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都說靳洲是個紳士, 他自己以前也這麽認為,不過這個認知,在遇到安枝予之後, 就被他自己推翻了。

他才不是一個紳士, 從第一次碰到她手以後,他對她的渴望就與日俱增, 比如牽到了手以後,他會想抱抱她,抱到她以後,他又想親親她, 如今這些過去想都不敢想的一一實現後, 他心底的貪欲開始得寸進尺。

所以, 在安枝予還在猶豫着沒有回答他的時候, 靳洲把手環到了她腰,只一個輕微的使力, 就将她嬌軟的腰肢, 連帶着她整個人都勾到了懷裏。

安枝予倒吸的一口氣還沒來及吐出,肩膀處便沉了幾分重量過來。

獨屬于男人滾燙的熱息,穿透薄薄一層絲質面料, 噴灑在她的皮膚上。

聲聲清晰的心跳聲傳進她耳裏,是她自己的。

因為緊張, 她眼睛睜大了幾分, 深咖色的瞳孔映出天花板的柔光,眼睫不停地顫, 眸光不休的飄。

不算厚的被子遮不住胸口的起伏, 感受到自己體溫的失控,安枝予平躺着的身子想往旁邊挪遠, 只可惜還未等她有動作,抵在她肩膀的臉突然擡起來看她。

安枝予慌忙收回視線,抵在雙齒間的唇肉洩露了她內心的慌亂,臉上的紅更是将自己的難為情展露得一覽無遺。

好在光線昏暗。

安枝予在心裏暗暗慶幸着。

結果側躺在她身邊的人卻支起手臂。

安枝予心髒漏跳一瞬,目光上擡,卻只看到他略有繃緊的下颚線,原本摟在她腰上的手也從被子裏拿了出來。

手臂連帶着他的上半身,都籠罩在了自己身上,絲滑布料滑過她鼻尖,安枝予緊張到抓緊了手下的被單。

“你手機要充電嗎?”

溫和的聲音響起,擊碎了安枝予腦海裏的各種淩亂思緒。

靳洲撐在枕頭上的那只手,掌心剛好護在她頭頂,詢問中,他低頭看向被他罩于身下的人。

見她眼睛裏水光透亮,還帶出幾分茫然的無辜,靳洲失笑一聲:“怎麽了?”

他還好意思問她怎麽了。

安枝予心裏生出幾分氣惱,她用手去推他,原本只是想把他推遠一點,結果推到的地方剛好是他的腹部。

壁壘般的腹肌與她掌心的力量‘抗衡’一瞬,安枝予就紅着臉主動收回了手。

“你不能躺好嗎?”她聲音帶着幾分怪嗔,眼神也存了幾分幽怨。

靳洲輕笑一聲,“明天不是要上班嗎,我怕你手機沒電。”

說完,他将她手機拿到他那邊,拔掉自己手機上的充電接口,連接到她的手機上。

兩米寬的大床,安枝予躺着的地方靠近床沿,剛剛被靳洲撈過去一點,如今離床沿依舊不過半個手臂長。

靳洲躺回去後,臉就偏向了她那邊,因為是男人,他總不好睡在床中央,所以兩人之間隔了近乎半米多遠的距離。

不過靳洲在看她,而他看着的人在看天花板。

靳洲抿了抿嘴角的笑意,“不睡過來一點嗎?”

安枝予盯着天花板上的星光點點,視線沒有一點的偏轉:“沒事,我習慣睡床邊了。”

還挺會找理由。

雖說靳洲只跟她睡在一張床上兩次,除去她醉酒的那晚很老實,第二次在她母親家,她可謂是一夜追着他,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才是睡在床邊的那一個。

靳洲側過身來看她。

雖然安枝予目不斜視地盯着天花板,可被人盯着看的直覺還是有的。

兩分鐘前他抱着自己的餘溫還沒有消散幹淨似的,心裏多少還有點緊張。

本來想讓他別看了,話到嗓子眼又被她咽了回去。

見她閉上了眼,靳洲無聲彎了彎唇:“真不過來?”

放在身側的手莫名蜷了蜷尾指。

“所以是想我過去——”

沒等他話說完,安枝予抖着眼睫主動往他那便挪近了幾分。

可依舊還是隔着半臂的距離。

空氣安靜了幾秒,就在安枝予輕松一口氣的時候,旁邊又傳來頗為清幽的一句。

“再過來一點。”

安枝予:“......”

