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這個問題最終還是落到了黑澤身上, 弗裏達羞愧地低着頭，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工資拿得不安心。
等學校真正完工的那天，所有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工人們。
“這、這是游戲裏面的學校吧？”
“簡直是1：1複刻！”
“不對, 你們在說什麽？什麽學校”
被問到的人回過頭，想看看到底是誰連學校都不知道。
只是看到這人她驚訝了：“索德, 你不是很早就賺夠打開第二關的積分了嗎？學校是第二關的地标建築呀。”
索德撓撓頭，憨憨地笑了，他怎麽能告訴別人, 自己是個e級的Beta，可他發現玩消消樂居然能夠提升自己的精神力！能提高精神力那他還玩什麽第二關，那不就是撿了芝麻丢了西瓜嗎？
經過自己不懈的努力, 他已經玩到了消消樂的第2000關，精神力也由e級提升到了d級, 天曉得這是多麽大的進步！
簡直要比去上軍校還來得快！更何況就算去上學，學校的教學資源也不會向他們這些Beta傾斜, 聽說優秀的A和O們就是通過全息游戲作戰提升精神力的, 現在自己也有這個機會了，比起精神力來說，賺錢只是小事。
反正他吃消消樂的保底積分也不錯。
索德暗自慶幸自己的聰明絕頂，全然不知自己已經上了星球主大人的黑名單。
索德——這個名字黑澤記得他, 就在伊芙麗和莎莉第一次打開第二關并且屢敗屢戰的時候，自己發過郵件去提醒他們, 而那時候自己感應到的靈感值達标的三人裏面就有索德的名字。
所以, 誰來告訴他為什麽這個小鬼癡迷消消樂！
除了他, 其它人都進入了第二關在學校進行基本常識訓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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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類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總能夠給黑澤增添麻煩，于是黑澤壞心眼地給石像鬼吩咐了任務, 今晚上好好去拷問他一趟。
學校建好之後，人們也從光明聖殿裏面陸陸續續地搬到了學校宿舍裏面，統一安排在魔法學徒的宿舍裏面，給了他們一天時間熟悉，而黑澤也宣布開學典禮（劃去）技能培訓大會，在明天上午準時舉行，請各位好好休息，做好被星球主随時提問的準備。
一想到上次星球主提問，捷森和立姆就被抽了鞭子驅除離星了，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他們可不能離開，工資才剛剛到手呢，像這種又輕松來錢又快還不用查戶口的工作去哪裏找？
*
太陽落下，金光像給阿斯加德鍍上一層亮晶晶的蜜糖。而亡靈就是踩着夕陽回到了阿斯加德，向黑澤複命。
“按照阿斯加德的時間，你遲到了十四天，我的仆人。”
“是我遲到了，真誠地請求先生的原諒。”
黑澤沒搭話，挑起一邊的眉毛，饒有興致地看亡靈帶回來的森*晚*整*理人：“你還帶回來一個小矮子。”
“你才是矮子！”被點名的小矮子艾比遜暴跳如雷！
他最讨厭被別人叫矮子了！
“成年男性不到一米三的身高，不是矮子麽？”
艾比遜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要不是這是他救命恩人的主人，他肯定要沖上去和他打上一架，然後把自己的臭襪子塞進他那張臭嘴裏！
“先生，別捉弄他了，”亡靈偶爾會對黑澤的惡趣味感到無奈，“他是我請來的游戲發行CEO——艾比遜，以後游戲的銷路以及基本的維護工作都由他負責。”
黑澤一下子正視起來，上下地打量着他：“挺厲害的，小矮子。”
“啊啊啊啊！”艾比遜無能狂怒。
“好了，別亂發脾氣，怪沒禮貌的。”黑澤毫無倒打一耙的自覺，“我讓人帶你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畢竟你現在也算是我的員工了。”
“鬼才是你的員工，救我的是恩人，我要報答的也是恩人，才不是你這個沒禮貌的讨厭鬼。”
黑澤反應了一下，才品出艾比遜口中所說的讨厭鬼是自己，“你知道罵我的人最後都怎麽樣了嗎？”
“我才不怕你。”
“都死光了。”
黑澤輕飄飄的語氣背後是無比的自信。
艾比遜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黑澤悄悄勾起了唇角，他可沒說錯，阿斯加德活着的只有他一個了，那其它人肯定是都死光了。
不多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老師，您找我嗎？”伊吹推開法師塔的大門，探進來一個小腦袋。
