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傻姑娘

第02章 傻姑娘

徐向晚的表情太過僵硬,讓江序忍俊不禁:“很意外我會同意?”

徐向晚老實道:“聽說你生人勿進。”

江序點頭認可:“但你不是生人。”

她們是已婚妻妻,擁有最親密的關系。

徐向晚的臉色一下變得相當精彩。

陳司機放好了徐向晚的行李包,安靜在車門邊等待。

江序也不再出聲,靜靜注視着徐向晚。

沉默的氣氛蔓延開,徐向晚再次做出小小的掙紮:“附近有家飯店,老板的廚藝很棒,我請你吃飯吧?”

江序閑來無事,對這個世界的美食也感興趣,還願意配合徐向晚拖延時間。

遺憾的是:“抱歉,今天天氣不好,我不能吹冷風。”

她喉間起了一陣癢意,擡手抵唇輕咳了兩聲。

溫和的态度讓徐向晚膽子變大,悄悄試探江序:“我可以給你打包,你在車上吃?”

江序颔首同意。

還怪好說話的。

徐向晚想着,直接踩上江序底線:“螺蛳粉怎麽樣?你吃過嗎?”

江序一看就是個矜貴事兒精,肯定聞不慣螺蛳粉的味道,也無法容忍車廂裏都是那個又臭又香的怪味。

說不定會把她扔下車。

今晚都不想看見她了。

可惜。初來乍到的穿越者,不知人心險惡。

江序友善道謝:“那辛苦你跑一趟,我不能吃辣。”

徐向晚:???

是不能吃辣的事嗎?

陳司機:……

洗車費能買多少螺蛳粉。

她識時務道:“夫人請上車,我去買就可以了,是哪家店?”

你去買,那我豈不是要跟江序單獨相處了?

徐向晚眼睛微微瞪大,邊後退跑開邊說不用了,“我跟那老板熟,我刷臉能打折,我去買就好了!”

陳司機惶恐,眼角餘光卻看見江序在笑。

笑什麽?

這哪裏好笑?

不過今天江序笑起來的次數确實挺多的……

這婚結的很開心?

江序是被勾起興趣的笑。

她猜得出螺蛳粉應當不是大衆美食,徐向晚現在不敢招惹她,這個粉估計是口味問題,有的人吃不慣。

她要看看是什麽粉。

還想知道徐向晚有沒有膽子買回來。

等待期間,手機再次湧進大量信息。

這時代的科技對江序來說,和她母星的遠古時期沒區別。

手機已經是頂配,可她用不慣。

沒有超智能AI,也沒有配置機器人,不能語音操控,更不能用精神力指揮。

那麽小的屏幕,發出那麽亮那麽刺眼的光。

比起耳邊消不掉的滋滋電流聲,看屏幕上的文字信息更讓她不适。

她的眼睛,更加适應黑暗。

所以這些信息,江序一條都不想讀。

她拿起這塊“磚”,根據記憶,找到了關機鍵。

手機安靜了。

也是此時,一輛保姆車停在她們後方。

葉思喬下車,踩着一雙細跟長筒靴走來,看不出絲毫崴腳的痕跡。

她走近,敲了江序的車窗。

江序降下車窗,視線掃過她的臉,“有事?”

葉思喬作為國民女神,姿貌都極為出色。

偏方圓形的臉,眼大鼻挺,唇紅眉黑,很溫婉大氣的長相。

脾氣“随和”。

這是對外形象。

在江序面前,說好聽是嬌蠻,說難聽是急躁無理。

葉思喬還沒适應江序對她的态度,應對起來是老樣子——以前江序生氣,她服軟撒嬌都沒事了。

先是關心:“你妻子呢?還沒出來嗎?需要我幫你看看嗎?”

再是服軟道歉:“我怕你生氣不理我,所以才撒謊騙你出來的,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見江序不為所動,又退讓撒嬌,“嗯,你今天确實應該和新婚妻子一起過,那明天?或者你哪天有空,我把禮物給你。”

江序只回第一句,“她給我買吃的去了。”

葉思喬尴尬等了會兒,江序沒對驚喜禮物做出任何反應。

她皺眉,“你還在生我的氣?”

