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缺席

缺席

唐父唐母住的是那種老式的職工宿舍樓，樓層低，沒有電梯。

唐青舟和方琢言并排着下樓，突然開口說了一聲“謝謝”，他不傻，自然看出來了方琢言對他的維護。

方琢言沒說什麽，問唐青舟：“忙得過來嗎？”

唐青舟覺得有些累，不太想說話，只點了點頭。

方琢言見狀沒再多問，兩人一同下樓，他先送唐青舟回書店。

來的時候兩人開地一輛車，方琢言從家裏出發，順路去接的唐青舟。

“晚點我再來接你。”到書店的時候，方琢言道。

唐青舟在車上眯了一會兒，恢複了些精神，聞言說好。

……

傍晚，方琢言準備出發時，突然接到了唐青舟的電話。

“抱歉，我這邊臨時出了點狀況。”

方琢言開車門的動作一頓：“出什麽事了？”

“下午本來有一批書要到，路上耽擱了，這會兒還在路上。”唐青舟道，聲音裏帶着歉意，“……店裏人手不夠，我想先留下來等等。你先去爸媽家吧，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晚點過去。”

好在他早上開了車出來，就在地下車庫，趕過去也方便。

方琢言聽完，問唐青舟：“需要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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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良久，傳來唐青舟平靜的聲音：“沒事，我可以，我忙完就過去，你先回去吧。”

“行，有事聯系我。”

挂了電話，方琢言先行驅車前往方家。

方琢言到父母家的時候天還沒黑，廚房正在準備飯菜，他和父母解釋了一番說唐青舟會晚點到。

廚房準備好飯菜後，方母就讓人回家過節去了。

一家三口在客廳邊看電視邊聊天，等着唐青舟過來一起吃飯。

日暮西垂，時間慢慢到了七點半，院子裏依舊沒有動靜。

方母有些擔心地看向窗外，“怎麽還沒到啊，是不是路上出什麽事了，兒子，你快打電話問問。”

方琢言一直留意着手機，就怕錯過了唐青舟的消息，這會兒不用方母說，他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

剛解鎖，唐青舟的電話先一步打進來了。

“喂。”方琢言立馬接聽。

“你們吃飯了嗎？”唐青舟的聲音有些虛。

“還沒，在等你。”

“……司機打電話來說還要半小時才能到，我……趕不過去了，你們別等我了，趕緊吃飯吧。”唐青舟的聲音越來越小，“對不起。”

方母早就坐到了方琢言身邊，并讓他開了免提，聽見唐青舟說對不起，立馬不樂意了，“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

“……媽？”唐青舟被吓了一跳。

“诶，是我。”方母接過電話，溫柔道，“青舟啊，沒事的，不就是一頓飯嘛，一家人還說什麽客氣話，甜甜也在外面出差沒回來啊，工作嘛，我們理解的。”

方母和唐青舟說了幾句，囑咐他別忘了吃晚飯，把手機還給兒子，起身和方父一起去廚房端菜了。

方琢言沒說話，拿着手機走到陽臺上，電話裏一時有些沉默。

電話那端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店長”，方琢言聽到了，知道唐青舟又要去忙了，掐着時間又問一遍：“要我幫忙嗎？”

得到的結果依舊是不用。

意料之中的回答，方琢言沒再多說什麽，和方母一樣叮囑他記得吃晚飯。

方甜出差沒回來，餐桌上只有三個人。

一家三口邊吃邊聊些日常，話題突然就說到了方琢言的婚禮上。

“現在證也領了，婚禮也該提上日程了，結婚結婚，婚禮自然是不能少的。”方母對兒子道。

方父點頭表示贊同：“你媽說的對，青舟最近忙，這件事你得多上點心。”

“要不要媽給你介紹個婚慶公司，你倆忙的話，我可以先幫你們看看，有沒有商量過，想辦個什麽樣的婚禮？”

話頭提起來了，方母就忍不住仔細問了問。

沒料到父母會提起婚禮，方琢言想都沒想就開始推辭：“等青舟忙過這陣子，我們會商量的，先不急着找婚慶公司，我和青舟先看看，到時候有需要再和媽說。”

現在的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主意，方母聽着，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對兒子道：“也行，你心裏有數就可以。”

話題成功揭了過去，方父方母繼續聊其他事情，方琢言心裏卻起了些波瀾。

當初突如其來的重逢後，他本意是和唐青舟多相處相處，再慢慢透露心意，然後和唐青舟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猝不及防領證實屬意料之外。

現在就差一個儀式……方琢言有自己的私心：他希望婚禮在他和唐青舟心意相通之後再舉辦，而不是草率地定下日子，糊裏糊塗地走完一個過場。

他想要唐青舟知道他的心意，也想和唐青舟像一對真正恩愛的夫夫一樣幸福地走下去。

而不是将來回憶起來，處處充滿遺憾。

晚餐到尾聲時，外面突然下起小雨。

淅淅瀝瀝的，有逐漸變大的趨勢。

方母看到了，忍不住擔憂：“不知道青舟那邊怎麽樣了。”

方琢言拿起手機給唐青舟打了個電話，沒打通，有些坐不住了，連着三個電話都沒打通，他起身往外走，“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