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随着時間的推移,建設基地裏生病的人越來越多了。

剛開始只是容易感到疲憊,心情莫名地低落或者暴躁,但這些異常都在負責人的可控範圍內,他們也知道不能夠逼迫太緊,于是開始給他們漲了工資,完善了獎勵制度。

大家的臉上終于有了一些笑容。

直到這種不舒服反映到了身體上,他們的胃口開始變小了。這讓流民們很惶恐,他們不是不想吃飯,不吃飯的話怎麽有力氣下礦?最重要的是,按照他們以往的生存經驗,當一個人不想吃飯的時候就意味他們生了大病。

為了安撫員工,集團讓駐地醫生給他們難得地放了一天假來進行體檢。

醫生忙碌了一天回到社區醫院裏,脫下防護服終于松了一口氣,“給那些鄉巴佬體檢可真是累死我了。”

社區醫院裏的醫生其實滿打滿算也只有三個,其它工作都有機器人處理,而體檢自然也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人往體檢機器上面一站自動就會生成數據。

而這些醫生主要的工作就是敷衍流民們的問題。

在初期,他們的工作還是很重要的。

流民的體檢數據很快就被制作成了表格發送到醫生的光腦上,醫生只是翻看了幾頁病例就沒了興趣,“這批流民質量不行啊,比起上一批差多了,才一個月被侵蝕程度已經達到了37%,看來撐不過半年。”

醫生不愛看病例,他直接看起了表格彙總,其中的侵蝕程度衆數是37%,而極高值和極低值則是……醫生一下子從椅子上坐直了身體,最低的侵蝕程度達到了罕見的6%!還不止一個!

這是當年的a級精神力的強者也不曾擁有過的良好數值!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又或者說那幾個有什麽奧妙?

醫生第一反應是把這個異常消息報告給上面,如果真的能找出抵禦G8星球特殊磁場的方法,升職加薪指日可待!

但是在此之前,他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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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等到明天,醫生重新拿上一件新的防護服就要出門,但是在半路上卻被機器人護工攔下了:“醫生,3號房的病人陷入了狂暴情緒,今天已經注射45ml的鎮定劑,不建議再次注射了,請問醫生該如何處理。”

能進醫院治療的人不多,格魯的妻子莉莉就是一個,但醫生早就看出莉莉的病因,對于這種無解的難題他們是不會将過多的醫療資源浪費在她身上的,因此她住進去的地方比起病房,更像是□□室。

而唯一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在接受治療的只有戈列,那個奴隸販子。

按照以往的慣例,戈列會在G8星球上呆滿3天,期間這段時間是等待海耀集團檢查奴隸身體狀況,互森*晚*整*理相商議能被稱得上勞動力的數額到底是多少,再砍一下價,最後在雙方達成協議之後把尾款結清,戈列和葛慶就會離開這裏。

由于他們只會在G8星球最多呆3天,而G8星球的磁場屬于海耀集團的高級機密,因此戈列他們并不知道這顆星球的危險之處,而他們每次幫海耀集團收集人口給出的原因也只是礦洞倒塌,污染物洩露等等亂七八糟的理由,也就沒人懷疑過是這顆星球本身藏有的秘密。最多在背後吐槽幾句海耀集團這人口消耗的速度簡直堪比是在做人體實驗。

直到這次,他發現葛慶失蹤了,連帶着飛船上面的3個Alpha和2個Omega,尤其是那個精神力有s級的A,他原先是懷疑葛慶帶着他們的貨物跑了,但飛船還在哪裏,海耀集團也拿出了G8星球唯一一個飛船基地的監控,其中并沒有任何飛船離開G8星球。

後來戈列又懷疑是海耀集團想要吞掉那個稀有的s級Alpha,基地負責人肯定不承認,戈列只好自己尋找,但這裏哪裏是能夠讓戈列擅闖的地方,他們越不讓戈列找,戈列就覺得他們越心虛。

于是,戈列闖入了其中一個被重重守衛着并且放着警示牌的禁區探查。

天知道,那是磁場最□□的一片區域,也就是這片礦洞讓之前三千多名礦工死亡,有些是被埋葬在裏面了,更多的卻是在幾天後死去。

于是戈列就這麽被送到了醫院。

如果戈列是個B的話,大概無人會在意他的死活,但他是個Alpha,而且也有着自己的關系網,要是連搶救的痕跡也沒有,那日後死訊傳出去的話也不好交代。為了不落人口舌,負責人只要送他到醫院掉着一口氣。

也多虧他A的體質和c級的精神力,但凡他的精神力等級再低一些或者是個B的話,他早就和之前那批人一樣七竅流血死了。

但戈列這幾天并不好受,他的識海被摧毀了大半,精神力每時每刻都在暴走無差別地傷害附近的東西,因此每天只有機器人會進來看他并且為他注射鎮定劑,而今天鎮定劑已經無法控制住戈列了。

