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抱一會兒。”
他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微醺的慵懶, 擊碎耳邊靜谧的同時,也虛實難分地傳進她耳廓。
安枝予長這麽大,還第一次與異性有這樣親密的身體接觸。
男人天生灼熱的體溫隔着衣服布料貼着她, 垂眸看向她的視線, 也如同一張綿密的網将她籠罩。
安枝予突然意識到一種危險的氣息,奇怪的是, 這種危險卻不是害怕他對她做出什麽,更多的是擔心自己會不理智。
壓在他胸口的手指不自覺地蜷起,酒精的作用下,她大腦給出的反應都慢了許多, 任其異樣的情緒在心頭久久盤旋。
只是這樣伏于他身上的姿.勢很累。
看出她眉心微蹙, 還有她僵硬着想動一動的腰肢, 靳洲略微松開手臂的力度, 摟着她輕翻半身。
原本圈在她腰上的手在安枝予還未回過神的瞬間,已經擡至她頸下。
他以一種側躺着抱她的姿.勢将她擁入懷裏。
身體有了本能的松懈, 奈何依舊心緒難平。
不懂他今日的反常是因為他醉了的緣故還是什麽, 可不管怎樣,自己都應該退出他的懷抱,可大腦卻遲遲沒有發出推開他的指令。
安枝予在他懷裏擡頭, 喝了酒的他,目光比平時要亮, 也更灼人。
近距離地聞到了他鼻息帶出的酒氣, 清清淡淡的,莫名好聞。
不知是酒精勾扯出午後的困倦, 還是他的懷抱讓安枝予生出踏實感, 不安的思緒一點一點歸于平靜,眼睫就要合上的時候, 額頭突然壓下來的一團溫熱,讓她心髒突然一緊。
逐漸适應的那處溫熱,讓她一時無法分辨是他的無心還是自己的幻覺。
安枝予緩緩擡起臉,輕貼在她額頭的唇因她擡臉的動作,游離到她的眉心。
時輕時重的碰觸,讓抵在他身前的兩只手蜷出緊張。
感受到他咫尺的氣息又尋着自己的鼻梁往下,原本輕蜷的手指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襯衣布料。
褶皺擰出她的局促不安,也讓兩人之間的暧昧徐徐攀升。
随着他唇輕貼到自己的唇峰。
安枝予身子一瞬繃緊,原本簌簌顫動的眼睫突然靜止。
唇上的溫度燙得她呼吸一屏。
眼睫凝滞幾秒又重回撲簌間,透過不安的睫縫,她看見他雙眼微阖,根根分明的黑色眼睫安靜鋪躺,卻掀起她心底的巨浪。
掌心輕托她臉,他一字未說地吻住了她的唇。
含着她唇瓣,熾熱又小心翼翼地輾轉在她的唇上,極盡溫柔地控制着吻她的動作。
靜谧的房間,能聽見唇瓣厮磨的輕微聲響。
空氣裏都是他燙人的氣息,混着紅酒殘留的香氣與清甜,安枝予不自覺地屏輕了呼吸。
酒精後勁上頭,讓她大腦宕出空白,任由吻她的人一點點放肆。
可即便是一個逐漸加深的吻,卻也止步于唇瓣厮磨。
第一次吻她,靳洲不敢過于放肆,怕她因此對她生出距離,也怕自己控制不住。
唇從她唇上離開的時候,靳洲睜眼看了看她。
眼睫抖出她的緊張和羞澀,還有被他吻過的那雙唇,蒙了一層濕潤的豔麗。
他無聲笑了笑,将她重新摟進懷裏,感覺到她抓在自己心口的小手漸漸松開,覆在她後腦勺的掌心輕輕揉了揉。
“睡一會兒,嗯?”他聲音異于平時,淳淳厚重裏多了幾分沙啞,特別是最後一個音節,尾音微擡,聽在耳裏,有幾分蠱人的性感。
被他輕摟在懷裏,安枝予的心髒還在淩亂跳動,屏息太久,她呼吸細碎且無章法,他抿了抿濕潤的嘴唇,低“嗯”一聲,埋着臉,看他襯衫上的暗色紐扣,聲音很小,也很軟,卻似能穿透他的襯衫布料,徐徐鑽進他四肢百骸。
讓靳洲不由低頭在她額頭上方的發間又落了一個吻。
房間的門沒有關,酒精讓人睡得香沉,蹑手蹑腳的聲音由遠及近,靜默片刻,再由近及遠。
厚重的房間門被關上的下一秒,棉質拖鞋趿拉在地板上的聲音再也按捺不住。
靳兆祁循聲扭頭,看見喬夢小跑下樓都帶着手舞足蹈的興奮,他忙迎上前:“你慢點!”
