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64 第六十四章
◎人是你挑的,床也是你爬的......◎
接到安枝予電話已經過九點半, 看見書屹被安枝予抱着,靳洲幾乎是健步沖了過來。
“給我吧。”
書屹已經睡着了,因為闫嗔穿着高跟鞋, 所以安枝予就沒讓她抱。
安枝予小心翼翼地擡起胳膊:“你慢點, 別把他弄醒了。”
她聲音比平時還要溫柔許多,靳洲看了她一眼,剛要開口,闫嗔就喊了他一聲叔叔。
她一邊眼神搜尋, 一邊問:“岑頌呢?”
某人慫了一晚上, 不敢進來。
靳洲說:“應該到樓下了。”
到了商場門口,在原地等的站不住腳的岑頌眼睛一亮,立馬小跑過來,不過他眼睛追着看的不是靳洲懷裏的兒子, 而是跟在安枝予身邊的闫嗔。
目光一對上,闫嗔就剜了他一眼。
這讓一個晚上都沒能心安的人,心髒都要跳出來了。跑到闫嗔面前吼, 他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把人拉到了三米遠的牆邊。
看似強勢的動作, 可說的話卻是又求又哄。
“還生我氣嗎?”他沒敢抱她, 只兩手緊緊握着闫嗔的細腰。
闫嗔偏開臉,用一聲“哼”告訴他,她的火氣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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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頌也沒什麽高超的哄人技巧,頭一低, 直接吻住。
原來這些哄人的招數都是親身體會的經驗之談。
靳洲好笑一聲。
目睹兩人在牆邊的親昵,安枝予立馬收回了眼神,擡頭見靳洲還往那邊看, 安枝予拽了拽他腰側的襯衫:“你別看了。”
靳洲至今還沒在大庭廣衆下吻過她, 本來上一秒還嫌棄岑頌的厚臉皮, 看見安枝予微垂的臉頰有紅暈,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後也可以試試......
靳洲低頭看了眼,真的,要不是懷裏還有個小家夥,他直接就把他家這位領走了!
幾分鐘後,岑頌摟着羞得擡不起頭的小嬌妻過來,這才朝靳洲伸手要孩子:“你們先走吧!”
還真是過了喝酒拆橋。
靳洲客氣了句:“不用我送?”
“不用,”把人哄好,岑頌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又回來了:“我帶我老婆壓會兒馬路!”
靳洲把懷裏睡得正香的小家夥給到他懷裏,也沒打招呼,摟着安枝予的肩就走了。
一個小時前,靳洲就把車從地下車庫開出來停在了馬路對面的露天停車場。
過馬路的時候,安枝予問他:“你晚上吃了嗎?”
不想說謊,但他又不得不“嗯”了聲。
“在家吃的?”
靳洲又點了點頭,怕她繼續往下問,他迅速轉移話題:“晚上帶書屹去游樂場玩了嗎?”
安枝予點頭:“帶他玩了蹦床還有太空沙。”
“蹦床?”他笑了聲:“你也玩了?”
“嗯,”安枝予抿嘴笑:“我還第一次玩呢!”
“好玩嗎?”
“自己玩的話可能不好玩,但是和小孩子在一起就特別有趣。”
她似乎在把話題往孩子身上引,靳洲便沒有順着這個話題再往下問。
回去的路上,靳洲能感覺到旁邊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
這是有話要說?
該不會又是孩子?
等紅燈的間隙,靳洲“咳”了聲:“明天星期天,要不要去媽那吃個飯?”
安枝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已經定在他臉上許久了,她收回視線,“那等下回去我跟她說一聲。”
回到家,兩人剛走到樓梯口,身後傳來顧姨的聲音:“靳先生。”
靳洲扭頭。
顧姨走過來:“你吃晚飯了嗎,如果沒吃,我給你做一點。”
靳洲條件反射地看向安枝予,目光一對上,靳洲就躲開了她的眼神。
“顧姨,你先去忙吧!”
顧姨也隐隐覺察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她默不作聲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四周靜到能聽見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感覺到她掙開自己的手,靳洲眼裏閃過慌色。
不過安枝予在掙開他手以後,就走到了他身前,雙手摟上他腰的時候,她不緊不慢地開口,語調帶着點興味。
“我記得有人跟我說,在家吃過了。”她把下巴抵在他胸口,就這麽仰着臉看他。
靳洲喉嚨滾了一下,在商場裏的那股子無所畏懼瞬間就沒了。
目光從他喉間凸起移到她臉上,安枝予不輕不重地捏了把掌心下的緊實。
靳洲很怕癢,腰、耳廓都是他的死穴,被她這麽一捏,他本能地往後躲,但是本能過後,他又主動把自己送到了她面前。
“我錯了。”
安枝予就知道他會說這三個字,“之前不是說不會再騙我了嗎?”
靳洲來不及多想,立馬解釋:“這不一樣!”
見他語氣很是理所當然,安枝予好氣又好笑:“那你跟我說說,哪裏不一樣了?”
‘善意的謊言’這五個字都提到嗓子眼了,又被靳洲咽了回去。
安枝予盯着他看了會兒,驀地,她眼角一眯:“你該不會把我們送到商場後沒走吧?”
