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幸運
幸運
三天後,殷越雯帶團隊出發去做實地調查。
元容秋給殷越雯發信息:【一路平安,大家都注意安全!】
殷越雯回複:【放心。】
徐璨森知道元容秋仍有擔心,安慰她,“殷越雯會照顧好大家,她有經驗。”
元容秋靠在他懷裏,只能點頭,很多事,再擔心也要踏出第一步。她既然決定要做森秋基金會,很多事,她都需要學會面對。幸好,她有璨森和阿雯支持。元容秋握住環在她腰上的手,有他在身邊很安心。
手機鈴聲響起。
元容秋一看,渙洲?
徐璨森也看到電話,元容秋的弟弟元渙洲,對這個小舅子,他并無特別好感。容秋父母對她這樣不公平,很大程度都是因為這個小舅子。元渙洲将元家所有好處占盡,讓容秋在元家像個被抛棄犧牲的可憐人。
元容秋對他微笑,徐璨森松開環抱,元容秋走到一邊接通電話。
“渙洲,怎麽了?”
突然她的聲調提高,“什麽?”徐璨森看向她,她臉上的表情有點焦急,元渙洲又出事了?
“你別急,你現在在哪裏?我過來找你。”
“好,一會見,見面聊。”
元容秋挂上電話,立馬準備出門。
徐璨森站起身,關心地問她:“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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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容秋看着他,猶豫着要不要開口,璨森好像一直對元家人很不感冒,包括渙洲。
徐璨森挑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吧。
元容秋看着他眼中的平靜,才稍稍放松,“我弟弟渙洲的婚事又出問題了。”
徐璨森等她繼續說。
元容秋細眉微蹙,輕嘆:“我弟的女朋友剛和他提分手。”
徐璨森有點費解,上次不是幫元渙洲擺平了嗎?元錦端不是已經同意他們婚事了嗎?怎麽現在又鬧分手。
元容秋:“我爸向對方獅子大開口,找女方要彩禮。”
徐璨森冷哼,元錦端,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財奴。對女兒冷酷無情,怎麽對兒子也是這個吊樣,這種父母真自私!
元容秋無奈地搖搖頭:“我去和渙洲見面,他說他現在連元鼎都進不去,我爸将他所有的卡都凍結。”
徐璨森走過去,擁着她的肩,“走,我陪你去見你弟。”
元容秋愣了一下,直直看着他,“璨森,你不是讨厭我家人嗎?”
徐璨森微笑,刮刮她的臉,“你在乎的才叫你的家人。”
元容秋心裏一股暖流緩緩湧出,像絲滑溫潤的冰糖雪蛤湯,溫暖且甜滋滋。原來,他不是讨厭所有元家人,只讨厭對她不好的家人。他,他只在乎她,她幸福得嘴角不知不覺揚到耳邊。
徐璨森看出她眼裏的感動與喜悅,在她嘴上一啄,“他若對你這個姐姐不好,我一樣收拾他。”
元容秋開心地點點頭,“不會,不會,渙洲一直對我挺好的。他只是無法反抗我父母,他也難。”
徐璨森擁着她,懂了,你弟弟,就是你的家人。
徐璨森讓小高開車過來,他陪元容秋去見元渙洲。
郁馨咖啡屋,一臉垂頭喪氣的元渙洲坐在位置上,兩眼無神。任誰看他那樣,都會覺得晦氣,全身上下都透着失敗者的頹廢落寞,跟街邊的流浪漢唯一的區別是衣着還算得體。
元渙洲看着摟着元容秋走過來的徐璨森,吓得直接站起身,手腳出汗,渾身緊張,姐夫,怎麽也來了?
元容秋看到元渙洲,微笑地叫:“渙洲。”
元渙洲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定在原地,磕磕巴巴地喊人:“姐,你,姐-姐夫好。”最後一個好字氣息都快跑沒了,他心慌得話都說不利索。
元容秋知道他緊張,“渙洲,你坐。我和你姐夫一起幫你想辦法。”
元渙洲怯生生地看向徐璨森,姐夫,你,你不煩我了?
