿聳了聳肩,試圖把孟戈癫下去,“癢。”
孟戈側頭親上他白皙的脖頸,親完又舔了舔,“還癢嗎?”
梅奕卿沒理他,潇灑地轉了個身,躲開他的動作可謂風流倜傥,公子無雙。
孟戈眼睛都看直了。
梅奕卿轉身走到沙發處坐下,瞧着那棵聖誕樹,樹上已經挂了一些燈帶,點亮之後應該挺漂亮的。這棵樹買的有些高了,放在院子裏更合适,不過別墅的挑架高,放屋裏勉強也能湊合。
孟戈不經常置辦這些裝飾品,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聖誕節是梅奕卿準備的,孟戈負責的部分只聽指揮幹苦力,也難怪他買不到合适的樹。
那年,他們在聖誕樹下擁吻了。好久,好久。
“也沒跟你商量,好像買的大了。”
“還行,看着挺好。”
梅奕卿難得沒有挑三揀四。
孟戈馬上追到沙發上,挨着他坐下,伸手攏了他的肩膀,“我也覺得挺好看。”
就,挺舔狗的。
梅奕卿垂眸睨了他一眼。
孟戈自從搬到北方來,皮膚顏色白了不少,新剃的發茬剛長出來,發際線流暢的勾勒出弧度,襯托得五官輪廓更加立體硬朗,真挺帥的。他最近一直在健身,肌肉更結實飽滿了,捏上去硬邦邦的,力氣大的像頭牛。上次在醫院鬧了一次,現在梅奕卿還在疼。
梅奕卿不僅沒有挑三揀四,也沒有提今天孟戈私自出逃的事情,這就挺不尋常的。
那,梅奕卿好不容易下樓了,人家不說,孟戈覺得自己得主動交待。
“今天事出緊急,我見你忙着就沒打招呼,是不是着急了?”
“我有什麽可着急的,丢了更好,省心。”到底還是說出了奚落的話,他要不這麽說,就不是梅奕卿了。
不過梅奕卿語氣很輕松,聽那意思,壓根就沒把孟戈當一回事。
孟戈仔細咂摸,覺得梅奕卿像是在跟他開玩笑似的。梅奕卿一向毒舌,突然語調輕松,沒有罵人,沒有苛責,孟戈反而拿不準。但凡拿不準的,孟戈都覺得是好話。
“不能丢,沒有老婆發話,我哪兒都不敢去,上廁所都得憋着。”
梅奕卿俊眉微皺。
氣氛挺融洽的,孟戈非得說這種粗話,真是煞風景有一套。
梅奕卿跟孟戈的生活環境不一樣,兩人剛遇見的那會兒覺得挺新鮮,時間久了就開始挑剔。最近太多人說他對孟戈苛刻。
他這眉頭一皺,乖巧中透露着幾分憂郁,就像傳說中的白馬王子。
孟戈想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梅奕卿一身白西裝,僞裝成謝繼揚跟他搭讪。
他歡喜的心都融化了,安耐不住又想往人家身上摸。他試着伸了伸爪子,梅奕卿身體一僵,猶豫着想要推開他。
計劃好的報複策略,真到了實施階段,難度系數還不低。
他腦子裏兩個聲音在戰鬥。
一個聲音說,梅奕卿,不行,你要繼續冷着他。
另一個聲音說,梅奕卿,沒必要對自己這麽狠,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争打贏了也不劃算。
他正糾結的空檔,孟戈已經進入到下一個步驟,舌尖撬開他的齒關,和他的舌尖纏繞在一起。孟戈起初只是輕柔剮蹭,收到他的反饋,便開始恣意掃蕩,從舌根到牙齒,每一處都不肯放過。
他打算接個吻就算了,然後上樓睡覺。
孟戈像是看出了他的計劃一般,沒有着急進行到下一個步驟,也沒有想要放開他的意思,就一直纏着他吻。
梅奕卿咚咚的心跳,聲音蹿進孟戈的耳膜裏。
孟戈把梅奕卿圈進懷裏,緊得梅奕卿喘不過來氣。
“阿卿,每個聖誕節我都想你想得心痛,你知道嗎,我恨自己,我真的好恨啊。”
“我夢見你被聖誕老人帶回來。”
“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
“阿卿,我愛你啊,我好愛你。”
“我有多愛你,就有多恨我自己。”
“嗚嗚嗚……”
梅奕卿被他嗚嗚哭的頭昏腦漲,舌尖也因為橫沖直撞又麻又疼,實在是難受的太厲害,還不如讓他來個幹脆。
“來吧。”他終于下定決心。
“我不要,我要親你,我親不夠,我想了三年,想親你。”
“……”這人真的是!
