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周五晚上七點, 靳洲帶安枝予坐上了去往此次團建所在的溫泉度假村的飛機。
兩個小時不到,飛機停落,早兩個小時到的方宇已經候在機場外。
“靳總, 靳太太。”
“都安排好了嗎?”靳洲問。
“安排好了。”
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 七座商務抵達山腳。
因為打了個哈欠,靳洲擡手蹭掉她眼尾的濕潤:“等下吃點東西, 早點睡。”
來的路上,安枝予就問過他為什麽突然改成了晚上,靳洲當時說這樣可以避免她第二天早上早起。
如今看來,提前一晚來的确是明智的。
這次團建所選的度假村, 是靳洲點名的。
四周不僅群山環繞, 還有茂密的竹海, 也正因為如此, 讓這裏形成了獨特的小氣候。
方宇推着兩人的行李箱走在後,安枝予抱着靳洲胳膊走在前。
“聽說這裏可以在一天裏感受到四季的變化。”
“以前來過?”靳洲詫異, 如果真的來過, 那他多少會有些失落。
安枝予搖頭:“想來,但我太懶了。”
靳洲被她的“懶”笑到,“懶到連玩都不想玩嗎?”
“也不是, ”安枝予囊了囊鼻子:“就是一想到要做各種攻略,又要找住的又要找吃的, 就覺得很麻煩。”
“以後不會了, 以後想去什麽地方,告訴我, 攻略我來做, 你只要負責體驗吃喝玩樂的過程就可以了。”
安枝予歪着腦袋看他,開起了玩笑:“難道這就是作為靳總太太可以享受的特權嗎?”
“和靳總無關, ”他笑着糾正:“是靳太太應該從老公這裏享受到的最基本的照顧。”
說到‘老公’這個稱呼,安枝予晃了晃他胳膊:“這次參加團建的不都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嗎,那我對你的稱呼是不是也要改一下?”
“你想改成什麽?”
原本定在他臉上的目光收回,安枝予低頭看腳下的路:“不就是你在我手機裏備注的那個麽......”
聽着,好像有一點被逼無奈下的不情不願。
“你要是不想改也沒關系,靳洲......”他故作沉思地喊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除了有一點生疏之外,也沒什麽不好。”
安枝予也不是三歲小孩,當然聽得出來他故意拿話激自己,她小小地“嘁”出一聲:“那行,那我就喊你靳洲!”
靳洲歪頭看她:“你确定?”
“不是你剛剛說的嗎?”安枝予給了他一記從眼角看過去的眼神。
靳洲腳步慢了幾分:“我不是怕你喊得別扭,讓別人聽出破綻來嗎?”
“一個稱呼而已,有什麽好別扭的。”她說得很是輕松,好像‘老公’一詞真的張口就來。
“那你先喊一聲給我聽聽。”【循循善誘】四個字,被他掩在眉眼深處。
但是安枝予沒有上他的當,咕哝着:“現在又沒別人!”
“所以才讓你多練練,萬一到了明天,你總是想不起來改口,那豈不是被別人私下裏議論?”
因為一個稱呼就會被人私下裏議論嗎?
安枝予不信:“要真是這樣,那你們公司的人也太八卦了!”
但她話雖這麽說,心裏卻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些對比
靳洲,你幹嘛呢?
老公,你幹嘛呢?
靳洲,你來一下。
老公,你來一下。
......
直呼其名的話,好像是有那麽點別扭,聽着怎麽都不像新婚夫妻間該有的親昵。
“那不然我今晚就開始這麽喊你?”
靳洲扭頭看她,脫口問道:“怎麽喊?”
安枝予也沒多想,張口就來:“老公啊!”
當然,她這一聲只是回答,并非真的喊他,可是落在靳洲耳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又低又脆的一聲,從耳邊傳來,好像真的在喊他,可是又轉瞬即逝,像是一陣風掠過,還沒感受到又消失不見。
靳洲停下腳。
兩人站在被路燈照亮的岩石鋪道上,周圍是翠郁的深色,頭頂銀白月光,月色剛好融進他眼裏。
他看過來一雙眉眼比月光還要溫柔,更別說從嗓子裏應出的那聲——
“嗯?”
