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住

同住

第九章同住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詩經·邶風·擊鼓》

蓋聶就這樣在鬼谷中住下了。

為了方便蓋聶照顧孩子,衛莊還特意減少了赤練出任務的次數,讓她多去照看孩子。雖然這一切,他從未告訴蓋聶。

衛莊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他生于貴族,長于韓國的宮廷,情愛一事,就算早先不曾經歷,卻也見得多了。

最初他不明白,只不過是不清楚這是少年時求之不得的執念還是糾結半生的感情,當他看到蓋聶不躲不避的那一劍時,看到那柄帶血的斷劍時,他已經明白了,這是情。

衛莊從不相信懦弱的感情,卻不能阻止這份感情在他心底的滋長。

猶如那一劍刺穿了蓋聶的胸口,那一劍也刺開了衛莊壓抑許久的情感,讓這份感情瘋狂地蔓延,直至自己被淹沒,無法自主。

既然不能自主,那就只有随心而動了。

留下蓋聶,然後應該怎麽做?衛莊自己心底也不知道。

蓋聶就這樣留在了鬼谷之中。讓蓋聶驚喜的是,衛莊不再逼問子衿的由來。他好像接受了山鬼的說辭,真的認為子衿是山鬼之子。

對于子衿的外貌越來越像衛莊,衆人也沒有提出質疑,仿佛事情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子衿原本就應該像衛莊。

蓋聶在鬼谷的日子十分悠閑。除了照顧子衿之外,就是靜心養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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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莊不知道從哪裏請來了一個老大夫,對着蓋聶的傷勢頗有心得。

“舊傷未愈,再添新傷,內力受阻,餘毒未清。”

老大夫每說一個詞,衛莊的臉色就黑一分,蓋聶的神情也越來越不好意思。

雖然蓋聶并不明白,為何會對小莊的心情如此在意。

老大夫下了判斷後,又搖着腦袋道,“雖然有點麻煩,但是并非不可救藥。只是病人需多加修養,不然只怕會留下病根,難以清除。”

聽到這句話,衛莊的臉色才慢慢好看起來。

在衛莊的要求下,蓋聶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喝藥,換藥。

蓋聶的傷口換藥,衛莊從不假手于人,每次都親自來換藥。

腰間猙獰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了,在潔白的肌膚上顯得如此刺眼。

這一劍是麟兒刺的,是自己授意的。衛莊并不後悔這個決定,只是心底微微有一點疼,為蓋聶,也為自己。

胸口的傷口則還是新傷,那是木劍刺出的傷口。血總是一下子就染紅了布帶。

衛莊小心翼翼地解開那些染紅的布帶,将它從蓋聶身上取下。

衛莊小心地倒上藥,再用手指将那些膏藥抹勻。

蓋聶的體溫一年四季都是微涼的,在這個炎熱的夏日裏,尤其顯得清涼。

衛莊的指尖在蓋聶的傷口四處游走,感受到蓋聶微涼的肌膚,衛莊忽然覺得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衛莊臉色一變,将手中的膏藥遞給蓋聶,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從來不知道,這份情感一旦明白蔓延開以後,面對碰觸蓋聶,自己的反應居然會那麽強烈。

他和師哥是連情人間的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是若不是因為那陣香味,那時的自己也不會這樣做。那時的自己,只覺得這件事,是一次意外而已。

而現在的他,卻在渴望那樣的事情。

蓋聶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有說什麽,只是自己繼續為自己抹藥。

鬼谷的生活太安逸了,安逸得好像自己的劍都變得鈍了,可是這樣的安逸對于自己來說,可能不是件壞事吧?只是小莊每次換藥的樣子,讓蓋聶心下不安。太小心翼翼,太過珍重的樣子,總會讓蓋聶覺得不真實。

蓋聶搖了搖頭,不再管這些事情,而是将子衿抱出,放在地板上讓他爬行。

蓋聶看着在地板上爬來爬去的子衿,子衿很适應鬼谷的生活。在這裏,他每天只需要負責吃和睡,偶爾再玩一下。

蓋聶想,不管如何,對于子衿來說,這樣的生活的确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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