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黑子哲也感覺自己像是睡了好久一樣，睜開眼睛時都有種恍然隔世的迷茫感，睜着眼呆滞的盯着屋子的頂部看了很久，記憶才慢慢的開啓，慢慢延伸追溯到那個漆黑的夜裏，在他中槍倒下去的那一瞬間，火神大我那痛不欲生的眼神……
黑子哲也的嘴角弧度十分細小的動了動。
呵，就算被他當成旗子，任他擺布，但到了最後，贏的人卻不是他。
他果然還是動了真心。
而自己，終于成為了他的軟肋。
閉了閉眼，左邊肩胛骨那塊地方很疼，不尖銳，卻是悶悶鈍鈍的，很磨人。難耐的想動一下，卻發現自己渾身綿軟，連轉動頭部都很費勁。口鼻上帶着氧氣罩，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不過，為什麽他不是在醫院的病房
這裏顯然是一間卧室，不是十分豪華，但每一處裝修都是細致而實用，最讓人驚訝是的，靠近左邊的空間裏，居然還放置着一些醫療器械。大概是為了讓他能安靜的休息，房間裏只開了一盞床頭燈，并且将燈光調得十分柔和。
這究竟是哪兒
正在疑惑，手邊突然有什麽動了一下，緊接着眼前出現了一張眼窩深陷，滿臉胡渣的頹廢的男人臉。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
聽了這個男人的聲音，黑子哲也才發現他居然是火神大我，心裏好一陣驚訝，這是發生了什麽呀這個往日意氣風發的男人會搞成現在這副流浪漢般的邋遢形象。
火神大我眼裏的驚喜和激動顯而易見，他湊近黑子，小心翼翼拉着他的手，或許是太激動的關系，他現在的姿勢動作表情都帶着一點點的局促，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見黑子哲也虛弱的眼神裏透着疑惑，他便解釋說: “這裏是火神組的總部，我們組裏有專職的醫生，已經幫你把子彈取出來了。”很詭異的，他竟然笑了，嘴巴咧得大大的， “我說過不會讓你離開，瞧，我做到了!”
原來如此，想想也對，去醫院治槍傷明顯不是個明智的舉動。
黑子慢慢眨了兩下眼，嘴唇動了下，火神立刻低下頭去将耳朵挨近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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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用奸屍了!”
“……”火神大我痙攣着嘴角，額上挂着黑線，狠狠盯着黑子哲也，突然拔下他的氧氣罩，用那張胡子拉碴的嘴堵上去。
“聽說傷患已經醒了，我來……巴嘎雅路，火神你這個禽獸!”
黑子哲也驚詫的看見火神低下頭來，自己的嘴唇剛剛被碰到，忽然房間裏一片白熾，耳邊爆發一道高亢，兇悍的女聲，一陣疾風呼嘯而來，火神大我的臉被狠狠的揍了一拳，身體條件反射的歪倒在地，發出很響亮的一聲“噗通”。
“喂!你這個野蠻女人，誰準你進來的”火神大我狼狽的跌坐在地，青筋暴跳。
黑子哲也驚訝的發現房間裏多了一個穿白大褂的短發女人，身形瘦弱平板，但那高高在上，兇悍而精明的氣勢，幾乎不輸給火神大我。最讓黑子驚奇的是，這個女人居然敢對火神大我高聲叫罵，這還是黑子第一次見到他的下屬敢這樣對他，真是奇觀。
火神組的禦用女醫師指着火神，火冒三丈: “巴嘎，你這個禽獸，我要是不進來，你還準備幹什麽你難道不知道他才剛剛度過危險期嗎你要是想他死，當初根本不必救他回來!”
“喂!是你自己說的只要他醒了就沒事了!”
“那你也不要一副急色難耐的蠢樣吧禽獸!”彪悍的女醫師淺淺手指指向門口， “現在，立刻，滾出去!”
“你……”
“滾-出-去!”