這都被她猜到了。
之前還跟岑頌說,讓他別小看闫嗔,這會兒,話直接應驗到自己身上了。
靳洲垂眸笑了聲,原本垂在身側的手擡起來,摟在她腰上。
“誰讓你不帶我去?”
安枝予被他嘴角的笑,還有反問的語氣愣住。
晚上吃飯的時候,闫嗔還在她面前抱怨說岑頌黏人,說是出來吃個飯也要跟着,當時她聽了心裏羨慕的同時還有幾分失落,沒想到他也是一樣,只是沒有說。
安枝予下巴緩緩離開他胸口,一雙眼,滿是無辜:“你又沒說要去。”
“當時我是不是說我在車裏等你?”他聲音能聽出埋怨。
好像是這麽說過,但她當時竟然一點都沒往別處想。
所以......
“你晚上該不會真的就在車裏一直等着吧?”
靳洲想過她如果知道這事,他要怎麽回答,原本打算是認錯,然後說下次再也不會了。
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因為被‘扔下’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所以他坦白了:“我沒在車裏等着,我去了你吃飯的那家西圖瀾娅餐廳對面。”
安枝予徹底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張了張嘴角:“然、然後呢?”
“然後就在那坐着,一直到你們吃完飯出來。”
“再然後,你、你就一直跟着我們?”
靳洲搖頭:“沒有,看見你們去了游樂場,我就回車裏了。”
安枝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這算什麽,跟蹤嗎?
好像又不算。
因為她在腦海裏把他說的那些串聯成畫面,竟然覺得他有點可憐。
安枝予眉心突然一緊,不對!
她覺得他漏掉了最重要的一條:“岑頌今晚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他自己跟着是一回事,但如果和岑頌一起,那畫風可就不一樣了。
當然,靳洲自己也知道這兩者有着根本意義上的不同。
所以,維持了短暫幾分鐘的鎮定和理所當然,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安枝予身子一轉,回樓上了。
靳洲愣在樓梯口,等他擡腳追上去的時候,安枝予人已經沒影了。
等他追到樓上,看見卧室門緊閉的時候,他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會又像上次一樣給他一個枕頭讓他去樓上睡吧!
靳洲站在門口,惴惴不安地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握住門柄。
手指和掌心一點點往下壓的時候,他心髒也跟着一點點往上提。
沒想到和上次一樣,門沒有鎖。
可即便這樣,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在他看來,若不是昨天發的燒,自己不可能被原諒得這麽快。
棉質拖鞋踩在地板上幾乎聽不見聲音,靳洲在卧室裏沒看到人,衛生間裏也沒有。
但是當他走到書房門口,聽見裏面傳來氣呼呼的一句:“不去,我現在不想給他生孩子!”
生孩子這件事一直都在靳洲的猶豫中,以前他想讓安枝予懷孕,是因為想用孩子絆住她,後來他不想讓安枝予懷孕,是因為不想她因為外界的任何一個因素被迫留在他身邊,現在他想法再一次變了。
靳洲轉過身,輕腳去了衣帽間。
安枝予情緒的不加遮掩讓闫嗔聽出了苗頭:“你該不會和叔叔吵架了吧?”
吵架不可能,畢竟以靳洲的性子,根本就不會和她吵。
安枝予“嘁”出一聲:“你知道晚上他們倆幹嘛去了嗎?”
闫嗔幾乎一秒就抓住了重點:“他倆?你說岑頌和叔叔?”
安枝予點頭:“對,從我們一進商場,他們倆就一直跟在我們身後,我們去吃飯的時候,他們就坐在對面的西圖瀾娅餐廳裏守着!”
她簡短幾句話就把兩個大男人給賣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驀地,傳來一聲冷笑:“給他生二胎,做夢去吧!”
她如果真的生二胎,那對岑頌來說才是噩夢。
不過她在氣頭人,想不到這麽多。
電話那頭也沒打個招呼就被挂斷了,安枝予愣住。
她剛剛怎麽可以一氣之下就把岑頌給帶出來了呢!
這要是破了人家的二胎夢......
安枝予心裏一陣愧疚。
但這份愧疚并沒有一直存在她心裏,一想到兩個大男人跟在她們身後,說似黏人,看似監視的舉動,安枝予就好氣。
她窩在書桌前的沙發裏,視線落在對面牆上的一面壁畫。
很抽象的線條,在乳白色的底色裏雜亂延伸,好似看不出頭緒,卻又能想象出任意你想要的畫面。
視線太久地盯着一處看,會讓眼底生出倦意——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
擡頭,對上一雙深邃銳利的黑瞳。
男人穿着冷黑色的西裝坐在沙發裏,雙臂壓于兩膝之上,能看見一對黑瑪瑙質地,正泛着冷光的袖箍。
他嘴角淡然一揚,讓那張儒雅的臉上,憑空添了幾分邪氣。
他語速放得極慢:“人是你挑的,床也是你自己爬的,這個時候說我靳洲是小人?”
男人慢悠悠地伸出手,虎口鉗住她的下巴,一雙墨不見底的瞳孔,看着她,像是一道深淵,一點點任由她自己跳進去。
“別忘了,你現在是靳太太,現在後悔......”
他語氣随意,但卻讓人無法忽視他身上那股強大的氣場,像食物鏈頂端的獵者。
他摩挲着指腹下細膩滑潤的皮膚,表情不愠也不怒,只淺淺帶出一聲笑。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