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昏迷
昏迷
等竹筒飯做好之後,林歡将竹筒打開,裏頭的米飯看着糯叽叽的,還帶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她盛出一些嘗了嘗,味道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吃,米飯香軟可口,混合着臘肉的鹹香,一大口下去讓人心生滿足,只可惜沒能用火烤熟,那樣做出來的味道會比現在的更加純正。
等竹筒冷卻一些後,林歡将它們端上桌,外頭的葡萄架似乎已經搭好了,屠郎和言兒蹲在地上刨坑,瞧着是在将賣回來的葡萄藤種上。
“吃飯了。”林歡朝外頭喊道。
聽見林歡說吃飯,早就餓了的言兒拍拍小手,拉着爹爹去舀水洗手,進屋滿懷期待的跑上桌前看今天要吃什麽好吃的,哪成想入眼确實幾個大竹筒。
“娘親,竹子也可以用來吃嗎?”言兒小腦袋裏滿是疑惑,為什麽娘親會煮竹子吃。
“當然可以了,言兒待會兒嘗嘗就知道了。”林歡在外頭洗手準備吃飯,聽見言兒問桌上的竹子,她便笑着答道。
娘親竟然都說可以吃,那這竹子肯定很好吃,言兒點點頭,乖巧的将一個大竹子給爹爹,一個給娘親,而後自己拿起一個竹子就啃了上去。
竹子有些重了,言兒拿不起來,只能放在桌子上俯身去咬,旁邊的屠郎都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磕了牙,林歡一進屋便看見他那副姿态,立即笑開了花。
“這是怎麽了,言兒要當大熊貓了嗎?怎麽啃上竹子了。”
竹子沒咬下來反而崩了牙的言兒擡起頭,小手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瞧着淚汪汪的,“娘親。”
瞧他那可憐樣,林歡上前将竹子打開,用碗将裏面的竹筒飯盛出來,這才遞給他,“瞧瞧你,娘親說的吃竹子可不是抱着竹子啃,而是吃裏面的米飯,快嘗嘗,這竹筒飯可好吃了。”
言兒點點頭,接過了小碗,原來不是吃竹子呀。
剩下的竹筒飯林歡便沒有用碗盛出來,直接端着竹筒吃才更有味道。
原本以為幾個竹筒飯已經夠三個人吃的了,哪成想等快吃完了,屠郎還瞧上去像是沒吃飽的樣子,好在中午剩下一些饅頭,他拿出來後就着竹筒飯裏的臘肉一并吃完。
“你吃飽了嗎?要不要我再給你下碗面條?”林歡看他把那幾個饅頭吃完了,怕他還沒吃飽,便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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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屠郎搖頭,轉眼便将碗筷都收拾好。
林歡聽後便沒再多問,她視線往人頭上瞥了一眼,便瞧見他額上的傷口處還纏着繃帶,屠郎的傷也有些時日,過去原身并不太關心屠郎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平常屠郎上山打獵受了傷她也不會過問,所以林歡這些日子也沒敢開口問他傷口恢複的如何,怕遭人懷疑。
只是過了這麽久,言兒頭上的傷都已經長好了,繃帶更是在前些日子就給拆掉,之後幾天只需擦些祛疤的藥膏,但這屠郎身上的繃帶這麽久了也沒見拆下來的跡象,莫不是傷的比言兒重的緣故?
林歡心裏琢磨了一會兒,想着來這裏這麽久,屠郎待自己也不錯,有什麽忙都會幫着些,他傷口這麽久了不見好,自己問問應該也不會奇怪。
等屠郎放好碗筷回來,不再猶豫,林歡看看屠郎再看看他身上的傷,開口道:“你身上這些傷都怎麽樣了?”
屠郎被她這一問,先是一愣,而後往自己身上的傷口處瞧了一眼,擡頭回道:“快好了,我平日裏都有按時換藥。”
他沒想過林歡竟然會關心自己的傷勢,說話時面上顯而易見的流露出些許高興的神情。
聽他說自己有按時換藥,林歡就更疑惑了,他頭上的傷吳大夫起初便說過傷的不重,竟然不重又有按時吃藥換藥,這怎麽還能到現在還沒好呢?
“要不我待會兒給你換藥,幫你瞧瞧怎麽樣了?”林歡想着要不自己幫忙看看傷口恢複的怎麽樣,要是有什麽問題也能及時發現。
哪成想她這話一出,屠郎竟然難得一見的有些慌亂,随後快速搖頭拒絕,“那用的了你幫忙,這麽點傷口我自己一個人就能行。”
沒辦法了,竟然人家當事人都表示拒絕,林歡便也沒再強求,她點點頭表示了解,看天上不早了,就領着言兒去給他洗漱準備回屋睡覺。
看着林歡離開,屠郎不由松了口氣,可沒一會兒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他過去想娶媳婦就是想有個家,夫妻倆互相扶持就跟他爹娘那樣好好過日子,可是真娶了媳婦回家,他才發現林歡并不喜歡自己,和村裏人一樣看了自己就害怕的厲害,好在他也不多求什麽,不喜歡他也無妨,只是他娶了人家回來,便要對人家負責,照顧好人家。
只是兩個人明明是夫妻卻又跟陌生人沒什麽兩樣,這讓屠郎也有些困擾,他也不是沒生過與人和離的念頭,畢竟是個人都想找個喜歡自己的,自己也喜歡的人在一起過日子。
可這村裏對離了婚的女人是什麽态度讓他膽寒,屠郎小時候便見過被丈夫休了嬸子無家可歸,最後餓死街頭,他要是現在也和人家和離了,那他不就是間接的想害死人家姑娘嗎?
