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這樣也不是辦法,釘子補的木條不牢固,床的其他部位也可能壞,萬一上鋪塌了非常危險。
孟心眠當即決定:“我要改裝基地宿舍,先租兩套附近的房子給你們臨時住。”
她是确定想法就會立馬行動的人,說話的間隙就給做設計和路子廣的朋友發消息:
小k,幫我找個靠譜的裝修團隊。
豆豆,江湖救急,我要兩套這個地段的房子,最好是別墅[定位]
說明訴求,給力的姐妹們幫她物色去了,孟心眠收起手機,穆以舟給床架鋪好了棕榈墊。
“你以前……”
“嗯?”
孟心眠看着她一層層細心地往床上鋪棉絮,幫她遞東西:“你以前在河圖也住雙人間?”
穆以舟展平棉絮的四個邊角:“主隊隊員都是單人間,隊長的房間更大一點。”
“哦。”
接下來是床單,一張灰藍純色,然後是純白的枕頭和被單。孟心眠套了一只胖胖的枕頭,整理折口時發現枕頭背面的小角繡着一顆小小的草莓。
她撲哧笑出聲。
穆以舟靠過來:“怎麽了?”
孟心眠翻出小羊:“上鋪好多小花,我還以為舟隊的x冷淡風沒有花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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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x冷淡嗎?”
這……孟心眠回想年會當晚穆以舟的表現,耳根發熱,那樣的耐力和爆發力,怎麽能說冷淡?她全程是很安靜,一個字都不說,但是把說話的力氣都節約到手指上了。
孟心眠把小羊繡花折回去,拍拍枕頭:“我是指私人用品的風格。”
穆以舟的東西特別好認,一群花色裏找純色,豔色裏找淡色,有方的不會用圓的,能收納就不會散在外面。這個習慣應該是她小時候的環境養成的,有花紋的說明比較貴,顏色豔的不耐髒,方方正正好堆摞,東西不裝好會被偷。保姆間很窄小,小穆以舟必須動腦筋才能保護好她的寶物。
十幾年前流行豔麗的色彩,現下年輕人裏又掀起了低飽和度的冷淡風,穆以舟的物件清淡且有質感,正好踩中時尚的前沿。
穆以舟從前不明白這些,如今也不在意,她把被子拉鏈的折布翻出來,裏面繡有一只小羊。
“有的,有兩個花樣。”
“這裏還有!呀,你藏得好深。”
穆以舟看着她的笑容,溫聲:“孟總覺得可愛嗎?”
“很可愛。”
穆以舟輕柔地把小羊翻回去:“我喜歡她。”
聲音很輕,也許孟心眠沒有聽見。
不過喜歡一枚被單上的小花紋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壞掉的下床補好了,也鋪好了,孟心眠的朋友們很給力,鋪個床的功夫便都回了消息。
裝修隊是設計師的合作團隊,預約明早測量,基地規模不大,一兩個月就能完成。房源那邊,豆豆發了十幾條鏈接,都是符合孟心眠的要求,大面積、多房間。
孟心眠快速篩出幾套看着還不錯的,轉頭問穆以舟:“舟隊平時的訓練時間怎麽安排?宿舍環境關系到選手狀态,你有空的話跟我一起去看房吧。”
“稍等。”穆以舟看了眼手機備忘錄,表格做得滿滿當當,“中午十二點到兩點,傍晚六點到八點都可以。”
孟心眠想了下:“都是吃飯的時間啊。”
她利用吃飯的時間才不耽誤訓練:“孟總會不方便嗎?”
孟心眠莞爾:“如果能跟舟隊單獨多吃幾頓飯,很方便。”
穆以舟謹記老板的話,後兩天看房的時候很仔細地檢查廚房,有的房東默認租客不怎麽做飯,竈臺、下水有隐患也不會管,如果她以後常用到的話,這些必須排查。
孟心眠只是随口一說能和她單獨吃幾頓飯很方便,她就在心裏反反複複想了很多遍。
她在半夜夢醒的時候琢磨菜譜,哪怕她根本不知道孟心眠何時會出現。
有點熟悉的感覺,像什麽呢?