尾音輕拖裏還揚了幾分音調。
安枝予表情微怔,是沒聽清嗎?
見她表情比自己還要茫然許多,靳洲偏開臉,垂眸失笑一聲後點頭:“那今晚我就配合你一下。”
安枝予當時沒有去深想,只是覺得他所謂的配合可能就是她在喊他的時候,他應一聲,或者她忘了改口的時候,他提醒一下。
當然,這都是她的自以為,靳洲口中的‘配合’包括、但不限于此。
下榻的酒店,早在靳洲來之前,方宇就已經辦理妥當。
靳洲住的是隐于竹海中的獨棟式別墅,安靜且私密,除了有獨立溫泉池和泳池之外,還有露臺和星空頂。
安枝予一進院子就被‘震驚’到了,不過不是震驚這棟別墅的豪華。
“其他員工住的也都是這種嗎?”
當然不是。
這次團建,也就靳洲和華東區的總經理住了這種房型。
其他人都是按照職位高低分別住在離這三公裏外的花園式酒店。
“溫泉已經和管家預約過了,還給你預約了一個精油SPA。”
安枝予眼睛微微一睜,裏面露出驚喜,但随着靳洲盯在她臉上的目光,安枝予茫然地眨了眨眼:“怎、怎麽啦?”
“沒有什麽表示嗎?”
表示?
安枝予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但她腦筋轉的很快:“謝謝老公!”
很脆很響的一聲,随着她眉眼下彎的弧度,讓她整個人都露了幾分古靈精怪。
和平時很不一樣。
靳洲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發掘到了她的另一面。
“就這樣?”他突然不滿足了一下:“沒有其他的嗎?”
這下安枝予是真的不知道他還想要什麽了,但随着靳洲彎下腰,還把側臉偏近她,安枝予秒懂了他的意思。
可是現在又沒別人......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靳洲又開始了他的循循善誘:“不是說要提前練習一下?”
可是提前練習的只是那一聲“老公”,什麽時候還有親吻了?
靳洲一眼看進她心裏似的:“夫妻間的親密感可不是一聲老公就能傳遞出來的。”
說的好像是有那麽幾分道理。
安枝予看了看他已經落回去的臉頰,怎麽辦,他都把臉收回去了,她要怎麽親?
正糾結着,門鈴合時宜又不合時宜的響了。
靳洲看過去一眼:“應該是管家,我去開門。”
說不上來是輕松一口氣還是失落,安枝予雙唇抿合的同時又長長呼了口氣。
客房有二十四小時管家,晚餐送來的同時,溫泉池裏的水也在汩汩流出。
見她埋頭把飯菜吃的很香,靳洲倒了杯水放在她手邊:“味道還行嗎?”
安枝予點頭,但是也挑了一點小毛病:“就是這個湯有點鹹了。”
靳洲嘗了一口,是有點鹹,他淺淺皺眉:“我再重新——”
“不用了,”安枝予打斷他:“已經很晚了。”
時間的确不早,但因為他們早到,所以明天不用早起,而且等其他員工趕到估計要在明天上午十點。
安枝予比他先吃完,本來想去收拾行李,但這麽把他一個人丢在這吃飯又覺得沒禮貌。
“等下你要泡溫泉嗎?”
靳洲擡頭看她,目光撞上不過兩秒,安枝予就別開了眼:“我就随口問問。”
她那點小心思,靳洲還是能猜到的。
“那不然你泡溫泉,我去游泳。”
安枝予扭頭往外看了眼:“游泳池裏的水也是熱的嗎?”
他嘴角隐着笑,說常溫。
這麽涼的天,泡在常溫的泳池裏,那豈不是要生病?
