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如其來的面試
第05章 突如其來的面試
不過太過私人的問題溫以煊不會繼續追問，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我們還有多久到啊？”
楚煜修将車停在路邊：“這就到了。”
不遠處，大半個月湖映入溫以煊的眼簾：只見湖面上倒映着古色古香的小亭子，還有那一輪圓如玉盤的滿月。夜晚的涼風拂過湖面，掀起一層層漣漪，在月光的映照下，整個湖面被鍍上一層皎潔的銀光，讓人們的心瞬間就寧靜下來。
“……好美。”溫以煊看呆了。
“先吃晚飯。”楚煜修打斷溫以煊的思緒，像是變魔術似的不知道從哪裏拿出兩個飯盒。
“陳姐聽說我們晚上要來月湖玩怕我們吃東西不方便，特意提前準備的。”
溫以煊接過，眼眶都有些發熱，“陳姐人真的太好了。”
楚煜修笑了笑：“這裏的人都很好。”
溫以煊打開飯盒，情緒迅速調整回來：“是啊，不過我怎麽感覺你這話順道把你自己也誇了呢？”
楚煜修笑而不語，溫以煊見狀也不再追問，兩人很快就在車上吃完晚飯。
打開車門，即使穿着很厚的外套溫以煊也不禁被凍得一哆嗦，楚煜修确認他外套扣子扣好後，才帶着他往前走。
湖邊果然如楚煜修所說沒幾個人，溫以煊拿出手機，想了想又把手機放回了兜裏。
“不拍照了？”楚煜修問道。
溫以煊看向湖裏的月亮：“不拍了。拍下來也沒有想分享的人，自己好好享受這一刻就很好。”
楚煜修垂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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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這樣慢慢繞着湖邊散步，良久，溫以煊才開口道：“修哥，雖然咱們總共也沒見幾面，但我覺得跟你相處起來好放松。”
楚煜修語氣依舊波瀾不驚：“是嗎。”
溫以煊快步走到楚煜修面前，擡起頭看向這個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Beta：“是真的。之前和修哥你聊天的時候我總是會習慣性的想找話題，我和大家相處最怕安靜和尴尬，但剛剛我發現就算我倆不說話，只是一起散步，氛圍也很好。”
楚煜修明顯很受用，但依舊不想表現得很明顯：“你和你的朋友相處難道不會這樣嗎？”
溫以煊幹脆蹲下，單手支棱下巴看向湖面的美景：“我沒有朋友。”
話音剛落，或許是因為覺得自己說這話太怪，溫以煊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沒有特別交心的朋友。小時候我總是很忙，忙着學習補課，長大了又忙着比賽拿獎和找工作，等我真的有空可以交朋友的時候，卻再也交不到純粹真心的朋友了。成年人的世界嘛，交往總是會摻雜着各種利益。”
“有得必有失，你現在這樣就很好。”楚煜修安慰道。
“好不好也沒有再重來一次的機會了，就這樣吧。”溫以煊決定短暫地釋懷一陣。
“累了想坐着的話，湖邊有長椅。”楚煜修終是忍不了開口道，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覺得溫以煊這樣蹲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樣子就像是路邊被主人抛棄的小狗，多看一眼都會于心不忍。
“啊抱歉。”溫以煊耳尖發紅，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立刻起身，身體卻因為動作太猛導致眼前陣陣發黑。
一時之間，世界又開始天旋地轉，溫以煊慘白着臉小聲道：“剛剛蹲久了，我先緩緩。”
溫以煊嘴上說着要緩，身體卻失去重心往一邊倒，楚煜修眼疾手快扶住了對方，“小心。”
大約過了十幾秒，溫以煊才終于緩過來，他不好意思低下頭：“剛剛突然有點暈，所以沒站穩。”
楚煜修都沒意識到自己語氣加重：“你有定期體檢嗎？”
溫以煊努力撫平着并無褶皺的衣角：“……入職體檢算嗎？”
楚煜修嘆了口氣：“無論怎樣，身體都是第一位。”
溫以煊敷衍點頭：“你說得對。”
楚煜修看對方依舊毫不在意的模樣也不再多說什麽，兩人繼續慢悠悠散步。
溫以煊突然又開口道：“對了修哥，你多大了？我今年二十四。”
“比你大四歲。”楚煜修回道。
“好年輕。”溫以煊驚呼，立馬意識到自己這麽說不妥之後他又補充道：“我不是說你老，只是覺得修哥身上有種經歷過很多風風雨雨的氣質。”
楚煜修眸裏帶上淡淡笑意：“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溫以煊的感覺沒錯，楚煜修前二十八年的人生經歷确實足夠豐富。
不過顯然楚煜修并不打算告訴溫以煊他的過往。
夜色在這時也漸晚，二人決定先回去，明天再見面。
“明天我一定會幫修哥好好分揀茶葉的！”把溫以煊送到民宿後，下車前溫以煊鬥志滿滿地朝楚煜修保證。
楚煜修微微點頭：“好，明天等你一起。”
