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領證的過程其實很簡單, 簡單到十幾分鐘兩人的照片上就蓋上了紅戳印。
走到門口的時候,靳洲忍不住問她:“你的要不要給我保管?”
安枝予下意識就把手往後藏,“不用。”
她那略微扁嘴的表情惹得靳洲失笑:“那靳太太可不要把這麽重要的證件弄丢了。”
靳太太......
自己就這麽被冠了他的姓?
安枝予一只手被他牽着, 雙腳落後他身後一步, 腦子裏已經比來前更混沌。
回到車裏,安枝予又忍不住翻開結婚證看了看, 那種眨眼間變為人妻的感覺很奇妙。
有點新奇,又有點茫然。
“要跟我去公司嗎?”
身邊的聲音讓安枝予雙手下意識一合。
雖然和他領了證,但安枝予還沒有那麽快接受這段突如其來的夫妻關系。
她支吾了一下:“我、我還有一點其他的事。”
從她躲避的眼神,靳洲猜她應該是還不知如何和自己單獨相處。
“好, 如果有需要, 你随時給我打電話。”說完, 他停頓了幾秒, 又補充:“我五點之後都有時間。”
五點......
安枝予瞥了眼手腕上的時間,現在已經四點了。
“手機裏有我的電話號碼嗎?”
安枝予下意識點頭:“有。”
車子駛上馬路開了一陣, 見她遲遲不說目的地, 靳總嘴角偷彎,也不提醒,等安枝予回過神才發現又到了民政局的門口。
她表情有點懵, 又有點萌:“你、你怎麽又轉回來了?”
她這一失神就失了十好幾分鐘,靳洲當然沒說自己是因為私心想和她多待一會兒。
“剛剛走錯了路, 不小心又繞回來了, ”說到這兒,靳洲才故作不經意地扭頭看她:“你要去哪兒, 我送你過去。”
安枝予一時也不知道去哪兒, 眼眸虛閃了幾秒,報出了楚菲菲工作的地址。
到了地方, 靳洲歪頭往擋風玻璃外看了眼。
安枝予心裏本來就虛着,見他眼神疑惑,不打自招:“是我朋友的公司!”
靳洲笑着點了點頭:“離我上班的地方很近。”
所以,這話是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嗎?
安枝予來不及多想,開門下了車,眼看他也從車裏下來,安枝予忙繞到主駕駛那邊:“你不用送了。”
“靳太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對這個稱呼喊得如此順口,他笑問:“我可以送你嗎?”
都被他打上了‘靳’氏的标簽,還帶有法律的效力,好像說‘不可以’都不可以了。
餘光裏是他黑色西裝的袖子,“你快回去上班吧。”她聲音低低的,扭頭往後看了眼,剛好和兩雙看過來的眼神對上。
“靳總。”
“靳總。”
靳洲表情淡淡,點頭算作回應。
看着兩個女人走過去的背影,安枝予有點好奇,“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嗎?”
靳洲輕聳一下肩膀:“可能是吧,我不認識。”
安枝予鼓了鼓腮幫子,輕“哦”一聲。
靳洲往對面輕擡下巴:“是A座嗎?”
安枝予點頭:“我在這裏等她就好,你快回去吧。”
真是每句話裏都在催他走。
心裏有失落,也有無奈,還有想被挽留的期待:“那我走了?”他語氣試探。
安枝予往後退了兩步,垂在身側的手擡起來揮了揮:“拜拜......”
提到嗓子眼的話在喉嚨裏蕩了幾秒,又被他咽了回去:“晚上如果在外面吃飯,晚了的話,給我打電話。”
然後呢?
他是要來接她嗎?
正猶豫着要不要點頭,又聽他說:“不晚的話,也可以打。”
他對別人也是這般‘縱容’嗎?
安枝予擡頭看了他一眼,結果和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神一對上,她又慌忙躲避開。
靳洲失笑,忍不住逗她:“喊我什麽?”
問題的跳躍,讓安枝予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默了好幾秒,安枝予才試探着回答:“靳洲?”
嗯,沒喊靳總。
靳洲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這麽容易滿足的人,可現在,這種稱呼上最淺表的靠近,卻讓他心裏歡喜得厲害,他走近她一步:“把你送到樓下我就走。”
今天天氣好,一高一矮的人影投在地上,手臂偶爾交錯出重影,就這麽走過了二十多米的距離。
把她送到了寫字樓下,靳洲往裏看了眼:“是要等朋友下班嗎?”
安枝予點頭。
“要不要我在這陪你一會兒?”
安枝予知道他很忙,搖頭說不用。
雖然她的答案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還是免不了有幾分失落。
“那我走了?”
送她過來之前,他就問過她這句話了。
所以......他這是在等她有所回應嗎?
