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修)
第 31 章(小修)
繁華躺在床上興奮的好久都不能入睡。
今日維護她的允棠,不敢在她面前掀起波浪的江氏,以及遲來的真相。還有為她做長壽面安慰她的謝執……
等她再一次悄悄翻身的時候,謝執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兩人剛好對視上。
繁華有些尴尬: “對不住,吵到你了。”
“沒事,剛好我也睡不着。”謝執能理解她的心情,當年攝政王徹底放權于他的時候,他也是輾轉難眠。
“既然如此,我們做些別的事情吧。”繁華側過身半趴着道。
“啊”謝執眨巴了下眼睛,吃驚到沒控制住語調。
繁華視線落在謝執身上,謝執耳廊莫名紅了,義正嚴詞地拒絕: “朋友之間不能做……”
她打斷: “你給我讓個位,難道讓我從天子身上跨過去嗎”
“哦—”謝執麻溜起身,給她騰出了位置,離她遠遠地,絲毫沒去看她在搗鼓什麽。
直到繁華喊他: “謝執,走了。”
謝執轉頭,想開口教育她不能直呼天子大名,要叫他小名。就看見繁華心情很好地拿着一壺酒,同兩個杯子。
謝執要說出口的話咽回去了。
他不能做那個掃興的人。
繁華偷偷打開房門,今夜是盼夏守夜。盼夏見房門打開了,剛想開口問‘娘娘有何吩咐’,就收到謝執讓她回避的眼神。
盼夏只好裝作犯困的樣子,打着哈切轉過身去了。
繁華同謝執趁機溜了出來,來到了西側的一座宮殿下。繁華看看宮殿的宮檐,又再看看謝執。
謝執領悟她的意思,單手攬過她的腰。下一瞬,兩人就從平地躍到了宮檐上。
繁華站穩,用着一種不可思議,驚訝,崇拜的眼神看着謝執:
“咻地一下就上來了,你好厲害。”
謝執随意而坐: “也就那樣吧,畢竟孤—我從小習武。”
繁華笑了笑,理解他方才的順口說了句孤。她順道也坐在謝執身邊,倒上了兩杯酒。
一杯給他,一杯給自己。
上一次她同謝執,以茶代酒。
“這一次是真正的酒。”繁華雙手舉杯,眼中含笑。
謝執想起上一次倆人在儲秀宮中,兩人以茶代酒,祝她旗開得勝那次。
他笑了笑,那次真是昏了頭,祝她旗開得勝拿下自己。
“謝謝你。”她主動碰杯,然後一飲而盡。動作之快,讓謝執反應不過來。他頭一次見,有人這般同他飲酒的。
一飲而盡的繁華皺眉: “好辣。”
“第一次喝酒嗎”謝執也一飲而盡,目光跟随着她。
“是。”她應答,酒勁上臉,熏紅了雙頰。但她還是再給自己和他都倒了杯。
她這會倒是小口的喝着,不似方才。
今夜恰逢十五,月圓之夜。
二人一同賞月。
借着酒勁,繁華壯着膽子問謝執: “那行刺的趙姑娘如今如何了。”
“死了。”謝執答得很快, “咬舌自盡。”
繁華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有找到幕後主使”
“事發之後,趙家連夜消失不見了。根據派出去的探子帶回來的消息推測,趙雅芝平日裏會在家中養病,逢年過節時才會露面。街坊鄰居都說畫像之人是她,她的身份應當無疑。”并不是她人冒充。
但她會武。
趙雅芝在家中養病的日子,估計并不在家中,而是去習武或者做着其他事情。
“應當是趙家全部叛變了,成了逆賊的幫兇。”謝執又再飲了一口酒,至于幕後主使,他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卻有懷疑對象。
其餘的謝執便不再多說。
“她是自願的嗎”繁華對這個問題一直很好奇。如今百姓安居樂業,她們為什麽要去幹這種事。
“也許是逼不得已,也許是利。”謝執也給不出準确的答案。
繁華唏噓,又悶了一口。趙姑娘是個很出色的姑娘,她的算術特別好,特別是口算。楊宮正說完題目的時候,她就能将答案脫口而出。可惜了這麽出色的姑娘,沒有将她的所長用在正途上。
女子本是不易。
誠如做到統領六宮事務的楊宮正,她也是花了三十年才坐上如今這個位置。
“女帝又是怎麽樣的一個人。”繁華今日鬥膽窺探皇室秘史。史書上載,她是一代禍國殃民的妖女,蛇蠍心腸,害人不淺。但繁華卻覺得抛開道德來講謀略,她很了不起。
她是史上唯一的女帝。
謝執看着月色,有些難過。
他想了很久,才說: “一個走偏的人。”
時至今日,謝執都還為她的長遠謀略而驚嘆。他在位第八年,那年他剛十二歲,獨自親政兩年,尚且還年幼。
卻在翻閱女帝遺物時,閱讀過她留下來的手劄。
她曾預言黃河将會在今年決堤,并在其中畫了圖紙和闡述河道改變趨勢,提出需在哪裏加固兩岸河堤,以及移民。
那一年謝執靠着女帝遺留下來的手劄,做出了他親政以來第一件實績。
女帝曾完成過挖皇宮地道,偷倒賣礦石,養軍隊的布局,對于一些人她說殺就殺,從不心慈手軟。在用人方面上,她也是膽大超前。
謝執聽他師娘攝政王夫人說過,先帝之才并不如女帝。但自古以來從無女子為帝王,他的曾祖父永明帝,十分厭惡當時還是長公主的女帝涉政。
但女帝性子好強,明面上乖巧了,私底下卻沒少搞弄權術。
師娘說,若父母從小就對孩子加以正确的引導,女帝興許不會走上那樣的路。
謝執覺得師娘說得對。
女帝短短的四年,似乎只是想向他曾祖父永明帝證明,她有能力坐到那個位置上。
她留下的手劄裏,留過治國之策。她很了解大周的弊端在哪裏,卻只在手劄裏提及,自個并無實施。
像留給後人之物。
“那跟着女帝的群臣,會被處死嗎”繁華神色緊張地問。
謝執搖頭: “不會,主動歸降,并未治罪。”
繁華徹底松了口氣,放下心來。她猜想梅娘當初不讓她提及過去,必然是她的親生爹爹跟着女帝造反了,怕給她引來殺生之禍。
“如今已經長平十四年了。”繁華悠悠又灌了自己一口,許久沒說出下半句話。謝執疑惑看向她,才發現這一壺酒已經見底了。
眼前的姑娘眼神迷離地問他: “如今已經長平十四年了,你不會再砍我的頭吧”她說完還打了個飽嗝。
謝執扶額: “我真的那麽像個暴君嗎”
“謠言!”說到這個繁華就氣憤, “得把散布謠言的人抓起來。”
謝執: “你醉了。”
平日裏不會追着他問這些的。
“醉是什麽”
繁華雙手捧着謝執的臉,直勾勾盯着他看: “月亮!好明亮,又香的月亮!”