“帶客人習慣一下阿斯加德，順便晚飯時間快到了，帶他去用餐吧。”
“客人，哇——好矮。”伊吹脫口而出。
艾比遜氣得張牙舞爪：“你這個沒禮貌的小屁孩！”
“他有至少70%的地精血脈，這副身高放在他們族群已經是巨人的存在了。”黑澤的聲音慢悠悠地，頂着艾比遜驚異的臉色輕飄飄地揭開一個大秘密。
“一般純血成年地精平均身高只有70厘米，如果不是摻雜了人類血脈，他還長不到那麽高呢，該謝天謝地了。”
艾比遜：“地精？等等，你什麽意思？”
伊吹眼睛一亮，“是游戲裏面第五街煉金小屋的店主地精先生嗎？真的是地精嗎？”
“等等，你們怎麽習以為常的樣子，什麽是地精？”艾比遜嘶吼，但沒人回答他。
黑澤受不了這只大吵大鬧的地精，嘴碎的模樣倒是跟随血脈傳承下來了。
伊吹識相地把艾比遜帶走。
艾比遜走後，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黑澤：“你把事情都辦完了？”
“不負所望，先生，你該兌現你的獎賞了。”
“先等等，”黑澤給自己倒了杯果汁，還添上了一些奧拉星帶來的小零食，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可以跟我詳細講一下具體經過嗎？有些好奇。”
“我以為先生不會在意這些無聊的過程。”
“嗯哼，對于我來說結果和過程一樣有趣，尤其是你的。”黑澤輕笑一聲，“我以為你會失敗呢。”
“因為心軟。”
亡靈沉默了許久，“果然，我之前就有種預感，先生似乎會因為這次任務的失敗而責備甚至是驅趕我。”
“是有過這個打算。”黑澤大大方方承認。
“哎——先生您就不能稍微說些好聽的話嗎？”亡靈無奈。
“——因為我誠實。這可是連騎士都贊頌的美好品德。”
亡靈深吸一口氣，“如先生所料，我救下的商人們毀約了。”
“我一共救下三個商人，只有一個小老板答應履行約定，另外兩人提出五十萬的報酬，算是兩清了。”
“一個人五十萬？”
“是總共五十萬。”
“都殺了吧。”黑澤漠然，要他做虧本買賣是不可能的。
亡靈僵硬地牽了牽嘴角：“還真是先生的作風。但我沒用殺了他們，我幾乎拿走了他們全部財産，總計五千萬，然後去黑市托人把游戲制作成光腦上面的牛皮癬小廣告，只要不小心碰到了就會自動下載——由于還特地安裝了木馬程序，這個下載過程僅需3秒。”
還沒反應過來，就下載好了。
“妙啊！”黑澤眼睛一亮，還有這種辦法！
可亡靈卻沒有那麽高興，他在為自己做了一件不道德的事而飽受內心的折磨——無論是近乎敲詐般拿到五千萬的‘投資’還是牛皮癬廣告投放，都在挑戰他的道德。
但如果不這樣做的代價的被先生抛棄，他無論如何也是不願意的。
黑澤看出了亡靈的迷茫，接着大聲地嘆了一口氣。
“所以亡靈法師大多都讨厭有自我意識的亡靈，他們往往受到生前的影響而無法完美地執行命令。”
“是我的錯，先生。”
“你已經是亡靈大法師了，相當于人類的魔導師，憑借你如今的魔力，你完全可以讓自己長出血肉，也就是說，你不再需要我了，仆人。”
亡靈愣愣地盯着黑澤，仿佛聽不懂他的意思。
黑澤那雙暗金色的雙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沒有不舍，也沒用留戀。
“我也并非非你不可，你完全可以離開阿斯加德。”
亡靈的力量來源是負面情緒，宇宙那麽大，身為一個有智慧的亡靈，他怎麽也不會讓自己魔力枯竭而死。
“先生，”亡靈的聲音有些結巴，像極了不知道自己在哪兒犯錯的孩子，“先生是不要我了嗎？”
黑澤攤手，“我只是覺得我們不合适。”
“我是随心所欲的黑魔法師，雖然不能說完全準确，但按照光明聖殿的定義，世界上的卑劣詞彙我起碼占三分之二。”
“而你，我的仆人，明明是亡靈生物卻比聖騎士還要正直，簡直就像一只純潔無辜的小白兔。”
黑澤不負責任極了：“你感覺到痛苦，對嗎？因為我的命令，你做了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如果你還要跟随我，這樣的事只多不少。”
“我并不喜歡強人所難，哦，特殊情況除外，畢竟我是那種別人越抗拒我就越興奮的人，但對于你沒有那個必要。”
黑澤殘忍地點出一個事實：“我并非缺你不可，多一個仆人少一個仆人對于博愛的亡靈法師來說沒用太大的差別。”
“原來我對于先生來說是可以随時替代的嗎？”亡靈似乎遭受了重大的打擊。
但一向身為打擊來源的黑澤從來不會在這種時候留手：“是的。”
死一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但是，我需要先生。”許久，亡靈才啞着聲音，極其小聲地說道。
亡靈定定地看着他，雙眼真誠又虔誠，“如先生所料，我被欺騙了，是先生提醒了我。我分不清善惡與對錯，我不知明天的路在哪裏。”
“所以，我需要您的指引。”亡靈單膝跪地，獻上自己獨一無二的忠誠，“我将永遠忠誠于您，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