難不成他是想像剛剛那樣,緊貼着他?

安枝予在心裏哼了聲。

“不過來的話,那我過去了。”

虛閉着的眼睫一掀,安枝予扭頭看他,聲音帶着幾分嗔惱:“那你過來呀!”

靳洲彎唇“哦”了聲,聽話地挪到了她身側。

安枝予:“......”

被子底下,靳洲尋到了她的手,沒有用掌心輕覆上去,而是用一根食指勾住了她尾指。

“明早想吃什麽?”

靜谧的房間裏,他略為低沉的聲音仿佛一塊磁石,入耳極為性感。

本該能再添幾絲旖旎,卻莫名消散了盤旋于她心頭的惶然無措。

安枝予再度扭頭看他。

光線昏暗,他漆黑的瞳孔有斑駁倒映輕搖慢晃。

原本勾纏着她一根尾指的手緩緩移到她掌心,繼而,伸直的手臂因他手的力道從被子下露出來。

她看見他握着她手,放在了他唇邊。

溫熱的呼吸徐徐灑在她手背。

癢癢的......

很奇怪,不覺緊張,反倒有一種被細心呵護的暖意湧上心頭。

安枝予下意識地蜷了蜷手指,卻不小心刮到了他唇。

軟軟的觸感,和下午他吻她時......

腦海裏閃現的畫面,讓回憶瞬間蒙上了一層不敢再回想的纏綿。

安枝予別開臉,不想自己再去細品那些讓她每次想起都要臉紅心跳的畫面。

她開口分散注意力:“我不挑食的。”

以前靳洲也不知道她到底挑不挑食,但經過中午那頓火鍋,一向細心的他發現,她不愛吃豆制品。

之前住在榭亭閣,早餐店就一家,但是溪僑附近就不一樣的,各式各樣的早餐店彙集。

“明早帶你出去吃吧。”

安枝予點了點頭:“都行。”說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伯父伯母今晚是不回來住了嗎?”

“應該會回來吧,可能會晚一點吧,”他問:“困了嗎?”

下午四點多才起來,這會兒也不過九點多,安枝予一點困意都沒有,可大晚上的,不睡,難道又像昨晚那樣,和他再看一場電影嗎?

見她不說話,眼睫也快到鋪到眼睑,靳洲握着她手輕抵在他懷裏。

他沉穩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震在她手背,每一下都像是一塊圓潤的鵝卵石,敲擊在她本就不平穩的心上。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不覺有困意,可天花板的星空燈像是有一種催眠的魔力,讓安枝予不覺沉重的眼皮緩緩合上。

但是靳洲沒有睡,過了片刻,聽到她呼吸愈漸平穩,靳洲松開了她手,他小心翼翼地再次離近,胳膊隔着被子,輕摟住她。

房間每一個角落都漂浮着安靜舒緩的氣息。

安枝予睡眠很沉,中途還喜歡翻身,快十二點的時候,她從平躺變成了側睡。

那個時候,靳洲還沒有睡得很沉,其實他以前入睡很快,但是現在身邊多了一個她。

看似從容不迫地與她躺在一張床上,可心理和身體遠不及他表面那般平靜。

所以安枝予一動,他就醒了。

看着她沉靜的睡顏,乖乖巧巧地面對着自己,靳洲抿了抿唇角,短暫遲疑後,他把手伸進了被子裏。

絲滑布料沾了暖意,他摟住她側躺的腰肢,主動往她那邊挨近了幾分。

只是沒想到,身前的人後他一秒抓住他胸口的睡衣布料,把自己往他懷裏送。

絲絲縷縷的溫熱往他V型的睡衣領口裏鑽。

無意識下的侵入最致命。

靳洲微微仰起臉,很輕很輕地長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喉結滾動好幾個來回後,靳洲逼自己閉上眼。

可抵在他下巴處的腦袋毛茸茸的,偶頭動一下,短暫的癢意便能在他心底停留很久很久......