徐璨森摟着元容秋入座,對元渙洲一擺手,“坐着說。”
元渙洲大氣不敢透一下,聽到徐璨森這聲命令,立即乖乖坐下。姐夫,好像對姐真的挺好的,居然都沒給他甩臉子。
元容秋叫來服務員,給三人一人點了杯咖啡。
服務員退下後,元容秋讓元渙洲把情況說一下。
元渙洲才解釋,之前,女友卓一敏父親出院後,他們打算先領證,等卓父病好後,他們開始準備婚禮。元父卻說,不急一時,等卓父病好,兩家好好聊聊婚禮的細節,再領證。元渙洲當時也擔心元父會反悔,說他們只是先領證,并不着急辦婚禮。元父說,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他已經同意他們的婚事,但結婚是兩個家庭的結合,豈能光領張紙就算結婚,這傳出去,元家的面子往哪挂。所以,元父一直沒将戶口本拿出來。
元渙洲想想,既然父親沒再反對他和敏敏的婚禮,暫時聽父親的,等卓父病好,再說。
豈料,卓父病好。元卓兩家見面聊婚姻事宜時,元父雖然沒反對這門婚事,卻獅子大開口,說元渙洲為了卓一敏放棄千億千金趙雅慧,讓元鼎公司損失與千億合作的千萬項目。這個損失,他們認了,誰叫兒子就一根筋,愛情飲水飽。但,元卓兩家合作,也不能一點實惠都沒有,江遠雖然不比千億,但該出的彩禮還是要出。卓一敏嫁過來,如果嫁妝少了,将來生個兒子,元鼎的家産肯定都是歸他的,元家太虧了。
卓一敏父母當場臉都黑了,元家真是貪婪無恥!別人都是女方要彩禮,他們都還沒開口提任何要求,元父先獅子大開口,咄咄逼人。這哪是兩家結親,明明是逼着他們賣女兒還要賠嫁妝,仿佛女兒沒帶着豐厚的嫁妝過去,元家肯定會輕賤自己女兒。這,這口氣,誰受得了啊!
卓父氣得又差點背過去,幸好卓一敏按住父母氣得發抖的手,對元父說:“伯父,我聽明白了,容我們回去再商量一下。今天,就先告辭了。伯父,伯母,再見。”說完,拉起父母就要走。
元渙洲緊拽住她的手,“敏敏,你別生氣,我來勸我爸媽,你千萬別生氣。”
卓一敏反握住他的手,眼裏已經淚花翻滾,“渙洲,我沒生氣,真的,我陪我爸媽先回去,我晚點再給你打電話。”他們交握的手,緊緊相握,那心印相通的一刻,元渙洲從手心到心髒都涼透了。她,她眼裏除了絕望還是絕望。她要放棄他了。
元渙洲心疼她的難過,卻無可奈何,是他的父親提出這樣過份的要求,他能怎麽辦呢?和元家斷絕關系,和她私奔嗎?
兩家人不歡而散。
元渙洲回家就和父母攤牌,如果他們不同意他和敏敏的婚事,他就和元家斷絕關系。
元父冷哼,随便。
第二天,元錦端就将元渙洲所有卡停掉,連元渙洲的元鼎工牌都消掉,他連元鼎公司大門都進不去。
元渙洲站在大街上,彷徨極了。他給敏敏打電話,敏敏在電話裏哭着說,渙洲,我們分手吧。
元渙洲五雷轟頂,整個人站在街邊呆若木雞。敏敏,我該怎麽辦啊?他好想求她別放棄,再堅持一下,可是,他現在也不知該怎麽辦了?他難道真的脫離元家,入贅卓家嗎?父親那樣的性格,肯定會記恨卓家搶走元家唯一的繼承人,一定會報複卓家。以後,江遠也會很難的。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萬念俱灰時,他想起姐姐,上次父親逼他娶趙雅慧,就是姐姐和姐夫出手阻止的。或許,姐姐會有辦法。
元渙洲全身無力地攤坐在街邊,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地撥通元容秋的電話。
元容秋說要見他時,他已泣不成聲,姐,姐啊,我心好痛啊,好累啊。
元容秋聽完元渙洲說的一切,拳頭已經握緊,氣得渾身發抖。徐璨森摟着她,不停順着她的背,別氣別氣。
元容秋順口氣,板着臉說,“渙洲,你不用回去求他們。你和敏敏的婚禮,我來幫你辦。你來森茂上班,我養你。”
元容秋說完,元渙洲還是怯生生地看一眼徐璨森,姐夫沒發話,他,他不敢做這個指望。姐夫以前很不待見他。
元容秋征詢徐璨森的意思,她相信只要她開口,徐璨森肯定不會反對。
誰知,徐璨森卻只是看着她,搖搖頭。
元容秋愣了一下,他,居然不同意?難道他還是對渙洲很反感?可是,他不是說把渙洲當她的親人一樣對待嗎?元容秋表情一垮,小嘴撅起來,心裏有一絲絲埋怨。
元渙洲看徐璨森不同意,整個人心情都跌到谷底,果然,姐夫不會幫他。姐,謝謝你願意為我一試,但姐夫不會幫我的。元渙洲最後一點希望也完全破滅,他,他真的只能回去投降嗎?
