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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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念愣了下,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眼裴宴,一時不知道該作一個什麽樣的回答才算是合适,匆匆講了一句:

“順其自然吧。”

郭雯又問:“你之前是不是都沒有談過戀愛?從沒聽你提起過前男友之類的。”

阮念點點頭:“我還沒有談過戀愛。”

一旁的同事也覺得納悶兒:“念念這張臉放在這兒,也不應該沒談過戀愛啊。”

阮念笑笑:“可能是大家都覺得我的性格比較無聊吧。”

“怎麽會?”郭雯覺得此言差矣,嚴肅道:“不許這麽想,你多可愛啊。”

裴宴摘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丢到桌子上,擡起那只手在阮念的頭發上揉了揉說:“确實,多可愛,不許這麽說。”

本來阮念還沒覺得這話有什麽問題,但從裴宴嘴裏說出來,阮念就覺得臉熱熱的,她暗暗地戳了下裴宴的手臂示意他不要随便附和。

裴宴也不強求,不着痕跡地就把話題轉到了別的地方,阮念就不再說話,默默低頭吃着菜,整個過程裏裴宴都很照顧她的情緒變化,阮念很放松,吃完飯裴宴就開着車把幾個女孩子一個一個送回家,最後才帶着阮念回去。

等車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阮念方才對他說:“裴宴。”

“嗯?”

“我同事說話總是口無遮攔的,她人不壞。”阮念抿了下唇:“就是,喜歡八卦,你不要介意。”

“我沒介意。”裴宴笑說:“你介意嗎?”

阮念想了想:“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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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介意就行。”裴宴的語氣稍頓,問道:“這些年你一直沒有談戀愛嗎?”

雖然他知道答案,但他就是想聽阮念親口告訴他。

阮念擡頭對上他的視線,她很确定,那雙眸子裏隐藏着的并非單純的求知欲:“沒有。”

“為什麽?”裴宴又問:“不許再說覺得自己性格無聊了,我說你可愛是認真的。”

阮念垂眸看着自己的裙角,認真地想了一下:“其實這些年,也有很多人追過我,但他們都沒有堅持很久。”

裴宴沒說話。

阮念繼續說:“我嘗試過認真地和他們相處,但是我覺得和他們在一起好沒意思。”

随後又補充了一句:“他們說的話,我都不愛聽,我不想聽他們說話。”

那些話我只想聽你說,就算是開玩笑也行。

最後那句阮念沒能說出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撥弄了下搭在臉側的頭發,轉移話題道:

“你明天幾點的飛機啊?”

裴宴想了想:“中午一點半。”

阮念說:“那你一會兒回去以後,就洗個澡早點睡覺吧。”

“還有點事要處理呢,等把你送回去我得去公司拿點兒東西。”裴宴無奈地笑了下,調侃自己說資本家總是身不由己。

阮念笑了笑。

沒過一會兒,車就停在了阮念的小區門口,裴宴看着她解開安全帶,忍不住說:“念念。”

阮念轉過頭來看着他。

“我去日本這段時間,照顧好自己。”裴宴對她有點不放心,便簡明扼要地提出:“我去了日本,裴柯和裴明德還待在海城,我會讓人留意他們的行蹤,不管是工作還是別的情況,你都和所有與裴氏有關的人保持距離,知道了嗎?”

阮念了然地點點頭,忽然想到今天中午姚媽說的那些話,心裏有些澀然,在裴宴和裴家人的這場角鬥裏,她什麽忙都幫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遠離風暴中心,不給裴宴添麻煩,不讓他落了把柄,她幾分鄭重地保證:

“我會照顧好自己直到你回來,你放心吧。”

看着她認真的态度,裴宴不由得笑了笑,半開玩笑的語氣:“這段時間可別想我,實在想我了就給我發微信。”

“……”

“但也別發的太勤,我怕我一個忍不住,就把工作丢下飛回來了。”

^

裴宴去出差以後,阮念也沒閑着,月底的時候,周年說臨縣有一個礦洞坍塌,有幾個工人被埋了進去,現在救援困難,叫阮念和他們幾個過去跑一趟,阮念二話沒說就回家去收拾了行李,帶着周年和付寒一行人前往臨縣。

到了現場以後,阮念才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最近的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讓本就難以完成的救援任務更添了些負擔,阮念僅僅是站在一旁都能夠想象到裏面的場景。

阮念過去詢問了救援人員這次事故發生的主要情況,但具體原因還沒調查出來,大概率是指揮人員失誤再加上機械操作不當,這才導致正在礦洞裏作業的十幾名工人被掩埋,救援人員叫她走的遠一些,因為不知道還有沒有二次坍塌的可能性。

