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劇中劇：《陽景未央》打牌
劇中劇：《陽景未央》打牌
結束了第一個密室的探索之後，大約有一天半的時間可以休息。
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
手機只會顯示積分，除此之外可以說毫無用處，甚至不如一塊搬磚。
于是，我找到了凱爾特和美莎，準确的說，是找到了凱爾特就能知道美莎在哪裏，美莎不喜歡一個人呆着，她總要找個人待在一起，而現在她認識的人又只有凱爾特和我，既然不在我的身邊，那就一定會在凱爾特身邊。
凱爾特的性格上有許多“婦女之友”共通的特點，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完全沒辦法把他當成一個男性看待。
“你倆在幹嘛呢？”
“打牌，你要加入嗎？正好我們三缺一。”凱爾特娴熟地将一盒牌放入手中，似乎是為了給新認識的朋友展示技巧，故意用上了非常花俏的手法，“我出來的時候，看見未央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我就問了他一句，要不要一起玩，他就過來了。”
未央，他的名字和我小時候養過的狗一樣，或許是這個原因，我總是忍不住去關注他。
我和未央點了點頭，算作是打招呼。
未央似乎不是很擅長說話，只是用同樣的方法回應我。
“那牌是哪裏來的？”
“用積分換的。”凱爾特為了說明這點，特地停下手中的動作，将自己手機的顯示屏點開，上面的數字從300變成了280，“好像這裏只要是日常用品，都只需要20積分就可以兌換，但是恢複被屏蔽的手機的部分功能就需要50積分。”
積分，簡單來說就是這裏的通用貨幣。每次通關密室都能增加積分，除此之外，密室中還有狼人牌和守護牌，用狼人牌殺害隊友，就可以奪走隊友身上所有的積分，而守護牌可以阻止一張狼人牌，成功阻止狼人牌時，可以共享被守護者一半的積分。最終只有所持積分最高的人可以實現願望，并帶着記憶離開這裏。其他人只要通關也能離開，但會在這裏發生過的所有記憶。
“你怎麽知道？”
“美莎剛用積分解鎖了相機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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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相冊需要再支付50，那也太多了。”美莎頗為遺憾地嘆着氣，“還是下次密室通關之後再解鎖吧，誰知道後面還需要什麽呢？”
“你們研究得也太快了。”我在美莎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還是大富翁？”
“哎，認真的嗎？我不擅長這個。”
“那你玩嗎？”
“玩。”
我算是看出來了，凱爾特就是想在新認識的朋友面前裝一下樣子，他們平常玩的都是大富翁，會玩21點，基本上就是沖着耍帥去的，凱爾特總覺得會玩21點的男孩子很帥。
說實話，在我這種不擅長玩這類游戲的人眼裏，這個就是純粹的拼運氣，規則簡單來說就是使用除大小王之外的52張牌，使手中的牌的點數之和不超過21點，游戲結束時最接近21點的人獲勝，超過21點則自動認輸。
“未央會玩嗎？”
“嗯，不是很會，知道規則。”
“那來吧。”
友好小組的打牌過程沒什麽好說的，我向來不喜歡在和朋友玩游戲的用腦子，從來都只會在數字低于12時抽牌，一旦超過12就說什麽都不增加，而美莎會喜歡保證自己的數字在15左右，至于凱爾特，突出一個大起大落，要麽輸得特別徹底，要麽以極限取得勝利。
唯一有看點的，就是這位新朋友，但他好像也是凱爾特那一種玩法，完全交給運氣，輸了好幾次，又贏了好幾次，硬要說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好像不太會說話一樣，我能夠從他的臉上判斷出心情，但卻無法從他的語言中得到任何情緒詞。
就像是情緒和語言分家了那樣。
“第幾局了？”
“我也不記得了呢……”
就在我想着用什麽話能快速結束游戲，去做別的事情的時候，宿舍區突然傳來了尖叫聲，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
“我說了多少次！不要跟着我！”
“怎麽了？”
“好像是水夏的聲音？”
我們在客廳裏竊竊私語，但是誰都沒有推開那扇通往宿舍區的門，直到那扇門裏又響起重重的關門聲，宿舍區才瞬間安靜下來。
“要不要去看看她？”美莎提議，“我去看看吧，景陽，你陪我嗎？”
“好。”
我和美莎一起來到宿舍區，所有的房門都緊閉着，這裏的房間的門似乎被設置成就算裏面沒有人在，也會默認關閉的模式，根據門牌，我們很快來到水夏的門前。
