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4

番外·4

淩晨四點,浴室裏全是水汽。

男孩子鼻頭和眼睛都是紅紅的,泡在水裏,睫毛滿是濡濕。

而抱着他坐在水裏的人,背後好幾道小貓一樣的抓痕。

“我坐不住了……蕭老師。”

小Alpha趴在男人的肩上,連聲音都是顫的。

蕭舒清幫他裹了浴巾抱回到卧室,為他擦幹身子穿衣服。

“有什麽想吃的嗎馄饨,面”

男孩子吸吸鼻子,聲音啞的不成樣子: “我想喝肯德基的雞肉粥和太陽蛋。”

蕭舒清就穿好衣服,迅速地收拾行李: “那等下去機場吃。”

“好……”

……

早上六點鐘,飛機準時起飛。轟隆隆的聲音響起,腳下的地面越來越小,看到的世界越來越大……

終于他們穿過雲層,沖進了平流層。

入目是純淨而潔白的一片。

為了保證舒适,蕭舒清定的頭等艙。上了飛機,就幫小朋友換上了拖鞋,讓他舒服地躺到座椅上,下面還墊了毛茸茸的小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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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會吧,等下八點多到機場,路上就都不能抱你了。”

他說完,遞給禹思遠一個蒸汽眼罩。

男孩子本就紅撲撲的臉蛋,更紅了。瞪了他一眼之後,戴上眼罩把腦袋歪到了一邊。

沒錯,今早是蕭舒清把禹思遠抱下樓的。

因為小朋友一下床,兩只小細腿就不住的打顫。

蕭舒清看的又心疼又好笑,幹脆直接把人打橫抱着出的門。

當時,在淩晨四點半,小區裏一個人也沒有,他手邊放着行李,懷裏抱着漂亮的男孩子,等出租車。

司機到的時候還以為是出了什麽緊急情況,特別熱心地下來要幫忙: “怎麽了這是生病了嗎我看你們是去機場,要不要轉道去醫院”

臉皮薄的小朋友,把整張臉都埋進他胸口,手指大力地掐了他一下。

“沒事,我弟弟腿不太好,我準備去Q市帶他看看。去機場就行。”

“哦哦,是腿傷到了啊。好好,你先和他上車,我幫你們放行李。”

一直到路上,司機還在和他攀談,問: “怎麽傷到的啊”

蕭舒清随口扯謊: “肌肉萎縮。”

又被狠狠掐了一回。

他把小朋友的手悄悄握到掌心,面上不動聲色,說: “謝謝您關心,我弟弟有一點敏感,不喜歡別人提他的腿。”

話題終結。

……

現在,他轉頭又看向漂亮的小朋友。

因為戴上了蒸汽眼罩,所以只剩下精致的鼻子和晶瑩透亮的嘴唇。

鼻頭因為先前哭的太狠,紅色還沒有消退。

嘴唇更是被親得紅腫漂亮。

他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沒忍住,又轉頭親在了男孩軟乎乎的臉頰。

早上六點鐘的太陽,剛剛升起。

橙色的光從窗外照來,男孩子臉上的輪廓都是橙金色的。

蕭舒清把小朋友的腦袋往自己身上偏了偏,和他相互靠着,也一同閉了眼。

-

他們很早就到了海城。

因為太早了,一般的酒店不太能入住,所以直接找了好友宋青藴幫忙。

宋青藴家裏是開武校的,人脈很廣,還和一家有名的酒店連鎖集團的董事長,紀家,是世交。

所以這件事交給他來很容易。

對方破天荒的,竟然立刻打電話過來,說: “住宿已經安排好了,在星海廣場,地址發你了,直接刷你自己身份證就可以。怎麽想起去海城了”

蕭舒清看看乖乖坐在行李箱上的男孩子,唇角揚起: “和老公說走就走的旅行。”

對面:……

很明顯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才說: “正好我今晚出差海城。我弟弟和他幾個朋友正好也在,明天晚上約出來一塊吃個飯”

蕭舒清笑着應了: “可以,你安排吧。清淡一點,他喜歡清淡的。”

然後挂了電話。

小朋友看他電話打完,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仰頭朝他看來: “我們要和你朋友去吃飯嗎,蕭老師”

男人拇指輕輕拂過他眼角困出的淚跡,溫柔地擦了擦。

後把人扶起來,說: “明天晚上吃,打車去酒店,先休息一下。”

