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愛最是難明了
情愛最是難明了
待段譽解釋完金鎖片相關的身世辛密，蕭峰目瞪口呆道：“真沒想到阿朱竟然和阿紫一樣也是你妹妹，這也……”
“不用驚訝，我早就知道我爹是什麽人了。就算以後我見到的所有美女都成了我妹妹，我也絲毫不會感到奇怪。”段譽翻了個白眼，坐回位置上有些無奈的仰天長嘆道。他深深為自己将來的幸福生活擔憂啊，數數天龍裏的美女，哪個不是沾親帶故的，即便不是親生的，也是堂親。所以說有個風流老爹真是杯具，近親結婚什麽的最糾結了。
“譽兒的爹有那麽多紅顏知己嗎？”慕容複似笑非笑的看着段譽，歪了歪頭道：“莫不是譽兒羨慕了，也想要媳婦了？放心，憑你這般冰肌玉骨、清新脫俗、精致美貌……”
“停！”段譽聽他越說越離譜，忍不住想要掀桌了，伸出食指直直指向他，揚起下巴氣勢凜然的發言，“你說的是你自己吧，瞧瞧你那雙桃花眼，眼角含情，春光蕩漾的，一看就知道心裏不定想着什麽龌龊事。也不想想你還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癡癡等待呢，做人要厚道，別吃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
慕容複眼角抽搐了兩下，沉默半晌，卻不知突然間又想起了什麽，直直的打量起段譽來。眼神專注，嘴角帶笑，那深邃明亮的雙眸中，滿是說不出的微妙意味。
段譽見他幾乎眼都不眨下的盯着自己不聲不響的，只覺坐如針氈，有些不自在的瞪眼道：“幹嘛，有什麽好看的。”
蕭峰目光緊緊的在兩人間來回游移，眉頭皺皺又放松，像被什麽困擾似的，那雙向來灼灼有神的狼目，此時竟是有些茫然和怔忡。臉上的神色瞬息萬變，貌似在做着令他極端糾結的抉擇。
“啊……彭！”本就颠簸搖晃的車廂似乎被什麽巨物撞到，劇烈晃蕩的一下，幾乎翻倒過去。
慕容複一把按住差點滑落的阿朱，大聲問道：“出了什麽事？”
“幾，幾位大爺，那邊打起來嘞……”簾子掀開一角，車夫的臉略有些發白，神色到還算鎮定，許是經常在外也見多了殺戮。
“我出去看看，你們等着，這裏就拜托你了，慕容公子。”蕭峰站起身，語氣還帶着些許心不在焉，看到慕容複臉上一如既往的笑容，瞳孔微縮。鑽出了車廂，此時，他的心情有些煩躁，讓他幾乎急切的想要發洩。
“他這是怎麽了？”段譽敏銳的覺出蕭峰的情緒不知何時起便不太對勁，就連坐在身旁的他都被旁邊越來越壓抑的氣場影響的有些煩悶。
沒有聽到慕容複的接話，段譽很是奇怪的轉過頭。下刻，迎面而來的溫熱氣息讓他怔了怔。那張從來都是帶着欠扁笑容的臉，此時格外嚴肅和認真，漆黑的雙眸深沉如潭。
“你！”段譽下意識想往後仰，卻被身前的慕容複扯住手臂，反壓在車廂上，整個人緊緊的靠了上去。無視對方的驚呼，薄唇貼至他耳邊似乎在自言自語般的輕輕呢喃，“要來不及了呢，他快發現了啊，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呢。”
“你，你說什麽呢……亂七八糟的，瘋魔了吧……快放開！”段譽被慕容複突然不正常的舉動吓了一大跳，心下忐忑，雙手不住推往壓向自己的胸口，現在唯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立即避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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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複卻彷佛沒有注意到他的驚慌，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地托起他的下巴，原本黑色的眸子竟似詭異的微微泛藍，再也沒有了外日僞裝在外的風流纨绔，整個人出乎意料顯得危險而強勢，聲音卻放到很輕很輕，“我的表妹那麽美，宛若神仙中人，可是我不喜歡呢……一點都不喜歡……倒是你的模樣，卻讓我又憐又愛，松不開手……”