溫以煊回到民宿房間後打開手機，發現好幾通溫父的未接來電，他心裏一緊，正想着要不要撥回去，對面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深吸一口氣，溫以煊終究還是接通了電話。
“以煊，最近工作怎麽樣？還忙嗎？”對面聲音關切，溫以煊胸口滞了一瞬，然後神色如常地回道：“挺好的，爸你那邊怎麽樣？最近降溫了，媽媽她膝蓋還疼嗎？”
溫父嘆了口氣：“疼啊，不過這也沒辦法了，老毛病了。”
雙方陷入沉默，溫以煊不是不知道對方的意圖，他啞着嗓子道：“爸，最近我……”
“孩子，你看這個月你能不能提前把錢打過來？爸也不想提前找你的，但你媽媽這幾天因為膝蓋太疼去醫院輸液開藥花了好些錢，我今天剛還這個月銀行的債，我和你媽媽這個月已經沒錢吃飯了。”
溫父那頭的語氣小心翼翼，溫以煊的眼眸早已變得暗淡無光。
“好。”
溫以煊沒有說自己工作被辭退的事，在跟溫父又勉強聊了幾句後就挂斷了電話。
給溫父轉過錢後，溫以煊身上的錢只足夠他再生活一個月，而這一個月如果自己再沒找到工作，到時候溫父恐怕會勃然大怒吧。
溫以煊沒有情緒失控，他只是安靜地給手機充上電，然後洗漱完畢上床，他現在什麽都不想想，只想至少明天跟楚煜修一起分揀完茶葉後再談別的事。
溫以煊在第二天到達茶店後，卻看見楚煜修正提着一袋茶葉往外走。
楚煜修看見他後開口道：“王叔剛剛打電話要買茶葉，他腿腳不便，我給他送過去，王叔家離這兒很近，我很快就回來。”
讓對方路上注意安全後溫以煊就在茶店裏找了個位置坐下，眼下店裏沒人，溫以煊一閑下來就又難以控制地開始焦慮工作的事。
溫以煊打開電子郵箱，不出所料裏面全都是簡歷不通過的消息，溫以煊一條一條往下看，卻突然發現前天有公司給自己發了面試消息。
溫以煊幾乎是立馬從椅子上蹦起來，“什麽？！”
溫以煊不禁叫出聲，他還以為白港市現在已經不會再有金融機構會通過他的簡歷。
正後悔自己為什麽錯過了這封郵件，溫以煊眼尖瞥到了最下方的面試時間。
十月十一日早上九點。
溫以煊心下完蛋，自己這下肯定趕不上，因為今天就是十月十一日。
但接着溫以煊又看到對方是線上面試，再一看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八點五十六。
溫以煊只覺得老天跟自己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他現在根本沒做任何準備，能通過面試的概率微乎其微。
恰巧楚煜修在這時回到茶店，見溫以煊神色複雜的看向手機，楚煜修不解道：“怎麽了？”
“我以為我被行業封殺了，但我剛剛突然發現前幾天有個公司給我發了線上面試邀請。”溫以煊低着頭苦澀道。
“那挺好的。”楚煜修更不解了，這有什麽好難過的。
“壞消息是我剛剛才發現，所以我什麽都沒準備，馬上九點就要開始面試了，我甚至連回民宿拿電腦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用手機。不說了，我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先面試。”溫以煊越說越有氣無力，這是他最突然也最沒信心的一次面試。
“就在這裏吧，你好好面試，我就在後面分揀茶葉，不會發出聲音的。”楚煜修給門口挂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然後給了溫以煊安心的眼神。
事到如今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了，溫以煊找了張茶桌入座，戴上耳機，捋了捋自己有些淩亂的劉海後點開了鏈接。
溫以煊剛進去沒一分鐘，面試官就出現在了他的手機屏幕，溫以煊微笑着介紹了自己的大概信息，面試官一開始還面帶微笑地跟他對視點頭示意，可到後來面試官的視線似乎卻偏移了。
不像是在看溫以煊，更像是在看溫以煊手機鏡頭下的另一個男人。
此刻的楚煜修正坐在溫以煊身後安靜地微微低頭分揀着茶葉，他的臉在溫以煊的鏡頭下被清晰錄下。
溫以煊自我介紹之後，面試官愣了幾秒才回道：“啊，挺好的。稍等一下，我這邊可能還需要再來一位工作人員。”
溫以煊以往的面試裏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他雖然內心疑惑但表面依舊恭恭敬敬：“好的。”
另一位同事幾乎是幾個呼吸間就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坐下，只是看了幾眼屏幕後跟面試官對視一眼就離開了。
溫以煊這下是徹底懵了，但面試官及時開口道：“您可以在只有您的環境下面試嗎？”
這個要求有點古怪，但溫以煊立馬答應：“當然可以，但你們可能要等十分鐘。”
那邊爽快的答應了：“好的。”
面試暫停，溫以煊也來不及跟楚煜修多做解釋，他頭也不回地說道：“修哥我待會兒再跟你解釋，我先走了。”
楚煜修望着對方匆匆離去的背影，過了幾秒，又垂眸繼續分揀茶葉了。
“祝你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