男孩子就乖乖點頭,說: “好哦。”

……

-

宋青藴給兩人安排的酒店,在星海廣場附近。 80多層的高樓,他們住在五十三層。

大落地窗,東面臨海。

從窗外可以看見遠處駛走的郵輪,和一望無際的海面。

兩人昨天晚上沒怎麽睡,到了之後把窗簾一拉,就相擁着睡了過去。

這一下就睡到了下午五點。

快到8月,五點的天光依然是大亮的。

兩人去酒店裏的餐廳吃了一頓海鮮大餐,六點半到了酒店樓下,步行5分鐘就到了廣場。

海風吹來,帶着濕漉漉的海腥味。

廣場的音樂噴泉正放着一首“好日子”。剛好到了高潮部分,水花足足沖上十米的高空。

噴泉旁,成群的鴿子們在咕咕地啄食吃。

蕭舒清和禹思遠買了一袋鴿食,到廣場喂鴿子。

正是暑假期間,很多大學生和小朋友們出來旅游,胖乎乎的鴿子們,全都被喂的肚飽溜圓,見了鴿食也是愛答不理。

蕭舒清直接倒出來一小堆鴿食到地上。

成堆的食物,還是吸引了幾只饞嘴的胖鴿子過來。

男孩子蹲在地上,安安靜靜地喂鴿子。

海風吹來,雖然風有些熱人,但這感覺,總歸比43度的H市要好很多。

“蕭老師,我們在海城玩多久呀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嗎”

小朋友偏頭朝他看來。

男人拂拂鬓邊的頭發,說: “晚上廣場的燈很漂亮,到時候可以沿着海灘散散步。盡頭有個摩天輪,你想在摩天輪上看夜景,還是看日落”

男孩子糾結着思考了很久,問他: “可不可以都看呀”

蕭舒清一怔,後縱容地笑出聲: “那就先去看日落,等看過日落再去附近的小夜市吃吃東西。然後再去摩天輪看一遍夜景。”

“然後我們來海灘散步!”

“嗯,到時候游客應該都走了,人少正好适合散步。”

接下來的游玩計劃就這麽敲定了。

兩人正說着話,一道陌生的Alpha氣息忽然插進來。倒不是因為對方用了信息素,而是他們兩個每天在一起太久了,有半點陌生氣息都能立刻感知到。

“對不起打擾了,請問你們是兄弟倆嗎”

有陌生的Alpha靠近,自家的小Alpha立刻又變回一只護食的小獸。他不做痕跡地往蕭舒清面前擋了擋,眼裏帶着警惕: “有什麽事嗎”

對面的人身高馬大,半邊都紋着花臂。

小麥色的皮膚,只穿了個運動背心,胳膊甚至比自家小Alpha的腿還粗。

結果一開口,聲音極度反差: “你好可愛!”

一邊說着,捏着手機點開微信碼: “能不能加個好友啊,我從剛剛就注意到你了。你還有顆小紅痣,怎麽會這麽可愛!”

說話時,眼裏的喜歡簡直要溢出來。

猛男捧心,把小Alpha都給說愣了。

男孩子難以置信地指指自己: “我你确定要加的是我為什麽啊,我是Alpha。”

猛男A: “你好可愛!加你當然是因為我喜歡小A啊!”

禹思遠: “可是我喜歡Omega。”

蕭舒清看不過去,擡步站到了禹思遠身邊。牽過他的手,和對面的Alpha說: “他已婚。”

花臂猛男A看看他,又看看漂亮的男孩子,目光落到兩人交握的手和手上一樣的戒指,又聞見蕭舒清身上傳來的,和小Alpha一模一樣的氣息。一整個愣住。

“你們是夫夫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沒注意!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然後飛快地跑了。

危機解除,蕭舒清又拎着鴿食回去喂胖鴿子。

旁邊的小Alpha卻生起了悶氣: “我看起來很像是會喜歡Alpha嗎,為什麽一個兩個都覺得我喜歡Alpha。”

蕭舒清:……

記起來自己剛開始也以為小朋友喜歡Alpha。

連忙澄清: “是你和我說,你不喜歡Omega。”

聽見小朋友一聲悶悶的: “沒有講你。是別人。”

一邊說着,手指一下下地小鴿子的羽毛。

蕭舒清卻敏銳地捕捉到什麽……

挑眉: “一個兩個都,也不是講我,那就是還有別人誰。”

