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晨光斜進簾縫, 一半映在珊瑚色的床靠背上,一半映在安枝予睡顏沉寂的側臉上。

靳洲起床後沒幾分鐘的功夫,她就霸占了他原本睡的位置, 床沿兩側依舊放着防止她滾下床的抱枕。

身上的被子蓋過肩膀, 可被子下,她裙子早就因為翻身蠕動而淩亂得不成樣子。

等靳洲上樓喊她起床的時候, 安枝予又從之前的一邊翻到了另一邊,走前給她蓋好掖好的被子已經褪到了腰部,裙擺上竄,露出半指長的一圈雪白。

目光在那處停留幾秒後, 靳洲收回視線, 剛彎腰準備将被子給她蓋好, 安枝予突然轉過身來, 捏在指尖的被角随着視線裏湧進來的畫面而驀然收緊。

想起早上睜開眼,她摟着自己的腰, 半趴在他身上的睡姿。

定格的目光裏湧上克制的冷沉, 卻又因視覺的沖擊讓他暗做的努力成了徒勞。

不想自己目光不受控制,靳洲松了手裏的動作,掀開的被角落回, 剛好蓋住了那圈透白的腰肢。

他單手壓着床沿坐下,微彎的腰脊遮住了從簾縫隙進來的柔軟金光。

身後有輕微的一點動靜, 靳洲扭頭看過去的時候, 剛好對上安枝予迷迷糊糊看過來的視線。

心髒的起伏已經歸于平常,靳洲側過身來, 眉眼帶笑意:“醒了?”

似乎已經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裙這件事, 安枝予伸了個懶腰後,蜷起胳膊壓在臉下, 安靜地看他。

把靳洲看得輕出一聲笑:“怎麽這麽看着我?”

安枝予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妖精似的坐他懷裏,撩他,可他卻怎麽都不為所動。

算是很荒唐的一個夢境,畢竟她膽子大的都讓自己瞠目,按理說這會兒看見他本該有點羞臊的,可夢裏,他的冷靜自持,卻讓此時此刻的自己生出了一種挫敗感。

而這種難以名狀的心理,在早飯結束後都沒有從她心裏消失。

以至于一個上午,她不知分了多少次的心,甚至連下午要請假這事也是在她中午下班打卡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

只是沒想到,她連請假的理由還沒說,副總經理就允了,甚至還問她半天夠不夠,要知道,她們公司的假是最難請的。

出公司,剛一進電梯,身後就傳來異常親密的一聲“枝予”。

安枝予扭頭,是平時一向與自己沒什麽交集的王茜茜,她小跑過來,故作熟絡地挽住安枝予的胳膊:“你是要去吃飯嗎?”

安枝予禮貌地笑了笑,點頭輕嗯一聲,卻沒細說。

進了電梯,王茜茜遞給她兩塊包裝很是精美的巧克力:“嘗嘗,是我朋友從意大利帶回來的。”

安枝予只接過一塊:“謝謝。”

再然後,王茜茜就把話題轉到了靳洲的身上:“真沒想到你老公會是靳總!”

要是早就想到了呢?

安枝予嘴角一直挂着淺笑,沒有說話。

“以前辦公室好些同事都在私下裏議論你男朋友長什麽樣。”

這倒讓安枝予沒想到:“為什麽好奇這個?”

“因為你漂亮嘛!”

這話倒是真話,不過也因為她的長相,沒什麽同性緣。

結果又聽王茜茜說:“美女配醜男,這都快成定律了!”

所以私下裏就讨論她男朋友會醜成什麽樣?

安枝予不禁在心裏好笑一聲。

“不過你也真是夠低調的,這要換成別人,不知道得顯擺成什麽樣。”

話說到這裏,電梯“叮”的一聲,門開,一個高大的人影擋在門口。

是靳洲。

“剛想上去找你。”

安枝予兩個小碎步跑到他面前:“剛剛請假耽擱了幾分鐘。”

靳洲笑着牽起她手:“餓不餓?”