喬夢激動地在抱住他腰,就差在他懷裏蹦跶起來了:“睡了,睡了,兩人抱一塊兒睡了!”
靳兆祁嗓子裏一噎:“就...就這?”
喬夢可不管他的反應,還陷在剛剛那纏綿的畫面裏:“我得再加把勁!”
她在心裏盤算着日子:“講不好明年這個時候,我就能抱孫子了!”
想着兒子那張精致臉,還有兒媳婦那一眼驚豔的五官,喬夢簡直不敢想這兩人生的孩子會漂亮成什麽樣。
“快,”她拉着靳兆祁的胳膊往沙發那兒拽:“你趕緊把酒店定了,咱們選個日子,約親家一起吃個飯!”
深秋的天,過了下午四點便有了涼氣,陽光被涼風吹散,淡金色的光輝斜進拱形窗扇,投在床尾。
安枝予迷迷糊糊睜開眼,惺忪睡意未散,人呆呆的,看見咫尺的深色襯衫,她愣了一瞬,視線循循往上,看見男人流暢的下颚線,動作比大腦先給出反應,她紅着臉,迅速往後退。
靳洲的胳膊正壓在她頸下,因為她的動靜,靳洲也跟着醒來,殘留的醉意讓他眼角淺眯。
視線和他的一對上,安枝予就慌忙別開了臉,她撐着床墊坐起身,穿上掉落在地呈八字形的拖鞋,就要站起來的時候,手腕被輕輕拉住。
“別躲我。”靳洲看着她背影,聲音藏着小心翼翼。
輕咬在齒間的下唇松開,安枝予微微側過身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她又回過頭去。
“沒、沒躲你......”中午的酒,她沒喝多少,所以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她都記得,不僅記得,畫面還特別清晰,正來回在她腦海裏湧現。
靳洲知道她有些難為情,他也有些後悔,中午若不是喝了酒,他萬不會把對她的渴望攤開得這麽明顯。
從她現在的反應來看,他的所作所為終歸還是吓到了她。
目光從她透白的手腕緩緩擡至她微微泛紅的耳尖,他不确定她此時此刻心裏所想,又不敢直白地問,短暫遲疑後,他起身,赤腳站在地上,拉着她手腕的力度很輕,她只要輕輕一掙,就能從他掌心裏脫離。
可她沒有。
猶豫要說些什麽來打消她心裏的不安和戒備時,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晃了晃。
“你把鞋穿上。”
靳洲低頭看了眼,深色拖鞋左一只右一只落在他身後,他後退一步穿上。
剛往前一步走近她,安枝予把手從他手裏抽離開。
靳洲只覺得心髒一提,視線緊緊鎖在她略微低垂的臉上。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糾結讓安枝予整個人都顯得很無措,可是腦海裏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吻她的畫面。
當時,他到底是以怎樣的一種心态做出那種舉動的呢?
全是因為酒精的作用嗎?
安枝予悄悄擡眼,結果和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一對上,心裏不知名的一處突然被勾扯了一下。
“我、我下樓去看看,”她垂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耳尖有一點點的紅,“你要不要一起?”
