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同學

她只是想要回帕子,對方的态度顯而易見。

無可奈何還是爬上阿落日的背上,被薛藤摟在懷裏去了山後。

草原上的幾處山峰特別陡峭,山後面一個小山峰是禁地,從未有人進去過,至于那裏有什麽,一無所知,讓人感到好奇。

山腳下長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風吹草地,花瓣随風揚起美得讓人嘆息。

心情不好,看到美麗的事物還真能改變心态。

薛藤将她從馬背上抱下來,望着她委屈的臉,扯了下唇角被逗笑了。

“不準笑!”

“好。”

董壹看着這片花草,絢麗多彩,妖嬈多姿。不由一怔,走過去緩緩彎下身,将胸前的長發捋到耳後,摘下一朵花拿在手上嗅了嗅,味道很奇怪。

“這是花萼,經冬不謝,一種藥草。”

她好奇的看着這些五顏六色的花,相比在花園栽種的花草,這裏的真是美多了。

屬于自然界一道靓麗的風景。

薛藤閑暇的靠着石壁,從兜裏掏出煙,淡淡的煙霧籠罩着他深邃的輪廓。

董壹扭過頭看去,心想:你要說他只有十七歲,只怕連自己都不會信,像個野孩子一樣頑固,其實心地倒也不壞。

薛藤笑問:“這裏是不是很美?”

“嗯,是啊,看的人心都軟了。我已經見到了,你該把手帕還給我了。”景色雖美,卻無心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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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藤咬着煙,灼灼的視線盯得她有點害怕。

“那你過來。”

董壹提防道:“幹嘛?”

“過來呀,我給你帕子。”痞壞一笑。

“我已經聽你的來這裏看花,你別出爾反爾。”她慢慢的走過去,謹慎而小心,心髒撞進着胸口,驀地一緊,站在他面前,擡睫的瞬間,心虛的乖乖伸出手,“我的帕子,還給……啊……”

薛藤凝着眼前這雙手,白皙的肌膚,指骨纖細軟甜,倏地握住她的手,扯到胸前,舔了下唇角。

“你,你放開!”董壹不滿的皺眉。

“給我戴上它,我就還給你。”

他咬着燃的只剩半支的煙,半垂着長睫毛,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

董壹盯得當下呆楞住。

那是一只銀镯子,圈口很小,圓潤的镯子側面串着幾只小鈴铛,聲響悅耳,圈身小巧精致,簡約秀氣,素雅亮淨。

“我不要。”她急着抽回手,薛藤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松開,立即抓緊她的手腕,強制性的給她戴了進去。

“薛藤,我說了不要!”她喘了口氣,臉頰因使力漸漸泛紅。

“帕子我給你,不過——你要給我戴上它,我看見你拿掉,我就把你的帕子丢進烏赤力叔叔的煤爐裏。”他挑着眉眼,略帶威脅的口吻,把她吓住了。

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撫摸她手腕上的細镯,撥動鈴铛發出碎碎的聲響,圈口與她纖細白皙的手腕完全貼合,說不出來的勻稱美感。

董壹洩氣似的籲了口氣,語音不平穩,“你真的只有十七歲嗎?為什麽這麽霸道,一點都不講道理!”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帕子我會給你,但是別想着拿下來。”他松開手,将煙芯碾在石壁上,輕描淡寫道。

“你——”

黑亮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伸手摟她入懷,擡起她的下巴,壞笑道:“老子為了這破帕子顯些摔死,你難道不該有所表示?”

一開始知道她不停地找什麽破帕子,丢了後被董芝說了好幾次,薛藤看在眼裏也沒當回事。騎馬時誰讓眼尖的他看見那塊破帕子挂在山壁一角,陡峭的山峰沒人能爬上去,稍不留心摔不死也得殘廢。

薛藤只是運氣好,劃傷肩膀,沒摔得殘廢。

他無論遇到什麽事,只要去做就會很拼命,誰也攔不住。

捏着下巴的手指有些繭,長期幹活所致,董壹不舒服的扭過頭,後知後覺的問:“你肩上的傷……”

“這點傷疤不礙事,男人身上有疤痕也是正常,你現在知道心疼我了?”他俯身靠過去盯着她的眼睛,笑了笑。

念起他戲弄的語氣,可她這次并不打算較真,怎麽說現下寄人籬下。

手指暗中摳入手心,手腕上的鈴铛被風吹的叮叮作響,心裏存着那麽一點愧疚,她低頭垂睫,盈盈的臉被長發遮住,只聽見她的聲音從胸前低柔傳來。

“謝謝你。”