說罷還蹭過他的鼻尖一路下滑,輕嗅他脖間。
“好熟悉的香味。”她說。
謝執生怕她掉下去,扶住她道: “日日戴着你給我繡的香囊,能不熟悉能不香嗎”
穿着寝衣的謝執,鎖骨傳來冰涼的感觸。
有人輕輕吻了上去,并在他胸膛前說:
“晚安,月亮。”
謝執滾動了下喉結,握着她的肩膀質問她:
“阿晚,你最好別和我耍什麽心機。”
繁華睡着了,軟乎乎地任他擺弄着。
謝執想晃醒她的心都有了,但最終還是認命抱着她回房。
他起身一回頭,就看見身後又明又亮的圓月。
果然很明亮,他想。
——
繁華酒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早,謝執早就去上朝了。
她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記憶斷片在她說‘如今已經長平十四年了’這裏。
盼春端來醒酒湯,繁華問: “陛下昨夜在這歇下的嗎”
盼春: “是。昨夜陛下抱娘娘回來都深夜了。”
“昨夜有發生什麽嗎”繁華委婉問着昨夜的事,她頭一回醉酒,不知曉自己會做出些什麽。
盼春知曉繁華想要打聽什麽,便補充道: “無事發生,娘娘乖巧的很,在陛下懷裏睡着了。”
“那就好。”繁華沒有發現大家都知曉她半夜出去的事,只慶幸着自己醉酒是個安分的人。
但當日晚上,謝執沒過來就寝,又讓繁華多思了。雖然她也并不想同謝執同床共枕,分一張床。但她沒有親口問過謝執昨夜的事,心裏頭還是有些不踏實。
輾轉難眠的她,第二日起了早去給太妃娘娘請安。誰知,長樂公主比她來得更早。
她候在門外時無意間聽到一耳,謝執派季宴安去給她尋玉汝窯盞去了。長樂正同太妃娘娘抱怨,謝執這是将季宴安當跑腿的小厮使喚。
直到宮女禀報她來後,長樂才停止抱怨。
繁華當做什麽都不知曉的樣子,去給太妃娘娘請安。太妃娘娘留她坐了會後,繁華便主動請辭回去了,不多打擾這母女二人談話。
晚上七喜過來傳話,讓繁華準備着,謝執今夜要過來留宿。
臨到入睡時,七喜又跑來一趟說: “陛下尚且還有事要處理,不能過來了,讓娘娘先歇息。”
“知曉了,讓陛下多注意龍體,早點休息。”繁華叮囑了句,反倒不糾結此事了。
她打賭,最遲明日謝執必然會過來尋她的。果不其然第二日,謝執就來尋她用午膳來着。
謝執神色如常的用了午膳,瞧不出和平日裏有什麽不妥。繁華心裏頭那點不安終于消退了。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是每日都花心思在謝執身上的。快要入秋了,六宮的秋衣還在等她裁決。她一連忙了十日後,方才想起來這十日謝執也未曾來過她這。
盼春提醒着她: “娘娘,該去看看陛下了。”
繁華這才拎着糕點去了養心殿。
謝執這幾日倒不是故意避開她的,他是真的在忙。案牍上堆了半丈高的奏折,謝執正發着火呢。
“第三本了!第三本了!這閩浙總督再給孤上這種無聊的奏折,以後他的奏折,孤就不看了!”謝執氣鼓鼓地将奏折扔了出去,差點将繁華砸中。
繁華撿起剛好敞開的奏折,随意掃視了幾眼,大約說着: “陛下,你好嘛這是當地的特産叫芒果,特獻給陛下您。”
繁華沒忍住笑了笑,大約知曉為啥有人說謝執脾氣暴躁了。
謝執氣得不想再打開下一封奏折,瞧見繁華來了也沒主動搭理她。從外面回來的七喜嘴角也帶着笑意。
謝執就問他: “你也在笑什麽。”
七喜看了看繁華,欲言又止。
謝執就對七喜招招手: “過來孤耳邊說。”
七喜就朝繁華歉意,同謝執說道:
“季大人他從徐縣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一回來就将自己閉關了三日,誰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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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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