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雙杏文
雙杏文
秋風吹來的時候,略帶着一些潮氣,似有薄薄的霧氣迎面吹來。
唐祎獨自走在墓園內,停在他母親的墓碑前,翻飛的枯黃的落葉增添了幾分凄涼之意。
他看着墓碑上母親笑得溫柔的照片,眸光慢慢變暗,眼中沒有太多的傷感。
唐祎對母親的印象并不深,他只知道母親是因為知道父親出軌後郁郁寡歡才去世的。
他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當初父親親自把弟弟送入了療養院,因為父親認為弟弟有病。
唐祎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精致的面容被斑駁的樹蔭割裂,明豔的美麗少了幾分,妖冶的危險重了幾分。
他站了許久,久到腿腳都有些麻木,當他轉身想要離開時,卻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的人。
唐祎眉頭微皺,絲毫不遮掩眼中的厭恨,削薄的唇微動了一下,“霍淮,你怎麽在這裏?”
霍淮穿着一身高訂的黑色西裝,寬肩窄腰,雙腿修長筆直,深邃的面容悄無聲息的融入了秋色中。
他喝了一點酒,走到唐祎身前的時候,久居高位的壓迫感更重了些,唐祎很不适應的擰着眉,垂在身側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彎曲,他緊繃着自己的上半身,像是一張拉到極致的弓。
唐祎這幅警惕的樣子在霍淮看來十分的可笑。
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還想要反抗他?
他那天放過唐祎,是因為比起得到唐祎的身子,他更想要折l辱唐祎。
唐祎被下了藥,雖說會半推半就從了他,但是他總歸不能夠盡興,一點也比不上眼下。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霍淮往了一眼唐祎的身後,笑意不達眼底,“當然是來看看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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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祎冷着一張漂亮的臉,眼中的怒意聚起一層陰霾,“快滾,不用你來假惺惺的!”
霍淮看着唐祎反應這麽大,唇角的笑意明顯了一點,眼前的美色讓他又醉了不少,“我的确是假惺惺,因為我撒謊了,我來……”
“是為了你。”
原本他只是想和唐祎身邊的小保镖玩一玩,畢竟很少能夠遇到膽量這麽大又不知死活的人,但是事情漸漸朝着他難以控制的方向發展,他怕再這麽下去,唐祎遲早會對甄珠唯命是從,所以他不能等了,他必須盡快得到唐祎。
唐祎下意識的往後退,可是沒走幾步,冰冷的墓碑就貼上了他的小腿。
他打了一個寒顫,臉色越來越慘白,難堪的情緒像是一把刀一樣攪着他的心,“你瘋了,這裏是墓園。”
霍淮絲毫不顧唐祎的掙紮,他一手禁锢着唐祎的手腕,一手掰過唐祎精致的下巴,眼中的情l欲越來越重,“墓園怎麽了?不是剛剛好嗎?正好讓阿姨也看看我們……”
唐祎掙脫不開霍淮,雙腿也被霍淮壓住了,霍淮溫熱的唇落在他脖間時讓他惡心不已。
霍淮……竟然想要在他母親的墓前……強了他。
一種無力感讓唐祎生出了幾分自暴自棄來。
他真的很累了,為什麽要他來收拾公司的爛攤子,那些拿着股票分紅的親戚得知公司出事後,最先想的是自己的錢還拿不拿得出來,一點都不管他的死活。
為什麽要讓他經歷着一切?
唐祎垂下了抓住霍淮衣領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口袋裏的微涼,他纖長的睫羽輕輕一顫。
甄珠……
甄珠說他是完美的,所以他不應該出現殘缺。
“嘶……”
霍淮往後退了一步,看着從手臂上留下的血,眼中漸漸浮了一層怒意,“唐祎,你要是真捅,就往我肚子上捅。”
唐祎落下的睫羽擋住了眼底的晦暗,他單手拿着甄珠送他的□□,褲腰被退到了大腿上,只差那麽一點點,霍淮就要得逞了。
天空忽然落下一道刺目的閃電,似是要将整片天分割。
唐祎舉起刀,看到了霍淮眼中的錯愕,他淺淺的揚起唇畔,刺了下去。
霍淮抱起褲子上都是血的唐祎時,并未注意到唐祎因為疼痛而慘白扭曲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笑容,他緊緊的攥緊手中的□□,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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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淮将人送到醫院時他還有些沒有緩過神來,幾十萬的西裝上多了好幾抹已經幹掉的血跡,他薄唇微啓,似乎有什麽一直堵在他的心口讓他無法呼吸。
醫生走到面色有些難看的霍淮的身前,“先生,我給你處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吧。”
霍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臂的傷疤,傷口有點深,如果不包紮,這血一時半會兒根本止不住,何況他送唐祎來醫院的這一路上,他多次扯到了傷口。
他身上的血跡是多,但是大多都不是他的,而是唐祎的。
“他怎麽樣了?”
