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琴打賭了
李琴打賭了
炒熟的瓜子放涼了周圍就聞不到味道了，可是如果她在這兒嗑瓜子，磕的時間越長越好，總會勾起別人的饞蟲。
瓜子殼清脆的聲音聽在耳朵裏，讓周圍人忍不住也想嗑瓜子。
沒過多久，旁邊的阿姨先是忍不住了：“大妹子，瓜子賣我一包，沒事我也嗑會兒瓜子。”
李琴心中一喜，當即拿了包新的遞給了阿姨，那阿姨也是個爽快人，拿出五毛錢給了她。
李琴給找了一毛：“阿姨，多多關照，給您便宜點。”
“哈哈，大妹子真太客氣了，放心吧，以後有啥不知道的，盡管問我。”
此時正好那阿姨攤子來了一對小情侶，那兩人買了一小包糖後，那阿姨便開始推銷起了李琴的炒瓜子。
“你們要不要嘗一嘗她家的炒瓜子，真不錯，一邊看電影一邊嗑瓜子，當個小零嘴。”
随即那小情侶文李琴：“能先嘗嘗嗎？”
“可以，可以。”
她将那打開的一包瓜子攤開，那兩人嘗了幾顆，互相交流了一個眼神。
“給我來一包吧。”
李琴很高興，急忙給這對小情侶拿了一包，收了對方五毛錢，揣進口袋。
感嘆掙錢真是太不容易，她感激地看了旁邊阿姨一眼，那阿姨沖着她點了點頭。
賣出去一包，李琴信心倍增，胖乎乎的臉上揚起了微笑，繼續吆喝着。
“瓜子怎麽賣啊，給來一包。”
不一會兒，又有一兩個客戶來到了她的攤位上，陸陸續續，不一會兒功夫，她賣出去了五包。
後來，她和那阿姨開始互相宣傳，頗有一些合作共贏的味道。
約莫兩個小時以後，李琴的炒瓜子已經全部賣完了，除了電影院看電影的，路過的行人也會過來問。
今天的收入很可觀，原本對李琴的炒瓜子沒抱太大希望的那位阿姨也挺激動，又感覺有些新奇。
“真沒想到，這炒瓜子吃的人不少嘞。”
“是啊，今天多虧了您，不然我這第一個買賣就做不成。”
“哎呦呦，我就是幫着說了一嘴，還是你運氣好。”
已經很晚了，兩人一邊收攤一邊閑聊了兩句，李琴才得知，這阿姨也是個苦命人，丈夫去世，兒子娶了媳婦之後，她把老房子賣了給兒子買了樓房。
本想着兒子能給自己留一間房子，卻沒成想，兒子壓根沒有給她準備的房子，而是給她在附近租了一間單間房。
給她交了第一個月房租之後，便再也沒有交過了，為了房租和生活，不得不出來擺攤，白天擺攤，晚上便來這電影院門口擺一擺。
“阿姨，明天我還來。”
“好，那咱們明天見。”
回到顧家，院子和房間沒有一絲光亮，本以為人都睡着了，李琴輕手輕腳的打算進屋。
卻在房間看到床上坐着一個人影，吓得她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會是顧如璋回來了吧。
不對，他不是回部隊了嗎？
“誰在那？”
李琴離得距離有點遠，不敢上前。
“哼！還知道回來這個家，都幾點了，我告訴你，我兒子是回了部隊，但是你要敢亂來，我這個老太婆也不會饒了你。”
她大概猜到了是尹雪梅，畢竟除了她，這個家裏也就只有顧如意了。
“我是回來的有些晚了，但是我是去賣瓜子，并沒有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尹雪梅拉了拉燈繩，20瓦的燈泡照的屋子亮亮的。
“哼！做媳婦的，安守本分，孝敬老人，在婆家好好幹活，把這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才是最重要的，你看看你，要什麽沒什麽，學別人去做生意，你是那塊料嗎？”
尹雪梅看她這幅樣子也不像個能在外面幹什麽事的人，但是一看看到李琴，就想起了自己兒子的委屈。
原本就看不上兒媳婦，現在是更加厭惡。
李琴累了一天，回來還要受尹雪梅的氣，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她現在整個人都很煩躁。
“我是不是這塊料，您只憑自己的偏見怎麽可能看得清，不止今天我會晚到家，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如果您看不慣，那我也無能無力。”
她沒有離開顧家的打算，即使尹雪梅看不慣她，那就忍着。
“好，好，那你就證明給我看看，你如果一周之內能掙到一百塊錢，以後多晚回來我都不會管你，不然，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做飯洗衣服，伺候我跟如意。”
尹雪梅氣的手指發抖，她就不信，李琴賣個炒瓜子一個禮拜能掙這麽多錢。
