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見草星海

月見草星海

後來的日子裏,清晨,齊宵便陪程銜雲做豆花,賣豆花,中午的時候去田裏耕種,下午的時候也帶着賣點酸辣粉,涼粉。

日子悠然,他們也樂在其中,齊宵和程銜雲約定好,等到了夏天,西瓜熟了,就把田裏的瓜果都搬出來一起賣。

夜裏,程銜雲和齊宵躺在田野的月見草花海裏,仰望着星空,夏夜裏,蟲鳴聲此起彼伏,花香甚是好聞,累了一天,程銜雲伸了個懶腰,盯着天上的繁星發呆。

此刻,他的心寧靜而輕松。

田野間的小蝌蚪游動着,清澈的水,簌簌山林石頭,對面的空地上晾曬着一些舊衣服,被風輕輕吹拂着。

程銜雲不知從哪裏又掏出一罐子菠蘿遞給齊宵,道:“齊兄,其實跟你過日子也挺不錯的,我現在覺得咱們也不算湊合。”

齊宵看了一眼那菠蘿默契的接了過去,道:“程銜雲,我看是成鹹魚,你現在和那案板上的鹹魚快差不多了。”

程銜雲咬了口菠蘿,湊過去笑着:“多虧齊兄養我。”

“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偏偏貼的最近快要觸碰到他臉頰的時候,他冷清的嗓音裏冒出這句話來,嘴角還微微上揚,程銜雲呼吸微滞,有些尴尬,不知為何,他的心在控制不住的亂跳,他看着齊宵,第一次覺得他一呼一吸間都那麽勾引人,明明是個長相冷淡到了極致的人。

他慌忙轉過頭去,臉頰緋紅,低頭一口一口咬着菠蘿,看着周圍的環境。

兩個大男人一起躺在月夜花海裏看星星、看月亮,月見草還是粉色的。

他吃完最後一塊菠蘿,叼起根狗尾巴草低頭看他,感覺自己好像真成斷袖了,餘光看了眼今夜務農的時候挑着的新扁擔,程銜雲狐疑着……好好的扁擔,筆直筆直的,還沒開始用,怎麽就彎了呢?

是肩太窄,還是路不平。

他頓悟了,是他的心髒,壞了。

他該去找個大夫看看了。

輕咳兩聲,他想轉移話題,于是問道:“齊兄,三年前我們什麽時候見過?”

若說小時候的事,他是不知,可是三年前……他十五歲剛剛上山學藝,怎會一絲一毫印象都沒有?

“那時候你醉了,輕薄了我,整整一夜。”

程銜雲被他的話噎住了,感覺自己這個話題轉移的實在不好。

他怎麽不記得了,他與男子那樣了嗎?

他慌亂的摸了摸自己身體上下,有些迷茫,還是不記得,他總覺得齊宵在诓騙他。

齊宵看他神色,補充道:“你把我按在山洞裏,喝醉了酒,功法練的走火入魔,解了我的衣服,然後強迫了我,後來我們……”

“停。”,程銜雲忍不住打斷道:“你不用跟我說的那麽細,我不想聽。”

齊宵看着他,眼底翻湧深沉,最終還是一言不發,聽話的住了口。

程銜雲感覺自己攝入了過多的記憶,天吶,他怎麽不記得了,好像确實是有那麽一回事,他再一次認命的閉上眼睛,對他道:“那你不該恨我嗎?”,男子被男子……想來還是恨比較順理成章吧。

“我很樂意,我喜歡你,那天晚上,我們一共親吻了十三次,我都記得呢。”,他閉上眼睛,似在回味。

程銜雲忍不住按住了他的肩膀,道:“聽着,齊宵,我們這樣……你不懂嗎?你父親母親沒有告訴過你這樣是不對的嗎?”

齊宵眨了眨眼睛,那雙本來應該冷若寒蟬的眼睛現在盛着單純,道:“我沒有父親母親阿,我是孤兒。”

程銜雲揉了揉眉心,道:“對不住,對不住,齊兄。”,早知道不問了,這下好了,他答的順其自然,一句話讓他愧疚一輩子。

他緩了緩才又問道:“那你從小生活在哪裏?”

“殺手訓練場。”,他狹長的眼睛裏透露出一抹弑殺之氣,只是收斂着心神,沒有讓程銜雲察覺。

齊宵仔細看着他,還是那樣美,因為心情的變化更有些誘人起來,他覺得程銜雲就像是虞美人,風情中夾雜着純良,讓他心中發癢,他想起他對他說過,動情只用心髒,不用…那麽,用唇總是可以的吧。

程銜雲正低頭懊惱着,耳垂邊聽到一聲:“該說對不住的是我。”

他的臉頰輕輕擦過了他的耳後,唇便被封住了。

直直的倒在花田裏,程銜雲瞪大了雙眼,心跳像是打鼓一般,男人吻的纏綿投入,他甚至能感覺到牙齒盡力收斂觸碰着唇舌的酥麻。

他想推開齊宵,奈何對方力氣太大,輕輕伸手就鉗制住了他,他能清晰的聽到男子的低喘,這個視角,看星空很好,但一邊看星空一邊和齊宵接吻,他說不上來,好像……也沒有那麽糟糕。

後腦勺轟鳴,他的心跳還是很快。

風聲在松弦發緊後變急,夏夜的光襯的齊宵極為白皙,他看着他,別過臉去。

粉色的月見草不停搖晃着,兩支月見草在星夜的田梗間耳鬓厮磨。

花海太大,夜太晚涼,無人發覺、無人打擾、更無人驚動。

星星害羞的藏住了,月見草還在不停搖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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