安枝予眼眸微轉,腦海裏想象出和他一起泡在溫泉池裏的畫面。
“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就不過去。”
思緒被他拉回來,安枝予松開輕抿的唇:“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不是還有那種公共湯池嗎?”
對,公共湯池裏,不就男女都在一起泡嗎?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安枝予在心裏說服自己後,突然覺得一陣輕松:“我中午不是和楚菲菲去逛街了嗎,給你也買了泳衣。”
正好靳洲吃完,他擡頭,面有怔色:“給我也買了?什麽樣的?”
關于樣式,安枝予還真不好意思形容給他聽。
不過買的時候,她是真的糾結到腦子都要炸了。
楚菲菲讓她買緊身的,她覺得太暴露,但是逛了好多家,很多休閑款都不是她喜歡的顏色。
因為這,她還被楚菲菲笑話了一通,說給人家買泳褲,她卻在那選自己喜歡的。
可她又不知道他對這種貼身衣物的喜好,那不就只能按照她自己的喜好來嗎?
“那個......”她往身後指了指:“我拿給你看看?”
見他點頭,安枝予轉身就往卧室跑,結果沒跑兩步她又轉身回來:“你還是進來看吧!”
扭捏成這樣,靳洲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
男人的泳衣,說白了就是泳褲,款式不是緊身就是寬松。
不過照他家這個的害羞程度,是絕對不會給他買緊身的!
結果看見紙袋裏的一小團。
靳洲笑出一聲:“緊身的?”
如果不是沒選到合她心意的顏色,安枝予才不會給他買這種,可老天偏偏和她作對似的,合适的款式顏色不盡人意,不合适的款式呢,件件顏色都戳她的喜好。
楚菲菲說:“老天都想讓你一睹他的好身材!”
當時安枝予無言以對,眼下,面對靳洲的笑問,她更是無言以對到恨不得找個洞藏起來。
可總要硬着頭皮給一個說法,她支吾着:“你要是不喜歡,扔了也無妨。”
扔?
靳洲無聲彎唇。
她第一次給他買這種貼身穿的衣物,他怎麽可能扔!
不過,靳洲以此作為交換條件。
“如果我穿了你買的這件,那你是不是也要穿我給你買的?”
安枝予面露怔然:“你也給我買了?”
靳洲轉身走近行李箱,放倒後,從裏面拿出一個白色紙袋:“看看喜不喜歡。”
袋子裏是兩件泳衣,一件水墨印花,因為領口是盤口設計,有幾分中式旗袍的樣式。另一件是吊帶款的蛋糕裙。
一件婉約清冷,一件俏皮可愛。
很矛盾,卻又很符合靳洲眼裏,她的模樣。
“喜歡嗎?”
安枝予沒好意思說喜歡,但她說:“謝謝老公。”
這個時候還不忘練習一下,靳洲含笑走近她。
之前安枝予說謝謝老公的時候,他把臉偏到她面前,問她:沒有其他的嗎?
