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習慣當主角的你，就算扮演炮灰有趣，就算注定要死亡，但你怎麽可能甘心就那樣随便的死去。

就算要死，也得死得其所。

扮演炮灰，對你來說，其實是很爽的，固定的走幾次劇情，其餘時間只要裝天真裝愚蠢就夠了。

做戲是你的習慣。

惡毒是你的本性。

可是，讓你意想不到的是，明明你這麽惡毒，這麽愚蠢，偏偏還真的有幾個傻瓜，心甘情願付出，對你俯首稱臣。

八歲那年，中元節上，你偷偷拉着主角出來，在橋邊看花燈。

你買了個惡鬼面具，戴在臉上。

又買了個兔子面具，給主角受戴上。

主角一開始裝可憐說，哥哥，我也想要一個惡鬼面具。

你頓時生氣的說：“誰叫你叫我哥哥的，你沒資格當我弟弟。”

主角唯唯諾諾的道歉。

你輕哼了聲，說：“你才沒資格和我戴同樣的鬼面具。戴兔子面具，才符合你。”

披上天真善良的皮，掩蓋心機狡詐的心。

這不就是真正的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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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角弟弟。

主角先是有些害怕，然後拉着你的手說：“我知道了，哥哥。”

你覺得很有意思。

你對主角的态度大多時候是無所謂，不在意，不把主角放在眼底。

外人看來，主角簡直就是被你欺負的凄慘小可憐。

可私底下，主角卻總愛挑戰你的底線，不斷越矩。

他愛叫你哥哥。

他愛偷偷挽住你的手。

他愛只在你面前，表露真正的自己。

你自然是放縱他的。

這個游戲，你想玩的更有意思。

到橋邊的時候，你走得太快，差點摔了一跤，一個比你高出不少的大哥哥扶住了你的身體。

他撿起你掉落在地小小香囊，遞給你。

你一臉嫌棄的甩開，理直氣壯說：“髒了的東西就該丢掉。”

你一句謝謝都沒說，對他避之不及。

嚴格來說，這位高你不少的大哥哥，長得挺清秀的，俊眉修目。就算穿着一件洗的有些發白的舊衣裳，行為舉止，也依舊有幾分風采。

只是那眉間黯淡的神色，格外明顯。

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失去了少年意氣，成熟的過分，如同個小大人。

真讓人，想狠狠打破他的鎮定。

看到你将挂着的小香囊甩落在地後，他收回了手，有些落寂地轉身。

你無所謂，接着走到橋上，看着湖上的游船。

原本步步緊随的主角，卻隔了會兒，才走到你身邊，小聲氣憤地說：“哥哥，他把你的香囊撿走了。”

你沒有搭理他。

只是看着那河中的繁星。

遠處，游船上的歡聲笑語，絲竹飄樂之聲，隐隐傳入耳中。或許，其中一艘便是你那該死的老狐貍皇帝舅舅的。

你知道，他最愛出宮獵豔，有着不少的風流韻事。

百姓看來，他是個好皇帝，有些風流故事，也是人之常情。

當然，你知道，他沒有心。

對那些美人兒，可以寵愛，但也只是當做玩具，玩膩了就放下，從不回頭。

歌妓們婉轉飄揚的歌聲被夜風緩緩送了過來。

這月色，這喧嘩，真讓人懷念，又讓人厭惡。

你上一世，年幼時，對這歌聲最熟悉不過。

你上一世，沒有人知道你擁有着絕妙無比的歌喉。

知道的人，早已埋到了土裏，骨頭都化成了灰。

沒有人知道，你為什麽那麽讨厭愛彈琴唱曲的女子。只有你知道，你年幼時，總是被逼着練習唱曲。

你幽幽地唱着，在你娘的床頭。

明明厭惡死了，卻不得一直唱。

直到她躺在床上，失去了呼吸，失去了溫度。

你趴在她床邊，唱着她教你的小曲，直到夜盡天明。

你的嗓子早已沙啞，早已唱不出聲來。

你卻依舊唱着，無聲地唱着。

後來，你逃了，逃的遠遠的，一把火将過去燒的幹幹淨淨。誰會知道你的過去，知道的人都被掩在歷史的塵埃裏。

或者，被你殺死。

橋上的人越來越多，主角緊緊拉住你的手，你們穿過人流，緩慢地走着。

你發現人流中有幾個人一直盯着你們，很少出現的系統，提醒你，你要走的劇情來了。

于是，你裝作不知道，一邊數落着身邊跟着的主角。

很快，你的眼前一片黑暗。

醒來後，你發現，主角趴在你身邊，眼中挂着淚，可憐兮兮的。

你一臉嫌棄，罵道：“哭什麽哭，有什麽好哭的。”

主角一邊抹着眼淚，一邊緊緊倚靠着你，輕輕在你耳邊說，“哥哥，我好害怕，好害怕你醒不過來了。”

你冷着臉，看着身下雜亂的環境，身邊不少哭哭啼啼的孩子。

真吵啊。

被人下藥迷暈的頭，依舊有些痛。

所以說，小孩子一點都不可愛。

你最讨厭小孩子了。

你的面具早已被掀開，你一臉無所謂的看着周圍，周圍很黑，只有高處窗戶中遺漏的少許月光。

主角緊緊地抓着你的衣袖。

一個略大的少年在輕聲和孩子們說話。他的嗓音很好聽，也似乎很能幹，你聽到他低低地出聲，竟是把孩子們的哭聲止住了。

終于安靜了。

你閉上眼，緩緩休憩。

這身體，實在太弱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你終于恢複了不少精力。主角輕輕搖着你，說：“哥哥，吃點東西吧。”

你不耐煩睜開眼，看到主角接過少年手中遞過來的饅頭。

當一雙瘦弱修長的手，伸到你的面前時，一塊幹淨整潔的白布上是幾塊精致的糕點，甚至還是你之前在街上買的，吃的最多的那一種。

你擡頭望了一眼，看到少年的模樣，面上生氣，心裏卻笑了。

他居然就是那個在橋邊扶起差點摔倒的你的少年。

真是愚蠢啊。

他還不知道以後會被你怎樣的糟/蹋，惡心，玩弄……只知道依照父母的囑咐，一心的對你好。

你揮了揮手，冷漠地把少年遞過來的糕點打落在地，極盡藐視他。

“賤民，誰允許你自作主張了？”

你最讨厭明明不喜歡你，還要逼迫自己讨好你的人了。

你的高傲絕對是惹人嫌的。

有不少下人，背後談及你都是談虎色變。然而，他只是認真的低頭，把糕點小心翼翼撿起。

他的動作是那麽的溫柔，指尖卻是不由自主地顫抖。

呵。

你自然是明白的，夜市上他追随你的身後，特意觀察了你最愛吃的一款糕點。

他那麽貧窮，這或許是他花了所有的錢才買到的，只想獻給你，讨你的喜歡。

可是，你怎麽會在意呢？

在你看來，所有人對你好，想要讨好你都是理所應當。他不過是無數個人中的一個，而且還是你最惡心的那種。

裝的比誰都好。

實則恨的要死。

不過，你倒是很喜歡和這種人玩游戲。

你喜歡一步步挑戰他們的極限，讓他們心不甘情不願的忍辱求存，直到他們認為你容易讨好，自以為掌握了你時，你再無情地戳破他們的幻想。

你看着他們如同敗犬般，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只覺得實在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