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手繩

手繩

于濁僅住院的三個星期裏,除了郝哥偶爾來談一些《斷舍離》的拍攝和出道準備事宜,再沒有誰來探望,申溯也沒來。

住院的前一天就聽說他會和駱沂婷會一起回校,不知道他的手恢複得怎麽樣。

還有天臺受傷那件事……

“于濁僅患者今天可以出院了。”醫生通知說。

于媽去辦出院手續,于爸因為工作原因,兩個星期前就出國回工作崗位。

窗外枝丫上的花開得很豔,盛春算是到了。

不知道姜劣過得怎麽樣,那晚後他就沒來過,微信也沒有消息。

學校論壇的事不知道傳開了沒有,他被大家接納了沒有……

姜計銘已經逃到了國外。

ZOCO酒店最近醜聞頻出,好幾次甚至驚動了警方。

于濁僅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右手腕,還是留疤了,回去還是戴一塊手表或腕套吧。

于媽辦完出院手續回來:“僅僅,走吧,回家。”

于濁僅笑說好,兩人一起下樓。

走到六樓食堂前,于媽問:“要不要先吃飯?”

于濁僅搖了搖頭:“想回家吃您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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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這麽說着,視線卻停留在一個熟悉的背影上——那是齊習在打包香芋煎餅。

來到五樓,右側走廊是熟悉的聲音:

“……回去,我和他還沒完。”

是姜劣的聲音。

于濁僅腳部頓了一下,扭頭看過去,是姜劣和時瑾,他們剛從姜劣曾多次居住的病房出來,往另一側下去了。

難道這段時間,姜劣也在住院嗎?

他和那個富婆……

“怎麽了?”于媽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問。

于濁僅回神,“沒事,以為是認識的人。媽,您到下面等我,我想去六食堂買點喝的。”

于媽自然看出他的小心思,也就先下去了。

于濁僅站在五樓口等着,不一會兒齊習下來。

齊習神色淡淡:“現在才覺得不對勁嗎?”

于濁僅看着他走近,“姜劣這幾天在住院。”

齊習輕笑:“我很久之前就說過,你們不合适,那時候你就該放棄的。如果一個人從沒想過要向你坦白,那是不是說明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

于濁僅冷冷看着他:“你總是自認為比我了解姜劣,雖然在很多方面你知道的确實比我多,但你幫他隐瞞,難道就是對他好嗎?”

“就算我跟你說,你又能幫得了什麽?一個高三生,提到錢你就無能為力了吧?雖然你已經正式步入演藝圈,之後可能會爆火,但怎麽也需要四五年吧?可姜劣現在就需要,而現在的你身無一物。這樣的你,怎麽幫他?你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麽瞞你嗎?”

于濁僅眼睑下垂。

齊習繼續說:“你和他沒多少時間了。”

“你什麽意思?!”于濁僅錯愕。

“ZOCO酒店已經被徹查,姜劣多次進入裏面,你說他該怎麽全身而退?”齊習點到為止。

于濁僅愣在原地,

齊習擦過他的肩膀穿過五樓廊道,并沒有在姜劣病房前停留,而是從姜劣和時瑾走的那一側下去。

于濁僅停留原地,好像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齊習說姜劣需要錢,只有錢才能擺平他在ZOCO酒店所承受的一切。

回家吃了飯後于媽前往機場出國,而于濁僅不再休息,直接來到公司上班,同時找到郝哥。

他問:“我可以從事自媒體工作嗎?會出鏡。”

郝哥皺了一下眉,“為什麽?”

于濁僅知道沒戲:“一個愛好,最近在學剪輯。”

他不會說他需要錢。

《斷舍離》所給的薪酬并不低,但薪資的結算還早,可姜劣現在就需要。

遠水救不了近火,這道理他懂。

郝哥自然聽出了他的謊言,“公司目前不允許。”

于濁僅沒再說話。

郝哥看了他幾秒,“如果需要錢,我可以先借你。”

于濁僅擡頭婉拒,“謝謝,不用了。”

郝哥說:“有一個綜藝節目邀請,如果你能接受,收入會很可觀。”

于濁僅擡眼。

郝哥說:“和鄭則浸一起出演,上個星期鄭則浸工作室特意邀請了你。”

這意味着市場将會把他們捆綁,他只需要配合滿足磕cp的消費者們就有收益了。

于濁僅眼色暗淡,“請讓我考慮一下。”

郝哥離開幾分鐘後,于濁僅就收到郵件,上面是關于與鄭則浸出演節目的詳細說明。

節目一月一期,每一期玩不同的游戲,他和鄭則浸作為為期六個月的常駐嘉賓。

每一期費用都會随着他們的市場熱度波動。

目前鄭則浸的薪酬就已經高到吓人,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本就名聲大噪,加上第一次同意出演綜藝節目,多少人日盼夜盼,自然蜂擁來支持。

而于濁僅的薪資也不差,多少還是鄭則浸親自欽定他為搭檔的緣故。

沉思了會兒,腦海中逐漸有答案,于濁僅關閉電腦,踩點去了練習室。

舞蹈訓練結束後,他直奔勺芋。

春風帶了溫度,緩了那顆迫切的心。

後院的門微開着,于濁僅輕腳走了進去。

姜劣背對着他坐在怒放的夕霧花前看書,整個人仿佛隐在朦胧的一片淺紫裏。

于濁僅停在他身後,看着白色休閑襯衫下的後背,猶豫着伸出手,生怕碰疼了他。

還沒碰到,整個人就被往前扯,剎那間落在姜劣的懷裏,坐在他的腿上。

于濁僅擡眼,眼前的人正寵溺地看他,擡起右手摸他的臉,“我很想你。”

姜劣瞥見他手腕上的傷疤,笑容滞在嘴角,于濁僅慌忙收手,扯了扯衣袖擋住傷口,然後重新擡眼,迎來的是大片的陰影,接着是熟悉的親吻。

姜劣吻得小心翼翼,像是怕傷了他。

于濁僅撫慰着回應。

一吻結束,姜劣問:“我可以送你一件禮物嗎?”

