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世間多有龌龊事

世間多有龌龊事

蔓草古道,碎石懸崖,斜陽荒煙。

斜陽映在古老蒼茫的山石間,更見煙如織,草萋萋。東西山岩峭拔,一條洪荒的古道摻雜其中,盤旋崎岖,險險的從兩峰間蜿蜒而過。極目處,忽然出現了兩個棗栗色的小點,近了些後才見是兩騎奔馬,然而陡峭複雜的地形限制了它們的行速,僅是登上絕頂就用了約半日的功夫。

“大哥,這地方可真夠險峻的,若不是舍不得這兩匹好馬,用輕功上來最多也就需半個時辰吧。”段譽心有餘悸的四目遠望,來時仍是深秋季節,山間草木枯黃,葉片飛揚。然而登上絕嶺往北一眺,長坡峻阪,茫然無際,寒林漠漠,景象蕭索,正是那遼國之地。 “大哥你可知當初那些人埋伏的是哪個山峰嗎,我可是完全暈頭了。”

蕭峰四下環顧一周,想了想說道: “那日它們在雁門關外伏擊,必定要選最占地勢的山坡,應該是在左近十餘裏那個。”

兩人立即禦馬下嶺,來到該處山側,旁邊有一塊大岩。山道數步之外,但見雲霧封谷,下不見底。然而當看到右首山壁中那大片山石上淩亂清晰的斧鑿印痕,蕭峰頓時怒火上沖,飛身下馬一掌往那山壁上劈去,仰天長嘯道: “是誰幹的,又是你對不對!一直跟在我後面算計我,殺我養父母恩師,故意将字跡削去,究竟意欲何為有本事你出來啊……啊!”

“大哥,別打了,再打官兵被引來就麻煩了。”段譽原本不想攔着蕭峰,覺得讓他發洩一番會比較好,免得郁結在心,這段日子以來不說別的,光是江湖上一路走來的流言蜚語,鄙夷咒罵,若是攤在他自己身上,指不定早就成殺人狂了。可看到蕭峰劈的雙掌出血,又忍不住跳下馬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蕭峰怔了怔,從滿腔悲憤中回過神來,看到身上已然滿身石屑,而後面兩匹馬被吓得腿腳哆嗦,卻并沒有因為無人牽制而逃跑。 “好馬,如此忠誠,卻是比大多人來的可靠。”

“大哥……”段譽聽到蕭峰這句仿若不知所雲的話,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悵然。沉默了許久,長嘆口氣,卻是下定了決心。 “大哥,我們繞路看看能下這谷底去不。”他總覺得蕭遠山既然沒死,那山谷之下必定會留下些痕跡,若是能以此讓蕭峰發現他父親還活着,那将來的事必然會簡單很多,而他也有了牽挂和寄托,即便沒有阿朱也不至于如孤狼般頹廢。

段譽始終沒有想過其實他現在已經取代了阿朱在蕭峰心中的地位,即便慕容複對他說過那些不靠譜的話,即便蕭峰與他之間的相處似乎有些詭異,他至始至終覺得兄弟之義的牽絆比不上夫妻之情。書中的蕭峰在阿朱死後其實就已經生無可戀,而現在沒有成為妻子的阿朱,那他會不會因為沒有牽絆而再次走向那條英雄末路。

“下這懸崖”蕭峰皺了皺眉,往那深不見底,雲霧缭繞處看了看,說道, “此地地勢如此險峻,想來當日趙錢孫他們也是憑此斷定我父母已然喪生,也未提及是否曾探查過。不過……我的确應該下去一趟,二十多年了,也不知我父母屍骨是否尚存,為人子女卻被蒙騙乃至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大哥!”段譽高聲阻止了蕭峰繼續自怨自艾, “我們沿着這谷邊往前探查下,馬就留在這吧,我有感覺,這裏定能找到适合的地方下谷底。”

若是沒有适合的地方,蕭遠山當年又是如何重新上來的。看此處的深度,當時的他即便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口氣用輕功飛躍上這陡直的崖壁。所以雖然段譽走在這危險的崖邊上,腿腳都有些打顫,依舊牢牢的緊抓着蕭峰的胳膊繼續往前。

“賢弟你沒事吧”蕭峰察覺到段譽步伐似乎有些跌撞,擔憂的停下腳步問道。

“沒事沒事!”段譽趕緊擺手,他可不希望被嘲笑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恐高,搶先往前走去想用行動證明,卻沒料動作幅度太大,腳下碎石一松,一只腳驟然陷了下去, “啊!”

“小心!”蕭峰趕緊反手摟住段譽,運氣提起,一個踏步到了丈外,噼啪碎裂聲響,兩人所在那處的石塊竟是全部裂開,落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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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譽被吓的臉色發白,雖極力催眠自己沒什麽可怕的,但卻依舊站立不穩,整個人靠在蕭峰身上。此時蕭峰也明白了段譽可能是怕高,行走江湖多年這些人也見過很多,倒是不覺為奇。反而段譽不顧身體不适,依然強撐着陪他下谷讓他很是感動,有些擔憂的說道: “我看這谷邊危險的很,不小心就會掉下去,還是別找了,反正……”

“等等!”段譽邊喘着粗氣,邊在心裏鄙視着自己堂堂一內功深厚的武林高手,居然還有恐高症,真是無比可恥的時候,卻瞄到剛才碎石掉落後崖壁的異常, “大哥,你看這印子!”