靳洲想也沒想就說了一聲“好”。
只是沒想到,樓下客廳靜悄悄的,茶幾上有一張喬夢留的字條,輕掃一眼後,靳洲将字條折起放進口袋。
客廳的空蕩讓安枝予沒有多想,她走到沙發前坐下,歪着身子,倚着扶手,整個人的狀态有點像午後太陽下的貓。
靳洲以前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遇到她以後,他腦海裏才有了具像。
清冷一點,溫柔一點,慵懶一點......
每一個都是她,拼湊起來,成了一個完整的她。
“頭疼不疼?”靳洲在她身邊坐下。
安枝予搖了搖頭,反應過來他中午也喝了酒,而且還喝了不少,安枝予坐正幾分:“你呢?”
靳洲也搖頭:“要不要帶你去院子裏看看?”
安枝予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全身提不起勁,剛坐正的身子又歪了回去:“不想動...”
悶悶的聲音裏,還有幾分嬌軟。
靳洲忍不住擡手在她頭頂揉了兩下:“等我一會兒。”
“你去哪?”
“給你切點水果。”
安枝予不愛吃零食,但對水果倒是有不少的喜好,塑料袋的窸窣聲讓她從沙發裏起身。
中午在超市買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喬夢挑的,光是水果就有一大袋子。
安枝予踩上流理臺臺階的時候,靳洲正把一個袋子裏的聖女果倒進水果盤裏。
“甜嗎?”
沒了在樓上剛睡醒時的不自在,此時此刻,她側身倚着流理臺而站,無論是她的姿勢,還是她說話的聲音,都透着一股慵懶軟糯。
靳洲打開水閥,捏着一顆在水下沖洗,再去掉綠色小尾巴,遞到她嘴邊:“嘗嘗。”
安枝予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接,靳洲卻把手往旁邊躲開,笑說一聲:“手洗了嗎?”
安枝予撇了撇嘴,張嘴将那顆透紅的聖女果含進嘴裏。
汁液在口中炸開,安枝予眉棱一挑:“好甜!”
靳洲拉開抽藍,從裏面拿出一個保鮮盒:“給你裝點,明天帶公司。”
似是随口,安枝予裹了裹舌尖的清甜:“明天你還要送我嗎?”
“不想我送?”
“不是,”說着,安枝予把手伸到水流下,“我就随口問問。”
“上周跟你說的話,還記得嗎?”靳洲拉着她手放到洗手液下,擠出一團泡沫到她手心。
十指交錯,搓洗出綿密的聲響。
安枝予仰頭看他,眼睫輕眨出疑惑:“哪句話?”
靳洲笑着看了她一眼:“午飯的事。”說完,他握住她停住動作的手,黏滑的泡沫沾到他指腹與掌心,他用自己的兩手将她手包裹其中。
之前給她擠牙膏,這次又給她洗手。
安枝予盯着他手上的動作,驀地,她偏開臉笑出聲音,再轉過臉來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不是尴尬,而是逗趣。
“你是把我當幼兒園的小朋友了嗎?”
靳洲笑應:“我比你大四歲。”
他與自己的年齡差,是安枝予之前一直沒有想過的,如今被他提及,安枝予皺了皺眉:“四歲......”
見她一副沉思的表情,靳洲也跟着皺眉了:“你該不會覺得我老了吧?”
三十歲的男人,哪有老的道理。
不過這話,安枝予沒好意思說。
“還行吧~”
她一副勉勉強強的語氣,讓人聽着有點琢磨不透她的本意。
這就讓靳洲不得不認真了,他關上水閥:“真覺得我老啊?”
安枝予扭頭看他,見他表情認真,語氣鄭重,她愣了短瞬,而後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她不答反問:“你覺得自己老嗎?”