于濁僅吻他的嘴角,嗯了聲。

下一秒一個激靈,姜劣正小心地握住他的右手,拉開衣袖,露出手腕上的刀疤。

于濁僅抽手:“別看……”

說完他就後悔了,因為聽到了姜劣的對不起。

于濁僅趕緊轉移話題:“我想看你送的禮物。”

姜劣從身旁拿出一個小盒子,一條雙鏈手繩,穿着一塊有些厚度的圓板,上面刻了一個“僅”字,手繩顏色和眼前的簇簇夕霧淺紫一樣。

姜劣把手繩系在他的右手腕上,遮了那道傷疤,然後握住他的手指摩挲。

于濁僅看着懸空的圓板。

夕陽餘晖斜照過來,閃着熠熠的光,于濁僅順勢吻了一下姜劣的手背,“很好看。”

姜劣笑了一下,然後把人帶起從後面擁摟,下巴擱在右肩上,視線落在餘晖下的夕霧花。

姜劣:“它們不會凋謝。”

于濁僅:“因為加了藥劑嗎?”

“嗯,夏天沒有它們會很無聊。”

于濁僅眸色沉了一下,還是問出來:“你是不是住院了?”

耳側被親啄,姜劣在他耳邊低低嗯了聲,“你住院的那天中午,那個女人見我了。”

于濁僅攥緊右手,問出的卻是,“還疼不疼?”

姜劣卻說:“她以為她會續約成功。”

“不是的。”于濁僅語氣有些激動,“不可能,那天距離你們解約分明一個星期。她是不是拿什麽威脅你了?!”

威脅?于濁僅想起看過的那些視頻,不禁打個寒戰,說完就掙着要回頭看他。

姜劣禁锢住他,柔聲哄着,擡起他的下巴輕柔吻着,“濁僅,濁僅,聽我說。”

于濁僅眼角有淚流下來。

姜劣抹去他的眼淚,“沒事了,都沒事了,那天之後女人就逃走了,ZOCO酒店已經再次被警方注意到。謝謝你,因為有你,我才能自由。”

于濁僅有些不解地看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功勞,自己受傷是在巷口,而姜計銘也逃走了,女人不可能被爆出來。

是背後有什麽人在推波助瀾。

“不哭了,嗯?”姜劣低頭看他。

于濁僅卻執着于那個問題:“她手上是不是還拿着可以威脅你的東西?”

姜劣頓了幾秒,然後說:“是。”

于濁僅怔怔地看着他,眼淚滑落。

姜劣嘴角卻微微揚起,“在擊潰敵人之前,必須得讓敵人手握勝券,這樣她就再無回擊之力。”

低頭蹭了蹭他的鼻尖,“別擔心,我已經可以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對付她。我不會讓自己再染上什麽污點,我會幹幹淨淨地跟你在一起。”

于濁僅扯下他的領口,“去床上。”

轉瞬間,姜劣把他壓在床上,從頸側開始,停留在心髒的位置點弄。于濁僅壓住湧到喉口的音,一把握住肩膀把人掀翻。

莫名居于下位的姜劣錯愕。

于濁僅吻他的側臉,低聲說:“我不會讓誰進入你,包括我自己。”

姜劣怔了一下,捧着他的臉抵死糾纏。

衣物被甩在床下,摩擦聲伴着不可抑的吟聲,還有對彼此的低喚聲……

“姜劣哥哥!!吃飯了!!”

CaCa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姜劣扯過一旁的春季被蓋住糾纏的彼此,繼續面對面蹭,于濁僅捂住嘴埋到姜劣的頸側。

姜劣湊到他的耳側,“別碰,自己出來寶貝。”

于濁僅沒有回答,只因突然的快速悶哼。

“姜劣哥哥?吃飯後要去上晚自習的!”

CaCa還在锲而不舍,聲音在後院響起,然後傳進來,越來越近。

姜劣不管不顧繼續,“喜歡和你這樣。”

“姜劣哥哥!”CaCa的聲音伴着房門被推開。

于濁僅一口咬在姜劣頸側,身子微微發顫,被子中間則在緩緩上下移動。

姜劣則緊緊摟着他,嚴絲密合。

CaCa不明所以,“濁僅哥哥哭了嗎?”

姜劣擡眼,“CaCa可以先出去一下嗎?飯一會兒再吃。”

“好的,那濁僅哥哥別哭了哦。”

門被帶上,姜劣掀被把人面對面抱坐,足夠的分量在柔滑的縫快速。

對這些一片空白的于濁僅死死摟住姜劣的脖子忍着音,在起伏間嘗到了所謂的惬意。

不久後,他們緊緊相擁,接了個舒适的吻。

于濁僅穿上校服,姜劣從背後抱住他,“高考後,備考期間不合适。”

于濁僅耳廓微紅,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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