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聽見這句話,辛舟頓時就想起來之前巫懷去工地打工的那件事,他愣了兩秒,然後搖着頭輕笑着摸了摸巫懷的頭:

“可是小可憐,你現在在給我打工啊。”

巫懷抿住唇不說話了。

雖然名義上巫懷是在給辛舟打工,但巫懷覺得,其實就是辛舟在養着他,給他吃給他住,他其實也沒幫上什麽忙。

巫懷忽然覺得自己沒用極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攀附着辛舟的菟絲子,也可能是寄生蟲,是細菌,總之,這樣下去,他不可能變成能和辛舟堂堂正正站在一起的同伴。

他想起在火鍋店裏狐貍精對他說的話。

其實狐貍精沒有說錯,他現在就是依附辛舟的藤蔓,沒有自己的枝幹。

他不想做這樣的人。

他擡眸望向辛舟:“可是我什麽都、都不會,現在都是你、你在勞心勞力,我一點用也沒有。”

巫懷本以為自己說出這句話不會有很大的情緒波動,可第一個字出口,他就忍不住鼻酸,一句話說完,他的眼睛就已經模糊到看不清近在咫尺的辛舟的臉。

巫懷擡起臉,倔強地不肯落下眼淚。

辛舟讓巫懷低下頭面對自己:“你很有用,你對我真的很有幫助。”

“你騙人。你說那是、是你累了,需要安慰,可我覺得,你、你明明就是在安慰我。”巫懷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哭腔。

他确實能感覺到巫懷的不安,能感覺到工作時巫懷插不上手站在旁邊的無措,他盡力不讓巫懷産生這種情緒,可他忘了,巫懷從那樣的生活環境裏長大,察言觀色的能力肯定不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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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辛舟一點也不覺得巫懷沒用,在令人身心俱疲的工作之餘,有小棉花糖乖巧地任自己抱,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辛舟還想再掙紮一下:“這樣輕輕松松的工作挺好的呀,有錢有閑,老板還不傻逼,這樣,我給你申請個微信,先給你預支一點工資。”

“我不是這樣的人。”這一句話,巫懷都喊破了音。

忍了很久的眼淚終于還是暢通無阻地滑落下來。

喊出這句話以後,巫懷的理智才歸籠,他斷斷續續地解釋:“我、我是說,你給我吃給、給我住,我不能再、再收你的錢了。”

辛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擡手想要擦去巫懷的眼淚,卻被巫懷下意識躲過,他望進巫懷的眼睛,就看見巫懷眼裏閃過的慌亂。

那眼神辛舟很熟悉,是巫懷剛被他撿回家時,害怕被打時才有的眼神。

辛舟這才意識到他忽略掉了什麽。

是巫懷作為人的尊嚴,是巫懷想要問心無愧和朋友站在一起的尊嚴。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面對自己時,巫懷的內心始終有虧欠感。

他忽略不了巫懷躲閃的眼神,因為這是巫懷作為他的朋友,連對他發脾氣都不敢的證據。

“對不起。”,是辛舟的道歉,是辛舟意識到自己有多不可理喻後的道歉,他将巫懷拉進懷裏,溫柔地擦去巫懷的眼淚,“對不起。”

巫懷手忙腳亂地否認:“不是你的錯,是、是我不該這、這樣。”

辛舟搖頭:“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到你的情緒,我們是朋友,在原則之內你可以随便對我發脾氣,這并不會傷害到我們的感情,對不起。”

巫懷又搖頭,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個不停。

因為情緒太激蕩,巫懷的話像是哽在喉嚨一樣,說不出來。

他想說辛舟沒有錯,他那麽好,他什麽錯都沒有,可他哽咽到話難成句。

辛舟不厭其煩地擦着巫懷的眼淚,巫懷逐漸從哽咽變成嚎啕大哭。

一邊哭一邊不住地說着對不起。

辛舟像哄小孩一樣一下一下輕拍着巫懷的背,任由他的眼淚打濕自己的衣衫。

過了不知道多久,巫懷才安靜下來。

辛舟輕輕捏了捏巫懷的臉,笑道:“小可憐,哭得眼睛都紅了。”

小可憐其實并不是一個很好的詞,但巫懷聽不出辛舟有任何不好的意思,他只能察覺出,辛舟對他的寵溺。

他抿抿唇,鼓起勇氣,俯身抱了一下辛舟:“謝謝。”

空氣就這樣暧昧地停滞良久,然後被辛舟的嗓音打破。

“我們回家以後,你就去找工作,你先陪我把這個工作做完好嗎?”