他當然不覺得,何況就算別人覺得,他也不會在意。
可她不是別人。
靳洲低出一聲笑,沉沉音色裏暗含苦澀:“我怕你覺得老。”
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不是會特別在意自己在對方心裏的印象。
總之,在遇見她之後,他總會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在她面前。
他嘴角淡淡笑痕讓安枝予目光頓住。
他優雅、清貴,骨子裏還有一股肆意潇灑的勁兒,可她總覺得在他清風霁月的影子後面,還有另一個他,像是藏于迷霧森林裏的秘密,有着讓她想一層一層剝開一探究竟的好奇。
可不管他的內在如何,他外在的形象實在是沒得說,每一筆都像是精雕細琢出來的。
“不老。”
她脫口而出的答案讓靳洲笑了,臉上是一覽無遺的滿足。
他又捏起一顆聖女果,遞到她唇邊:“還有提子,吃嗎?”
他眼眸清亮,嘴角上揚,能看出心情很好,明明上一秒還郁郁寡歡來着。
安枝予張嘴含住那顆圓潤,心裏不禁有點想笑,那麽大的人了,竟然還像個孩子似的,想被人誇年輕。
晚飯過後,靳洲帶着她在院子裏逛着。
秋意蕭瑟,院子裏卻有大片生動的嫣紅,安枝予在池景前站住腳,低頭在看裏面的錦鯉。
“下周末有時間嗎?”
“怎麽了?”
“公司團建,想問問你,可不可以陪我一同參加。”
安枝予擡頭看他:“團建?”
靳洲輕“嗯”一聲:“可以嗎?”
安枝予所在的公司也有過團建,不過老總從來都不露面。不光是她的公司,就連楚菲菲的公司也是如此。
“你們公司以前團建,你也都會去嗎?”
靳洲搖頭:“以前沒去過。”
那今年為什麽又要去了呢?
安枝予沒有問:“地方選好了嗎?”
團建這事,以前靳洲并不過問,不過今年是個例外,地方是他選的,參加團建的人也都經他篩選了一遍。
“是一個度假村,飛機過去也就兩個小時不到。”
到底是大公司,能選在度假村,都是舍得花錢的,想到去年她們公司租的一個轟趴館,安枝予心裏不禁有了幾分期待。
她點頭:“反正也沒事,那就去呗!”
靳洲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麽爽快,“那可就說好了!”
他語氣好像生怕她會反悔似的,安枝予不禁笑了聲:“那你這個老總去了,就不怕其他員工會放不開嗎?”
當然會。
所以他也有另外的打算,不過他沒說,說了,怕是她就不敢去了。
靳洲岔開話題,往不遠處輕擡下巴:“帶你去那邊看看。”
他說的是位于西牆的一處玻璃花房,花房不大,約莫三個平方,裏面錯落有致地擺放着各種蘭花。
安枝予站在玻璃房門門口,一時怔愣。
“怎麽了?”
安枝予目光舍不得偏轉:“你也喜歡蘭花嗎?”
靳洲輕“嗯”一聲:“不知為什麽,有點偏愛。”
想到自己最近應回不了榭亭閣,安枝予轉過身來:“明天你陪我回去一趟吧?”
靳洲大概猜出她是要回去取什麽,“好,明天下班我們回去。”
涼風習習,除了玻璃花房,安枝予剛把身上的外套裹緊,肩膀沉了幾分重量。
靳洲把身上的針織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要不要回去?”
在她點頭的下一秒,垂在身側的手被靳洲握到了手裏。
溫熱的掌心将她手幾近包裹,絲絲暖意滲入皮膚,讓安枝予下意識擡頭輕看他一眼。
很奇怪,過去總是下意識會與異性保持的距離,到了他這裏,全都成了不忍推開的例外。
腦海裏又跳出下午與他接吻的畫面,安枝予不禁抿了抿唇。
當時大腦一片空白來不及深想,卻在醒來後多次回味,每一次想到都有一種心悸的餘溫在心尖彙聚......
安枝予任由他牽着自己上樓,也任由自己失神在腦海的片段裏。
一路透亮地走到了二樓卧室門口,漆黑房間随着“啪”的一聲,斑駁光影如雨幕瀉下。
安枝予仰頭看向天花板,被那一頂的漫天星河看呆在原地。
細碎的柔光籠着她臉,讓她清冷輪廓變得溫婉柔和。
“喜歡嗎?”
