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穆以舟對着鏡子,看嘴角鮮豔的口紅印,等孟心眠上樓取了卸妝液下來擦幹淨。
“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孟心眠從側面摟住她,擔憂地問。
“沒有。只是呼吸比平常快一點,沒有過呼吸,別擔心。”
穆以舟揚頭檢查下颌,果醬和口紅都擦掉了。
剛才摘星闖入的太突然,孟心眠正要舔穆以舟嘴邊的草莓醬,慌亂之下就吻上了她的側臉,蹭出一片紅暈,在場的三個人都驚住了。
“沒有啦,都幹淨了。”孟心眠這樣說着,還是抽棉柔巾幫她把下巴和脖子都擦了一遍, “阿舟你別想太多,之前我大張旗鼓地送你玫瑰,大家都知道我在追你。”
“所以被摘星撞見我們……”
孟心眠颔首垂眸,聲音腼腆: “就沒關系。是我喜歡你呀,我把你關起來,想強吻你,都是我做的,你還是那個矜持高冷的隊長。”
穆以舟撫上她的臉頰,摸摸她光滑的皮膚: “我不矜持,也不高冷。你希望我是這樣嗎”
孟心眠歪頭: “隊裏都覺得你這樣。”
“我訓練他們,他們對我有距離感很正常。但我對你是什麽形象,在他們眼裏不重要。”
孟心眠轉頭,用唇碰碰穆以舟撫摸她的掌心。
“那,對我你是什麽形象”
穆以舟輕巧地蹲下身,抱住她的雙腿,側臉在她腰上蹭蹭,仰頭亮晶晶地望着她。
孟心眠朝她莞爾,穆以舟又低頭蹭蹭她,再仰頭,像是在跟她索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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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心眠眨巴大眼睛: “怎麽了”
穆以舟用頭頂蹭蹭她,嗓子裏發出嘤嘤嗚嗚的低鳴。
孟心眠福至心靈,笑着摸摸她的頭發,穆以舟才開心地環住她的腰,說: “這,種,形,象。”
“嗯耍賴,你跟小咩學。”
“不是的,它跟我學的。”
孟心眠抱她起來: “我才不信。”
穆以舟抱在她身上,把臉靠在她頸窩溫存好一會才放開。
“阿舟。”
穆以舟擡眼。
孟心眠輕輕吻了她的睫毛: “你笑起來就最甜了,下次不用草莓醬。”
假裝不經意地舔舔臉頰而已。
只要你揚起嘴角,我就明白。
晚餐時間。
孟老板貌似心情不錯,心血來潮地點了雪蟹和大蝦。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人,手,一,份!
“吃吃吃!為我們慷慨的孟總!幹杯!”
睡蓮高舉酒杯,和隊友們來來回回碰,臉都喝紅了。
桃烏跟她一唱一和,還坐在地毯上劃起了酒拳。
年糕看旁邊的摘星都沒怎麽動菜,以為她不擅長剝蝦剝蟹,貼心地幫她都剝好。
“啊謝謝你小年糕,我自己可以……”
年糕看她挑蟹鉗的動作還蠻熟練,不解地問: “你怎麽不吃吶”
摘星對着碗發呆: “我……不太有胃口。”
她撞見老板和隊長在衛生間裏那個……壞了領導的好事,會不會被穿小鞋啊
胡思亂想着,摘星偷偷朝餐桌的另一端看,孟老板正在給隊長剝蟹,她們平日裏嚴格又沉默的隊長一臉溫順,乖巧地看着老板剝雪蟹。
“唔嗯,這個挑不出來的,你抿出來。”
孟心眠捏起一只細細的蟹腳送到穆以舟嘴邊,細殼裏支出一條小白肉,穆以舟就着她的手咬住蟹肉,沒拽下去。
孟心眠提醒: “吸一吸,你用嘴吸。”
吸溜
穆以舟把肉吸進去了,揚起頭眉眼彎彎,孟心眠擡手快要摸到她的發頂,看了眼沾滿汁水的一次性手套,放下手,在穆以舟面前豎起大拇指。
摘星看完她們的互動,感覺很微妙。
什麽嘛,像狗狗撿回一顆球,主人誇它好棒似的。
摘星用筷子戳戳年糕剝好的肉,不能辜負隊友的好意,都吃掉了,然後禮尚往來地給年糕剝橘子。
年糕喜歡吃橘子,摘星來破軍的第一天就聽她說了。
這橘子是新的嫁接品種,有點橙子的特性,皮不好剝。
摘星拿了小刀來削。
正削着呢,年糕也坐過來削。
年糕: “我們多削點吧,隊長愛吃這個,不過她懶,不喜歡削也不喜歡剝。”
摘星: “哦,行。”
削好一個,她聞到清新的草莓味,轉頭一看,穆以舟做了一份果盤,柑橘,櫻桃,芒果,草莓……什麽都有。
水果們甚至被擺成了可愛的小羊造型。
穆以舟把果盤端到孟心眠面前,給她一支裝飾小叉,孟心眠笑着接過,自己咬了一半草莓,然後喂給她。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對視着笑。
摘星視力好,眼尖地發現那枚草莓沒有屁股。
全都精心削好了!