徐璨森輕撫元容秋的臉,嘴角輕揚,別生氣,“你弟不用來森茂上班。”
元容秋抓下他的手,着急地問,“你不信任我弟是嗎?”
徐璨森笑容更大,兩指捏捏她氣鼓鼓地小臉,“他是元鼎的繼承人,為何不讓他提早當家呢?”
元容秋和元渙洲都呆怔,徐璨森,表情溫和,語氣輕松,卻說出最狠的話。他,他要如何做?
徐璨森将元容秋摟在懷裏,一起看向元渙洲,“把元鼎收了,給你玩。”
兩姐弟更是傻眼,張着口說不出話來。他,他說得太輕飄飄了吧。
還是元容秋先反應過來,擔憂地抓着他的手,“你說真的?”
徐璨森:“當然,這又不難。”
元渙洲差點痛哭流涕,姐夫,姐夫,你,你說這話要吓死我啊,居然說元鼎扔給我玩。可是,徐璨森的實力,他仿佛又一下看到雨後烏雲透出的那縷陽光,似乎,真的有救了。
元渙洲激動地雙手緊緊握住徐璨森的手,“姐夫,姐夫,你真是我的大恩人。我和敏敏一定會記一輩子的。”
元容秋有點擔心,“就算你從我爸手裏将元鼎搶過來,他也一定會對渙洲使壞,可能還會用親情壓他。”
渙洲性格有點軟弱,元父是非常了解他的弱點,如果他不夠堅強,以後也會有問題。
徐璨森冷哼,“元錦端會不會街邊乞讨,就看你想不想讓他流落街頭。”他對元錦端,毫無感情,甚至很厭惡。元錦端若不是元容秋的父親,他早将元錦端打成喪家犬。
元容秋明白了,徐璨森沒對付她爸,全是看她的面子。若她爸仍舊為難渙洲,徐璨森不會給他留任何退路,到時,他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元渙洲遲疑:“如果把我爸逼急,我怕他會兩敗俱傷。”
徐璨森嘴角一勾,“他也得那實力才行。”
元容秋:“你一定要考慮周全,不能讓他魚死網破。”
徐璨森點頭,扭頭對元渙洲道:“你回去認錯,什麽都聽他們的,等我消息。”
元渙洲連忙點頭,“好的,姐夫。”
元容秋輕拍元渙洲的手,“放心,交給你姐夫,他會有辦法。”
元渙洲握着元容秋的手,“姐,謝謝你和姐夫,我替敏敏謝謝你們的大恩大德。”
元容秋笑着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也讓敏敏放心,很快你們就可以在一起。”
元渙洲感激涕零,太好了。他和敏敏不用分開了。
徐璨森與元容秋離開,坐着小高的車回家。
坐在車上,元容秋問徐璨森:“會不會有困難?”
徐璨森撫着她的頭,“不用擔心,現在唯一要考慮的是元錦端的安排。既要他滾蛋,又讓他不能翻身跳腳。”
元容秋輕嘆:“我們這樣,會不會被人說不孝順?”
徐璨森輕笑,“他對你們這樣,已經不配做你們的父親。他只是把你們當工具,賺錢的工具。”
元容秋重重嘆口氣:“我原來以為我嫁到徐家,他真的會将元鼎留給渙洲,如果是這樣,我的犧牲也值了。可是,沒想到他……”
徐璨森握着她的手,十指緊扣,“現在還覺得嫁到徐家是犧牲嗎?”
元容秋看着她,眼裏全是溫柔與感動,輕輕搖頭,“我很幸運,幸運到我常會覺得像在作夢。”
徐璨森也笑了,将她的手放在唇邊,親親一吻,“我也很幸運。”幸運到,五年後還能再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