安枝予抿了抿唇:“拜拜。”
見他不說話,還站在原地不動。
安枝予舔了舔輕抿的唇,“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靳洲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能太貪心。
他應了聲好:“有任何事都要給我打電話。”
他說的是‘要’,聽在耳裏,像是命令,可是語調又幾近溫柔。
安枝予沒有說話,可她的沉默卻像是應允。
看着地上清風霁月般的人影越走越遠,安枝予長呼一口氣。
看似輕松的臉上又帶着幾分惱意。
她剛剛到底在別扭什麽!
深秋的暖伴着朝陽來,随着夕陽走。
楚菲菲聽說她在樓下等着,幾乎是踩着點打了卡。
飛奔到安枝予面前的時候,她可不是高興,而是意外:“你們公司是改時間下班了嗎?”
安枝予挽住她胳膊:“沒有,我下午請了假。”
“請假?”楚菲菲簡直匪夷所思:“你一個萬年不請假的竟然會請假?”
安枝予沒有立即把自己和靳洲領證的消息跟她說,哪怕是到了兩人常去的那家西圖瀾娅餐廳。
楚菲菲接過她手裏的菜單:“你還點酒了?”
安枝予抿了抿唇:“想喝一點。”
奇怪,非常奇怪!
楚菲菲眯着眼盯着她瞧,把安枝予瞧得不敢接她的眼神。
有鬼,絕對有鬼!
“是不是那個賤男人又給你找不痛快了?”她就只能想到這個。
安枝予皺眉:“好好的,你提他幹嘛!”
楚菲菲一雙眼還定在她臉上:“那你幹嘛喝酒?”
安枝予什麽酒量,她是知道的,啤酒一瓶,紅酒半瓶,白酒二兩。
被渣男劈腿都沒找她喝酒,這會兒倒是主動要喝......
“你這是漲工資了?”
安枝予抿嘴笑:“我們公司一年固定漲三百,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麽問都沒問出來什麽,楚菲菲索性不問了,反正某人喝醉了就會全盤托出。
飯吃到一半,一瓶紅酒喝掉三分之一的時候,安枝予有點憋不住了。
“菲菲,你以後會閃婚嗎?”
“不會!”
見她回答的這麽不假思索,安枝予不禁好奇:“為什麽?”
“萬一結了婚發現不合适,那我豈不是成了二婚?”
安枝予一愣,她領證前竟然沒想過這個問題,哪怕是提出了一年後離婚的要求,她也都沒想過!
所以說吧,沖動是魔鬼!
見她表情呆在那兒,楚菲菲歪頭看她:“你們公司裏有人閃婚了?”
本來想說不是的,可下巴卻不受大腦控制似的點了點。
“男的女的?”
安枝予抿了抿唇:“女的。”
楚菲菲唏噓一聲:“等着吧,閃得有多快,離得就有多快!”
安枝予:“......”
桌上的那瓶紅酒喝得很快,準确來說,都是安枝予喝的。
楚菲菲坐她對面,就這麽看她一口接着一口,不疾不徐地喝着,看着她額頭的紅一點一點漫及到眼圈一周再到臉頰,等那瓶紅酒見了底,安枝予的脖子和鎖骨都被染紅了。
楚菲菲這才強烈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她搶走安枝予面前酒杯裏的最後一口紅酒。
“到底怎麽了?”
和她做了這麽多年的朋友,楚菲菲可太了解她了,以前讓她喝點酒比登天還難的人,如今突然買醉似的喝酒。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安枝予擡起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眼底迷離帶笑。
她嘴角彎着,讓人看不出是真的在笑還是強顏歡笑。
“我結婚了。”說完,咯咯兩聲從她嘴角溢出來。
楚菲菲只當她在說醉話。
畢竟那個就要娶她的賤男人,搞大了別人的肚子,娶了別的女人。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安枝予對那個男人的感情。
她曾經問過安枝予喜歡徐淮正什麽,當時安枝予皺着眉頭想了好半天,說了一句:他對我還算不錯。
不直接回答,而是用一句不錯來代替,這種感情能深到哪裏去?
安枝予上半身左右在晃,眼裏的人影開始模糊,她豎起食指,左右擺了擺:“不是和那個姓徐的哦!”
“哦”這個尾音都帶上了!
楚菲菲冷笑一聲:“你可幸虧不是跟他!”要是跟那個惡心的出軌男結了婚,那可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
安枝予兩條胳膊交疊壓在身前的桌面上,腦袋往前湊,聲音帶着幾分悄咪咪:“你知道我老公姓什麽嗎?”
楚菲菲冷笑一聲:“只要不姓徐就行!”
因為徐淮正三個字,她現在一聽到姓徐的就頭疼,碰巧他們辦公室就有個姓徐的,楚菲菲現在看他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楚菲菲夾起一塊糖醋小排的時候,對面傳來一句——
“他姓靳!”
