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妹再遇

姐妹再遇

天空乍亮，陽光穿過紫禁城的薄霧，餘香殘韻在廂房間氤氲。沈婉緩緩起身，攬進了杪春的陽光，待梳妝完畢後，她跨過幾道門檻，來到了書房。如今，書房已被收拾整齊，恢複了曾經的輝煌。霞光穿過屏風，灑在一本本書卷上，盡管書頁褴褛，卻依然熠熠生輝。沈婉習慣地拿起一本《新青年》，感受着□□先生的新思想和新潮流。然而，當她翻開時，卻發現這已是上個周刊。

與沈夫人打過招呼後，沈婉踏出了紫禁城的大門。集市上，人們大聲叫賣。人們看到她身上明晃晃的只有以前達官貴族才有的玉佩，便紛紛躲得遠遠的。沈婉一怔，意識到了周圍的唏噓聲和指指點點。花季少女自然無法忍受這樣的羞恥，她不顧濘泥的路面和淩亂的衣擺，跑到了護城河河邊，毫不猶豫地丢掉了這沒讓她難以啓齒的玉佩。

然而，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玉佩的絲線勾住了衣角，沈婉一個趔趄，就在她即将墜入河中時，身後突然伸來一雙手，将她緊緊摟住。她連忙道謝，轉身發現是一個穿着清涼小洋裝的女子，年齡與她相仿，但在陽光下卻格外耀眼。

“你是在尋死嗎？”女子開口問道。

“剛才謝謝你。”沈婉一邊說，一邊将玉佩往身後藏了藏。

“後面是什麽？”沈夢好奇地問。

“沒……沒什麽……”沈婉的聲音有些顫抖。

沈夢卻不依不饒，從身後一把奪過玉佩。只見手中是半塊精雕着“紫禁城配”的玉佩，在陽光下透着翠綠的光芒。沈夢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沈婉急忙奪回玉佩，以為沈夢會像其他人一樣疏遠自己。但出乎她的意料，想象中的一幕并沒有發生。

沈夢開心地拉着她的手：“沈姐姐，我終于找到你了！”

沈婉有些疑惑地問：“你是……沈夢？”

“是啊，沈姐姐！你快跟我來！”沈夢興奮地說着，沒等沈婉回答，便拉着她向遠處走去。

午後的陽光正好，灑在護城河邊的高牆上。兩個少女，一個穿着小洋裝，一個穿着馬面裙，聊得天花亂墜。她們分享着彼此的故事，暢談着心中的悲歡喜樂。沈夢告訴沈婉，她從小就被送去留洋讀書，如今學成歸國，已是滬南鳴震遠外的理藩院的二小姐。

她們聊了很久很久，從午後一直聊到晝夜。這時，沈夢坐在高牆上，向她的金蘭伸出了手：“姐姐，你每天呆在這高牆裏多無聊啊。不如讓我帶你出去玩玩吧！”

沈婉心中一陣激動，她差點兒就伸出手去。但低頭看到自己那三寸金蓮的腳時，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最終還是無奈地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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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沈夢是新時代冉冉升起的朝陽，而自己只是舊時代的遺物罷了……

坐在高牆上的沈夢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她下定決心，要讓這個在封建教育下成長的女孩走出這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