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生疑惑

第九章 心生疑惑

晚間時分，古靈兒正要去摘星集找東西，沒想到又遇到了柳卿言。摘星集，乃是比賽期間有許多宗門弟子用于出售或者交易物品的場所，好不熱鬧。

明明那麽多人，她卻一眼看到了他。

柳卿言的背影也很清瘦，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似的，古靈兒快步上前，柳卿言似有所覺地轉了身，察覺到柳卿言似乎是已經完成了交易，古靈兒順勢說道:“柳公子，那個，聽聞七弦宗的瓊花如今正當時節，可否帶我前去一觀？”

古靈兒走到了柳卿言前方，通過那同心玉佩的感應，她如今知道了柳卿言就是雲子衿的轉生之人，簡直不能更高興，因此自己的聲音也控制不住地歡快。

“承蒙姑娘厚愛，卿言卻之不恭了。”柳卿言微微點頭，微微斂下的鳳眸讓人看不清神色。

聽到他這麽說，雖然還有些疏離客氣，但是古靈兒還是很高興，能和他相處，比自己比賽贏了更讓人開心，只是仔細注視着柳卿言的古靈兒發現他的臉比前幾天更白了，真是心疼不已，“你沒事吧？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啊。”古靈兒輕聲細語，表情也透着說出去的關心，因為看着他這樣，她真的是很心疼，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也不知道如今自己能為他做什麽。

充其量，就是死皮賴臉，多磨時間，多了解他罷了。

古靈兒的小臉微微一暗，神情有些黯然。

“卿言無事，只是風有些大罷了。”

柳卿言臉色分明很蒼白，那臉上細微的青筋都可見一二，而微微擎着的笑卻讓他看上去溫和又可親，那雙波光潋滟的鳳眸平時都是微微斂着，此時卻如同深夜裏綻放的昙花，美麗又迷人。

古靈兒有些被迷惑了，總覺得這樣的雲子衿有些奇怪，雖然長相與以前截然不同，可是他的眼睛确實很好看呢，就是臉色太蒼白了些，顯得太虛弱了些。

“你身子是不是不太好？臉色為什麽這麽白？”古靈兒話一出口想收回已經是晚了，自己才認識他多久，就已經說起了這種話，會不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個孟浪輕浮的女子？

還在看到柳卿言神色淡淡，并沒有什麽變化，語氣仍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勞煩古小姐挂心了，卿言只是自幼身體不好，并沒有什麽大礙。”

說着他只引着古靈兒向前方走去，:“古小姐，前面就是七弦宗的瓊花園了，瓊花品類繁多，有白瓊，紫瓊，藍瓊，粉瓊，黃瓊，其中又以紫瓊最為難得。”

柳卿言慢慢介紹着，本以為古靈兒所說的要看瓊花想必是個借口，卻沒想到她倒是真的一絲不茍地聽自己說，倒也認真地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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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靈兒聽得很起勁，也因為找到了心愛的人，無論和他做什麽，她都覺得開心。

柳卿言就是她的雲子衿，果然，還是一樣溫柔，連那雙眼睛也是一樣那麽好看。

古靈兒認真聽着不時擡頭看兩眼柳卿言，那眼神看得柳卿言也很是莫名其妙。

那種眼神他并并不陌生，他經常都能在追求大師兄的女修眼中看到，只是-

人家好歹都是有所掩飾的，而這古靈兒-兩眼放光地看着他，就差把“我喜歡你”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但是他不明白，以自己這幅模樣，這個人怎麽會看上自己，他只是個雙靈根，修為也一般，體弱多病，身旁還有那個大師兄和三師弟襯托，聽說古靈兒乃是天玄宗毛從楓峰主的得意弟子，自己與她見了不過三次，她居然喜歡自己？

真是可笑。柳卿言面上不顯，內心卻是不信的，甚至嗤之以鼻的。

一定是有什麽目的罷了。

古靈兒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兒，真是怎麽看都看不夠，逛完了瓊花園又拉着柳卿言一起逛了桃花園，一直走到了日暮時分。

“這……這是我之前得來的玉甘露，對于身體虛弱的人來說很有用，給你！”到了分別時刻，古靈兒掏出了一個小瓶子，不由分說地塞到了柳卿言的手中，在原地的柳卿言拿着手中的瓶子，望着古靈兒遠去的背影，眸光深邃，嘴角卻是一抹淡淡的笑。

夜已深，柳卿言卻坐在自己院子裏的椅子上久久一動不動，只漫不經心地撫着琴。

他看着天玄宗弟子所住的方向，想起這幾日一直纏着自己的那個人，心裏不由得浮現出很多奇怪的情緒。

今日，她在賽場看到了自己，所以就失神了，分心了。

自己對她，竟有這樣大的影響力？

如果說之前，還能說她是好奇還是有所圖，可是今天這一切真真切切，古靈兒不可能拿她自己的比賽甚至性命開玩笑。

若說是苦肉計，她分明沒有向自己訴苦，那樣的傷，她提都沒有提過，與自己見面時，居然是讓自己帶她去看花。

若是小師妹，這樣的傷，少不得要哭哭鬧鬧，讓人細心安慰好一番才行。

可是她不是。

柳卿言微微皺眉，這古靈兒，為何這樣讓自己看不懂？

自己身上究竟……有何可圖？

攻人之道，攻心為上。

難道是……想到一個可能，柳卿言正在撫着的琴突然“铮”地一聲斷了。

斷弦，此乃不祥之兆。

那晚，柳卿言想了很久很久，一夜未眠。

七弦宗，琴閣。

“卿言哥哥，我看我這身好不好看？”

一身新裝的覃珍心在柳卿言面前轉了一圈，神态是說不出的嬌媚天真，她乃是天玄宗掌門覃珅的幺女，上有哥哥和父親，又有不同的師兄師弟，從小自然是備受寵愛，但是她卻獨獨喜歡和四師兄柳卿言在一起，她也說不清是為何，只是覺得師兄溫柔又有禮，那雙眼睛更是好看的緊，因此就動不動就纏着柳卿言不放。

“師妹穿上這一身，自然是錦上添花。”柳卿言一如既往地順着覃珍心回應道，他眸光淡淡，雖神色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可心思卻早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

這幾日，古靈兒都沒有再來找過他。

近來她每日都會來琴閣，或是說說話，或是就真的只是聽自己彈琴，可是自從那日瓊花園別後，她再也沒有來找過自己。

不過古靈兒對于他來說，最多也不過是一個資質不錯的天玄宗弟子罷了。

除了……那莫名其妙的情意。

等等、天玄宗弟子？情意？

柳卿言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露出了一絲真切的笑容。

這一切覃珍心渾然未覺，只覺得柳卿言是在為她開心，不由得更加眉飛色舞地講述起自己的新衣服、香粉還有首飾。

可是殊不知柳卿言的心裏卻有另外一抹身影揮之不去。

古靈兒此人，确實和普通女子很不一樣。

這是柳卿言得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