慕容複本就聰明絕頂，适才蕭峰的眼神已經讓他知道對方顯然弄清了心裏對段譽的感情，雖不知究竟為何突然開竅，卻着實讓他原本的計劃破産。他知道蕭峰這番出去，定是為了躲開段譽，平複心中情感明朗後帶來的沖擊。等下回來後即便不和段譽開誠布公，只要稍多親近，潛移默化，就靠段譽那懵懂的腦袋和對蕭峰全然的信任，定然能讓自己與段譽的距離越來越遠。哪怕他對自己有着絕對的信心，可變數究竟是變數，他慕容複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你到底胡說八道些什麽！快放開，聽見沒有！”段譽的眼睛瞪得圓圓大大的，咬着牙，心裏急得不得了，他直覺對方接下來的話定是他不願意也不想要聽到的。無奈他的力氣不夠大，即便用上了內功，依舊睜不開慕容複緊箍住的手。
慕容複低低的笑了起來，帶着些許壓抑和嘶啞，伸指撫上那張柔嫩的臉頰，他湊至段譽面前，距離近得鼻息亦能感受到，雙唇幾乎緊貼在一起。他的動作帶着幾分憐惜，嘴裏吐出的話卻讓段譽全身發毛──“乖，別動哦……再動的話，它可就受不了了呢……”
“你，你……”段譽察覺到小腹處有一下沒一下頂過來的硬物，雙頰氣的發白。滿打滿算，他和慕容複相識不過兩天，甚至對慕容複厭惡大于好感，這番親近的舉動相較于之前蕭峰帶來的尴尬和糾結，更添了無窮盡的反胃和惡心。“你無恥！”
“無恥？”慕容複忽然抵住他的額頭，深邃的眼底藏着洶湧的情緒，臉上的笑容超乎尋常的完美和燦爛，卻仿佛升騰着毒蛇般陰冷和無情的氣壓。“我喜歡你，你不接受還要罵我無恥，那蕭峰呢？他如果這麽說，你就會接受，對不對！”
“大哥？他才不會……”段譽怔了一下，忽略心中突然閃過的些許畫面，鼻中噴了口氣，冷笑道，“我是男人！你眼睛睜大點，看清楚了！”語氣中帶着果斷和不屑，冰冷而無情。
看着段譽眼中顯而易見的憎惡和鄙視，慕容複的雙手緊緊攥成拳，嘴角依舊勾畫着完美的弧度。眼梢眉角，卻盡是落寞。終究是不一樣的，那個記憶中完美若天神的男子，與段譽有着相似其實迥異的出塵氣質。所以客棧初見時，他會心神動搖，他會想要不顧一切的去得到。他告訴自己，那個人是他的，那個人的所有，哪怕只是有些相似的另外一個人，也是屬于他的。可段譽終究不是那張靜靜的藏在裏衣內側的畫卷，他懂得拒絕和遠離。而他不是那個人！
“咳咳！”帶着急促喘息的咳嗽聲打斷了車廂中靜谧而沉重的氛圍，慕容複身形微僵，段譽趁機一把推開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不知何時醒來的阿朱，面無表情的起身走出了馬車。
約莫一裏之外，傳來陣陣兵器碰撞的打鬥聲，還帶着嘈雜的絲竹鐘鼓吹打聲、議論和怒罵聲。段譽使勁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不斷翻滾的思緒，運起淩波微步往那邊跑去。
走到近處，場中打鬥着的竟是蕭峰和另一身法飄渺若仙，童顏白發的中年男子，端看其五官很是柔和清秀，只是下巴處蓄着寸長的胡須，平添了些許狡詐和陰沉。
悄悄擠進圍着的人群中間，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身旁幾人的議論，“星宿老怪怎的會出現在柳宗鎮，莫不是也來參加薛神醫的‘平西大會’！”
“鬼才知道，那老怪全身是毒，剛才已經有百來個好漢死于他手下，若不是正巧喬幫主趕到，指不定會死多少人。”
“屁個喬幫主，他早不是丐幫幫主了。那個喬峰就是個狼心狗肺，殺死養父母和授業恩師的白眼狼，你們還不知道吧，就是前兩天的事，聽說少林已經派人趕來了，喬峰這次肯定跑不了。”
“我看喬峰不像這樣的人，也許其中有誤會吧，要不是剛才他幫我打跑了丁老怪的徒弟，我說不定早就沒命啦。”
段譽瞧向那個為蕭峰開脫之人，只見他臉上青紫帶傷，卻不似被人毆打所致，反倒像被重物撞擊而成。段譽估摸着他應該就是适才被人打飛，撞到他們馬車之人。正想着，耳邊傳來了略有些熟悉的傳音聲，【阿紫的大哥？我是她大師兄，你內力應該在我之上，來這邊将我們師兄弟幾個擊暈吧，剛才師傅示意我們偷偷下三笑逍遙散，那毒無藥可解，除了免疫的我們幾個，其他在場的都會死。】
段譽皺眉看向吹吹打打着的星宿派拉拉隊，站在首位的優雅男子微微的笑着，手搖折扇，似乎正全神貫注的觀看着場中的打鬥。【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如果你還想救人的話，就趕快，師傅已經示意了好幾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