孟戈抱着人不撒手,沒完沒了地索吻,親的梅奕卿直接怒了。
“姓孟的,你到底來不來!”
“我不要,上次弄疼你了,還沒好。”
“那你不會輕點嗎?”梅奕卿沒好氣地吼他,卿少想踹人。
點完火又煽風,你拿超大號鼓風機吹半天了,現在裝什麽好人?
“那行。”孟戈鼻涕一把淚一把,抽抽搭搭的,一只手也不得勁,看上去要多慘有多慘。
“算了算了,不來了,睡覺去。”梅奕卿被他整得心煩。
“阿卿,別走!”
梅奕卿心裏有氣,動作快,他一把沒有撈着人,人已經到樓梯處了。
“啊!”
“怎麽了阿卿。”
腿軟,心急,梅奕卿一個不留神,直接跪在了樓梯上。
孟戈追過去查看。
“不用你管。”梅奕卿沒好氣的說。
“還能走嗎?”他做勢要背。
“別碰我,嘶。”第二次用力竟然又沒站起來。
卿少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冷着臉發狠咬牙,擔心在孟戈面前丢臉,幹脆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不走了。
孟戈陪着他坐下,手依舊摟着他的腰,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若是哥哥手好着,輕輕松松就抱你上去了,要不?”
梅奕卿翻他一個大白眼。
一個小時後。
“阿卿,你別睡在地毯上啊。”
“懶得動,別煩我。”
“那我……”
“你抱不動,不想再進手術室就老實點。”
“我去給你拿被子。”
“你能安靜一會兒嗎?”
“哦。”
梅奕卿煩得要死了,好好的計劃,又失策。剛才這玄幻的一幕TM的到底怎麽發生的,他想一頭撞死在樓梯上算了。
他正瞄着樓梯的位置,撞扶手好還是撞臺階來得痛快,謝繼揚給他打電話,“阿卿,肖文睿欺負人!”
“怎麽了又?”這倆人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鬧,梅奕卿甚至連他們吵架的原因都猜到了,“不就是一頓火鍋嘛,有什麽可吵的?把他銀行卡拿過來,刷一頓全市最貴的火鍋,慫死你得了!”
“他把我們買的聖誕樹送給孟戈了,嗚嗚嗚,這個混蛋!我還想跟他一起過聖誕節呢。”
“……”
梅奕卿望着那顆三米高的聖誕樹蹙眉,怪不得他覺得跟這間屋子不搭調,原來是打算放在肖文睿家院子裏面的。
要過來你倒是放中庭啊,往客廳搬什麽,該不會是真傻!
“怎麽了?”孟戈給他倒了溫開水,遞到他面前。
“你這聖誕樹哪裏買的?”梅奕卿問。
孟戈眼珠轉了一圈,從梅奕卿的表情裏看到了危險信號。
“從老肖那裏。”
“肖文睿好好的律師不當,改聖誕老人了?”
孟戈心裏有底了,這是謝繼揚已經打過電話,他在心裏給自己的機敏小小鼓了個掌。
“可不,他想給謝繼揚驚喜,說是只有聖誕老人才能滿足他親愛的所有願望呢。”
“你沒入夥兒?”
“我想入夥兒,不知道雪橇坐不坐得下。”
可真能瞎掰。
梅奕卿沒接他手裏的水杯,賭氣上樓。
“阿卿,你去哪裏?”
“去喂馴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