黑子哲也驚訝的看着火神大我居然真的乖乖出去了，雖然一臉憤恨不甘。
“喂，小子，不要用那種見到了鬼怪的表情盯着我看。”女醫師猛地回頭，表情嚴肅， “就算你是傷患，我也一樣會責怪你沒禮貌的。”
黑子哲也下意識就要道歉，但張了張嘴，實在沒力氣說出一個字。
女醫師走到一邊拿了些簡單的檢查儀器過來，一邊準備一邊說: “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現在開始放松，什麽都不要想。”
女醫師雖然是女人，但是好霸道啊!黑子哲也這麽想着。
做過簡單的身體檢查後，女醫師對黑子說: “身體各項指标正常，傷口愈合也不錯，之後就等血液報告出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全身心的調養身體，至于火神大我那個混蛋，你可以無視。”
黑子做了一個“謝謝”的口型。
女醫師看了後，露出一個稱得上甜美的笑臉，舉起剪刀手: “我叫相田麗子，火神組專職醫師，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黑子哲也慢慢眨眼，幸好他現在虛弱的說不出話。
火神大我再進來時，已經洗了澡，刮了胡子，換了衣服，雖然眼底還有很深的暗色，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少。他手上端着托盤，上面防着一碗吃食，黑子哲也第一直覺就是粥。他猜得還真是很對，果然是一碗熬得糯糯的蔬菜米粥。
“那個平胸女人說了，你剛剛蘇醒，只能少許吃一點東西。”火神拉了椅子坐在床邊，将托盤放在床邊的小櫃子上，小心翼翼将黑子的頭部擡高墊了一個枕頭，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點粥，送到他嘴邊: “已經涼好了。”
黑子哲也其實不想吃東西，他一點力氣都沒有，意識也很倦怠，但是看着火神那麽執着的舉着勺子，認真的看着自己，忽然就不忍心拒絕，于是張開了嘴。
粥很潤，很香，一開始不想吃，但是一旦吃進嘴裏，空空的肚子就産生了饑餓感，于是黑子也不排斥了。只是當他慢慢的吃下半碗後，火神便将碗放回托盤裏，不再喂他。
“我還沒吃飽!”或許是吃了點東西，黑子驚奇的發現自己有力氣說話了。
火神面無表情: “平胸女人說過，第一次不能吃太多。”
“可我沒吃飽!”
“你現在的狀态不宜做過多的肢體動作。”
“……”
火神大我跟黑子對視，不一會兒就敗下陣來， “吃太多會頻繁大小便，你現在這樣一點都不适合過多動作，會影響傷口愈合。”
“……”
于是黑子眼睛一閉，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火神大我看着黑子哲也的睡，有些走神，就在他以為黑子已經睡着了的時候，他卻開口說話了: “火神君為了照顧我一定沒有休息過吧，不如躺下來，跟我一起睡。”
火神一愣， “啊都這副模樣了還有力氣關心我不怕我壓倒你嗎”
黑子将眼睛睜開一條縫， “我知道火神君是絕對不會的。”
“你也太自大了!”
“說錯了，是自信!”
“……”
其實床很大，為了方便醫生診治，黑子也沒有睡在正中央，所以還有很大的空間，就算睡兩個火神也完全沒關系。
而且，黑子知道，這間卧室本來就火神大我住的。
“好吧。既然你這麽要求。”火神大我的眼神放柔，起身将房間的大燈關掉，只留了床頭那盞柔和小燈，去衣櫥裏拿出睡衣換上，又抱了一床被子，在黑子哲也身邊躺下來，并側頭看着他。
“不要再看了，我臉上不會開花。”黑子哲也閉着眼睛，聲音依然很輕很弱，他又開始疲倦了。
火神大我收回視線，擺正頭部，盯着朦胧的屋頂。
此刻，火神的心裏有些不安。
黑子中槍的那一刻，他很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對他産生了什麽樣的情感。可能在當時來說，他似乎是發現黑子替他擋了一槍才突然發覺自己愛上他。可事後他回顧認識黑子以來的全部細節才明白，其實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對他上了心，也許是在他面對原田律司奮力維護自己的時候，也許是在他經受母親離世的悲痛而流露出軟弱和無助的一瞬間，更也許是在他帶有目的性的假裝很愛他而與他一起生活時點點滴滴……總之，過去的所有細節，便是他慢慢愛上黑子的一種情感積累，而引爆這些積累的，卻是靠了死亡的前兆。
火神大我想通了這些後，自我唾棄了一番，原以為自己只是在假戲假作而已，卻沒想，最終卻是假戲成了真。
火神大我并不是遇事逃避的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立刻就打定了要把黑子永遠留在身邊的主意。
可是，黑子醒過來之後的态度，讓他有些于心不安。
黑子身體裏那顆子彈還沒有取出來之前，火神大我的神經都是緊繃着的，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時間去想自己利用了黑子這件事所延展出來的結果有哪些，會對他們之間造成什麽影響。之後黑子度過了危險期，他才有了時間來思考，于是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黑子在得知了一切事情的真相時而淚流滿面，眼神哀痛凄涼，那種表情，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出他心裏的愛慕之情。可是，就是他一直愛着的人，将他翻來覆去的利用，連所謂的對他好都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大概是真的對火神絕望了，所以才在八木龍一郎開槍的瞬間推開他。
火神大我毫不懷疑黑子當時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而黑子醒過來之後，除了因為傷勢帶來的虛弱之外，并沒有什麽黯然或者責怪的神色，從他眼睛裏也沒有發現異樣的情緒。
一般人的話，被自己心愛的人當成工具利用，就算是聖母，也會有一些不開心或者郁悶的表現吧，而黑子他呢完全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的淡然，就連他自己所受的傷都沒有主動提起關心過。
這說明什麽呢
說明黑子并不在乎。
由此，火神才會不安。
如果黑子因此而對他死了心……
不!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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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出了一趟門，沒來得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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