江序搖頭。

她有什麽好生氣的。

她只是替原身不值。

在原書裏,葉思喬不願意承擔照顧病人的責任,和一個身體心理都有問題的人發展成戀人關系,又想獲得原身極致的偏愛,對原身表現出極大的占有欲,對她的感情婚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毀滅性結果。

後來原身病危,公司大權旁落,臨死都見不了葉思喬一面。

她為利益而來,走得果斷幹脆。

而根據江序讀到的內容,最後原身的葬禮,是徐向晚操持的。

年年祭拜,不至于冷落墳前。

念在原身對葉思喬偏執多年的情分,江序可以不動葉思喬,還能給她好資源,讓她安心當國民女神。

但要随叫随到,予取予求,妄想。

“以後你有事,就聯絡秦秘書。”

葉思喬漲紅了臉。

憑她在江序面前作威作福多年的資歷,也強壓了羞辱憤怒。

正因被捧着,她才更知道江序的性情多暴戾無常。

現在耍小性子發脾氣,只會适得其反。

她站原地,倔強的看着江序,不顧寒風刮臉。

遠遠拎着三份粉絲的徐向晚,看見車邊的葉思喬,龜步更慢。

她沒有撞過去湊個三角修羅場的想法,只期望江序現在趕緊帶着葉思喬遠走高飛。

她願意為此獨吃三份粉絲,付出長胖兩斤的代價。

可惜,江序從後視鏡看見了她。

“陳姐,去接一下。”

陳司機麻溜兒跑了。

徐向晚眼睜睜看着陳司機走來,表情一點點變得沉重。

她回到車邊,尴尬的跟葉思喬排排站,幹笑着打招呼:“葉老師好。”

然後對江序說:“我買了三種粉絲,螺蛳粉、鴨血粉絲、雲南米線。另外兩種味道不大,螺蛳粉……我掀蓋你聞聞,不喜歡的話,我可以蹲路邊吃完。”

江序是探索小隊隊長,見多識廣,區區食物的味道,不足為懼。

“不用,上車吧。”

徐向晚禮貌笑問,“葉老師吃粉嗎?”

葉思喬眼皮跳了跳。

什麽路邊攤,還巴巴的買來給江序吃。

江序的身體能受得了這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嗎。

居然還有螺蛳粉。

葉思喬想出口訓斥,看江序笑意融融,壓着火氣道:“不吃,你們吃吧。”

她越過徐向晚,走向了自己的保姆車。

徐向晚呆了呆。

該走的不應該是我嗎。

江序已經換了一條毛毯。

看起來沒用過幾次的新毯子。

她拿到小桌上的還是螺蛳粉。

徐向晚半天不敢上車。

江序沒看她,“我有點冷。”

徐向晚火速上車關門。

在江序的腦海中,車內畫面清晰呈現。

徐向晚繃直了腰背,直來直去的靠近小桌,只顧撥弄一次性筷子的包裝袋,眼角餘光緊張兮兮的注意着江序進食的一舉一動。

長睫之下,是一雙恐懼與驚疑參半的漂亮眼睛。

她怕江序一言不合直接把螺蛳粉扣她臉上。

還思考江序溫柔的原因,和“善待”的價碼。

江序先看後聞再吃,全都是小意思。

她淡淡點評:“還不錯。”

“我喜歡這個豆子。”

徐向晚:“……”

好,你喜歡就好。

她恢複了點活力,分了一碗粉給陳司機。

陳司機看眼色行事,跟着兩位家主一起吃完,主動收拾打包盒,扔至垃圾桶,才終于啓程,定位翠湖庭院。

翠湖庭院是個老牌高檔別墅區,随着經濟發展,市區擴建,更多人選擇了其他小區、別墅園,這邊逐漸成為高檔老小區。

原本是有錢還不一定能買到,現在折價還難成交。

主要因素是,有錢人買房子,不僅僅是用作住宅。鄰居人脈,以及房子帶來的身份加成才是重要的。

江序念舊,一直住在有媽媽氣息的老房子。

她媽媽去世三年了,她也獨居三年。

今天這棟老房子,迎來了新的女主人。

徐向晚結束拍攝已經五點,磨磨唧唧的耽擱加上路程,回來時已經八點半。

江序精力不支,囑咐管家張姨帶徐向晚熟悉環境,“她明天還有工作,今天簡單轉轉就好。”

又對徐向晚道:“我習慣早睡,今天謝謝你請我吃飯,明早我會準備回禮。晚安。”

徐向晚懵懵看江序調頭就走,下意識喊她,“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江序很快定位書中劇情,直言提醒:“有給你準備房間,沒事早點睡。”

別來找我。

徐向晚呵呵。

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一個瘋女人,對她溫柔相待幾個小時,能為了什麽?