驀地。

心髒狂跳不止,難以平靜。

只這一句話,許是讓他去死也心甘情願。

薛藤沉默不語,看着天空翻滾的雲海,唇邊微翹,心情甚好。

夜晚,董壹坐在蒙古包外欣賞月色,草原最美的地方是哪裏,她會說是天上的月亮。

你很難想象它在視覺裏竟是那麽的圓那麽的亮,就好像裝滿了草原上牧民所有的思念。

薛藤坐在旁邊喝着馬奶酒,酒精濃度多高,沒有揣測過。

顯然他酒品很好,不會輕易醉,也不會像烏赤力叔叔發瘋似的摔桌子。

阿爸說醉酒跟心情好有關系,心情好的人不容易醉,心情低落的太醉人。

兩人就這樣隔着兩米的距離,你看着你月亮,他喝他的酒,彼此互不幹擾是假的……

耳畔是薛藤扯着嗓門唱着蒙語的草原歌曲,聲音豪放不羁,這方圓幾裏地都要被他吼醒了。

鈴铛在響,漸漸被風淹沒,手腕上的镯子明明清涼如水,卻像烙鐵一樣灼熱圈住了她所有的行動。

想進蒙古包裏,可還是留下來了。

董壹還是第一次聽到不同的民族歌曲,跟那些流行歌曲差距很大,好不好聽也聽不出什麽來,只覺得嚷的耳朵疼。

那歌裏卻承載着一個男人的豪情與夢想。

鎮上樹木稀疏,地上連片樹葉都沒有,萬分蕭索。

上學的路上,薛藤一直跟在身後,看着她背着書包往前走,嬌小的身影穿過馬路頭也不回。

她走了幾步,緩緩的停下步伐,轉身看去,不耐煩道:“你別跟着我呀。”

“我也上學呢,此一條路是你家開的麽。”

“……”她噎住了沒有理會,想到晚上睡覺,手上的镯子觸到肌膚冰涼涼的感覺,就想拿下來,介于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只好不了了之。

“你早上都沒有吃飯,不餓麽?”他突然走到身旁,跟她并肩而行,雙手插兜,吊兒郎當的樣子。

“不要你管。”早上的奶茶鹹的無法下咽,包子裏除了各種肉餡還是肉,蔬菜餡的影子都沒有,媽媽已經習慣這裏的風俗,她還沒有适應,一直排斥着。

“你喜歡喝甜的?”

“嗯,你們不覺得鹹的很難下咽嗎?”

“……不覺得。”他一怔。

“那當我沒有說吧。”

她覺得自己很好笑,問出這麽沒水準的話題。土生土長的內蒙人怎麽會嫌棄呢,那是他們吃到大的最美味的食物。

董壹扭頭認真的打量一番,想到他早上一分鐘一個肉包子,還沒過會兒六個肉包子下肚,接着喝了兩碗奶茶,還把她吃了一半沒吃完的肉包給吞了。

最後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對方才沒有繼續動另外一籠羊肉包的念頭。

董壹暗自捏了把汗,這麽能吃,怪不得胸膛硬的跟堵牆似的,野蠻人。

走到校門外,一個男生站在門口等了好久,看見她驚喜的走上去。

“姐姐!”

董壹驚了下。

“蘇雅敖格,你怎麽在這裏?”他們今天不上學嗎?

“你放學有時間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可好玩了。”蘇雅敖格眼睛落在她身上,本想走上前去,然而看見身後的薛藤,臉色頓了頓。

“藤哥,你也在。”他握緊手,露出笑容。

“叫什麽姐姐多別扭,以後記得喊聲嫂子。”薛藤唇邊微翹,眼裏卻無笑意,那冷漠的神色讓人瘆得慌,拍了拍敖格的肩膀時手指微微用力。

董壹瞪着眼睛,生氣道:“薛藤,你瞎說什麽!”

“敖格叫我哥哥,難道不該稱你一聲嫂子嗎?”

“才不是這樣,你別瞎說。”她皺眉轉身直接跑進了學校。

薛藤眼裏透着一抹嘲意,睨了眼蘇雅敖格,松開他的肩膀,舌尖抵着牙龈,低沉道:

“別打她的主意。”

這不只是簡單的一句警告,其中包含什麽彼此心知肚明。

他雙手插兜,揚長而去,留下蘇雅敖格一人站在原地,目光漸漸陰狠起來。

班級裏的學生考試後懶散慣了,老師沒來,一個個的換座位玩游戲打牌,像進了五花八門的娛樂部。

董壹将書包放在桌上,拿出書本,錫瓦兒正在看言情小說,頭也不擡看的格外認真,也不知道問誰借來的。

這時候,一個男生匆匆忙忙的跑進教室,慌張道:“不好了班主任來了!”

話音剛落,學生們迅速回到自己的位上,乖乖的坐好佯裝看書。

班主任的厲害他們已經見識到了,脾氣兇悍火爆,二話不說拿書咂上去,非得把你硬骨頭捏軟了。

錫瓦兒迅速将那本粉色封面的言情小說塞進抽屜裏,低咳幾聲,靠近董壹眨了眨眼睛,埋怨道:“老師來準沒好事。”

“嗯?”

“一早就聽他們說薛藤前女友回來了。”

“什麽?”她懵懂不解。

“柴思瑤啊,薛藤的前女友,今年去了外省讀書,這不又發騷風風火火的跑回來了嘛,有個有錢的煤老板爸爸可真好,還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錫瓦兒撐着下巴,滿眼的嘲笑。

董壹目光澄淨,才想起柴思瑤是之前那幾位愛八卦女生口中的女主角,跟薛藤有過一段感情。

她緩緩的擡起臉看去。

班主任踩着高跟鞋,一身黑制服給人的感覺嚴謹些,身後随之出現一抹清瘦高挑的身影,長發垂在肩上,清甜可人。

臺下一片驚呼聲,所有人都驚訝住!

“這位是新同學,柴思瑤向大家自我介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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