每次中午來接她,靳洲都會這麽問,每次安枝予都會說還好,但是今天她點頭了。

其實電梯裏除了王茜茜,還有另外兩個男同事。

其中一個男人呵了聲:“難怪她平時都不怎麽搭理咱們。”

王茜茜往身後瞥了眼:“我要有這麽一老公,我也不搭理你們!”

另一個男人好笑了聲:“茜茜,以前可沒覺得你和人家關系這麽好啊,這都開始幫人說話了!”

“就是,難不成你還想打人家靳總的主意?”

王茜茜上去一腳:“怎麽說話呢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就閉嘴!”

王茜茜是典型的火爆脾氣,再加上和副總經理那理不清的關系,公司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怕她。

見她冷了臉,兩個男同事都不出聲了。

一樓大廳人來人往,安枝予晃了晃靳洲的手:“你知道我去跟經理請假的時候,經理跟我說什麽嗎?”

“什麽?”

“我一進去,他就要給我泡茶,聽我說要請假,還問我半天夠不夠!”

靳洲笑了聲:“看來靳太太這個身份多多少少還有點用處。”

安枝予撇了撇嘴角:“離譜的是,臨走的時候,她問我早上都是怎麽來的,我說是你送我,你知道他又說什麽了嗎?”

她學着經理當時的腔調:“咱們公司早上上班時間太早了,以後啊,你就別打卡了,九點之前到就行。”

靳洲眉棱稍擡,笑開玩笑:“這個提議不錯。”

安枝予嘁了聲:“真要那樣的話,不知別的同事背後要怎麽議論我呢!”

“現在呢?”靳洲問她:“背後有人說你什麽嗎?”

安枝予這才注意到自己只顧着說話,竟然都和他走到了路邊。

“你沒開車來嗎?”

“沒有,”靳洲指向對面:“過來的時候發現那兒新開了一家店,裏面有你愛吃的小酥肉。”

安枝予眼睛頓時就亮了,尋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接着,她腳下的步子就快了許多,甚至還走到了靳洲的前面。

要不是她手還被靳洲牽着,估計都能扔下靳洲自己先跑了。

靳洲用了幾分力道,将她拉回到身邊:“吃的比我還重要是不是?”

同樣一句話,不同的心境下,聽着就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餓的時候能吃到自己喜歡吃的,心情就會大好。

安枝予笑着,順着她以為的‘玩笑’,回了他一句玩笑:“吃的哪有你重要!”

不管這話出自她的真心還是她的無意,都讓聽着的人眉眼生笑。

靳洲松開她手,摟住她腰,帶着她過了馬路。

只是沒想到,不大的店面裏站滿了人,看得安枝予愣住:“這要排很久吧!”

“在這等我。”

說完,靳洲側身擠進人滿為患的店裏。

“老板,你好。”

他就說了這麽一句,但是他的長相太能讓人記住,忙着炸鍋裏的老板擡頭看了他一眼,立馬認了出來:“好了好了,”說着,他從旁邊把一個盒子遞到玻璃臺上:“孜然不要辣!”

靳洲接過,禮貌道了謝。

“嘗嘗!”

安枝予看了眼盒子裏的小酥肉,又擡頭看他:“你已經來過一趟啦?”

這家店是靳洲早上送完她回去的時候發現的,雖然不知道會有這麽多顧客,但他還是提前半個小時來了,還特意跟老板說自己會在十二點十分才能過來取,讓人家不要過早就下鍋炸。

見她腮幫子鼓得像個小河豚,靳洲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濕紙巾,抽出一張,蘸掉了她唇角的幾粒孜然。

“味道怎麽樣?”

安枝予連點了好幾下腦袋,“和我之前吃過的都不一樣,”說着,她叉了一塊遞到他嘴邊:“你嘗嘗看。”

味道當然不一樣。

靳洲等口中的小酥肉咽下,才說話:“老板說他們家用的都是黑豬肉。”

難怪價格比一般店裏的要貴三分之一。

安枝予又叉了一塊遞到他嘴邊:“以後想吃的話我就可以随時過來買了!”

“你自己吃吧!”