小朋友手上動作一頓。

聲音更悶了: “就之前那個幫我介紹導師的學長,是個Alpha……他說他喜歡我。你被學生糾纏的那晚……我和他吃飯,他和我說的。”

蕭舒清的思緒又回到那個下雨的晚上。

小Alpha看見他被人“抱”,氣得眼睛紅紅的,連犬齒都露出來。如果不是被他看着,可能就要出去和那個Alpha一絕雌雄了。

原來不只是因為那一件事……

“我那天好生氣,大家都覺得我應該喜歡Alpha……就算知道我們已經結婚,也還是不信。我知道,所有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你。你那麽好……又高又漂亮,還是H市引進的海外人才。他們都覺得我們很不配……不就是覺得我沒有Alpha氣概,一點也不A。”

男孩子氣悶。

把心事一股腦地倒出來。

“可是,爸爸明明說我們很配。”

蕭舒清把剩下的鴿食都撒到廣場上,後牽過Alpha的手,掏出濕巾幫他擦幹淨每一根手指。

“配不配不是別人說了算。”

他說: “這世上,換做任何一個Alpha, Beta, Omega,我都不會喜歡。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對Alpha沒有興趣,但好像沒和你說過,不只是Alpha,我對六個性別都沒有興趣。”

小Alpha偏過投去不看他: “你想上Alpha……除了我,哪個Alpha願意。還不是因為……我太喜歡你。”

蕭舒清被他逗笑。

牽着人的手,吻在他的掌心。

“是,只有最喜歡我的禹思遠願意要我。別不開心了嗯別人只是覺得你很可愛,過來要你微信。怎麽被人喜歡,還這麽不開心呢”

小朋友別別扭扭: “才不要他們喜歡。”

“那我喜歡。”

“哼。”

……

兩人喂完鴿子又去噴泉邊看一會兒,就往摩天輪走了。

排了一小會兒對,正好登上去。

七點半的海城,剛好日落。

摩天輪轉一圈大30分鐘,他們進倉時太陽就已經很沉了, 15分鐘後升到最高空,正正好看見貼在水面的一輪紅太陽。

有船只駛向一望無際的遠方,像是要駛向太陽。

蕭舒清始終攥着Alpha的手,一直沒放開。

兩人都安安靜靜的,沒有拍照,也沒有說話。

卻在高度降下的剎那,有着心電感應一般,相互靠近着,接起吻來。

這是一個不帶任何情欲的吻,兩人就這樣唇齒輕輕地貼着,感受着彼此的鼻息。

良久之後,男孩子退開一些,睜了眼。

“蕭老師……”

他小聲地叫。

蕭舒清就牽着他的手,十根手指插進他的指縫,低聲回應: “嗯”

“你想标記我嗎……魚魚說,今年市面上出了一種可以給Alpha标記的麻藥,塗上之後不會那麽疼。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問一問,那個麻藥。”

男人望着Alpha的目光,忽得暗沉下來。

自從前段時間聶梓航給他打電話科普了Alpha會懷孕這件事,他還陸續向對方詢問了很多其他問題,其中就包括給Alpha的标記。

因為有一次去事務所時,他不小心看到了,餘景軒的腺體上有個淺淺的疤。

他對六性知識知道的其實并沒有那麽多,很多都是決定和禹思遠在一起之後才去學的。

起初他以為那個疤痕是餘景軒的腺體受過傷,可後來看到有Alpha腺體上有一樣的疤,又去查了一下才知道, Alpha竟然也是可以被“标記”的。

當然,所謂的“标記”都是他們的習慣說法。

Alpha并不會像Omega一樣被标記,這所謂的标記,都是AA戀人們相互之間咬腺體,在彼此的腺體裏注入信息素,這樣兩人的信息素才不會相互排斥。被注入信息素的一方,會在那一剎那對另一方做出讓步。

聽說,那是一種從信息素裏傳來的“臣服”。

只有一剎那。

但聶梓航說,那是一種很複雜的感覺。

“那一會兒,就想着,我這輩子都得是他的才對得起他,命給他都行。”

當時,男人在電話裏頭跟他說: “但是,再來一回,我不想……就覺得,那是你愛的人,你不能那麽……那麽對他。”

蕭舒清思緒收回,望着自己的Alpha。

低頭,珍視地吻上他的手指尖,說: “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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