不知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好在後來懷裏的人睡得安穩,沒怎麽再“鬧”他。

翌日,晨曦初露,涼風輕拂,池中錦鯉在水下尾擺輕掃尾,攪了睡蓮的清淨。

一樓衛生間裏的水聲停了,門開,靳洲頂着一頭未擦幹的頭發,從裏面出來。

二樓房間的窗簾在靳洲起床後才拉得嚴實,天花板的星空燈關了,只亮了床一圈的昏黃。

虛掩的門從外推開,十幾分鐘前睡在床中央的人已經占領了他早起時的那塊領地。

靳洲垂眸無聲笑了笑,走近,将她褪至腰間的被子蓋到了肩膀。

點開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屏幕,顯示電亮已滿,靳洲輕拔下充電線,再插.進自己的手機接口。

安枝予是個沒有鬧鐘就會睡到自然醒的人。

不過溪僑公館離兩人上班的地方近,七點十分,兩人出門,靳洲帶她在門口的一家早餐店吃飯,吃完飯到公司樓下剛好七點五十。

靳洲把她送到樓下,“中午我過來找你。”

安枝予點了點頭:“你開車慢點。”

“好。”

轉身進了大廳,走了幾步後,安枝予回頭,見他還站在原地,安枝予朝他揮了揮手。

靳洲依舊沒有着急走,站在門口,看着她走進電梯才回車裏。

落後安枝予跑進電梯的還有她一個同事。

“剛剛那個是你男朋友嗎?”

她的結婚證在上周就被坐她對面萬俪俪看見過了,這會兒再說是男朋友的話,安枝予覺得不合适。

“不是,他是我老公。”

上周五下班發生的事,消息還沒能傳的這樣快。

對方眼睛都睜圓了:“你什麽時候結的婚啊?”

“也沒多久。”

“你們沒辦酒席嗎?”

是啊,按常理的話,結婚總是要擺婚宴的,安枝予不想自己成為特殊,所以她笑着搖頭:“我們先領了證,酒席還在籌備。”

“那我可就等着你的結婚請柬了啊!”說到這兒,對方用手肘頂了頂她:“不過說真的,你老公真帥!”

還沒到中午,安枝予已經領證的消息就傳得公司上上下下全知道了。

萬俪俪腦袋伸過電腦:“枝予,她們說你老公長的巨帥,是不是?”

這是事實,安枝予沒法反駁,但也不好直接點頭:“還行吧......”

誰知,萬俪俪把手機屏幕舉給她看:“你告訴我,這叫還行?”

屏幕裏,是靳洲的側面照,盡管是側臉,也依舊不輸他的正顏。

安枝予愣了一下:“你這照片哪兒來的?”

“工程部的劉沁發給夢夢,剛剛夢夢喊我過去問我是不是真的。”

劉沁就是早上在電梯裏的那個女同事。

最不想這事引起議論,結果還是成了談資。

“枝予,”萬俪俪直接越過自己的工位,溜到她那邊:“你老公是幹什麽的呀?”

若是把靳洲的身份說出來,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可如今臉都被拍到了,以後更是避無可避地會與公司同事撞上面。

左右為難了一會兒,在萬俪俪一臉好奇等她答案的時候,安枝予擱在桌上的手機震了。

是靳洲。

“中午在樓上等我,不要下來。”

他幾乎沒給安枝予反應的時間:“好了,我還有個會,中午見。”

電話挂斷,安枝予看向依舊滿臉求知欲的萬俪俪,她深吐一口氣:“他是靳氏集團董事長,靳洲。”

*

離十二點還有五分鐘,靳洲從電梯裏走出來,穿過走廊,他在一扇需要指紋識別的玻璃門前站住腳。

因為還沒到下班時間,所以他沒有給安枝予打電話,耐心在門口等。

十二點一過,帶有門禁的玻璃門從裏面推開。

靳洲是一個連背影都會惹人側目的存在,更別說他的正臉了。

兩個女人一從門裏走出來,目光就定在了他臉上。

腳步聲讓靳洲擡頭,接到對方的目光,波瀾不驚的眼底偏開,看向玻璃門裏。

兩個女人互對一個眼神後,其中一個很大膽,走過來詢問:“你好,請問是有什麽事嗎?”