穆以舟點了幾次租房裏的燃氣竈,看着竄起的火苗在記憶裏尋找。
她想起來了。
像很久以前她走過一遍又一遍的路,從莊園別墅到酒莊大門,有十七根路燈、看門的大黑狗望見她會叫五聲,她都清清楚楚。
然後她擡頭,向通向市區的大道望去。
沒有明知等不到的失落,滿心都是“當我期盼她時,感覺自己和她是關聯着”的雀躍。
穆以舟聞到火苗熄滅的溫暖味道,為重拾的熟悉感而心安。
終于,她又有了可以期盼的方向。
“穆以舟!”
孟心眠悅耳的叫聲從別墅二樓輕盈落下,穆以舟循着她的方向仰頭,柔和的燈光拂散,仿佛在孟心眠奶茶色的長發灑上一層糖霜。
風是綿的,笑容是軟的。
“這套怎麽樣?”人是甜的。
穆以舟覺得這套房子的廚房很好,有中西雙廚,還有島桌和吧臺,她說:“很好。”
孟心眠也很滿意,獨棟別墅,院外另帶一套獨立的小複式,別墅外廳可做公共區域,女士住別墅,桃烏幾人另安排在複式房。別墅共有三層,三樓只有兩個套間,剛好她和穆以舟一人一間,其她人不會上到三樓打擾。孟心眠笑着說:“就定這套。”
中午看的房,傍晚簽合同,租期一年,剛好宿舍裝修後能通風十個月。
盛京的風俗規矩多,即使租房也要講究入主暖房,穆以舟跟孟心眠看的房子,便由她先搬進去暖一晚。
簽好合同後就搬家,天色已經黑了。
這棟聯排老別墅跟基地只隔了一個小公園,走十來分鐘就到,穆以舟拉行李箱,沒想到孟心眠也帶了一個。
“孟總,你?”
“周二我開會被罵了。”
穆以舟沉默,皺了皺眉,眸色也更深了些。她猜到孟心眠做這個項目很艱難。
孟心眠語氣爽朗:“所以我工作就要努力啊,跟大家同吃同住,共同進退。”
綻放笑顏:“我們是同一個戰隊嘛。”
公園很老了,健身器材壞了換,換了壞,小湖邊傳來廣場舞的音樂,穆以舟無聲地從孟心眠手裏拉過箱子,并肩走在她身側。
她們穿過公園,走進別墅區的門禁。
有家院裏栽了梅花,幽香浸染夜色,經過樹下,穆以舟開口:“這幾年我存錢了,我——”有能力投資戰隊。
她早已不是過去那個無力給心愛女孩優渥生活的窮小孩了。
“你在電競圈的身價我了解。”
孟心眠不需要她把後面的話說完,指向左邊第三棟別墅:“我們在大門口安一道燈牌怎麽樣?”
穆以舟鼻尖暈開白色的霧氣,垂下睫毛:“嗯,好。”
孟心眠都計劃好了:“燈牌做成戰隊名,改名流程快好了,過幾天告訴你我們戰隊的名字。”
“好。”
布置好別墅三樓的卧室已經晚上九點過了。
穆以舟到別墅外的便利店買東西,沒有生鮮,只有一些水果和速食,她買了蘋果、蜜桃,兩瓶紅酒,還有兩份便當,付款時看到保溫櫃裏色澤喜人的冰糖糕。
“再要兩個冰糖糕。”
營業員拿出來裝袋:“我家冰糖糕可好吃了,清甜軟糯。”
穆以舟不知怎的,比平時想多說些話。她說:“我和喜歡的人搬新房了。”
營業員面露笑容:“恭喜!小兩口搬新家最适合吃冰糖蒸糕了,甜甜蜜蜜,蒸蒸日上,祝你們百年好合。”
“謝謝。”
回到房裏,孟心眠坐在客廳吃薯片,看到穆以舟回來,雙手粘着調味粉就來聞塑料袋。
“什麽好吃的?”
穆以舟看着她毛茸茸的腦袋在袋子邊嗅來嗅去,心中柔軟。
她換鞋走進廚房,先蒸便當和糖糕,然後削蘋果和桃子:“抱歉沒有買到豆腐和雞蛋,今天煮紅酒湯可以嗎?”