“這是……”蕭峰臉色一變,走到那處凹陷處蹲下搓了搓崖壁上那略淺的印痕,竟發現那邊上還有被崖壁草石遮蓋住的勾爪和粗藤,明顯的人工痕跡讓他心下一緊, “這裏竟是有人上下過,到底是誰”若是那些殺害父母的兇手,定然不會将此藤蔓留下,而且還做了遮擋以防被發現,若不是,那是不是代表着……

“賢弟,你在這等着,我下去一趟。”

段譽趕緊走了過來,一把拽住蕭峰的手: “好不好走,要不我們一起下去!”話剛出口,他就知道蕭峰定不會同意,即便這藤蔓能承受兩人的重量,可崖壁究竟多深,下面有沒有危險均不知曉。說他沒用算表揚了,他壓根就是個累贅。

果然蕭峰搖了搖頭道: “太危險了,我一個人下去就行,不然我怕顧不上你。這樣,你去馬那吃點東西等我吧,應該不用多久的,別擔心。”

段譽吃了幾口幹糧,甚覺無聊,便上了馬半趴着休息,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圓月高挂,一陣哭喊狂笑伴随着馬蹄踐踏的聲音,把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他身在高處,往聲音處一望,只見二十餘騎黃衣黃甲的大宋官兵,排成一列,沿着下面高坡的山道奔來,段譽憶起傳說中的‘打草谷’事件,臉色一變,将兩匹馬牽往大石頭之後,跟着躲了起來,決定靜觀其變,若那些真的在他眼皮底下做出那番人神共憤之事,自己說不得也得管一管。

近了些,才看清那些官兵的馬上均擄着一個身穿契丹服飾的婦女,手還不停她們身上摸索抓捏,猥亵醜惡,不堪入目。而後又有三十多騎驅趕着數百牛羊,數十婦女路過山道。只聽其中一個軍官道: “這次遼國不知何處得來了風聲,竟然我們差點跑空,若不是我們多行了數十裏恰好碰見一隊來不及逃走的,這次回去大帥可得拿我們出氣了。”

另一個軍官道: “要我說定是大帥身邊那個契丹的兔兒爺透的風,也不知大帥怎麽想的,男人哪兒有女人來的酥軟香甜有味道,硬是留着那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第一個軍官道: “要我說那人的确是精致無比啊,眉眼間的騷味就是女人都比不上,味道肯定一流,要不大帥怎麽會巴着不放。”

衆人齊聲大笑起來,然而這時,其中一個婦女手中抱着的孩子竟然哇哇大哭起來。她身旁軍官自覺興致大掃,怒不可言,抓起那孩子就要摔下地去。早就防着這邊的段譽全速提氣,瞬間就到了那邊正趕上接下了那孩子。

“什麽人!”那軍官驟然扯住缰繩,馬一聲痛苦的長嘶,而後整個隊伍前前後後都停了下來, “大宋人士不知這是邊關要塞嗎,來此究竟意欲何為!”

“過路的。”這群比強盜還惡心的官兵,段譽厭惡無比,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簡直就是喪盡天良,原本還想他們要是老老實實的,過去就過去了,反正他管的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可當對方要摔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時,他還是按捺不住了。

就在這時,後面山道上又有十餘名官兵呼嘯而來,手中高舉着長矛,上面均刺着一個血肉模糊的首級,馬後系着長繩,縛了五個契丹男子,不是白發蒼然,就是只有十五六的少年,一路被疾奔中的馬屁拖的全身是血,已然不知死活。

“出了什麽事,怎的停下來了,這個是什麽人”山道很窄,前方停下的官兵堵住了路,後面幾個更加兇神惡煞的顯然官銜較高,神色傲慢,語含威脅。

來人中一個顯然相當年輕的軍官約莫脾氣最為暴躁,瞧見段譽和他手中的襁褓,直接大吼出聲, “抓下來再說,妨礙我們行路就是重罪!”長矛奮力一甩,那上的首級飛出丈外,矛尖一顫,就往段譽刺去。

速度奇快,招式熟練,然而這只是相對于那群官兵來說,在他們眼中那長矛已然刺到了段譽,卻意外的發現竟是沒有血液噴湧而出。

撲哧一聲,一道明亮的劍氣閃過,那軍官一頭從馬上栽倒下來,而此時,衆人才發現那矛尖處竟是一道殘影,段譽已然在那軍官身後,右手小指還未收回,顯然那道劍氣正是他的傑作。

“快跑!”那群官兵被吓的臉色煞白,嘴唇發青,片刻才回過神來,齊齊的扯起缰繩就要逃命。

段譽想着反正救都救了,那就幹脆全救下吧,于是雙手其出六脈神劍,嗖嗖劍氣飛揚,那群軍官的馬匹齊齊斃命, “不想死的就把抓的人放下然後滾,不然就都別走了!”

“是是!”那些膽小如鼠的官兵哆嗦着爬下死馬,也不管那些俘虜,跌跌撞撞的就狂奔逃竄起來。

“想死!”段譽一道劍氣而出,直接打往那個竟然蹲在馬匹邊還伸手去拿包裹的軍官,那人頓時尖叫出聲,劍氣洞穿了那人的右臂,鮮血直湧, “不要殺我啊,我不敢了不敢了!”

段譽輕哼了聲無視那人的逃離,上前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包裹,裏面竟是滿滿的金器白銀, “我呸!要錢不要命!”

“怎麽回事,你怎麽和官兵打起來了”遠遠的傳來那熟悉的聲音,段譽驚喜的擡頭望去,正是從崖底回來的蕭峰, “大哥你上來了!有什麽發現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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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長了點……于是晚了點……

明天家裏燒經,會很吵,估計大概休息一天, o(╯□╰)o請假

╮(╯▽╰)╭最近dj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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