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絕7
11天絕
朝歌，朝霞豔豔，歌舞升平。殊不知，這朝霞，是将要變天的征兆。
後宮花園，兩個美人對坐在涼亭中。一個身穿鳳袍，雍容華貴；一個略施粉黛，嬌美可人。
“姐姐，是真的嗎？”青青問道，語氣略有些焦急。
“是的，那天，我親眼所見，在桃花林裏面，他們兩個……”
“姐姐，可是，申公豹和他不是仇人嗎？”青青輕蹙秀眉，說出自己的疑惑。
“青青，你是不是糊塗了，他們師出同門……”妲己用指尖點着青青的額頭說道，她勾唇一笑，神秘地眨眨眼睛，“你放心，很快姜子牙就得意不起來了”
西岐，一間木屋。幾淨窗明。姜岚梳着圓圓的發髻，穿着一身素衣，兩只小手忙活着研墨。兩只眼睛亮晶晶的，目光落在了身邊一動不動看書人的身上，一襲白衣，暈染着墨色，姜岚越看越覺得是墨水撒在了白衣上，伸手去拂，不想，手上沾染的墨汁染在了白衣上，看去，竟與墨染白衣溶成一起。子牙放下竹簡，看着他。姜岚有些慌亂地解釋着:“先生，對不起，我以為墨水灑在衣服上……我不是故意的。不要趕我走……”
子牙抿了抿嘴唇，心道:我什麽都還沒說呢，我有這麽可怕嘛？
“小岚，你想學道術嗎？”
姜岚擡起頭，看到的是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睛。姜岚點點頭，又遲疑道:“我是妖，也可以學道術嗎？”
子牙望向門外的天空，神情略有些惆悵:“人尚可修妖術，妖為何不可學道術”
“如果我學會了道術，我就再也不使用妖術了”姜岚的眼裏透着欣喜。
“你是妖，最擅長的還是妖術。教你道術是教你掩蓋身上的妖氣，不被修道之人追殺。如果……”子牙收回目光，落到姜岚身上，“如果你動了邪念，我必定收了你。”
“小岚一定按照先生要求的去做，不會害人的”姜岚垂下頭，心“怦怦”地跳着。
“好”子牙看着他，認真的說，“道家弟子，命格五弊三缺，五弊犯其一，三缺犯其二。你了解嗎？”
姜岚搖搖頭。
子牙接着說道:“五弊為，鳏寡孤獨殘，老而無妻是為鳏，老而無丈是為寡，幼年喪父是為孤，老而無後是為獨，身體不全是為殘。三缺是財，壽，權。顧名思義，財為財路，壽為壽命，權為權利。”
姜岚低下頭，神情也認真了起來。
“你可想好？”子牙不再看他，“也罷，想來在我身邊，也沒人敢動你”
“我……我學！”姜岚擡起頭，略帶着稚嫩地臉上帶着堅定，“我不能一直麻煩先生，我要自己保護自己！”『以後還要保護先生』姜岚心裏默默補充道。
寬敞幹淨的書房裏，幾案前，姜岚坐在小凳子上，左手扶着紙，右手抓着毛筆在紙上畫着歪歪扭扭的線，子牙坐在姜岚左邊另一把椅子上，右手在側面繞過姜岚的肩膀，握住他的小手，“手不要抖，呼吸調勻，心要靜，意要凝，念端正，全神貫注，一氣呵成。”子牙是在教他畫符了。
姜岚卻完全靜不下心，越是想靜心，越是想起那天的場景，屋子裏，熱氣缭繞中，先生有如仙人沐浴其中，窗子打進來的光線勾勒出俊美的側顏，起身踏出浴桶，美人出浴，梨花帶雨，眼含秋水，面帶些疲憊之感的柔弱神情惹人憐愛。
姜岚感覺手被緊緊握了一下，趕忙回過神來，先生是在責怪自己不專心了。
“小岚，微張唇齒，緩緩吸氣，納入丹田，唇齒輕閉，丹田之氣呼出鼻息”
『先生，你身上，好香的氣息……』姜岚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現在，他還不敢。只是照子牙說的去做，如此往複幾次，心終于平靜了些。
感覺握在手上的力量松了些，姜岚回頭去看，一回頭，看見子牙一雙清澈的眼睛，姜岚不知為何，臉頰有些微微泛紅：“先生，您休息一會吧，我自己來”
子牙倒是沒有在意，神色淡然道：“也好，你自己練習吧”說着，就要起身離開椅子，姜岚心裏不免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先生有近距離接觸，結果，機會轉手就讓自己丢了。這時，屋子裏，翩翩飛來一只白色的大蝴蝶，落在姜岚面前，姜岚簡直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扯扯子牙的衣袖，把蝴蝶舉到子牙面前：“先生，你看，白巽來了。”
“是它告訴你的？”子牙的眼裏難得有些好奇，自己尚且不能和這只蝴蝶的魂魄交流，小岚是如何知道它的名字？
姜岚見子牙在椅子上沒動身，臉上不由得溢着笑意：“我是鼠族，怎麽說我們也都是動物，交流起來當然沒有問題咯”子牙笑了笑，确實，這一點自己倒是忽略了。“小岚，你們在書房玩吧，我有些累了”子牙垂下羽睫，面上略帶疲憊。
『先生，在陪我一會兒吧，小岚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姜岚在椅子上站起來，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一頭的人，應道：“諾，還請先生回去好好休息”
姜岚擡起頭，看着走出門外的人，心裏默默說道：『我要趕快長大，有一天，我會長的比你還高的，我要保護你，無論你愛的是誰。姜尚，子牙』
紗簾掩映的床上，一頭烏發如墨散下，臉龐白皙幹淨，一雙劍眉斜插入鬓，一雙薄唇輕輕相抿。呼吸輕淺綿長。身穿一件白色外披，被子斜斜地搭在身上，似是睡熟了。屋外，一抹白色靠近屋子，一只毛絨絨的動物悄悄用爪子掀開窗子向裏面張望。這抹白色竄進屋子，化身成一個美豔動人的女子，秀眉似柳彎入鬓，眼含秋水暗含情，鼻尖挺直似瓊玉，芳唇輕抿豔若朱。一頭青絲如瀑垂至腰下，身形婀娜柔美如三月楊柳。女子看着床上的人，心不由得加快了跳動。
她想起，那天，屋子裏，騰騰熱氣充盈着屋子，有人沐浴，三千烏發垂下，白皙的面容棱角分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