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清明節後,孟心眠到集團上班,戰隊成員陸續返回。
戶外玄關傳來一聲慘叫: “我辛辛苦苦收集了一個月的紙箱塑料瓶怎麽少了!”
訓練廳了又傳來一聲驚叫: “這只小狗崽子哪來的!它在咬我的解壓彈力球!”
穆以舟下樓看到崩潰的睡蓮,笑着摸摸小狗腦袋: “小咩,跟你睡蓮阿姨說聲謝謝。”
小狗搖着尾巴嗷嗷兩聲。
睡蓮嫌棄地問她: “老穆,你好端端的怎麽想起來養狗”
穆以舟勾唇: “不是我,是我們。”
睡蓮: “你,們”
穆以舟心情愉悅地為她解答: “我,和孟總。”
睡蓮一臉又來的煩躁表情,讓她到一邊去: “我不喜歡狗,看在孟老板的面子上,就勉為其難地讓它住這吧。不過我們可要提前說好,看好你的——它叫什麽來着”
“小咩。”
睡蓮震驚: “咩……你和小羊的寶寶嗎”
這裏的小羊特指小羊香噴噴,也就是孟心眠。
穆以舟糾正: “愛寵。”
睡蓮難受地抹一把臉: “我覺得我身上有點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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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去衛生間: “總之你看好它,別讓它咬我的彈力球或者數據線什麽的,我不想再聽到任何關于你們的肉麻故事……”
故事
穆以舟覺得好冤啊,明明那些鐵樹開花的純愛故事都是傾城編的。
到最後,被嫌棄的只有她。
唉。
早晨,穆以舟布置完工作,離開她的角落機位,繞着訓練廳巡查一遍,搬來根凳子坐在桃烏後面。
桃烏操作着他的神算子跟團打pk,隊長坐在後面,讓他總覺得有股可怕的壓力。
一場團賽下來,桃烏讓角色打坐,偷偷瞄一眼身後,不敢動了。
“隊長,你有什麽話就批評吧,我受的住。”
“批評我不批評。”
桃烏更覺得毛骨悚然了: “隊長,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請你給我指條明路吧。”
穆以舟拍拍他的肩膀: “剛才的連環符咒放的不錯。”
“嗯……”桃烏咽了口唾沫。
穆以舟突然改變話題: “我記得你和你女朋友是剛打工的時候認識的”
“是。”
“你先告白的”
“是。”
“你怎麽告白的”
桃烏擦了把汗: “是這樣,當年呢……然後她答應了,我們就在一起了。”
穆以舟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搬起凳子,坐到年糕後面。
年糕正在pk的手抖了一下。
穆以舟幫她按了個技能丢出去,彌補她走位的過失。
年糕加速結束戰鬥,轉頭: “隊長,你有話就說別坐我後邊盯着啊,怪吓人的。”
“沒事,我就看看。”
“得了,你想問什麽快問吧。”
穆以舟看着年糕青春稚嫩的臉,欲言又止: “你——”
年糕無奈: “我沒談過戀愛。”
接着露出很不悅的表情: “但是我告過白,被拒絕很的慘烈,我不想告訴你!”
穆以舟投以安慰的目光,年糕擺手: “你快去盯別人吧!”
又問過幾個替補隊員,最後穆以舟的視線落到對面機位的睡蓮身上。
她把手從顯示器的空隙裏伸過去,敲睡蓮的桌子。
“……”
對面的人煩躁地給她眼神: “幹嘛穆以舟,你到底想幹嘛”
穆以舟端詳她少許,別過臉: “算了,你看起來不像有情史。”
于是關于告白的咨詢,略過她。
睡蓮指向她: “老穆,你看不起我。”
穆以舟窩進她的角落上游戲,進副本,嗓音慵懶: “沒,出家人怎麽能破戒呢。”
“呵呵,老穆,這就是你的偏見了。我身上的經歷多了去了,不過你要問告白的經歷,我沒有,我有幾個被告白的經歷。”
睡蓮擡起頭,發現整個訓練廳的人都盯着她。
“你們幹嘛都看我”
穆以舟: “你快說啊,別人都怎麽跟你告白的”
睡蓮做出回憶的姿态,撐住下巴: “第一次,是我老家面館老板的孩子,送給了我一顆大白兔奶糖,說是定情信物,我把糖放桌上走了。第二次,是快遞站的營業員,說延長營業時間就是為了等到我,我就換站點了。”
年糕受不了: “怎麽不是幼稚,就是油膩啊”
睡蓮聳肩: “我哪裏知道。”
年糕: “歸根結底,我覺得告白不是單方面的傾倒情緒。它不是進攻號角,而是勝利最後插旗的那一步,如果不能确定雙方心意相通,還是算了,何必自讨沒趣呢還會給別人造成心理壓力,這樣是很自私的。”
“年糕你可以啊,年紀輕輕的,很有見解嘛。”
“謝謝睡蓮前輩誇獎,我要做空戰練習了,不聊了哈。”
訓練室很快恢複往常的枯燥氣氛,游戲音效和劈裏啪啦的鍵盤聲此起彼伏。
穆以舟點開物品欄,看着孟心眠送給她的裝備項鏈發呆。
她在想剛才年糕的話。
——如果不能确定心意相通,還是算了。
穆以舟沉下氣息,在心中梳理幾個月前她和孟心眠重逢,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
她打開手機日歷挑日期,到底什麽時機才算是最後勝利插旗的那步呢
*
軒轅集團總部。
開闊的走廊上燈光明亮。
西裝革履的精英白領走過,旁邊的會議室裏,百葉窗緩緩上升,孟心眠裝好資料起身。
剛走出門,後面有高昂的聲音叫她: “孟心眠。”
孟心眠沒有搭理,加快腳步往電梯走。
身前的燈光被擋住,兩個助理攔下她。
孟心眠不耐煩地回頭,看向被下屬簇擁着的長發女人。
“董事長有什麽吩咐”
“何董壽宴的禮物你準備了嗎”
“我不去。”
楚韞勾一下唇角,鳳眸冷厲: “你不去那你要做什麽”
“我戰隊現在打資格賽。”
“你用上賽場嗎”
“我是戰隊總經理,我得看着,跟選手一起啊!”