小排差點從她嘴裏掉了下去,頓了三秒,她嘴角一揚,笑裏帶着幾分八卦的語氣:“怎嘛,對人家靳總心懷不軌啦?”
安枝予現在已經聽不清她說的話了,“猜到了嗎?他姓靳!”
和喝醉的人聊天,有時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楚菲菲配合她的酒後胡話:“是不是叫靳洲啊?”
對面的人一聽這個名字,原本還彎着的脊背突然就挺直了:“你怎麽知道?”
楚菲菲壞着笑:“我要是對面住着那麽帥一人,我也想嫁給他!”主要是又帥又有錢,這種人,閃婚也不吃虧!
安枝予那直挺挺的後背又彎了回去,聲音裏帶着幾分懊惱:“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可是沒有戒指,沒有婚禮,也沒有媽媽的祝福......
她臉上的失落很濃很濃,嘴巴也噘着,聲音裏還帶着幾分哭腔:“就只有一本結婚證......”
連結婚證的醉話都說出來了,這是真把人家當結婚的幻想對象了?
楚菲菲咯咯直笑:“證呢?給我瞅瞅?”
然後她就看見安枝予左右扭頭:“我包呢,我包呢?”
楚菲菲朝她身後擡了擡下巴:“身後呢!”
安枝予扭着坐不太穩的身子,把身後的包拿過來放在腿上,然後在那翻啊翻......
“是不是弄丢了呀?”楚菲菲嘴角的笑都要收不回來了。
埋在包裏的手一頓,安枝予擡頭瞪她,是兇巴巴的眼神:“你別亂說!”
她又在那翻啊翻,還是沒翻到,眉心都要擰成川字了:“咦,我明明放裏面了啊!”
結婚證就那麽點大,楚菲菲看了眼她搭在椅子後的外套:“是不是在衣服裏藏着呢?”
見她又開始左右扭頭在那找衣服,楚菲菲笑到扶額:“在你身後呢!”
衣服就這麽被安枝予拖拽到懷裏,找了好半天,她突然擡頭,霧蒙蒙的眼底像撒了把金子似的,灼灼發亮:“找到了,沒丢!”
楚菲菲笑得肩膀直抖:“給我看看。”
她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就見對面的人雙手捏着一本紅紅的小本本,豎在臉前,“你看!”
楚菲菲嘴角的笑就這麽僵住了,她眨了眨眼,有點不相信似的:“你下午請假該不會就是去買這個了?”好多小精品店裏都有這玩意,她和安枝予就人手一本‘閨蜜證’,上面還寫着她倆的名字呢!
安枝予把小紅本翻開到她和靳洲貼着結婚照的那一面:“我們下午剛拍的哦!”
楚菲菲湊近看了眼,笑出一聲匪夷所思:“你竟然還找人P了合照!”別說,P得還真挺那麽回事的,不僅有照片,還有印章,就是那印章,看着有點凹凸,給她那本閨蜜證很不一樣......
楚菲菲感覺到不對勁,朝她伸手:“拿過來!”
安枝予卻把手往桌下一藏:“不能給你看!”她含糊不清地咕哝着:“這是秘密!”是她連她媽媽都不能說的秘密!
然後她扭着坐不穩的身子,把結婚證收在了包包的夾層裏,收好以後,她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微信,手指滑了半天:“咦,人呢?”
楚菲菲歪着腦袋看她:“誰?”
安枝予搖了搖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又把模糊不清的眼睛閉了閉,再睜開,又滑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找到,她不找了,去翻通訊錄,她沒有打字,直接語音搜索。
“靳洲。”
楚菲菲:“......”
“啊,找到了!”她撥過去,把手機貼到耳邊,在楚菲菲的哭笑不得裏,喊了一聲:“老公。”被酒精浸跑的嗓音黏糊糊的。
她說:“我吃完飯了,你來接我吧!”
然後她就挂了電話,通話時間很短,在楚菲菲看來,全程都是她在‘自言自語’。
本來結婚證還讓她生了幾分疑,但是現在,楚菲菲不懷疑了,一點都不懷疑了。
能喊人家靳總老公,這得醉成什麽樣啊!
卡在桌上的手機“滋滋”在震,安枝予已經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了桌子上。
楚菲菲嘆了聲心疼又好笑的氣,伸手把她手肘邊的手機拿到手裏。
看見屏幕上的來電名字顯示着【靳總】二字,她表情僵住。
這個靳總還不會就是那個靳總吧!