這次,他不問了,臉再次偏到她面前,但是用手指點了一下。
不知別的男人做這種動作會給她什麽樣的感覺,但是随着他食指輕點在自己臉頰,他那股芝蘭玉樹、清風霁月的雅致依舊不減半分。
安枝予甚至在想,如果他衣衫不整,是不是還會給人以難以亵渎的風致。
但是當下,她思緒哪敢飄轉太多,眼看他手指離開,安枝予踮起腳,迅速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落唇很輕,但是收回時留下了聲響。
“啵”的一聲,随着從落地窗隙進來的山風,吹散開。
在他臉上留了餘溫的人也随之跑出了卧室。
雖然室外溫度很低,但溫度較高的溫泉水很有保暖和禦寒的效果。
靳洲站在落地窗前接着電話,看着她在袅袅霧氣的溫泉池裏正怡然自得地泡于其中。
畫面太過美好,讓他目光定格,直到耳邊傳來連續兩聲“靳總”。
靳洲這才收回視線,背轉過身:“很晚了,餘下的明天再說。”
一到冬天,安枝予就會和楚菲菲去汗蒸,不過室外泡溫泉,她倒是第一次,以前也不是沒想泡過,但都被網上的那些不衛生的評論勸退。
如今想來,幹不幹淨,都是與價格成正比的。
視線裏突然多了一條人影走近,安枝予露在水面上的兩只肩膀慢慢往下沉。
水面沒到她下巴,她看見靳洲拿着一條浴巾,正站在池邊,在朝她招手。
夜,漆黑如宙,落地窗投出了房間裏所有的光亮,照得池水泛出粼粼波光,水池一圈垂落的薄紗被涼風拂擺着,而她整個人沉于水下,只露出一張被溫泉池水浸出粉紅的臉蛋,被袅袅霧氣沾濕的一雙眼,無辜的眼神地看過來,純純的,可又因她此時泡于水池的畫面,憑添了一種勾人心癢的妩媚。
池水幾乎一眼看到底,透白的兩只肩膀上勾着兩根細細的帶子,穿的不是他送給她那兩件泳衣中的任何一件。
靳洲稍稍斂眸,視線短暫地偏離不過兩秒,又重新落到她臉上。
他沒說話,只朝她招了招手。
落于池子中央的那顆腦袋紋絲不動地看着他,用眼神傳遞疑惑。
雖說溫泉池水很能驅寒,可室外的溫度太低,靳洲胳膊上搭着一條浴巾,在池邊蹲下。
“過來把浴巾裹上。”
安枝予聽着皺眉,以為他是要她裹上浴巾上去,她搖頭,聲音帶着委屈:“我不要。”
“不冷?”
安枝予搖了搖頭,已經歸于平靜的水面随即泛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像極了靳洲此時被他刻意壓抑着的情緒,她聲音一出,立馬湧出波濤。
他彎下腰,把手浸入池水裏感受着溫度。
比他想象的要燙。
難怪臉被蒸的那樣紅。
可水下的溫度和山裏的涼風相差太大,還是要做好保暖。
靳洲又說了一次:“過來。”
明明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潤,可聽在耳裏,就是帶着不容她說“不”的命令。
安枝予抿了抿被水沾濕的唇,小心翼翼地挪過去,原本浸在水下的兩只肩膀随着她動作虛浮出水面。
細白裏,氲了一層淡淡的紅。
等挪到了池邊,安枝予又把自己往下沉,一副要把腦袋也沉下去的架勢。
眼看她下巴沒過水面,靳洲來不及多想,腰脊一彎,伸手握住了她手臂。
水溫比他的手要燙,可安枝予卻清楚感覺到了他掌心與指腹的溫度,明明握住的是她的手臂,卻覺得好像掐在了她的心尖。
讓她血管裏的流動都靜止了。
“你——”
“腳軟了?”
他的聲音截斷了安枝予後面的“幹嘛”二字。
她出奇地在想,他怎麽知道她腳有點軟。
靳洲沒有等她的回答,單手握着她手臂,把她從手裏拉了起來。
水池底部低于池邊半人高,随着她直起身的動作,視線自然而然從下往上。
被修身泳衣裹出的細腰,被水溫浸粉的飽滿......