她下意識地點頭:“喜歡。”
随着腳步聲漸近,床下一圈的感應燈也随之亮起。
靳洲牽着她在距離床沿一米處站定後,松開她手,捧着她臉,讓她看向自己。
琉璃斑駁投在她臉上,也映在她欣喜之餘又感動的眼底,而他的臉恰好就立在所有的情緒之間。
光影朦胧,卻絲毫遮擋不住他的五官輪廓。
這個從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就以一副芝蘭玉樹的形象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
讓她這麽多年來第一次體會到心動,想克制,卻又忍不住與之靠近的男人。
“今天開始,住在這裏,不管他們走與留。”不似以往與她說話時總是帶着征詢的語氣,甚至能聽出幾分要求。
見她眼睫濕了頻率地快眨幾下卻不說話,靳洲心裏生出一層又一層的不确定。
之前是怕她走,現在是不會讓她走。
“嗯?”
低沉的音色,讓暧昧的氛圍漸漸濃郁。
安枝予眼睫又顫悠了幾下,那雙漆黑的眼眸攏着她,似乎只給她思考的時間,卻不給她說“不”的餘地。
就這麽別無他選的朝他點了點頭。
窗外一輪弦月,房內滿目星空。
衛生間裏第二次水聲停下,安枝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睡衣。
想不通,他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女人的東西,護膚品、衣服、就連貼身的睡衣都有,都是為了她的到來而提前準備的嗎?
她攏緊被子裏未穿內衣的長款睡裙,心跳随着衛生間門開合的聲音而加快。
靳洲穿着一套深色薄質睡衣走過來,見她身上的被子拉到下巴,人卻沒有躺下去,他心裏有笑意,卻沒有過多表現在臉上。
“還不睡,在等我嗎?”他笑開玩笑的同時,繞過床尾,走到床的另一邊。
安枝予眼眸找不到焦距地胡亂瞟着,“哪有,”這個借口,她幾分鐘前就找好了:“下午睡多了,現在還不困。”
靳洲掀開被子,坐靠到離她不到半米的距離,他頭發沒有吹,額前劉海帶着未幹的潮意,柔軟地垂下。
淺淺呼吸間,能聞到他身上沐浴液的清香,和她身上是一樣的。
心跳莫名又快了幾分。
安枝予正着臉,餘光卻忍不住的想往他那邊瞄,幾次之後,感覺到床墊的輕微下陷,她這才有了理由似的轉臉看過去。
旁邊的人竟然已經挪近到快要挨到她手臂的距離。
靳洲已經不像剛剛那樣靠坐,枕頭半立,他側着身子,胳膊蜷起,半壓在臉下。
看過去的視線裏頗有幾分閑情逸致。
安枝予收回目光,嘟囔出一聲:“你這麽看着我幹嘛?”
靳洲沒有出聲,被子下的手尋覓到她的手臂,将她壓放在小腹的手拉到了手裏。
不知是不是剛洗完澡的原因,他掌心滾燙,熱度順着她手背傳遞到四肢百骸。
不似中午還有酒精的作用,眼下他們都如此清醒。
偏偏就是因為這份清醒,安枝予才被心底上湧的一股欲念意外到。
她抿了抿唇,原本被他輕握的手,在他掌心轉了半圈。
掌心相貼,她尾指不受控地勾了勾他的手腕。
讓人一時分不清是她的無意還是某一種暗示。
目光落到她側臉,她臉很小,鼻子挺而秀氣,光影斑駁在她臉上,把她臉部的輪廓映得愈加柔和,安安靜靜的,一如她堅韌卻不張揚的性格。
靳洲把她的手往自己這邊拉了拉:“要不要過來一點?”
紊亂的心跳持續着,安枝予輕擡眼睫,往他那邊瞄了眼,撞進他黑睫下那雙幽黑的眸子,這才發現自己正被他籠在目光裏,她顫着眼睫收回視線,聲音小小的:“你要幹嘛?”
心頭的克制被旖旎的氣息抿散,他說:“想抱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