目光輕掃面前的女人,靳洲淡淡回應:“我在等人。”

女人回頭看了眼:“我們公司有門禁,你要找誰,我可以幫忙。”

“不用了。”說完,靳洲不着痕跡地後退一步。

也就是那時,安枝予出現在了玻璃門裏。

無波無瀾的眼底突然凝了幾許光,靳洲偏開腳,繞過女人身側,迎上前。

看見他,安枝予先是一愣,轉而朝他笑了笑:“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他極為自然地将安枝予還沒來及挂到肩膀上的包接到手裏,“餓了嗎?”

“還好。”

電梯剛好停留在十六樓,靳洲摁了摁鈕,門開,兩人進去。

被當做空氣的兩個女人還站在原地,面面相觑間,其中一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剛剛那個男人...該不會早上劉沁說的那個男人?”

另一個女人瞠目:“安枝予的老公?”難怪看着這麽眼熟呢!

兩人走到電梯門口,說靳洲眼熟的女人突然拉住身邊的人:“不對,那個男人我之前絕對在哪見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你行了吧,你看見哪個帥的都覺得在哪見過!”

“......”

今天天氣好,車廂裏暖的能聞見太陽的味道。

安枝予一邊系着安全帶,一邊問他:“我們是去哪吃飯?”

“去我辦公室,”靳洲扭頭問她:“行嗎?”

其實安枝予以為他會帶自己去他們公司的西圖瀾娅餐廳,她點頭:“都行。”

‘都行’這個詞讓靳洲聽出了她其他的想法:“其實公司西圖瀾娅餐廳的員工餐,味道也不錯,要嘗嘗嗎?”

安枝予抿了抿唇,不該問的,但是又沒忍住:“是不是會遇到很多人?”

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靳洲略作思考狀:“應該會。”

安枝予不知道自己和靳洲領證的消息有沒有傳到徐淮正耳朵裏,雖說當初自己的目的靳洲都知道,可又不知為何,當初可以完全攤在他面前的目的,如今成了她心底不想再碰及的一塊屏障。

車子在靳氏集團樓下停穩後,靳洲沒有把車熄火,門口有工作人員小跑過來:“靳總。”

“把車停到對面。”

平時他車都是停在地下車庫的,但是等會兒吃完飯,他還要送安枝予回去。

不是為了方便,而是因為這樣的天氣,車裏的溫度很适宜。

等安枝予從車裏下來,靳洲很自然地牽住她手,“西圖瀾娅餐廳和辦公室,選一個。”

被私下議論了一個上午,安枝予不想再成為焦點就選了辦公室。

已經不是第一次走進這座只屬于靳氏的辦公大樓,若說以前心裏還有些不适與不安,現在她心裏倒覺得很是坦然。

正是午休的時間,一樓大廳的人進進出出。

迎面而來的人裏,高跟鞋敲擊大理石的聲音裏,一聲接着一聲——

“靳總。”

“靳總。”

......

看來他們還多半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到了樓上,還沒走到辦公室門口,從秘書辦裏走出一個穿着職業套裝的女人。

“靳總。”

不似樓下那些人打量的目光,對方看向安枝予的眼神很有禮貌,嘴角的笑更稱得上是職業化。

“靳太太。”

安枝予面色微怔,反應兩秒後,她朝對方回以淡笑。

靳洲牽着她往前走的時候,安枝予扭頭看了眼。

“怎麽了?”

安枝予回眸:“剛剛那個人也是秘書嗎?”因為‘靳太太’這個稱呼只有方宇這麽喊過她。

靳洲說不是:“她是人事部總監。”

人事部總監都知道她的身份......

安枝予一時好奇,“那你們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已婚了嗎?”

她的問法讓靳洲失笑,嘴角的弧度斂回後,他語氣頗為認真:“你希望他們都知道嗎?”

他的不答反問讓安枝予一時啞口,落後他一步進了辦公室,安枝予才回答說:“我就随口問問。”

靳洲這才給了她答案:“領導層都知道。”

辦公室裏的茶幾上放了五個保溫桶。

靳洲将西裝外套脫下後随手搭在了沙發扶手上,“別站着了,坐。”

安枝予盯着那些個保溫桶:“這些都是午飯?”

“對。”

就他們兩個人,哪裏吃得完,但是轉念想到他的身份。

也許她來不來,下面的人都會給他準備這麽豐富的午飯。

靳洲把飯盒一一擰開,再一一将裏面的隔層取出。

“看得出來是誰家的菜色嗎?”