楚韞俯視她少許,鬓邊的玉簪泛出冷光。
“我最後說一遍,周末帶上你的賀禮,不要讓我在壽宴上看不到你。”
“我就不——”
齊秘書上前按住她的手,眼神勸阻地對她輕輕搖頭: “孟總。”
齊秘書小聲耳語幾句: “何董是孟氏主家的世交,孟家子弟在苑洲還要何家照拂,現在是楚董開拓南方市場的緊要關頭,還請孟總顧全大局。”
孟心眠看看齊秘書,再看看楚韞,狠狠皺眉,把氣咽下去,轉身踩出一串響亮的高跟鞋聲。
什麽顧全大局,商戰上的事楚家和孟家什麽時候用的上她這個不學無術,只會調香水打游戲的女娃娃了
無非是何老頭的敗家孫子總想讨她做媳婦,這回何老頭來盛京辦壽宴,那臭男人纏着何老頭要他去罷了。
姓何的惡心,楚韞和齊秘書居然也要幫他,真是胳膊肘向外拐。
電梯裏,孟心眠憤懑地嘆氣,表姐和表嫂為了利益真的都不在乎她的感受嗎
準備什麽破賀禮,她才懶得管,打電話叫助理随便買點,到時候叫司機送過去。
她就不去壽宴,能怎麽着。
不僅不去,她還給自己找了個正當理由,她要在葡萄田辦一場香氛沙龍,宴請盛京名流。
破軍宿舍。
孟心眠走進訓練廳,帶進一陣涼風。
正在逗小奶狗的穆以舟轉過身: “孟總。”
她看見孟心眠低沉的臉色,面上的微笑也漸漸淡去,變成隐隐的擔憂。
孟心眠見到她才露出一點笑容,揉揉小狗腦袋: “我們小咩今天乖不乖呀。”
穆以舟輕聲: “乖。”
“嗯怎麽有兩只小咩呢”
“我是小穆。”
說着,穆以舟低頭靠在小狗耳朵邊,也在孟心眠的手下蹭了蹭。
指尖穿過穆以舟柔順的黑發,孟心眠摸到她的臉頰,細小的絨毛毛茸茸的,是屬于穆以舟的可愛。
穆以舟捏起小狗的爪子,用軟軟的肉墊摸摸她: “乖嗎”
孟心眠的大拇指撥動她的耳垂: “小穆也乖。”
離她們最近的睡蓮五官緊縮: “哎呀,我的雞皮疙瘩。”
孟心眠從穆以舟的耳邊拿開手,問睡蓮: “你怎麽了,冷着了冷了加衣服。”
“這春暖花開的哪裏冷啊。我是春着了。”
孟心眠笑着推一下她的背: “出家人不打诳語。”
睡蓮掀眼皮: “我又不是真尼姑。”
孟心眠抱了會小狗,把它放進籠子裏,走向樓梯。
穆以舟跟上她: “孟總。”
“我上去洗個澡,想補個覺。”
孟心眠想到何老頭壽宴的事就頭疼,還被楚韞兇了,心裏委屈。
她看向穆以舟: “還有事嗎”
穆以舟悄悄問她: “今晚想不想喝湯”
孟心眠看着她溫柔關切的眼神,心中柔軟。
她怎麽舍得拒絕穆以舟,但她今天的心情的确很糟糕,思忖片刻,柔聲說: “我晚一點告訴你。”
“嗯……好……”穆以舟目送她上樓,一只手伸進外套包包,握緊一把首飾盒鑰匙。
孟心眠睡了一下午,傍晚時醒來,望着窗外的雲彩發呆。
篤篤,房門輕輕敲響,穆以舟端着熱騰騰的飯菜進來。
孟心眠不怎麽有胃口,還是笑着接下碗筷,穆以舟把窗戶開打開一點通風,晚風帶着城市的味道吹進屋。
落日的橙黃照在她們身上,穆以舟給她夾菜: “天氣越來越暖和了。”
孟心眠趴在桌上: “是呀。”
“周末要開香氛沙龍”
孟心眠點頭。
“要發布新作嗎”
搖頭。
“那,湯……”
“抱歉,我還沒想好。”
穆以舟明白,沒想好就是今天不想要。
是呀,雖說包月,孟心眠每次都很熱情,但也不可能每次都想。
孟心眠夾起蓋在米飯上的愛心荷包蛋: “是顆心。”
熱茶裏還有玫瑰。
她貼過來,歪頭靠上穆以舟肩膀: “感覺你今天好不一樣。”
穆以舟低垂眼睛,後背繃得筆直。
她的手放在衣兜裏,抓緊寶石鑰匙。
“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晚風輕柔,四目相對。
“我,那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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