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試探(捉蟲)
第22章 試探(捉蟲)
進入三月, 榆陽下了兩場大雨。
江序體內被清除的“黑斑”也如雨後春筍,汲取她的生命力,滋養自身,轉瞬壯大, 讓江序迅速進入病弱狀态。
精神力內視, 她大腦核心區是一團濃重“黑霧”, 更核心區是不規則“墨點”。
原本在大腦內分布不均的墨點, 在逐漸壯大中,連成了一片,化作懸在江序頭上的一把刀。
劇情殺?
江序心頭閃過這個詞彙,拿手機,給早就聯絡好的廠家打電話, 訂購了兩臺不同型號的電擊設備。
這段時間拆除的電器很多, 對精神力的作用越來越微弱。
她打算直接上電擊設備,邊用邊改裝,以此适應身體需求。
病變在她預料之中,她安排事件有條不紊。
設備到家前, 她把張姨和楊小意支出去,采購換季用品。
兩臺大家夥,暫時放置在書房。那裏一般人不能進入, 進入也都謹慎規矩, 不會亂動亂看。
而放在眼皮子底下的東西, 會成為視覺盲區,下意識當做無害物品。
至于徐向晚……
她的事業已經進入正軌,現在正在錄制近期創作的歌曲《飛鳥》。
工作之外, 張薇給徐向晚安排了許多的課程。
有提升硬實力的聲樂課、樂器課,還有徐向晚非常不擅長的舞蹈課, 以及提升軟實力的營業性情商課,日程滿檔。
位于她工作室附近的,是《最強女王》項目組。
成員都是江序指名簽下的新人,在原書中,這些人都與徐向晚志趣相投。
現在離得近,在江序的鼓勵下,徐向晚常去那邊玩,一來二去交了朋友。
事業忙,朋友多,留在家裏的時間就少。
恰好公司最近改革變動多,江序借口忙公事,連給她送吃送喝的楊小意,都只敢敲門後,把托盤放在門外小推車上,不敢直接進去。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計劃穩步進行。
江序常年病恹恹的,現在自然虛弱,在她有意的控制下,并未顯現明顯的蒼白憔悴,只是疲累,正好為現在無心處理其他事物做掩飾。
可她學會了很多,做了細致安排,在與人相處中,甚至會用心理學知識去分析,依然算不到人心的微妙之處。
張姨看着她長大的,見過她忙碌,見過她的對抗病魔,在一如既往的平常日子裏,察覺到了異樣。
她想到高醫生囑咐她的話——江序有自殘傾向。
張姨回房間,在一串串的備用鑰匙裏,找到了江序書房的鑰匙。
同樣,徐向晚也在近期的相處中,發現了江序的親近有餘,親密不足。
是膩了,還是發現越界,想恢複原狀,又或者是葉思喬找她了?
徐向晚無從猜測,只連着做了幾個小試探。
第一次,她跟江序說她的粉絲們都是二五仔。
江序對二五仔表示疑惑。
徐向晚解釋了二五仔的意思。
江序沒有理解,“粉絲不能喜歡別的明星嗎?”
徐向晚舉了個例子, “比如說,你的公司裏,只有你這個老板在認真搞事業,其他人都是別家的奸細,來偷商業機密的。”
江序輕笑,“很好的例子,确實如此,但要排除幾個人。”
徐向晚沉默與她對視,見江序沒有因為她踩雷而生氣,也沒有因為兩人現在的距離而順手抱她,微不可見點點頭。
隔天,徐向晚跟江序講述她的軟實力評分。
她以為她算是能裝會演的,但張薇只給7分。
七分也不錯嘛,中上游。
張薇淡淡道:“百分制。”
聽見轉述的江序,沒掩飾笑意,“很中肯的評價。”
徐向晚就很不服氣了。
“我之前立的高冷小仙女人設,都沒人戳穿我。”
江序道:“我也沒有拆穿你。”
徐向晚問:“你們到底看透了我的什麽?”
江序用手上的財經雜志,遮住下半張臉,露出一雙彎彎笑眼,“看透了你的可愛。”
徐向晚秒懂,“看透了我的愚蠢。”
她意有所指,江序卻并未聽懂。
這天,江序的改裝方案定下。
和前幾天一樣,送徐向晚出門後,跟張姨說今天有工作處理,不要打擾她以後,就回書房,反鎖門,将一應工具配件都擺放在地板上,再把一臺電擊設備推到空地,開始拆裝。
手機上有徐向晚的消息進來。
江序獨處時,善用精神力,人在拆機器,精神力解鎖手機,輕盈敲字回複。
徐向晚在試禮服,為生日宴的做準備。
她現在咖位低,又是晚輩新人,不宜鋒芒太盛。張薇的建議是租用往年經典款禮服。既不敷衍,又得體合宜。
徐向晚對此沒有意見,她只在意價格。
在場的人都不提價格,她的疑問顯得格格不入。
所以在試衣服的間隙裏,給江序發來了一條信息。
似是不願意被江序的看到她的計較市儈,她很快撤回。
江序已經看見,認真回複:“我也不知道價格,我買衣服還沒有自己給過錢。”
徐向晚:“……”你應該也沒有租用過衣服。
江序還問:“我們不是買了兩張彩票嗎?”
徐向晚被她的腦回路驚到。
買了就一定要中獎嗎?
她很遺憾的告訴江序:“兩張都沒有中獎。”
江序的精神力卡在半空,思緒凝滞。
作為女主,徐向晚居然連中一張彩票的氣運都沒有?
