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塵淩中毒
塵淩中毒
遠山如黛，仙霧飄渺。
千秋峰上，夙星只身舞劍。
劍氣飛揚，翩若驚鴻。
這千秋七十二劍式果然名不虛傳，一招一式皆無虛招卻都恍若虛招，令人難以琢磨，恍若浮生，霧裏看花難辨真假。
夙星本身底子便好，這劍式只需舒羽演示一番便恍若刻在了他腦海。一招一式倘若舊友，其間流露着難以捉摸的親切。
一旁樹下，舒羽正閉眼撫琴，白衣翩然不染塵埃，好一派霁月清風，額……只要忽略躺在他腿上喝的暈暈乎乎的雲璃的話。
“小家夥練的不錯嘛。”雲璃醉眼迷離的斜躺在地上，頭微微靠在舒羽盤坐着的腿上，旁邊還有一只喝的正歡的九尾。
舒羽聞言，睜眼看了看夙星随即又閉上了，雲璃說的沒錯，夙星悟性極高，每發劍勢都拿捏得極好，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自從雲璃回了浮生界，三天兩頭的就往一葉殿跑，美名其曰：“教習師侄乃吾輩之責也。”
對此，瓊觞長老表示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把這白眼狼的腿打斷。徒弟好不容易回來了，不呆在仙草臺幫襯幫襯自己就算了，還三天兩頭地往一葉殿跑，真是豈有此理。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小爺我是誰。”夙星停下手中的劍，一副得意的樣子。
雲璃勾唇一笑：“不愧是我師侄，就是有天賦。”
夙星為這不知臉為何物的自戀師叔嘆了口氣，搖頭笑道：“美人師叔你臉呢？”
“喂！小家夥沒大沒小的說什麽呢？好歹我也是你師叔啊！”
“不過說真的，臉又不能喝，要臉幹什麽？”随即，輕嘬一口佳釀，滿意地感嘆道：“小家夥你這酒是在哪裏買的？蘭陵美酒尚不及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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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星走到雲璃面前，俯身笑道：“想知道嗎？”身後長長的墨發随着他的動作滑落到脖頸兩側，搭落在正在撫琴的舒羽肩膀。
“我偏不告訴你。”夙星看着雲璃期待的眼神，捧腹笑得前俯後仰。
瀛洲有山，名曰：青玉膏山，山有靈泉，謂曰：玉醴泉。泉有酒味，味甘，有長生彙靈之效，是絕佳的修煉仙物。
這美人酒便是夙星閑來無事自己釀造的。不過至于為什麽要叫美人酒，不過是拿給雲璃時随口胡扯的一個。
雲璃若是要尋賣這酒的商家，那還真是尋不到。
雲璃嘿了一聲，旋即坐起道：“小家夥，你師尊這麽溫雅的性子怎麽教出個你這麽皮的徒弟。”
夙星歪頭笑道：“那還不是師尊寵我。”
确實這話說的沒毛病，環銀宮有夙夜夙月寵着他，浮生界又有舒羽寵着他。
不管出于何種目的，何種緣由，總歸寵他是真的。
他随即又一臉嫌棄道：“不像你，十幾年不回家，好不容易回來了瓊觞長老還追着你打了一整天，鬧的整個浮生界都認識你了。”
一人撫琴，兩人想鬧。
歲月荏苒，時光靜好。
舒羽停下撫琴的手，看着眼前之景，恍若回到了從前。
無拘無束，無別無離。
只是，這世間最怕的也不過是相似。
似水煙紗，半日浮生。
也終究回不到從前。
“不好了不好了，澤華仙尊不好了。”一個弟子慌慌張張的闖入千秋殿。呼喊聲破壞了這難得的相似。
“什麽事啊慌慌張張的。”雲璃慵懶道。
“是……是舒塵舒淩二位師兄，他們重傷昏迷，已送到仙草臺醫治了。”
舒羽三人趕到仙草臺時瓊觞長已診治完了。
舒羽溫聲道：“怎麽回事？”
瓊觞長老嘆了口氣道：“有些棘手。我也只是暫時壓制住了他們體內的毒素，若十日後沒有解藥……”瓊觞長老搖了搖頭，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瓊觞長老又問道：“他們二人去了何處？”
舒羽道：“朝歌的狐仙山有樁血案，他們去查了。”
“狐仙山？不應該啊。”瓊觞長老疑惑。
夙星問道：“有什麽問題嗎瓊觞長老？”
瓊觞長老憂心忡忡地解釋道：“這倆孩子中了一種名曰噬骨的劇毒，這種毒發作時由內而外，先噬其筋骨，再腐其血肉，七日一過便只剩下一副皮囊。此毒極其罕見，來自瀛洲，我也只在古書中見過。”
夙星思索着噬骨，卻不曾有半分印象。
舒羽道：“此毒可解？”
“可解也不可解，”
“此話怎講？”舒羽問道。
“解藥需取極寒之地的靈冰做藥引。”
從澶淵到極寒之地，日夜不息的禦劍前行也得五六日的，更別說在偌大的極寒之地尋找靈冰了。
夙星見衆人神色擔憂，便道：“若是師尊，幾日可取得靈冰？”
“不知。“舒羽解釋：“靈冰是由極寒之氣彙聚而成，其寒冷程度非常人可及。且極寒之地本就兇險異常。”
夙星點點頭道：“我與大哥游歷，曾得高人相授傳送術，若八日可取得靈冰，二位師兄尚有一線生機。”
夙星能力有限，所施傳送術一次只可傳送兩人。此行也便只能由他二人前去。
人命關天，夙星還沒來得及告知夙月一聲，便同舒羽趕往了極寒之地。
他亦沒有告訴舒羽傳送術雖可一步千裏，但卻是耗損極大。當趕到極寒之地時，夙星靈力幾乎所剩無幾。
夙星面色蒼白，趁着舒羽不注意，偷偷吃了顆回靈丹，心中不禁悲哀道：“唉！若是師哥沒有和丹琴長老下山就好了，這樣別說傳送一人了，就算是傳送十人也不在話下。”
寒冰萬頃無際，飛雪千裏無垠。
夙星扯了扯舒羽衣角：“師尊我們要往哪裏走啊？”這四周冰雪相環，使得夙星心生迷茫。
舒羽搖了搖頭：“向前走吧，需找到有水的地方。”
“找有水的地方做什麽？”夙星奇怪。
舒羽解釋：“水為至純之靈，善利萬物而不争。靈冰雖是由極寒之氣彙聚而成，但極寒之氣只是彙聚了其靈體，冰之本還需由至純之靈孕育而出。”
夙星點點頭道：“好吧。”
正當二人前行時，九尾嗷嗷地從夙星脖頸跳了下來，變成了一人高的大狐貍。
九尾将毛茸茸的頭貼在夙星臉龐。
“小九尾，你是要帶我們找靈冰嗎？”
九尾嗷嗷地點頭。
夙星歪頭笑道：“師尊！讓九尾帶我們去吧。”
不等舒羽回答，夙星已騎上了九尾。随後伸手道：“師尊。”欲将他拉上來。
舒羽看着夙星燦若星河的雙眸，心弦微驚。
鬼使神差般已将右手搭入他掌心。
嘶！好涼。
借力飛身而躍，一把将那人攬入自己懷中，輕聲道：“手怎麽這麽冷？”
夙星鼻尖微酸，無言其它。
他躲在舒羽的披風中，微微勾唇，其實這個師尊也挺好的嘛。
九尾極速地穿行在冰面上，無懼寒風，無畏飛雪。
空曠的雪面留下一行蹄印，不消片刻，便被風雪消彌。
恍若無人來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