然而醫生此時才懶得理他。

一個奴隸販子,死了就死了,那比得上他的大發現。更何況,被這顆星球磁場侵蝕後産生的病症無藥可救,除非戈列能認識一個精神力是B級的Omega,讓他們來幫忙疏導精神力安撫識海,那還有恢複理智的可能。

醫生毫不在意地說,“那就打一針G8y1試劑,讓他在最後幾天走得不要那麽痛苦。”

這等同安樂死了。

戈列的意識很虛弱,但這不代表自己沒有意識,起碼他能感覺到機器人又來給自己打針了。

随着藥水一點點地注射入身體,他覺得自己好多了。

“是換藥了嗎?”他居然能夠說話了!戈列扯動着嘴角露出一個笑容,身體上的疼痛一點點地消失,他覺得自己的精神力也逐漸平穩下來。

看,他都有力氣責怪機器人了,“有這種特效藥之前為什麽不快點給我用!是擔心我付不起錢嗎!”

他盛氣淩人指責的模樣仿佛完全忘記了是自己先闖入人家禁區的。

機器人當然不會回答他,注射完藥物之後就離開了,“請病人好好休息,小愛會時刻監視您的健康。”

本來想下床的戈列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他聽見了監視兩個字,同時也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到底做了什麽混賬事。

他又心虛地收回了腳,乖乖躺在了病床上。

半夜的時候,他又被一陣疼痛驚醒,水杯啪地一下子被戈列的精神力掀翻摔在地面,這種熟悉的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又失控了!

戈列伸手想去按背後的呼喚鈴,把小愛叫過來再給自己打上一針,但還等他碰到呼喚鈴,他的手就被一個人抓住了。

“葛慶?”戈列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能在這裏看見葛慶。巨大的驚喜讓他覺得身體的疼痛都減輕了不少,“該死的,這一個月你到底去哪裏了?”

“看,我變成了這副鬼樣,都是拜你所賜!對了,那幾個A都去哪裏了?你把他們安排在哪裏了?會不會逃跑?”戈列喋喋不休地咒罵着,詢問着,等一口氣把自己的話都說完了,才發現葛慶的古怪。

“你怎麽一句話都不說啊?”

葛慶空洞洞的眼睛望向了他,“噗呲”一下亮起了兩朵幽藍的魂火。

“我來接你了。”

*

格魯連續打了一個月的見面申請今天終于被通過了!

自從莉莉被醫院收納治療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而唯一從醫院穿回來的消息只有催促繳費的清單和一堆他看不懂的醫療報告單。

格魯認識的字不多,他拿着那張醫療報告單一個個礦工求過去,終于找到了幾個能夠完全認識上面文字的人——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那些專業名詞所代表的具體含義,但好在後面附上了一些正常數值的參考範圍。

“總而言之,你老婆的病情越來越壞了。”工友們下結論道,他們目光同情地看向格魯,他們可是知道格魯每天都要花大把的工資在他老婆身上,要是到最後錢沒了,人也沒了,那該多難受啊。

“要不,你試試這個,”工友拉着格魯在一個隐秘的地方說悄悄話,拿出一條紫色水晶項鏈,“你去找一個叫伊吹的小孩,他會給你一條神奇的項鏈,說不定能夠治好你老婆的病。”

格魯懷疑工友在消遣他,“我試過了,沒用。”

“這樣啊,”工友也知道有些人拿到東西後什麽都沒有發生,也包括他自己,但是他可是親自見過神跡的人,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态度,他還是把東西随身帶着。

雖然他也說不上有什麽用處,但總覺得帶着項鏈之後身體變得輕松了不少。

“會不會是你不夠誠心?”工友繪聲繪色地講解起那天自己親眼看見的場景,“一些白色的光點從馬格特身下出現,很快他那條快廢掉的胳膊馬上止住了血,連原來骨折的地方都好起來了。”

“但是好像每條項鏈只能用一次,馬格特那條用完之後就變成粉色了。”

但即便如此,馬格特自那以後也把項鏈随身攜帶着,并且堅定地覺得自己的項鏈和其它人是不一樣的,是自己的幸運項鏈。

“真的,有用嗎?”等候室內,格魯看着項鏈,充滿迷茫。

“莉莉的家屬,可以進去了。”機器護工終于給格魯的通行證蓋了一個章,把人放了進去。

“莉莉!”格魯失聲尖叫,他的莉莉,他擁有金色短發的莉莉變成了光頭,稀稀拉拉的頭發像枯草一樣在頭頂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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