摘星看看果盤裏連筋都挑掉的橘子瓣,再看看穆以舟手裏的水果刀,沉眉。
說好的隊長懶呢!
*
烈日高懸,街頭多了賣冰水的小攤。
盛夏到了。
訓練廳裏安裝了新空調,冷氣十足,遮光簾一拉,屋裏就是炎炎夏日的避暑勝地。
游戲的pk音效不絕于耳。
一道紅光照在穆以舟白淨的臉龐,那是狂戰士的90級大招,淩風嘯月。
獨木舟的重劍一掃,狼群撲過,四周的敵人如秋風掃落葉,散得幹幹淨淨。
孟心眠勾唇。
她在電競椅後面站了一會了,從穆以舟進團戰就開始看。
她把包裝袋上的冰已經化成水珠的雪糕伸到穆以舟臉邊,輕輕冰她一下。
“喏。”
“嘶……”
穆以舟回頭,孟心眠甜甜微笑,紅潤的唇瓣裏露出潔白的貝齒。
“謝謝孟總。”
“不客氣啦。”
對面機位的年糕舉高手: “我也要!謝謝孟總!”
孟心眠剛要回答,穆以舟說: “冰箱裏有,打完這把自己去拿。”
年糕: “對不起,我錯了,是我沒有擺正自己的身份,我不應該叫老板幫我拿雪糕,只有隊長能吃老板親手冰小臉的雪糕……”
穆以舟: “認真打團!”
年糕: “遵命!”
年糕: QAQ
孟心眠輕笑出聲,趴在電腦桌上,臉蛋卧在胳膊裏,聚精會神地看穆以舟。
她凝着眉,眼瞳跟随視線快速轉動,精準地捕捉游戲裏的操作動态,手腕靈敏地甩動,指尖在鍵盤和鼠标上急速掠動,身體坐在此處,靈魂早已融進游戲大殺四方。
孟心眠翹着嘴角喃喃: “舟隊。”
“你認真的樣子好帥哦。”
“又美又帥。”
“……”獨木舟放錯了一個技能,但在穆以舟的操作下很快拉回戰鬥節奏。
孟心眠瞄了眼她的耳朵,根的地方有點紅,孟心眠然地撐起身,伸了個懶腰: “好啦,我不打擾你咯,訓練完再來找你。”
穆以舟: “嗯,嗯——”
孟心眠聽出她的嗯裏別有用意,低頭看一眼,穆以舟的唇邊留有一點雪糕的奶油。
“哦,哦——”
孟心眠眯着眼睛坐回去,觀察四周,趁人不備,舔她奶油。
她們正對的一臺電腦沒有開機,黑色的顯示屏映出來了。
坐在對面的睡蓮看見了,仰頭做眼瞎狀: “哎呀!哎!呀!”
“阿彌陀佛!”
