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洞2
第17章 山洞2
蘇酥擡頭望向那上頂雲天,巍峨兀立,令人望而生畏的陡峭懸崖。不禁暗自嘆了口氣,半晌,才緩緩走上前打量着周圍的陡峭山峰。
低頭颔首思索着前世地理講述的相關地形,她似是想起了什麽又擡起頭來環顧了下周圍的環境。
斷層的周邊是陡峭挺拔的山峰,這就會形成臺地,随着時間的推移,臺地會緩緩下移,沉積物也會緩緩堆積。
簡而言之,就是小盆地。
因着江南夏季多暴雨,所以才會出現她眼前的小水塘。
分析好地形,便要尋找這裏的出口,既然能進來,那也可以出去。
進來?對呀,顧景明是怎樣帶着她進來的呢?她想到這,立馬興奮起來,剛想轉身進入山洞詢問他。
突然,一道磁性低沉的聲音傳到她耳邊“被那些刺客追殺至此,才被迫帶着小姐拽着懸崖處的藤曼落到此處,那藤曼在你我二人落地時,便斷了。\"
嗬,當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嗎?他也知曉這出口在哪,只不過嘛,優秀的獵人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狩獵機會呢,他就是要誤導她。
蘇酥瞳孔猛地一縮,剛想詢問的話就被堵在胸口,頓時,內心深處失望不已。
她想快點離開這,并不是因為她害怕,而是怕她家人們擔心。
若是那藤蔓還未斷,顧景明的手也未曾受傷,還可以帶着她使用輕功離開此處,只是現如今......
她偷偷的打量了下他受傷的手臂,又擡眸看向上頂雲天的懸崖峭壁,暗自嘆了口氣,看來要在這歇上些時日了。
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斃,根據她前世的探險經驗,這極有可能會有出口,只是隐藏的深,叫人察覺不出來罷了。
想到這,便振奮起精神,繼續探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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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明微微挑眉,似是沒想到她如此執拗,低眸看着眼前矮他一大截的瘦弱少女,她雖看着柔弱軟綿,實則骨子裏倔的很。
思忖片刻,他手臂微動,抽出腰間匕首。
刀刃的光折射在他帶笑的鳳眸,眼底帶着些病态的瘋癫,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嗤笑一聲,低喃道:“有趣。”
夜幕降臨,慘淡的月光灑滿大地,荒寂的草叢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無數鬼魅暗影,遠遠望去,如同幽森的亡靈火焰,生生不息。
蘇酥尋找了一天也未果,不免有些失望,她蜷縮在山洞岩壁的角落裏,将頭枕於臂彎處,寂靜幽深的夜将她對家人的思念放大到極致,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從眼眶兇猛奪出,身體因着哭泣而微微輕顫。
對身旁的顧景明嗡聲低泣道:“阿初,我好想阿爹阿娘,怎麽辦\"
顧景明頓了頓,似是沒見過她對他這般哭泣低訴的模樣,眸色愈加暗沉,嘴角微微翹起。
伸手輕輕拍了拍身旁嬌小可人的後背,聲音敦厚嘶啞道:“沒事的,我們會找到出口的。”
蘇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尾通紅,臉頰也哭的紅撲撲的。
哽咽着對他道:“阿初,我擔心.....我阿娘阿爹......我.....”
聲音斷斷續續,硬是說不出完整的話。
顧景明靜視着她,她的小嘴緊抿着,一張明媚小臉耷拉低垂,淚水似斷了線的珍珠淅淅瀝瀝的滾落,襯得她更加柔弱惹人憐愛。
他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濁氣,手指狠狠的磨搓着,極力忍受着他身下狂跳的猛獸。
穩着語調對她嘶啞低沉道:“沒事的,別擔心,我們會出去的。”
蘇酥聽了他這話心裏好受不少,哭聲漸漸的小了下去,眸中的希望之光漸漸聚焦起來。
半晌,才開口正色道:“阿初,你說的對,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能放棄,明天我們繼續找。”
顧景明內心嗤笑一聲,面上點點頭道:“小姐想開了就好。”
蘇酥似是想起了什麽,擡眸對他道:“阿初,謝謝你,若不是你,我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想到這,她還有些後怕,對眼前的少年更加感激。
顧景明頓了頓,神色剎那間閃過一絲凜冽寒光但又很快蟄伏於眼底。
謝家是嗎?膽子倒是挺大,他的小獵物也敢殺?看來是要早些出這山洞了。
謝家,你們可要準備好啊!