在更廣的精神力感應中,江序看見張姨捏着一串鑰匙,目光猶豫,滿是遲疑的緩步上樓。
越走,她眼神越堅定,後續步伐就越快。
江序輕嘆一聲,站起身,精神力有如實質,化作萬千觸手,将地上散落的零件收攏規整,她彎腰裝箱,再把剩下空殼主機的設備推至牆角,蓋上大紙箱做僞裝。
門鎖傳來“咔噠”輕響時,江序已經坐到辦公桌後,拿起一份文件翻閱。
書房的門被輕緩推開,像握着門把手的人在經歷劇烈的心理掙紮。
江序擡眸,與進來的人微笑對視,“張姨,下午好。”
張姨一時忘了言語。
晚上,徐向晚下班回來。
江序跟她續上白天的禮服話題。
“我有很多往年經典款禮服,都沒有穿過的,你可以不用租別人的。”
徐向晚委婉道:“我比你矮。”
兩公分算什麽矮。
江序知道她說的胖瘦問題。
徐向晚不是幹瘦身材,在熒幕滿是白幼瘦審美的當代,她的豐腴飽滿反而成了胖。
江序讓她先試試再說。
現在距離生日宴還有幾天,讓品牌方按照徐向晚的尺碼送衣服都來得及。
飯後,兩人一起去衣帽間。
江序的衣帽間很大,占半個樓層,目測有兩三個大型門店的面積。
她給徐向晚搭配衣服,像玩真人換裝游戲一樣。
妝容不好頻繁換,為了省時間,頭發是挽起又放下,看不同效果。主要重點是不同禮服的鞋包配飾。
徐向晚選中的是一條黑天鵝絨束腰禮服,配有長至手肘同色手套。在三月猶有春寒的時候,可以起到保暖作用。
要低調,她的項鏈耳環與發飾都是珍珠。
江序很失望,精神力掃過全場,搜尋到一只珍珠手包,她拿給徐向晚,“你看起來很想要這個?”
徐向晚終于找到一絲親密,她拎起裙擺,在江序面前轉了一圈,揚唇笑道:“不好看嗎?”
好看的。
禮服有一點彈性,徐向晚的身高身材足以将之撐起。
裁剪得當的設計,将她的腰臀比柔化,既展現性感之處,又不過分張揚。
整套搭配,江序最滿意的是徐向晚的磨砂黑高跟鞋。
這雙鞋的鞋底是銀色,燦燦的細銀砂。
她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徐向晚安慰道:“我總不能穿着你喜歡的衣服給別人看吧?”
江序順手就從旁邊衣架上,取下一件銀流蘇裙遞給徐向晚。
徐向晚:“……”
好好好,你要這麽玩是吧。
她雙眸狡黠,想到了新的試探方式。
“現在很晚了。”
江序報時,“嗯,九點半了。”
徐向晚點點頭,去換衣服。
衣帽間大,卻沒有單獨做試衣間。
在衣櫃轉角處,裝了u形簾,靠牆是試鞋凳,正對着一張巨大的試衣鏡。
徐向晚試穿到尾聲,對外面的江序發出了求助的聲音。
“拉鏈卡住了,你來幫我一下。”
江序的精神力比她早到。
她看見發出焦急窘迫聲音的徐向晚,正淡定撩起一縷流蘇繞指玩。
流蘇裙長及腳踝,是交叉領露背款,腰部有一段十公分長的隐形拉鏈。
現在只被拉上了一半,中縫正對着微凹的脊椎線,幽幽直上,連接着直而長的天鵝頸,左右兩側是輕盈精巧的蝴蝶骨。
裙裝內襯是半魚尾的設計,貼合曲線,展現曼妙。
外部流蘇引下璀璨銀河,如水在身上流淌,搖曳生姿。
當時看亮度選的裙子,居然是個性感款式。
江序穿的居家拖鞋,走路輕。徐向晚沒聽見動靜,從簾縫探頭。
江序再走兩步,就軟骨頭似的,靠在了衣櫃邊,眼睛從垂眸到平視,一點點看着徐向晚站直身體。
她們隔簾相望。
夜裏的江序會比平常柔軟,近期的嘗試也讓她只剩下一副空殼,渾身透着很好欺負的氣質。
徐向晚下意識舔了舔唇,做了一個大膽的試探,“你看起來很适合給我……”
她有理智,“非禮”二字繞舌一周,替換成“親”。
江序無意笑她,眼睫眨動間,把徐向晚打量個遍,“你看你像有色膽的樣子嗎?”
躲在簾子後的徐向晚慫慫挑釁,“你有,那你進來啊。”
江序右腳離鞋,往前輕輕一踢,仿佛長了透視眼,精準踢在了徐向晚的小腿上。
徐紙老虎猛然一激靈,立時現出原形,她一次後退三步,被換鞋凳撞到,沒穩住,膝蓋一彎,坐了下去。
江序掀簾進來,遮住了上方照來的光線,笑眯眯對面前的膽小鬼道:“謝謝邀請,我來了。”
徐向晚不想太被動,搶先提條件,“你不許坐我腿上。”
江序坐她身側,“居然不是不能親你。”
兩人手臂挨着,一溫一涼。
熱乎乎的徐向晚往另一側挪動。
江序沒追,歪過頭看她。
徐向晚持續升溫。
她的條件,等同于直接邀吻。
時間在這一刻過得很慢,秒針被無限拉長,三秒不到,徐向晚表情就有千變。
豐富迷人。
江序擡手,在她腦袋上輕拍兩下,“還需要我幫忙嗎?”
“啊?”徐向晚支吾點頭,“要。”
拉鏈根本沒壞,她一轉身,就露出光潔無瑕的背部。
江序手指捏住細細的拉鏈頭,問她:“你要穿上,還是脫下來?”
徐向晚并攏雙腿,她還沒有想好。
過了會兒,她說:“穿上。”
江序給她拉上了拉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