巫懷點點頭,然後被辛舟拉着走向洗漱臺。

“哭得像花貓一樣,走,我們去洗臉。”

巫懷盯着鏡子裏的自己和辛舟愣了愣神。

他站在洗漱臺前,而辛舟,站在不遠處含笑看着他。

巫懷控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容。

他感覺自己和辛舟的關系好像更近了一步。

*

接下來的半個月,除了偶爾林搖會偷偷躲過雲揚的視線來巫懷這裏偷吃小零食,其餘的時間巫懷都跟着辛舟在各個練習室走走轉轉。

選秀已經淘汰掉了好多個隊伍了,從一開始的那麽多人,已經只剩下了十個團隊。

比賽中林搖那個團雖然不是次次第一,但也總是名列前茅,現在只剩下半決賽和總決賽,應該出不了什麽問題。

今天的那場比賽錄完之後,辛舟就被導演叫去商量決賽的事了,巫懷便在賽場外等着辛舟。

“小結巴還在呀,我還以為你能認清自己的地位呢。”

是狐貍精的聲音。

狐貍精的那個男團也在留下的那十個團以內。

巫懷要回頭看去,可還沒轉過頭,就被人拉着衣領往樓梯間去。

巫懷被拖着,釀釀跄跄地被拉着走進了樓梯間,然後被狠狠一推。

巫懷狠狠地撞在了牆上。

巫懷睫毛輕顫。

好疼啊。

他擡頭看向狐貍精。

狐貍精好整以暇地低頭看他。

“你以為報警有什麽用,沒有證據,警察抓不了我的。”

狐貍精說的話,巫懷聽不懂。

狐貍精說他報了警,可他并沒有報警啊,他知道,他沒有證據的。

巫懷反駁:“我沒有報警。”

狐貍精眯起眼睛:“你沒有報警,那我怎麽可能被帶去做筆錄?”

巫懷感覺自己的背好疼啊,他弓着背,試圖減輕自己的疼痛感。

他沒有回答狐貍精的話,他只是分出心神在心裏想着:也許是因為你作惡多端。

見巫懷沒有回答,狐貍精又氣又怒,他掐住巫懷的脖子逼迫他看進自己的眼睛:“不是你又怎樣?這不妨礙我把它歸咎在你身上。”

巫懷逐漸失去了呼吸的力量。

他臉憋得青紫,卻用力地試圖推開掐住他脖子的狐貍。

“喲,還會反抗了?”

狐貍精稀奇道,在他印象裏,巫懷是任由別人怎麽打,都不會還手的人物,看起來對生命毫無眷戀的那種,所以他當初出逃的時候,狐貍精還震驚了好一陣。

巫懷以前确實被打罵的時候都不會還手,他那時候想的是,如果自己被打死就好了,這樣,他就再也不會每天擔驚受怕了。

可他那時候,卻依舊每天都能醒來,他就那樣過着無望且痛苦的生活。

可是現在。

這時候,巫懷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辛舟。

他想,他是辛舟的朋友,自己死了,辛舟會傷心地吧,哪怕只有一點點。

他不舍得死了。

巫懷拼命掙紮,他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他居然掙脫了出去。

他向後一退,警惕地盯着狐貍精。

狐貍精其實也不是非要打巫懷,他只是想撒氣,只是他覺得最近太不順了。

他滿以為憑着自己的臉,他一定能在選秀裏一騎絕塵,可在最近的比賽裏,他總是會被壓一頭。

這讓從前在妖怪村威風凜凜的他感覺躁郁。

這讓他看最近順風順水的巫懷愈發想毀掉。

他又逼近巫懷,盯着巫懷的眼睛:“你不會以為,你和你那個金主真的會有好結局吧?你喜歡他吧?他是誰?是娛樂圈前輩,娛樂圈,呵,就連我,招招手就有無數的人願意被我睡,他的身邊,會缺男人女人嗎?你不會真以為,你是什麽值錢貨色吧?”

狐貍精将巫懷逼至牆角,湊近他:“你再想想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老鼠,是個人都會讨厭的吧,你猜他如果知道你是老鼠精的話,他還能不能對着你的臉和你做.愛?”

巫懷反駁:“我們不是那、那種關系,我們是朋、朋友。”

狐貍精聽到話卻笑了。

“你們天天膩歪的樣子,能沒點關系?鬼都不信。”

巫懷又不說話了。

見這招對巫懷不管用,狐貍精又上下打量着巫懷,忽而笑了:“你猜,如果我在這裏把你睡了的話,你的那個金主,會不會覺得你惡心?”

狐貍精越想約覺得是這個道理,獰笑着開始撕扯巫懷的衣服。

巫懷四處躲着,慌亂間摸見了辛舟塞在他身上的手機,抖着手撥出去了手機裏唯一的那個號碼。

電話剛撥出去,手機就被搶走了,巫懷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接通。

狐貍精湊近巫懷:“打電話給金主啊?也好,我們給你的金主直播我們怎麽做.愛怎麽樣?相信你的金主會願意聽的。”

巫懷恨恨地瞪狐貍:“我覺得你惡心。”

狐貍精瞬間又變了臉色:“別不識好歹,小心我弄死你。”

狐貍精又掐住巫懷脖子。

巫懷毫無還手之力。

狐貍精依舊還在說話,可巫懷已經有些聽不清了。

就在他陷入絕望之時,他感覺到狐貍精從身前離開了,他大口大口呼吸,呼吸順暢以後才發現是辛舟一拳将狐貍精打開了。

巫懷看見辛舟對自己說:“小結巴,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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