霍淮的聲音微微發顫,攥緊的拳頭因為骨節太過用力而發出了響聲。
這會輪到醫生面色難看了,他欲言又止,斟酌了許久,“傷的很嚴重,如果不切除的話,可能會影響性命安全,所以……”
霍淮盯着手術室的門看了很久,嚴重卷起千層浪而後又化為虛無。
他在看到唐祎将刀揮向自己的時候就應該猜到這個結局的。
唐祎……唐家的小少爺,還真是小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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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是在唐祎手術後才知道唐祎與他住進了同一所醫院裏,他從樓上的病房走下來去看望唐祎。
許久都沒有出來的系統突然問甄珠,【這個結果是你預料中的嗎?】
他見甄珠沉默了許久,輕嘆了一聲,【唐祎把刀刺向自己的身下,醫生為了保住他的性命,就全部都摘除了。】
甄珠還是沒有反應,像是聽人說今天吃了午飯一樣,系統不免有點挫敗,【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唐祎可是萬人迷主角受,你說他那裏沒有了,可就不完美了,這還怎麽成為萬人迷,他就變成一個廢人了。】
【這本小說的作者知道你把他的主角受霍霍得這麽慘,肯定要氣死了。】
甄珠濃密的睫羽像是蝶翼一般輕顫了兩下,他走進唐祎的病房,房內沒有其他人,只有瘦削了許多的唐祎側躺在床上,潤白的肌膚在陽光下近乎半透明,就連陽光都更偏愛唐祎一點。
他什麽都沒有做,唯一做過的就是把刀子交給了唐祎,并且告訴唐祎要保護自己。
唐祎聽到腳步聲,恹恹的看了過去,與他穿着同樣病服的甄珠走了過來,明明還是那種清秀但不出衆的面容,可是唐祎在這一瞬間,覺得甄珠就是明耀至極的珍珠。
唐祎坐起身來,麻藥失效好,他的下身就在痛,痛得他輾轉反側,無論是将腿并上,還是張開雙腿,那痛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對自己做了什麽。
甄珠給唐祎倒的水,被唐祎一把揮開,玻璃杯摔在地上變得殘缺不全,唐祎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揚着天鵝頸看着他,似乎是覺得這樣還不夠,他将自己的臉貼在了甄珠的小腹上。
幹裂的唇瓣在唐祎開口說話時滲出了血珠,“甄珠,我的身體再也不會有反應,再也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會對霍淮有反應了,再也不會受霍淮脅迫了。”
他狠毒了霍淮,讨厭身體的生理反應,他刺傷霍淮,只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只有用甄珠送給他的□□,才能永絕後患。
他鼻息淺淺的打在甄珠的衣角,“甄珠,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他語氣輕柔又脆弱,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在尋求安慰一樣。
唐祎抓住甄珠手臂的手又多用了幾分力,指尖都陷入了甄珠白皙的肌膚中,眼底翻湧着瘋一邊的偏執,将他的理智一點點吞噬殆盡。
誰都可以厭棄他,憎惡他,說他是個廢人,唯獨甄珠不可以。
甄珠将手放到了唐祎的發頂,“你保護了自己。”
“你會……覺得我變得不完美了嗎?你會覺得我變成了一個無用的人嗎?”
“永遠不會。”
“你永遠都是我的少爺,我永遠都是你的保镖,無論在什麽時候,我的第一選擇都會是你,我不會丢下你不管的。”
甄珠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又細又長,就算周圍的地磚被陽光照得再涼再溫暖,甄珠的影子也是黑的、也是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