阮念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跟周年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後,他們一行人就轉去尋找該工程的負責人,負責人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見到記者來了他也是非常緊張,和阮念想的一樣,他說他是第一次獨立負責這種項目,沒有什麽經驗,還問他們說,能不能不要報道,他可以出錢。

阮念沒有搭腔,那人依舊不依不饒:“報道出去的話我這輩子就完了,要是那幾個工人死在裏頭,我就完了……”

周年有些看不下去,出聲說:“您不能這樣說,大家都在努力救援,您只在這兒想着自己的前途,也忒不負責了。”

負責人壓根兒聽不進去,只低着頭碎碎念:“我會不會被判刑……”

阮念說:“會不會判刑我們不知道,但如果您不盡力去配合救援的話,職業生涯可能就真的完了。”

勸說無果。

阮念也沒什麽辦法,只能将這次的事件盡實報道,忙活了一整天,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身上灰撲撲的,阮念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洗了洗,晾在房間通風的地方,洗了個澡。

洗澡的時候阮念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和脖頸這些露出來的地方有小範圍的刮傷,應該是離礦洞很近的時候飛出來的碎石弄的,她也沒太在意,從衛生間出來,阮念把頭發擦到半幹,便坐在桌子前整理今天的材料。

沒過一會兒,手裏叮咚響了兩聲,她拿起來看,發現是裴宴發來的微信,是一條語音:

“我看到有只貓好像你。”

阮念有些茫然地回問:[啊??]

下一秒裴宴就發過來一張照片,圖片上是一只趴在公園長椅上的一只小三花,眼睛和臉都圓嘟嘟的,讓人看了就想捏一捏。

裴宴還補充一句:“你看,一模一樣。”

阮念忍不住笑了下:“哪兒像了,一點兒都不像,這只貓好胖。而且你這個圖片都拍糊了,一點都不清晰,我都看不清。”

裴宴沒說話,猶豫了半晌以後直接給她打了一個視頻電話過來,阮念吓了一跳,抿了抿唇接了起來,她沒看到裴宴的臉,應該是開的後置攝像頭。

裴宴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剛剛那個長椅的位置,阮念看到了那只三花貓,它看到有人過來以後下意識地撐起身子來,正要跑開就被裴宴抓了過來,他把貓抱起來撐着它的肚子,裴宴翻轉了一下攝像頭,阮念看見裴宴挑了下眉,把貓湊近了一些:“你看,和你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阮念被他的态度逗笑:“我才不是這樣呢。”

裴宴懷裏的貓還在掙紮,但也沒有絲毫要抓人撓人的意思,只是在他胸口處扭來扭去,像是要往肩膀上爬,阮念趕緊說:“你快把它放下來,小心一會兒它抓你。”

裴宴乖乖把貓放下來,那只貓又挪了個地方靜靜趴着,不怎麽愛搭理人,除了裴宴好像也沒幾個人主動去逗它,縮着爪子團成一團待在角落裏。

阮念忍不住勾了下唇問他:“裴宴,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外面?”

海城現在快九點了,日本那邊應該已經十點。

“剛應酬完。”裴宴在那個長椅上坐下,回答說:“今天天氣好,想着在外面多走一走,你不在家?”

像是剛剛注意到阮念視頻裏的背景似乎是個陌生的地方,裴宴定睛看了看。

阮念說:“我在臨縣出差,這邊有個礦洞坍塌了。”

裴宴有些不放心:“你一個人?得在那兒呆多久?”

“不是一個人。”阮念搖搖頭:“和兩個組裏的同事一起過來的,酒店沒有标間,我不太習慣跟別人睡一張床,所以就一人住了一間,等明天有标間的時候我們再去換,這樣可以省一點錢。可能要在這邊呆一周左右,現在還不太清楚,得等救援結束以後才能回去。”

裴宴點點頭:“行,晚上記得抵好門,有什麽事給同事打電話,給我打也行。”

阮念笑說:“知道啦,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怎麽照顧自己,你放心吧。”

裴宴沉默了一會兒,不着痕跡地嘆了一小口氣,他的語調沉沉:

“念念,如果不是我問你,你是不是都不會告訴我你在出差,萬一你有什麽事我都不知道。”

阮念愣了下,解釋說:“我也是今天中午才接到的新聞,趕過來就去工作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阮念總覺得這個對話的狀态好像有點不太對,但是她又意識不到究竟是哪裏不對,看着裴宴微微失落的表情,稀裏糊塗地就保證說:

“那我下次第一時間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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