楚菲菲吞咽了一下,壓了壓心口,滑了接通:“靳總?”她一邊試探着問,一邊豎着耳朵聽電話那頭的聲音。
“她喝酒了嗎?”剛剛電話裏的聲音黏黏的,有很明顯的醉音,重點是,她還喊了他老公。
天知道,剛剛他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心髒是怎麽漏停一拍的。
楚菲菲盯着對面的腦袋,心髒已經開始縮緊了。
雖說她就只見過靳洲一面,但他的聲音真的很有辨識度。
短暫反應了兩秒後,楚菲菲連忙說了一聲對不起:“她喝醉就這樣,會亂打電話,會亂喊人,靳總,你不要介意啊,等她醒了,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你千萬不要放在心裏!”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沉默。
也就是這樣短暫的停頓,靳洲已經拿着外套小跑到了電梯門口,“你們在哪吃飯,我現在過去。”
楚菲菲一聽,頓時懵了:“靳、靳總,不用麻煩了,等下我送——”
靳洲打斷她:“把位置告訴我。”
明明自己不是他的下屬,可楚菲菲還是被他厚沉又不予置喙的語氣震懾住了,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報出了自己的位置。
靳洲趕到的時候,安枝予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靳洲把她從椅子上抱起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軟的。
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他抱在懷裏,楚菲菲徹底摸不清狀況了:“靳總,我、我來就——”
靳洲猜到安枝予應該還沒跟她說他們已經領證的事,她若是不說,他自然也不好去說什麽。
“沒事,我來吧,你把她衣服和包拿着。”
出了西圖瀾娅餐廳,到了車邊,楚菲菲趕緊去把後座的門打開,靳洲卻說:“讓她躺在副駕駛吧,後面的安全帶會讓她不舒服。”
他說這話的時候,楚菲菲看見了他低頭看懷裏人的眼神。
專注裏還帶着毫不遮掩的心疼和......
楚菲菲形容不出來,反正那眼神不清白。
“靳總,你對枝予......”她有點不敢問,也不是說不敢問,就是有點不敢往那方面想:“你是不是......”
靳洲沒說話,把懷裏的人小心翼翼放進副駕駛後,調低了座椅,又系上了安全帶。
轉過身來的時候,靳洲問她:“你們怎麽來的?”他問的委婉。
楚菲菲不得不被他岔開了話題:“打、打車。”
“需要我送你嗎?”
楚菲菲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坐地鐵很方便,你、你先帶她回去吧!”
靳洲沒有堅持,他懂禮,但他的禮貌也點到為止。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楚菲菲下意識連點了幾下腦袋:“靳、靳總慢走。”
她看着車子亮起車燈,隔着車窗,也看見靳洲開了空調,掌心隔着空調扇葉,在試着風的熱度,然後他扭頭,目光不轉地看着副駕駛裏的人,好一會兒,他擡手。
車廂裏昏暗,再加上隔着玻璃,楚菲菲看不清他眼神,但能從他手指的動作感覺到小心翼翼。
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會讓他小心翼翼的只敢伸出一根食指......
安枝予喝酒會說醉話,但也會很安靜,回去的路上,她睡得很安穩。
等到靳洲把她抱下車,她就不老實了。
拽靳洲的衣領,揪他的耳朵,皺着眉,一遍遍得咕哝着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靳洲算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但也分人和事,很多時候,一句話,他不喜歡說第二遍。
可是現在,從電梯門開再到出電梯,他不知重複了多少遍:“馬上到家了......馬上到家了。”
被橫抱搭在靳洲胳膊上的兩條腿,晃悠來晃悠去,嘴裏還在絮叨着:“下來,我要下來...放我下來......”
一聲又一聲的要求更像是自言自語,等靳洲把她抱到家門口,問她家的密碼時,她怎麽都不說了,密碼鎖也可以指紋輸入,靳洲抱着她沒辦法去錄她的指紋,只能把她放到地上。
結果她雙腳一沾到底,身子就沒骨頭似的往下滑,身子軟着的人,是最難抱的。
好不容易把她扶起來,剛要去抓她手,原本垂着的兩條胳膊像小蛇似的環住了他腰。
今晚幾次抱她都是靳洲主動,如今自己完全呈被動的姿勢與她貼得這樣近,紊亂的心跳讓靳洲整個人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的同時,給出的反應就只有低頭看她。
看着她用臉在自己胸口蹭來蹭去,感受她雙手攥着自己身後的衣服,還能聽見她略沉的呼吸。
“枝予,”微微沙啞的嗓音,在靜谧的夜色,格外動人。
在外人面前從不低下頭顱的人,為她彎了腰,為她低了頭,唇碰到了她滾燙的耳廓,征詢裏卻帶着蠱惑:“要不要去我那?”
喝醉酒的人,總是會卸下防備,半點警惕心都沒有。
安枝予在他懷裏,閉着眼,像是潛意識:“嗯。”
淺淺一個字,讓一向自持力那般好的人沒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