這種近距離的畫面,任哪個正常的男人看了都做不到心如止水。
靳總收起眼神裏的放肆,将浴巾披到她肩上:“裹好再下水。”說完,他沒給自己再停留的時間,轉身回房間。
涼風吹過,垂于水池四周的紫色紗簾飄逸開。
肌膚上殘留的水漬迅速降溫,安枝予不由打了個冷顫,攏着肩膀上的浴巾邊角,趕緊又把自己沉進水裏。
室外溫泉池平靜宛如月光下的湖面,室內衛生間裏的水聲卻嘩嘩響了許久。
微涼的水洗去一身燥熱,鏡子前,靳洲長呼一口氣。
遇見她之前,他以為自己足夠清心寡欲,可自從和她睡在了一張床上,她随便一個動作,都能輕而易舉勾出他心底的貪念,更別說她那夜夜不規矩且纏人的睡姿,對自己來說是怎樣一種考驗和折磨了。
想到接下來的兩夜,原本漸平的心緒突然又湧出不安分。
可心緒難平的何止是他一個人。
溫泉池裏,安枝予還泡在裏面。
水溫本就高,她又整個人沉在裏面只露出一個腦袋,這會兒,胸口已經感覺有點悶。
卧室是全幕落地窗,從她的角度能清楚看見裏面的動靜,剛從水池裏站起來,結果腳下一軟,她處在水池中央,手邊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
“嘩啦”水聲,水面濺起水花。
就在那時,靳洲進了卧室,床上沒看見人,他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落地窗方向。
安枝予整個人栽回水裏的畫面像是一波巨浪猛撲進他眼底。
他倒吸一口氣的同時,一個大步轉身出去,垂至腿彎的浴袍下擺因他雙腳跑出的急步揚起在身後。
好在水池不過半人高,安枝予一時暈眩,栽倒的時候,水面只一時沒過了她臉,迅速從水裏站起來後,她就扶住了池壁邊。
因為嗆到了水,她弓着腰,正在咳,“噗通”一聲濺起的水花,讓她擡頭,她臉上都是水,眼睫和頭發都濕了,披在肩膀的浴巾也半飄半沉在水裏。
靳洲一臉的驚魂未定,到了她身邊就捧起她臉:“怎麽回事,剛剛怎麽栽倒了?”
話雖這麽問,可他又等不及她回答似的,腰一彎,直接将安枝予打橫抱起。
被他抱進房間後,安枝予就被他放到了床上。
“我身上還沒擦——”
“別動!”他說話鮮少會有急色,打斷她後,他就去了衛生間,拿了一條幹浴巾過來。
完全不給她自己動手擦身的機會,把她全身上下擦了個遍,擦完又把旁邊的被子給她蓋上,然後他又将立在牆邊的行李箱放倒。
安枝予的行李箱是他給收拾的,什麽東西放在哪,他輕松就找到了。
房間裏靜悄悄的,被子被他再度掀開的時候,發出了窸窣一陣響。
安枝予吓了一跳,抓住一點被角,“你幹嘛?”
剛剛靳洲給她擦身的時候,她整個人還在反應之中,等她意識到自己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泳衣躺在那兒的時候,她臉瞬間燒起來。
但她因為泡了溫泉,臉早就被蒸得紅潤潤的,身上的皮膚更是從裏到外都泛着一層粉。
靳總臉上的驚魂未定還沒有完全消下去,但卻因為捕捉到安枝予臉上的慌色,他手裏的動作一頓。
他這才意識到,若不是她剛剛那一聲,他差點就要去脫她身上的泳衣了。
喉結輕滾,他下意識吞咽了一下,眼裏有了唐突後的無措,一開口,聲音比平時要沉啞許多。
“趕緊把衣服換了。”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的表情,這才轉身出去,結果走到門口,他又折回來。
落地窗的窗簾被他拉合的嚴絲無縫後,他再度轉身出去。
安枝予這才緩緩從床上坐起來,低頭看了眼自己。
她身上的這件泳衣是吊帶的設計,雖說有大大的木耳邊可以遮住胸口,但腰兩側都是镂空的,底褲也是三角......
再水裏的時候不覺得很露,現在再看,感覺整個人就像什麽都沒穿似的。
安枝予擡頭看向被靳洲關緊的門,想到他将她從水中抱起來時,臉上的驚慌失措。
上一秒還幽怨他的唐突,這一秒又覺得自己很過分。
換上靳洲給她拿的那條睡裙後,安枝予走到門後,門鎖下擰出輕微聲響,安枝予從一點點漸敞的門縫裏往外看。
見他人壓着腰垂着臉坐在沙發裏,安枝予心裏的愧疚愈加明顯,但愧疚之外,還有難言的一團柔軟覆于心口。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