是湯。
孟心眠頓住,她說周五告訴穆以舟“地址”,今天都周六了她還沒說。她捏緊沙發上的流蘇毯,轉頭看向穆以舟:“對不起,我這兩天忙着找房子——”
穆以舟雙目真誠:“可以嗎?”
孟心眠重重點頭:“當然!”
她們約好的。
孟心眠成年禮之後她們沒來得及喝的酒,今天終于能補上了。
紅酒汩汩煮出蘋果和桃子的香甜,孟心眠坐在吧臺上,疊着雙臂看穆以舟用湯勺攪拌酒湯,推開細膩的波紋。
“我帶了碗。”穆以舟從箱子裏拿出年會夜她們用過的小羊碗。
她像打報告,說給孟心眠知道,給她看過,再用碗盛湯。
紅酒暖胃,水果潤喉,她們一人面前有一塊冰糖糕,孟心眠像碰酒杯那樣和穆以舟碰糖糕。
穆以舟說:“蒸蒸日上。”隐去另半句甜甜蜜蜜。
孟心眠喜笑顏開:“祝戰隊欣欣向榮!”
穆以舟挑的酒度數不高,但是煮熱了容易暈,孟心眠喝了兩碗,臉頰浮上酡紅,上樓都要穆以舟攙扶。
孟心眠邊走樓梯邊往穆以舟身上靠,鼻尖輕輕在她發絲邊嗅,穆以舟安靜地讓她聞,很多年前她就喜歡這樣。
孟心眠聞了一會,彎着眼睛揚起嘴角,沒有進自己的房間,貼着穆以舟的卧室門蹲下。
“舟隊。”
“你好呀。”
“好久不見。”
穆以舟也矮下身,認真地聽她親愛的老板說醉話。
“其實我的箱子裏什麽都沒有。我都沒有床單被子。”孟心眠湊過來,做了個噓的動作,水汪汪的杏眸凝望她,“隊長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
穆以舟點頭:“嗯。”
她摟住孟心眠的肩膀,把她往身邊帶,扶她坐到床上,關好門窗和窗簾。穆以舟回轉身,孟心眠反手背在後面,糊裏糊塗地拉裙子拉鏈。
穆以舟坐過去,輕輕牽開她的手,拉出夾進拉鎖的布料,輕輕一拉,衣料分成兩半滑落,露出孟心眠雪白的裸背,漂亮的背脊線如玉雕琢,精致的蝴蝶骨下面橫着一條淡粉色的蕾絲胸帶。
她停下手,走到床頭鋪被子,聽到身後一陣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孟心眠摸索過來,直視她的正面。
“你不是說年糕覺得一個人住孤單嗎?我也覺得,而且我害怕孤獨。”
孟心眠清秀的眉毛蹙了蹙,試探着用指尖碰了下穆以舟的脖子,見她沒有拒絕,伸出雙臂摟上去。
她被紅酒浸得嬌豔的唇快要吻上穆以舟的唇瓣。
可又被不動聲色地躲開。
穆以舟低頭吮了下孟心眠的鎖骨,擁住她,嗓音低沉:“如果包月,孟總付給我什麽?”
沒能接吻釋放的女人不太舒服,孟心眠拉下半脫未脫的裙子,熱熱的前胸貼上來。
“錢?房子?車?你想要什麽?”
房裏的暖氣不太熱和,穆以舟提起被子将人籠在裏面,感受着同屬于成熟女人的細膩溫柔。她慢慢把手摸進孟心眠柔順的頭發裏,鼻息漸漸急促,柔緩地摩挲她的耳根,答非所問:“我也害怕孤獨。”
聲音是謹小的,低微的,輕輕顫抖的。
孟心眠屈指撩動她震顫的咽部,微微沉眸,挺身和她緊緊相貼。
“你的意思是……”
穆以舟的胸膛和腹部劇烈起伏,氣息紊亂:“所以,我每個月陪孟總……孟總,也陪了我,這就算,付了。”
夜光在她們發熱的皮膚上流淌,暖香悄然交織,渴望的呼吸回環,缭繞。
足足遲了一分多鐘,孟心眠潮紅的臉頰仰起來,滿目醉色裏亮出一點清明,光點顫動。
“這算你答應了?”
“是,我願意。”穆以舟撫摸她的臉頰,壓身躺下,手指靈敏地挑開蕾絲胸帶,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