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70 第七十章

◎單膝跪地◎

接連不斷的閃光燈裏, 一襲紅色魚尾長裙的方希羽站在不遠處。

她以為他不會來的,畢竟他鮮少會出席這種華而不實的宴會場合,但她還是抱着一絲僥幸。

如願見到他了, 可也看見了他專注的目光裏只容得下懷裏的那個女人。

心中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噬, 嫉妒、酸澀、不甘、憤恨,齊齊往她心裏湧。

“徐總,”她冷笑一聲收回眼神,“你不是說安小姐會離開他嗎?”她聲音裏有濃濃的質疑與嘲諷:“那我現在看到的是什麽?”

徐淮正垂在身側的兩手早就攥成了拳, 他用力深吸一口氣, “要不了多久的,她眼裏容不下沙子!”

方希羽鄙夷地睨了他一眼:“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但她的耐心也有限,“十天,如果到時候他們還像現在這樣如膠似漆, 你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今晚受邀前來的都是上流圈子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不乏一些家眷和未出嫁的名媛小姐。

羨慕又或者嫉妒的眼神裏,或多或少都會夾帶幾句酸言酸語。

“四處介紹說是自己的太太, 結果都這麽久了連個婚禮都沒辦!”

“哎喲, 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程家那位孩子都生下來了,不還是沒得老太太的點頭嗎!”

“聽說她就是個小職員,還是個單親家庭,這種一沒錢二沒勢的, 你真以為她能進得了靳家的大門啊!”

“可上次靳氏年會放出來的照片裏,她手上不是戴了那個镯子了嗎?”

“镯子不都長那樣,你知道是真是假?而起你看, 她今天手上不就沒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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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竊私語裏, 華爾茲的音樂室接近尾音。

安枝予剛想從靳洲腳上.下來, 扶在自己後腰的手往回一收,安枝予頓時被他摟緊收于懷中。

白色的裙擺猶如茉莉花瓣,渲染在他黑沉的西裝布料上。

挨得太近,她幾乎都能感覺到他胸腔裏的轟鳴,安枝予仰頭看他:“你都不累的嗎?”

他笑着搖了搖頭:“都說了你不重。”

原來是為了挽回他之前一不小心說她胖的那三斤......

安枝予嘴角剛要往下撇——

華爾茲的音樂戛然而止。

安枝予雙腳落回地面,搭在他肩膀的那只手剛一滑下來,就被靳洲握住了。

他後退一步,單膝跪地。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裏,在亮如白晝的閃光燈裏,他跪在她面前。

“枝予,嫁給我!”

随着他話音落地,大屏幕上突然出現四張面孔,而在他們身後的牆上,挂着過年時拍的全家福。

靳洲爺爺奶奶在前,靳洲和安枝予在兩位老人的後面,而靳洲的父母則站在他們身邊。

她在靳家的地位不言而喻。

“孫媳婦,想爺爺了沒?”

鏡頭裏的畫面是和現場連線的。

安枝予整個人還懵怔着,目光在LED顯示屏和跪于她面前的人來回交錯。

“枝予,快點頭答應呀!”

喬夢眼裏的期待一點都不比跪在地上的人少。

“枝予啊,快答應他吧!”

是奶奶,爬滿眼角紋的一雙眼,都泛起了淚光。

只有靳洲的父親,雖然沒喊安枝予的名字,但他說的是:“靳洲,趕緊把戒指給她戴上啊!”

知曉今晚這一驚喜發生的方君華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靳洲的身旁,她手裏拿着兩個紅色的方形禮盒,一大一小。

枝予看向他的時候,靳洲已經從其中一個禮盒裏取出了一枚戒指。

閃光燈像一束束花火在閃爍,将安枝予裙子上的水鑽灼出了耀眼的星辰,流淌在靳洲浩瀚如星河的眼底。

而在那一片星河裏,只有她的臉才是最清晰的。

靳洲仰頭看着她,無論屏幕裏的人都說了什麽,他從單膝跪地的那一刻,視線就沒有從她臉上移開。

“枝予,我還欠你一場婚禮。”

他欠她的何止是一場婚禮,還有【枝予,嫁給我】這三個字,不止,還有他的膝蓋,他此生僅此一次,只為她而抵地的膝蓋。

只可惜婚禮不能在此時捧到她面前,但其他的,他選擇在今天,一次給她補齊。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安枝予都被蒙在鼓裏,可以說,在此刻之前,她一絲一毫的風聲都沒聽到。

不知是誰用手指向夜空,并歡呼了一聲:“快看!”

密密麻麻的無人機用它的燈光和航跡,在深绛色的夜幕裏,交織出他們的名字,再被一個‘心’型的圖案封鎖其中,最後在空中定格。

沒有人能抵擋得住這種夢幻與震撼,哪怕這場浪漫與自己無關。

而在安枝予凝眸失神的間隙,那枚七克拉的粉鑽戒指已然被靳洲牢牢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他沒有等她說【我願意】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捧着她的臉,深吻她的唇。

最後将另一個盒子裏的一枚晶瑩剔透的胸花給她戴上。

“這是......”