幾樣小炒,安枝予沒看出來,但是當她看見其中一個保溫桶裏的參雞湯後,她知道了。

“石板印象?”

靳洲笑了:“看來你對他們家的湯水真的情有獨鐘。”

那是安枝予和他第一次去吃的一家西圖瀾娅餐廳,她說她很喜歡他們家的參雞湯,所以靳洲上午不到十點就去了,買了幾份他們店的特色,順便還和老板交流了一會兒,要得了這家參雞湯的一點藥材配方。

靳洲把筷子遞給她:“快吃吧。”

不知心裏怎就生了一點猜測,安枝予抿了抿唇,試探着問:“是方秘書去買的嗎?”

“不是,”靳洲撕開一次性手套的包裝:“我自己去買的。”

這種可以博她歡心又或者得她一些感動的事,靳洲并不想藏着掖着。

辦公室裏安靜的只剩靳洲剝蝦的聲音。

靳洲擡頭看她:“怎麽不吃?”

安枝予這才恍然收回視線,挑了一小團米飯到嘴裏。

靳洲把剝好的蝦蘸了點湯汁放到她碗裏。

見他又拿了一個蝦準備剝,安枝予用膝蓋碰了碰他的腿:“你也快吃吧。”

“再給你剝兩個。”

安枝予不是沒見過給女朋友又或者愛人剝蝦的男性,但她作為一個旁觀者,每次見,心裏都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觸,卻沒想到,真的有一個男人為自己做這種事的時候,心裏竟會生出萬千情愫。

一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略顯匆忙,吃完飯沒說幾句話的功夫就一點了。

開車把她送到樓下後,靳洲像早上一樣,下車給她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你回去吧。”

雖說現在和她住在了一起,可靳洲還是覺得和她相處的時間太少,哪怕是像現在和她多走幾步路的時間,他也不想錯過。

“把你送到電梯那兒我就走。”

結果到了電梯門口,遇見了劉紹輝。

“劉經理。”

聽見聲音,劉紹輝轉身,目光還未來及落到安枝予臉上,就被她身側高出安枝予一個頭的男人先奪了眼球。

“靳、靳總?”他下意識的禮貌稱呼一聲。

靳洲對待自己不認識卻又主動與他打招呼的人,向來都會回以淡笑。

但因為安枝予在他面前幾次提及“劉經理”三個字,所以他已經有了足夠的想象。

靳洲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後,手臂輕摟過安枝予的腰:“下班我來接你。”

安枝予點頭:“回去開車慢點。”

靳洲輕“嗯”一聲,摟在她腰上的手擡至她發頂的同時,他臉随之低下。

在劉紹輝的瞠目結舌裏,靳洲在她額鬓落了很輕的一個吻。

電梯門剛好開了。

“去吧。”

雖說安枝予也被他突然親昵的舉動意外到了,但因劉紹輝在,她沒有将情緒外露。

進了電梯,安枝予朝靳洲揮了揮手,目光再落到劉紹輝的臉上,見他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安枝予便沒再問他。

随着電梯門合上,靳洲收回眼神看向額頭已經冒出冷汗的劉紹輝。

“劉經理認識我?”

劉紹輝含着腰,連忙應道:“久仰您的大名,今日第一次有幸見到。”

溜須拍馬的漂亮話說完,劉紹輝小心翼翼地擡頭,聲音帶着試探:“靳總和枝予認識?”

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象,但是又實在難以置信。

說話間,靳洲的目光一直沉在他臉上,那雙比一般人都要黑的眼瞳,這會兒,因為劉紹輝的那一聲“枝予”,直接讓他目光折出冰片般的棱感。

“枝予...”他眼皮一擡,眼神冷了:“劉經理平時在公司就是這麽稱呼我太太的?”

劉紹輝被他的眼神鎮住,一時愣住,反應過來,聲音盡顯慌張,“抱歉靳、靳總,我之前不知道你們的關系。”

久經商場,他眼神和氣場都很強,只不過他從不将自己的鋒芒外露。

靳洲似笑非笑地審視着劉紹輝,溫和的聲音響起,但出口的話卻極具壓迫性。

他說:“我太太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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