安枝予眉頭一擰,手還舉着:“快點。”

截止目前,這是靳洲第二次在路邊吃東西,第一次也是和她,在頸天湖,吃的也是小酥肉。準确來說,在此之前,靳洲還真的沒有吃過這種小食。

但這是她的喜好,他現在走在路上,都會下意識地去觀察路邊的小店。

不過這種東西,吃多了并不好,所以趁着下午她和母親去逛街的機會,靳洲也約了他那個常常自稱自己比米其林三星廚師做飯還好吃的:岑頌。

午飯當然不能僅僅只吃一份小酥肉,跟着靳洲回到公司,眼看到了辦公室門口,安枝予嗅了嗅鼻子。

“聞到什麽了?”靳洲嘴角隐笑。

“好像......”安枝予又連嗅了好幾下:“牛骨湯?”和她媽媽房文敏做的有點像,因為房文敏喜歡在裏面放山藥胡蘿蔔還有玉米,這些蔬菜放在一起能聞到很濃郁的香甜。

結果辦公室的門一開,安枝予剛走進去一步就頓住了:“媽?”

房文敏是一個小時前被靳洲接來的,剛好今天她炖了牛骨湯,聽靳洲說她每天中午都會過來吃飯,房文敏就帶了一些過來。

“你吃飯了嗎?”

房文敏搖頭:“靳洲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才十點不到,非讓我過來跟你們一起吃。”

靳洲提起茶幾上的保溫桶:“媽,我們去樓下吧!”

沒有去外面,就在靳氏的內部西圖瀾娅餐廳,普通員工西圖瀾娅餐廳在五樓,六樓需要經理以上級別的才能刷卡進入。

中午的時候,靳洲帶房文敏上樓,除了樓下前臺和樓上秘書辦,沒幾個人看見。但這會兒正值就餐的時間。

安枝予那張臉,現在公司上下沒有一個不認識的,如今挽着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關系一眼看盡。

因為靳洲走在前,房文敏很小聲地問她:“下午靳洲不跟我們一塊兒吧?”

安枝予朝她搖頭:“不會,我已經跟他說過了。”

房文敏一愣:“你怎麽跟他說的?”

安枝予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一時支吾:“我、我就說咱們倆去逛街而已。”

感覺到她輕吐一口氣,安枝予偷笑:“幹嘛,就算說你想買衣服,那也沒什麽呀!”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這兩個家庭的懸殊差異,房文敏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落差的,特別是她沒有給安枝予一個完整的家。

進了西圖瀾娅餐廳,陸陸續續傳來向靳洲問好的聲音,但随着那聲“靳總”之後,還有一句“靳太太”。

安枝予都會一一點頭,淺淺微笑。

很奇妙,房文敏心裏的緊張突然消失了不少。

只是沒想到,會碰到徐淮正,他拎着一個飯盒,手舉電話,迎面走過來,眼皮不經意一掀,他雙腳條件反射地停在了原地。

安枝予明顯看出他微張的嘴巴合上,然後是緊張到吞咽的動作。

相比靳洲和安枝予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房文敏一點也沒遮掩對他的厭惡,狠狠剜了他一眼。

六樓西圖瀾娅餐廳有獨立包廂,方宇在門口站定,待他們進去後去了後廚。

房文敏在靳洲給她抽出的椅子上坐下,随之閑聊般問靳洲:“昨天忘了問你,你父母這次會在國內待多久?”

靳洲說:“我父親周五回英國,母親回去的日期還沒定。”

昨天因為靳洲在,房文敏有好些話都不好多問,所以她今天把女兒叫出來,也不是單單買衣服那麽簡單。

午飯因為提前就和後廚交代過,所以方宇回來沒兩分鐘的功夫,主廚就帶人親自将菜色一一端了進來。

“靳總,有需要随時叫我。”

靳洲點頭:“麻煩你了。”

連對一個廚師都這般有禮貌,房文敏對他的認可又攀升一個度。

飯間氣氛和諧又愉快,靳洲時不時給安枝予夾菜,桌上是有公筷的,但是靳洲用的是自己的。

兩人自然、偶爾會有的親昵,讓房文敏心裏最初的擔憂漸漸消退。

用完午飯,安枝予跟靳洲說:“等下我和我媽就不上去了。”

靳洲點頭:“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安枝予搖頭說不用:“這附近有很多商場,都很近。”

靳洲便也沒再堅持,提建議般的:“去靳創百貨吧,那兒什麽都有。”

安枝予剛一點頭,突然又皺眉:“靳創百貨該不會是靳氏的吧?”