“這是琥珀石做的,裏面用金線纏出了我們的名字。”

說完,他牽住她手:“帶你去個地方。”

等所有人的視線從這場浪漫斥資的表演裏收回,主角已經離場。

這棟六十九層高的酒店,其實是靳氏旗下的産業。

安枝予被靳洲帶去了他提前準備好的總統套房。

他精心準備的何止頂層花園還有夜空的那兩處驚喜。

客房門一打開,安枝予就看見了鋪滿一地的紅色玫瑰花,不止地上,還有牆壁,還有天花板,目之所及,可謂是一片玫瑰花海。

靳洲拉了拉她手:“不進去嗎?”

可是......

安枝予扭頭看他:“會踩壞的!”

靳洲無聲笑了笑。

既然她舍不得,那他就做這個壞人好了。

他把腰一彎,将安枝予攔腰抱起。

就像她說的,真的會踩壞,所以他把鞋脫在了門外,黑色的襪子,踩在火紅色的玫瑰花瓣上。

他抱着她,繞過玻璃質的屏風,穿過玄關走廊,經過敞開式的書房和會客室、會議室,最後把她放在能一覽京市璀璨夜景的落地窗前。

他從後面抱着她,指向窗外:“你看。”

安枝予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見了那條被墨色松林圍繞的心型人工湖裏,也有光影在閃爍。

而那閃爍的光影連在一起,同樣是他們的名字。

“好漂亮!”

“喜歡嗎?”

何止是喜歡,還有無以言表的驚喜與感動。

安枝予轉過身來面對他:“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靳洲知道她想說什麽:“沒忘,但是我反悔了。”

他不要和她多走那一道‘離婚’的程序。

他們的開始或許不夠美好,但他有信心可以給她一個完美的結局。

“過去的,我們就讓它們過去,享受當下,期待未來,”他捧起她臉,似有征詢的語氣裏字字鄭重:“好不好?”

被那樣滿是赤誠的一雙眼看着,安枝予已經沒有思考的餘地,她點頭:“好。”

沒有人會願意糾纏于不美好的過去,更何況,他所有的初心、私心都是她。

在玫瑰花瓣鋪滿的床上,靳洲背靠着床,懷裏的人仰頭看他。

“所以婚禮的日期你定下來了嗎?”

靳洲點頭:“明年的五月二十一號。”他和她相遇的兩周年。

安枝予卻皺眉:“還要等明年?”

對,他已經做了退步,縮短了和她的二人世界。

但如果實話跟她說了,她急于要孩子的期待一落空,失望或許會更多。

靳洲垂眸看她,掌心在她肩膀揉了揉:“主要是你的婚紗工藝太複雜,有點耗時間。”

聽他這麽一說,安枝予頓時坐起來了:“可你都沒讓人給我量尺寸啊!”

靳洲拉着她手,把她重新拽回懷裏:“年會前不是給你量過了嗎?”

但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安枝予扁了扁嘴:“那萬一做好了,我再長胖怎麽辦?”

“胖不到哪裏去,而且你最近不是準備開始吃素了嗎?”

安枝予這才想起來還被她放在辦公室的那一袋子中藥。

現在才七月不到,距離明年五月還有十個月的時間。

在這之前懷孕肯定是不行了,那中藥呢,還要不要喝?

見她眼眸飄轉個不停,靳洲把她臉擡起來:“困不困?”

不困,今晚的驚喜,她還沒有消化完。

她還有好多好多問題沒有問他。

但靳洲卻沒有給她發問的時間,手摸到她後背的拉鏈,他低頭含住她微張的唇。

房間裏的旖旎隔絕了所有外來的聲音。

淩晨十二點整,靳氏集團官網公開了兩人婚禮的舉辦時間。與此同時,兩個小時前盛況空前的無人機表演和靳洲單膝跪地求婚的視頻都被放上了網。

有驚嘆,有羨慕,更有無聲的憤怒。

親眼目睹今晚所有求婚過程的方希羽當場就把徐淮正開除了。

不過一枚棋子的他,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但他沒想到的是,安枝予竟然如此‘不計前嫌’,是真的不計較,還是說這豪門太太的身份讓她舍不得放棄?

徐淮正坐在路邊的路牙石上,手裏的啤酒罐被他捏得噼啪作響。

翌日一早,靳洲剛把安枝予送到公司樓下,方宇的電話打來:“靳總,徐淮正在前臺嚷着要見您。”

終于沉不住氣了嗎?

靳洲笑了笑:“放他上去,我一會兒就到。”

安枝予聽到了他話筒裏的名字。

“他找你做什麽?”

靳洲看了眼時間:“可以請一個小時的假嗎?”

安枝予愣了愣:“你、你想讓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點頭:“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

他很早之前就跟她說過:他沒有那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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