江序還是花大價錢把她“買”過來的。

什麽早睡。

早點過去一起睡吧。

徐向晚無心觀光,知道哪些地方不能去以後,記住江序房間的位置,就進屋收拾。

她的提包已經由另外一個阿姨拎到房裏,徐向晚嚴令要求,才沒幫忙收拾進衣櫃。

那個包包不能被別人打開。

這是她爸媽今天午休時間,上趕着送到環球基地的“特産”。

也是她新婚夜的“戰袍武器”,要她好好伺候江序。

嘔。

這也導致徐向晚一下午都沒敢出宿舍門,當起了看包人。

反鎖房間,她從大包裏拿出數個包裝袋,把它們拆開後,眼睛一點點睜大,耳朵一點點發紅,最後血色蔓延到脖子,漲紅整張臉。

想到這是她爸媽送來的物品,徐向晚怒急低罵:“不要臉!無恥!下流!”

……

另一邊,和徐向晚房間隔了樓層,特意給人留安全距離的江序,正在研究洗澡問題。

她運動量小,沒出汗,是螺蛳粉的味道附着在身,江序有必要洗洗再睡。

她再次感嘆科技的落後。在以前,她只需要從清潔門走過,就清理完成,還被烘幹。

現在可真麻煩。

放水,脫衣,浸泡或淋濕,上洗浴用品,換清水清洗,擦幹。還有護膚環節,最後才到穿衣。

這還沒到睡覺時刻,洗了頭發還得先吹幹。

嗯,還有臉部護理。

要卸妝,要搽臉,要xxx,xxxxx。

江序:“……”

生活真艱苦。

所以徐向晚洗澡結束,穿戴好令人羞恥的布料,裹着長款羊絨大衣來敲江序門時,江序根本沒睡。

她剛吹完頭發,眼睛已經眯成一條縫,困得不行。

腦海中浮現出徐向晚揚手錘門的畫面。

兩頰鼓脹,像只生氣的河豚。

江序聲氣弱,說了一聲“請進”,被二次敲門聲覆蓋。

她邁着虛浮的腳步,過來打開了門,差點被徐向晚的拳頭捶到臉。

徐向晚的道歉不見誠意。

見江序睡衣松垮,發絲微潮,唇抿得更緊了。

江序已經提醒過她,以為她有其他事情,側身讓步,“不習慣嗎?”

徐向晚滿眼寫着:裝,繼續裝。

江序一怔,遲疑着打量徐向晚。

大衣沒系扣,被她單手抱腰裹着,身材更顯纖細修長。

給她準備的毛絨拖鞋她沒穿,腳上是涼拖,圓潤泛粉的腳趾不安蜷縮。

身上有香味,可能是香水,也可能是洗浴用品的餘香。

洗了澡,居然還重新上妝。

她與葉思喬七分像,都是偏方圓的小臉,徐向晚更加漂亮出衆,不像的那三分,恰好完美修飾了缺陷。

臉型大氣不生硬,皮膚清透,白裏透紅。五官如水墨描畫,眼睛清亮有神,一眼大美女。

最有特色的是那雙桃花眼,深情迷人的眼型,眼神卻利如細劍,有正派的冷傲。

像只小刺猬。

豎起滿身尖刺,也是弱小無助的。

這種表現,只會吸引變态。

越是一身硬骨,越是讓人想要觸碰她柔軟溫熱的腹部。

幸好,江序不是變态。

她嘆氣,揉捏眉心,“你不用這樣,我這身子,也碰不了你。”

徐向晚一百個不願意,人也來了。

她要一鼓作氣,不希望下次還得做一次心理準備,所以直接跨步進房。

眼神像英勇就義般堅定。

臉上的屈辱少些就妙了。

江序回來時,是精力不支。

折騰一通,體力也不行了。

她面色蒼白,往床邊走去,嗓音被困倦擠得懶洋洋的。

“你随意,我先睡了。”

徐向晚聽見了,可她心境雜亂。

她不敢信這是真的,背過身,緊咬着唇,把大衣脫了。

衣物落地,在她腳後堆疊,露出不足裹體的黑色薄紗吊帶短裙。

裙下膚如凝脂,四肢纖長柔軟。雙峰青澀,細腰盈盈,臀圓挺翹,雙腿勻稱。

無一處不是造物主的偏愛。

可身後半點動靜也無。

徐向晚含淚忍屈,扭頭一看,發現江序真的睡着了。

她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

無聲道:“你自己不要的,可別怪我違約。”

而江序的精神力感應到徐向晚離開後,心上嘆息: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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