就這麽糾結了大半年,好在後面有了言兒,屠郎才有了盼頭,想着這樣過下去也行,至少也有些像個家了。
不過自從他受傷回來,林歡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也不害怕自己了,平日裏也願意與自己說話,這些天下來屠郎別提多高興,幹起活來都有使不完的力氣,林歡能開口關心自己的傷勢他更是感動,可這身上的傷,他卻又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叫林歡瞧見,生怕給把人吓着了。
第二天一早,屠家便陸續來了人,都是來找林歡學怎麽做龍蝦尾的村民,交了銀子,寫上合約簽字畫押,便正式成了林歡的學徒。
來學蝦尾方子的人一共有十幾個人,林歡教的細,先是手把手教他們如何處理剛剛打撈上來的龍蝦,做餐飲行業,最重要的就是衛生,每只龍蝦都得刷洗幹淨,随後去除蝦線,這件事情雖然看着簡單,但真正做起來卻很麻煩,不少人第一次弄,處理了大半天也沒成功幾只。
陳家娘子就是其中之一,她學着林歡将蝦刷洗幹淨,可一到處理蝦線就犯了難,這會兒已經弄壞好幾只蝦了,這蝦過去不值錢,但現在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她瞧着就心疼的厲害。
林歡看她愁眉苦臉的,便過去瞧了瞧她手裏的蝦,安慰道:“沒事,那有剛學就會的,心細些,多處理幾只就熟練了。”而後她拿起一只龍蝦給陳家娘子示範了一遍,“你這樣捏住蝦尾轉一圈兒,然後輕輕往外拔,這蝦線就出來了。”
陳家娘子學着她那方法小心的嘗試了一遍,這次竟意外的成功了,她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接下來又處理了幾只,慢慢的就掌握了門道。
“林歡啊,真是謝謝你。”
“這有啥謝的,你本就交了學費,我教你是應該的,之後還有什麽不懂的跟我說便是。”
之後是學習怎樣烹饪龍蝦尾,林歡先是将每種蝦尾的調料比例以及蒸煮腌制的時間都給他們講解清楚,随後再當着他們的面示範了一遍,之後就是讓他們自己帶着調料過來做一些試試,林歡在旁邊給做指導。
因為來的人比較多,屠家的廚房站不下這麽多人,林歡便分批教學,一天下來沒多少空閑時間,不是在給這個講解方子就是給那個指導問題,于是這幾天出門賣蝦尾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屠郎身上。
爹爹和娘親都在幹活,言兒也不想閑着,他自告奮勇的跟着屠郎一塊在鎮子上賣蝦尾,比起站在攤子前一聲不吭的屠郎,小小一個的言兒每次出門都帶着個小板凳,站在小板凳上吆喝,給小攤招攬顧客。
咋一看這搭配還挺合适,父子倆一個負責招攬客人一個負責打包收錢,每次出門都能将林歡做的蝦尾賣完。
今天好不容易賣完了蝦尾,兩個人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林歡今天特意叮囑了要多買些牛肉和蔬菜,說是今天晚上給做牛肉煲吃。
哪成想這買了東西還沒上馬車呢,屠郎就一個沒站穩暈了過去,旁邊的言兒被眼前的突發情況吓到不輕,好在劉叔反應及時趕忙将他扶上了車,馬不停蹄的往吳大夫家裏趕去。
林歡接到消息過去時屠郎已經醒了,躺在床上嘴唇有些泛白,吳大夫給他處理了傷口沒有給用繃帶纏上,那傷口比第一次見到猙獰的多,許是最近天氣熱,傷口捂着沒透氣,現在已經發炎化胧了。
屠郎瞧見林歡進來便想拿被子遮住,好在吳大夫反應快把他攔着了,“咋了?你一個男人害怕人瞧?莫不是又要白白浪費了我這上好的藥膏?這傷口雖然深,但要是好好處理這會兒早好了,你倒好還給弄的更嚴重,要是再晚幾天過來,你這肉都得壞掉!”
“林歡來的剛好,在這好好看管着你家相公,這小子遲早得把自己害死才肯罷休。”吳大夫扭頭朝林歡說道,說完他便走出門去給屠郎熬藥。
林歡看着眼前躺在的人,她面上有些生氣,“你這傷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快好了嗎?”
屠郎沒敢接話,好半天才道:“可能是前些日子不小心弄着了,不知咋得就發炎化胧得厲害……”
“當真是不小心?明知道發炎了,為什麽不說出來?要等到瞞不住被人送來醫館!”
她被人告知屠郎在大街上昏倒的時候被吓得不輕,這人磕着過腦袋,那傷口又遲遲沒見好,誰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磕壞。
要是真有什麽問題沒發現,那就算放在醫療設施發達的現代都不一定一下子就救的回,更別說古代社會,這一路上過來,她是生怕吳大夫見着她後,開口就是讓她給屠郎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