靳洲無聲彎唇:“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安枝予:“......”

靳創百貨離靳氏集團也不過兩公裏遠,路上,安枝予收到一條短信。

發信人是老公:【我在你包裏放了一張卡,可以打折。】

安枝予看着那昵稱,眼睛眨了好幾下,要不是上面有她和靳洲的聊天記錄,她還真要反應一下這個人是誰。

但是昵稱怎麽變成老公了?

安枝予皺眉,結果點開靳洲的頭像,發現他昵稱還是以前的,所以......

【老公】這個昵稱是他設置的備注?

安枝予突然想到昨晚她問自己要手機密碼,還不給她看......

安枝予失了一聲笑,給他回:【知道了。】

此時此刻,坐在車裏,正準備去好友那請教炸帶魚做法的人,眉心擰出不解。

她這是沒看見他特意改的備注嗎?

于是,靳洲又給她發了一條:【逛完記得給我打電話。】

安枝予又給他回了一條【好】過來。

靳洲想不明白了,幹脆問:【沒發現嗎?】

安枝予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房文敏歪頭看她:“怎麽了?”

安枝予忙搖頭,母親在,她也不好一直和他發消息,就把手機收進了口袋。

她不回,靳洲也沒有追着問,可這不代表他心裏不去多想。

在岑頌兩遍電話打來問他到了沒有的時候,靳洲難得有了脾氣:“你能不能別催?”

岑頌笑出一聲:“你該不會和老婆吵架了?”

‘吵架’二字讓靳洲瞬間冷靜下來:“沒有!”斬釘截鐵地說完,他又着重解釋一句:“我們感情很好。”

另一邊,闫嗔已經和母親到了商場,從一家家女裝店門口經過,見她只目光清掃,卻沒有露出要進去細看的動作,安枝予晃了晃她胳膊:“不是說要買衣服嗎?”

人到中年,再加上老師的職業,房文敏樸素慣了:“這些衣服都太花裏胡哨了。”

“人家穿在模特身上,肯定是要撿顏色鮮豔一點的呀!”安枝予拉着她進了一家店。

“你好。”店員笑臉相迎。

安枝予問:“門口模特身上那件外套有深色的嗎?”

“有的,”店員招手示意:“在這邊,除了門口的那件紅色,還有黑色還有灰色,是我們冬季的新款。”

房文敏拿起吊牌看了眼,快五位數的價格讓她瞬間松了手:“我們再看看,謝謝了啊!”

安枝予被她拉出了店:“青苔路那邊也有很多我這個年紀穿的衣服——”

“媽,”安枝予打斷她:“下個月就是你生日了,就當是生日禮物,我送你!”

“你的錢不是錢啊!”房文敏從來不會在衣服上大手大腳。

安枝予從包裏把靳洲給的那張卡拿出來:“來之前,靳洲給了我一張打折卡!”

可是那麽貴的衣服,即便打折又能便宜到哪裏去。

見她還是執意要走,安枝予抱住她胳膊:“我們再去別的店看看,如果還沒有合适的,我再陪你去青苔路那邊行不行?”

*

在安枝予沒有回複他信息的一個半小時裏,靳洲不知看了多少遍手機。

岑頌站他旁邊,“你不看着鍋裏,老盯着手機做什麽?”

“滋滋”的油炸聲裏,靳洲收回眼神,用筷子将帶魚一一翻過來繼續炸。

他的魂不守舍太明顯,從他進門沒幾分鐘,岑頌就看出來了。

“好東西要分享,知不知道?”