這個訓練廳,出家人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戰隊每月會根據訓練和比賽情況安排休息日。
風華巡回賽中段結束後,穆以舟決定在周末給大家放個短假,願意回家的探親,覺得遠的可以在盛京逛逛街,找朋友玩玩。
她也好跟孟心眠享受周末時光。
雖然穆以舟在盛京住了好幾年,但都是基地-賽場兩點一線,很少出門游樂,對盛京的娛樂還真不了解。
她問了土着年糕,和盛京某高校大學生摘星: “最近兩個人玩适合哪裏”
年糕樂道: “隊長,約會兩個字有那麽燙嘴嗎”
穆以舟沉默盯之。
年糕: “我錯了,我嘴賤。我想想,環球影城楓山公園這麽熱的天要不海洋世界或者水上樂園”
摘星: “跟老板約會,這些都俗了點。城南觀景橋這半個月都在搞夏夜集市,有小車漢堡,酒吧,很多街頭藝術,很有趣,我覺得老板應該喜歡。”
嗯,穆以舟也覺得。
意見是早上問的,集市是晚上去的。
觀景橋橫跨盛京濕地公園的湖泊,中間是騎行綠道,兩側人行道擺滿小攤,從橋頭一直蔓延到公園裏的廣場,燈火如星,銀河長流。
孟心眠挽着穆以舟臂彎,這瞧瞧,那看看,每個小攤的風格都不一樣,賣的東西不見得貴重,勝在新奇有趣。
“阿舟。”孟心眠停在一個手工飾品攤,指着兩只手編的朱砂紅豆手鏈,抱住穆以舟的胳膊搖一搖, “我想要這個。”
穆以舟單臂攬住她,問攤主: “這個多少”
攤主: “這是情侶手繩,一對八十八。”
“掃哪”
攤主指了下挂着的碼牌,穆以舟打開手機支付: “過去了。”
孟心眠攀着她的脖子跳一跳,牽起她的手,給她的左手戴上手鏈,又伸出自己的左手: “你也給我戴上。”
穆以舟看了眼她手上的金鑲翡翠镯,孟心眠哦一聲,麻利地摘下它,放進包裏,笑着晃晃空空的手腕。
“好,給我的孟小姐戴上。”穆以舟打開紅繩,繞過她纖細的手腕,系好。
“是綿綿。”
穆以舟抱住她,和她碰碰額頭: “給綿綿戴上。”
“我的。”
“給我的綿綿戴上。”
孟心眠滿意地咧嘴笑。
她指向熱鬧的廣場: “那邊有人跳舞哎。”
穆以舟牽她走: “過去看看。”
篝火跳躍,人群舞動,一片聲色放縱中,一個高挑妖嬈的女人奏着薩克斯,勾着紅唇轉身,橙色的火星從她過腰的長發邊飛繞。
孟心眠望見她,愣住,女人揚頭過來,龍簪閃耀金光,深邃的長眸像醉卧的鳳。
女人把散落的發絲撩到肩後,旁邊的樂手彎腰接過薩克斯,她眉宇軒昂,步履從容。
“過來玩,也不說聲。吃了沒,那邊帳篷裏有夜宵。”
孟心眠掀了下眼皮,抱胸: “我也不知道你在啊。誰曉得你會屈尊來這玩。”
“來,你看。”她略一傾身,手虛放在孟心眠背後,指向星星燈環繞的白色帳篷,捕夢網在門口輕搖,裏邊坐了一個清冷美人掩唇輕笑, “這一晚,就為這一笑。”
“出門在外,別說你是我姐。”孟心眠受不了,拉着穆以舟走開,方向是那頂白色帳篷。
孟心眠進了帳篷打招呼: “表——”見裏面還有其他人,立馬改口: “暄暄姐。”
齊秘書回頭,欣喜地招待她們落座: “孟總,舟隊,快坐。今晚楚董在這跟朋友喝酒,一會要去夜釣,你們一起”
孟心眠和穆以舟對視一眼,笑着回她: “你們忙,我們準備回去了。”
“也好,孟總別學你表姐,動不動晝夜颠倒,作息不規律。”
孟心眠偏頭靠在穆以舟肩頭: “我有人監督,超嚴格的,不會啦。”
她挽着穆以舟胳膊,白皙的小臂豎着朝上,手腕上的紅繩正好在吊燈下,燈光把它照得格外紅豔。
“喲,這不是綿綿嘛!”
帳篷最裏面坐着的黑裙子女人笑道,她掐滅女士香煙,起身走到孟心眠旁邊一點的位置,坐下,笑得漫不經心。
“好久不見呀,上次同學會我見着樓岚,她說你們成立了電競戰隊,可忙了,怎麽,前一陣沒空參加我爺爺的壽宴,打傷我哥哥,今天就有空出來玩”
孟心眠眸色冷漠,不搭理。
何小姐的視線落到她的手腕,笑: “這手繩看着真廉價,不會是随便哪個地攤上買的吧綿綿,你是孟家千金,楚董的寶貝妹妹,怎麽戴個地攤貨呢這要是傳到名媛圈裏,你被笑話事小,還會拉低楚董的名聲。”
“我記得你高中那會都戴卡地亞高定的,這不像你會買的呀,是不是窮酸的追求者送的”
“綿綿,你還是眼光不好的老樣子,真是心軟呢。”
燈光照不到的暗影裏,穆以舟明亮的眼神頓時晦暗。
指縫裏扣進五指,穆以舟垂眸,孟心眠與她交握,舉起手,兩只手腕的紅繩靠在一起。
孟心眠微笑: “這個呀,我撒嬌才讨來的呢”
“我倆是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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