顧景明擡眸緊緊的盯着她,對她道:“小姐不必言謝,保護小姐是在下的本分。再者,有我在,是不會讓小姐出事的。”
畢竟她的命,他說的算.....
蘇酥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少年狹長的鳳眸裏滿是認真,心砰砰砰直跳,只覺得眼前健碩的少年給她滿滿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她拚命跳動的心已經告訴她,她對眼前的少年動心了。
她此刻臉頰泛着紅暈,連忙将頭埋到臂彎處,不再去看他,閉上眼簾開始入睡。
顧景明微微挑眉,身體靠她近了些,低頭嗅着她身體傳來的陣陣幽香,修長的手輕輕勾起她的青絲把玩着,嘴角微微翹起,眼底閃過一絲病态瘋癫的暗芒。
他的動作輕柔,蘇酥并未察覺,過了須臾她受不住這困意,便睡了過去。
她又做夢了:
在一間祠堂裏,宗祠巍峨,靈氣氤氲,香火缭繞。
一個稍顯稚嫩的十三歲少年和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跪在靈牌前,那少年身旁的人與他長得有七八分相似,想來應該就是他爹了。
旁邊還站着一位婦人,那婦人手中牽着一個十來歲小孩,然而此刻的她面露嫌棄之色,神色間滿是鄙夷於不屑。
待祭完祖,他的父親就帶着他去選了庭院。
那唇紅齒白的少年擡眸望向那名男子,眸中帶着星點期待。
可是再看到那男子憤恨的神色,又垂下眼眸,暗自嘲諷的笑了笑。
他的父親似是覺得,是他毀掉了他的名聲,讓他成為這京中的笑柄。
可是他又有什麽錯呢?
少年的眸色逐漸暗淡下去失去了焦距,最後一絲希望也被磨滅了,他緩緩擡頭望向天空,一滴滾燙的熱淚滑落下來,但很快被他抹去了。
畫面開始變快,電光火石間換到了另一副場景:
還是那個容貌俊朗不似凡人的少年,只是少了點之前的稚嫩。
他被一群下人圍困於中央,其中一人對他破口大罵道:“小雜種,你娘是個賤貨,那你可不是個小賤種,哈哈哈,還真以為你是這家少爺呢!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又有一個下人不屑道:“他可是認為自己是個小少爺呢!是不是啊!”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腳踢了踢少年的臉,似乎是将他們的不得意加之在他身上,來尋找快感。
可少年神色毫無波瀾,這讓他們更加惱火了,便開始對他拳打腳踢。
兇猛的拳腳如狂風暴雨搬砸向他,但他并不想反擊,就這樣受着,眼神空洞,無波無瀾,一臉淡漠。
他們看到了少年脖頸上的玉佩,狂暴的将它扯了下來狠狠的砸向地面。
“啪”玉佩摔的粉身碎骨。
少年看到那摔碎的玉佩,狹長的鳳眸陡然間變得冰冷如霜,眼底深處泛起洶湧的殺意。
峰回路轉間,他猛地抽出腰間匕首向他們急掠而來,像是活在地獄裏的惡魔,讓人不寒而栗,最終那些下人被他一刀封喉,難逃一死,剎那間,這裏變得鮮血淋漓,血流成河。
他本就生的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容顔俊朗,一雙鳳眸更是看似有情實則無情,偏此刻的他,臉龐沾滿了鮮血,幾近妖孽。
他緩緩走向那枚被摔碎的玉佩,一滴滾燙的熱淚滑落下來,擡眸望向天空,眉宇間被絕望痛苦充盈着。
對着上天發出如猛獸發威的怒吼“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
此刻的他像一匹受傷的野狼,當深夜在曠野中嘯叫,慘傷裏夾雜着憤怒與悲哀。
那玉佩是他少時唯一的溫暖,給他玉佩之人是世上待他最好的人,傳授他武功,教他習字,可最終天道無情,最後的溫暖也被它奪了去,消失殆盡....
少年眼尾通紅,眸光像夜色一樣暗沉派稠,冷冷的站在原處。
半晌,他瘋癫的狂笑起來,漫不經心的舔了舔刀間的鮮血,病态癡狂隐藏在他晦暗不明的目光中。
他緩緩拿起匕首走出庭院殺光了這府裏的所有人,血腥味頓時充盈着整座府邸。他擡眸看天空,勾起唇角。
随即又向自己的心髒左側刺去...
官府很快就來了,那少年拖着虛弱的身體站了起來又倒了下去。
只見一名官員道:“大人,還有活口。”
那大人看了眼少年,喃喃道:“還好,顧家還有個繼承者!”
然而他并未看見少年微微翹起的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