他把教育兒子的那套搬出來,惹得靳洲斜了他一眼。

雖說自己從未有向這個看似混不吝,實則一枚情種的好友尋求過感情幫助,但今天,他心裏的疑惑實在難以被自己疏解。

“你和闫嗔平時都是怎麽稱呼對方的?”他打着圈地問。

結果旁邊的人給出的答案是:“這要看時間、地點、心情。”

靳洲舔了舔唇,睨他一眼:“通常情況呢?”

“老公老婆啊!”

*

“老公!”

突然的一聲,安枝予擡頭看過去。

一個看着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孩子拉着一個同樣年輕的男人小跑進店:“這件好不好看?”

......

安枝予收回目光,雙眼略有失神的同時,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看着聊天界面上方的【老公】二字,安枝予抿了抿唇。

他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自己還沒回,可是過去這麽長時間,突然再回答他,是不是有點太突兀了呢?

不知是不是別人口中的那聲“老公”讓她對這個稱呼有了貪念,安枝予特別想給他發一些什麽,左右為難的時候,房文敏從試衣間裏出來,安枝予垂下手機,走過去。

“怎麽樣?”

安枝予點頭:“比上一件好看!”

房文敏在鏡子前照了照,表情露出滿意,雖說吊牌上的價格不低,但因為是去年的款式,可以打五折。

“那就這件吧!”

付款的時候,安枝予把那張‘打折卡’拿出來遞給了店員。

等她再亮出自己的二維碼要付款的時候,對方卻随着那張卡遞過來一張小票,“好了。”

安枝予懵怔着接過,一看上面顯示着扣除的錢數,她眉心一皺:“剛剛那張不是打折卡嗎?”

對方也愣了一下:“剛剛你給我的是這個商場的儲值卡。”

儲值卡?

安枝予低頭端看着手裏那張銀色卡片,上面完全沒顯有關示‘儲值’一類的字樣。

正好房文敏走過來,“怎麽了?”

安枝予忙将卡裝進口袋:“沒事。”

出了店,房文敏就問起了靳洲的父母:“你現在是跟他爸媽住在一起嗎?”

安枝予點頭。

女兒婚後的婆媳關系一直都是做母親最關心的,房文敏自然也不例外。

“他媽媽人怎麽樣,好相處嗎?”

“好相處的,對我也很好,”說着,安枝予突然想起手腕上的镯子:“你看,這是靳洲太奶奶那輩傳下來的!”

房文敏對玉一類的也不懂,但既然能把祖輩傳下來的東西交到她手上,那自然是對她這個兒媳的認可。

“對你好就行!”

雖說現在已經從母親那看不出她對自己和靳洲這段關系的懷疑,但安枝予本身帶着心虛,所以又說:“除了這個,他媽媽還給我買了很多首飾。”

房文敏不是一個物質的人,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樣,喜歡你,就會願意在你身上花錢。不過靳洲的家庭條件和她們家相差太多,房文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平時你們吃飯都是怎麽吃的?”

安枝予實話實說:“早飯他做,午飯我都是去他公司。”

“那晚飯呢?”

“晚飯有時在家吃,有時候也會去外面。”

房文敏嘆氣:“靳洲平時工作那麽忙,你嫁給了他,就要照顧好他的生活起居,特別是現在他父母都在的情況下,你更是要積極一點,不要讓他父母對你有什麽看法。”

安枝予低低地“哦”了聲,想着自己從和他在一起後,都是他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好像是有些說不過去。

“媽,”她聲音焉焉的:“你說他要是吃了我做的飯,會不會嫌棄我?”

房文敏不禁失笑:“你那做飯的手藝啊......”估計誰吃了都會嫌棄。

可是沒辦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短板。

“那你就在別的地方努力一點。”

安枝予沒懂:“哪些方面?”

“比如......”房文敏想了想:“他不是總穿西裝嗎,那襯衫的熨燙啊,領帶的系法,你總要會啊!”

這兩樣,安枝予還真不會,但總不會難過做飯吧!

“媽,我們去樓下的男裝店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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