不過最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李琴整體的氣質變了，也瘦了一些，皮膚發亮，看着整個人精神了很多。
“好！我證明給您看，如果我掙到一百塊錢，那我做什麽您不要管。”
李琴心中一喜，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她有信心可以掙到100塊錢。
她原本就回來的晚，身體很疲憊，在尹雪梅離開之後，躺在床上，看着換下來的的确良淡藍色外套和一條黑色的褲子。
陷入了沉思，如今自己瘦了十斤，但是160斤的體重，對于她163的身高來說，還是很胖，不論是為了美感還是身體健康着想，她都需要減肥，健身。
臉上的皮膚好了很多，不能急于一時，除了每日的保濕之外，李琴還在美妝百寶箱找到了美容儀，一個人的時候，美美地做個美容，做個足膜。
自從知道自己來到這個年代，她就猜到自己可能回不去了，周圍的一切真真實實的發生着。
如果想要在這個年代立足，安穩體面的過一輩子，那她就必須要去闖，不然她就會成為一家人的保姆。
沒人可憐，沒人關心，沒人心疼，忙忙碌碌，無為一輩子，面對丈夫的不喜，以後的日子可能會更無助和被動。
第二天上午，李琴又找到了那位賣生瓜子的大爺，這次她要的量多。她把身上僅有的26塊錢，全部買了瓜子和牛皮紙袋。
“買四十斤瓜子！你就不怕賣不出去？我每天都會在這兒，你賣了再來找我也行。”
知道這大爺是好心，可李琴的時間并不多，她打算白天也出攤賣炒瓜子，在學校門口，人流量多的集會上，這樣看的話，她買這四十斤瓜子一點也不多。
“謝謝大爺，我賣了這些還過來找您，到時候可能比這量都多。”
那大爺一聽，樂的直笑：“好好好，我等着你。”
四十斤的瓜子不輕，李琴一個人提着根本走不了多遠的路，最後還是那大爺推着手推車給送到了顧家。
這個年代，雖然政府鼓勵經營，但是人們生活還未真正改善，當你出攤時，生意并不好。
像李琴這樣，每次賣瓜子都是好幾斤甚至幾十斤的買，是難得一遇。
大爺自然而然可以幫她送到家，對于長遠利益來看，李琴這樣的客戶是長久性的客戶，必須得牢牢把握。
遙城的集市上，賣汽水的，賣糖餅的，各類小吃生活用品很豐富。
有街邊推着自行車賣東西的，也有固定的攤位，還有一些門店。
李琴想着自己如果能有一個固定的攤位那就太好了，等以後掙的多了，再盤一個門店。
她倒是想到了一個人，顧如意，她那麽讨厭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幫她。
在天黑之前，李琴将買回來的幾十斤瓜子全部炒熟進行分裝。
今天夜裏，她依然準時出現在了電影院門口，這個地方距離電影院不遠，也是政府允許經營的範圍。
在和阿姨聊天的時候，李琴才知道阿姨出來擺攤下了多大的決心。
“你是不知道，我剛出來擺攤的時候，整個人畏畏縮縮，害怕的不得了，就怕被安上一個投機倒把的罪名，後來我才曉得咱這是國家鼓勵性質的，不害怕了。”
李琴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個罪名，這個罪名相當于現代的擾亂市場經營的範疇吧。
83年處于改革開放起步階段，百廢待興，也不可能一下子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阿姨這樣的反應也很能理解。
這天晚上，李琴的炒瓜子依然賣的很好。
第二天集市上，她将剩下的炒瓜子找了一處空地兒，偶爾有幾個人會問一問，卻沒有人買，情況和她第一天在電影院門口所遇到的一樣。
顧如意來到集市，她燙着卷發，和朋友一起穿着時下時髦的花色襯衫。
在看到李琴的那一刻，頓住了腳步，眼睛一直盯着她，然後快步走到李琴面前。
“你在這兒幹什麽？”
顧如意突然出現在這兒，李琴還是挺意外的。
“擺攤賣瓜子，還能幹什麽。”
顧如意被同行的朋友疑惑的眼神盯着不耐煩，有些拉不下臉介紹李琴是她嫂子。
“哎呦，你們是如意的朋友吧，早聽如意總提起你們，我是她嫂子，這是我賣的炒瓜子，給你們嘗嘗。”
“謝謝嫂子…”
李琴拿了兩包瓜子塞進了那兩姑娘的手中，然後又拿了一包給了顧如意。
顧如意的面子一下子被找回了，雖然很不願承認李琴是自己嫂子，但是在朋友面前，她可不想讓家醜外揚。
那兩姑娘迫不及待地開了包裝：“如意，你嫂子好手藝，這瓜子還有一股清香，帶着鹹鹹的味道，好脆，真好吃。”
“這是鹹瓜子，還有原味的幹炒瓜子。”
顧如意有些懷疑朋友的口味，李琴能做出什麽好吃的瓜子來，随即打開包裝嘗了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