美莎正準備敲門，我就聽見裏面傳來了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聲音，我立刻按住了美莎擡起的手。
“姐姐你為什麽要把他趕走？——啊？你現在已經開始想要控制這具身體了嗎？——不是的姐姐，我沒有這個意思，他不是壞人，他只是關心你啊，姐姐。——你給我閉嘴！你們都想取代我！這明明是我的身體！——我們都冷靜一點吧。”
好吓人。
光是在門口聽着，我就感覺冷汗要冒出來了，那完全是兩種說話方式和兩種語氣。可仔細一聽，那似乎又只是一個人的音色。
“要不我們還是不管她了吧？”
美莎似乎也有些被吓到了，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衣袖。
“嗯，我們還是回去吧，凱爾特還在客廳等我們呢。”
房間裏一會兒冷靜一會兒歇斯底裏的聲音還在持續地對話着，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只能和美莎像逃跑一樣地快速回到客廳裏，與又拉了一個人來打牌的凱爾特彙合。
是的，就在我們經歷短暫的冒險的時間裏，凱爾特又抓到了一個一起打牌的人，德米特裏。
“你們回來得好快，快看我把誰找來了？”
“一言難盡，有點吓人，就這麽點時間你是怎麽抓到人的。”
“怎麽了？”凱爾特放下手中的牌，看着驚魂未定的兩人。
我不知道這些話能不能在未央和德米特裏面前說，美莎倒是絲毫不在意這些，将兩人剛才聽到的事情全盤托出，并得到了一個結論：“我們懷疑，水夏可能是雙重人格。”
“真的假的？”凱爾特似乎有些不相信。
“不管怎麽說，雙重人格也……”德米特裏也搖搖頭，“有沒有可能是秀吉在她房間？”
“秀吉嗎？”
“對哦，秀吉呢？”
水夏和秀吉的關系似乎挺好，我經常能看見年齡相仿的兩人在一起出現。
“不在外面。”凱爾特說道，順便也解釋了自己是如何抓到德米特裏的這件事，“你們進去之後，我就在公共區閑逛，兩個人玩牌也太沒意思了，想着再找一個人。”
“然後就在餐廳發現了我。”德米特裏聳聳肩。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打牌？一個人看書很無聊吧？’我這樣問了之後，他就跟我過來了。之後我又找了一下，沒有找到其他人。”
“原本我不想答應，但這地方連書都要用積分才能買，我看書的速度又快，太不劃算了，一個人呆着确實也挺無聊，就來了。”德米特裏輕輕地嘆了口氣，“300積分實在是買不了幾本書。”
“确實，這裏的東西也太貴了！”
就在美莎快要把話題帶跑偏的時候，凱爾特發揮了他的作用，用下一句話讓話題回到最開始：“所以你們聽到的可能是秀吉和水夏在吵架吧。我們三個一起到這個世界，說不定她們也是之前就認識了，還是說你們确定那是一個人的聲音？”
“你這麽一說……可能真的是秀吉在和水夏吵架吧。”
我妥協了，被這麽一問，我确實也不确定自己聽到的到底是一個人的聲音還是兩個人的聲音，但如果要她現在轉頭回去确認，她好像也沒有那個膽量，如果真的是秀吉和水夏吵架，那他們這些外人過去就是多管閑事，如果真的是水夏一個人……那确實也有點需要時間去接受這件事。
“好啦，你們還想打牌嗎？”
“你們打吧，我想趁現在拍幾張照片紀念一下。”美莎晃了晃自己手中那個已經解鎖了攝影功能的手機，“就算不能修圖，先拍幾張也不虧。凱爾特，打完之後幫我拍幾張。”
“你不找景陽嗎？”
“她拍照，唉。”說着，美莎一點也不掩飾地用力地搖搖頭，“不好看。”
“我不是故意的！”
“行啊，那等一會兒，我剛把德米特裏拉過來，打完這兩把我幫你拍。”
“謝謝凱爾特！
“沒事。
我在凱爾特和未央中間的座位上坐下——原本這裏坐了我和美莎兩個人，現在只要坐我一個，地盤突然寬敞了許多。
“還是21點？”
“不，大富翁。”
“嗯？”
“凱爾特剛才，”未央小聲地解釋道，“在21點被德米特裏爆殺。但我感覺換成大富翁，也是一樣。”
“為什麽？”
“你玩了就知道了。”
我在接下去的十分鐘，無數次地明白了未央的意思。
德米特裏好像可以通過每個人打出的牌推測出每個人手裏剩餘的牌，然後讓自己的勝率保持在極高的程度。
于是，在第六局結束時，凱爾特虛弱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德米特裏，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腦子很好？”
“嗯，我有絕對記憶。或者說過目不忘會比較好？”
牌緩緩的被放到了桌子上，我朝着德米特裏的方向點了點頭，同時舉起雙手。
“我認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