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管家

第10章 管家

◎張氏被氣病。◎

韓至平躺回去,久久不動。

蘇宜家見他沒什麽反應,身上很不舒服,道:“你将桃紅和柳綠喚進來。”

韓至依舊沒什麽反應,如死了一般沉寂。

蘇宜家大概能明白他為何如此,但對他沒什麽同情心,見他不動,擡腳踢了他一下,說話也客氣了幾分:“麻煩将軍喚她們二人進來收拾。”

韓至收起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認命地起床,穿好衣裳,打開了房門,讓人去擡熱水。

等人将熱水擡過來,他沒讓任何人進來,親自服侍蘇宜家。

蘇宜家有些抗拒。前世也不見他如此殷勤,今生這是怎麽了。

“我不用你服侍,讓桃紅柳綠進來。”

韓至梗着脖子拒絕:“不行。”

他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這般丢臉的行為。

蘇宜家也不說話,就這般默默看着他。見他面色始終不好看,她還是妥協了。

她自己來!

韓至卻一把将她抱起,放入了桶中。

無論蘇宜家怎麽反抗,他都要親力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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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從淨房出來時已經是兩刻鐘後了,蘇宜家滿臉通紅,韓至一臉興奮。

二人重新躺回床上,韓至湊近了蘇宜家,試探地道:“要不……再試試?”

這次他肯定沒問題。

蘇宜家困得睜不開眼,想到剛剛沐浴時被韓至占了便宜,怒火中燒,冷冷道:“滾!”

韓至聽出來蘇宜家是真的生氣了,頓時不敢再多說,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躺了回去。

韓至這一晚睡得很是煎熬。

蘇宜家倒是睡的挺香。

第二日天不亮韓至就起身離開了。

蘇宜家起床後去了正院。

到了正院,她并未如往常一般看到張氏,屋裏也沒有椅子。

李嬷嬷:“夫人正在梳洗,勞煩大少夫人等一會兒。”

蘇宜家:“好。”

說罷,李嬷嬷就進去了,張氏許久都不曾出來。

蘇宜家安安靜靜站在外間,一句話也沒說。既無催促,也無抱怨之言。

正院裏伺候的人都在一旁偷偷看着,既不給蘇宜家拿椅子,也不給蘇宜家倒茶。心中無不想着,即便是世家女又如何,嫁入了韓家還不是得聽婆母的。

桃紅臉色不太好看,柳綠雖然沉穩些,但也能看出來不滿。

她們家姑娘低嫁入了韓家,韓家不僅不重視他們家姑娘,竟還故意怠慢。

裏間,張氏正和李嬷嬷說着話。

張氏緊張地問:“她可有說什麽?”

李嬷嬷笑着回答:“沒有。”

張氏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帶了幾分不悅,嘴裏嘟囔道:“老爺一直囑咐我要好生待她,不能得罪了,這幾日我一直過得小心翼翼的,還得看她的臉色行事。誰家兒媳婦年輕的時候不受磋磨?我這些年可沒少受那老婆子的折磨。就她特殊!”

李嬷嬷:“夫人說得對,老太太當年就一直磋磨您,不讓您好過。咱們也不該低頭的。”

張氏臉上帶了幾分神氣和得意:“可不是麽,憑什麽讓我給她低頭。我這做婆婆的得有做婆婆的樣子。”

李嬷嬷:“您這樣做就對了。”

張氏見蘇宜家受了磋磨也沒敢吱聲,心中喜不自勝,又道:“那管家的對牌鑰匙我一直拖着沒給她,她也不是沒敢說什麽。”

李嬷嬷:“哪有婆婆還在就讓兒媳掌家的,說出去也是夫人丢臉,她一個世家女最好面子,肯定不好意思給您要。”

張氏笑眯眯地道:“就是這個理兒。”

外間,蘇宜家依舊筆直地站着,臉上的神情沒什麽變化。

見桃紅想說些什麽,她擡了擡手,制止她說下去。

張氏這個人她再了解不過了,小門小戶出身,眼裏只有錢。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讓她生的韓繼繼承韓璨的家業。後來見韓至在軍中混出來些名堂,又想将自己的侄女嫁給韓至,把整個韓家牢牢掌握在手中。

前世她沒有接過韓家管家一事,她和張氏之間也還算和諧。張氏屢次想找茬都被她擋了回去,受挫後張氏也不再欺負她。她在如意院中不出來,張氏在正院中,婆媳二人互不打擾。

張氏最怕的人是韓璨。

打蛇打七寸,講究一招致命。她瞥了一眼柳綠,輕聲說了幾句話,柳綠立即離開了。

約摸過了兩刻鐘左右,蘇宜家動了動腳。

時辰差不多了。

她和韓至早晚要和離,也從未想過要讨好這個府中的誰。不過,身為世家女,她也不想別人抓她的錯處。

等兩刻鐘算是給足了張氏面子。

身為兒媳,她已經盡了禮數,旁人也說不出來什麽。

她看向一旁一直盯着她的一個大丫鬟,道:“你跟母親說一聲,我院子裏還有事就不叨擾母親了。”

見蘇宜家要走,正院裏的人反倒是慌了。

張氏聽到動靜也慌了,連忙站了起來。心想,她不會去告狀吧?

李嬷嬷:“大少夫人還是世家女,怎麽這麽不講規矩,夫人都沒發話,她怎麽就要走了。”

聽到這話,張氏穩了穩心神。對啊,她是蘇宜家的婆婆,蘇宜家得聽她的。

張氏:“你去跟她說,讓她去院子裏等着。”

李嬷嬷領了命,立即出去了。

“站住!”

蘇宜家聽到李嬷嬷的聲音,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

李嬷嬷看到蘇宜家的神色,心裏一緊,但想到自己是奉了老夫人的命,又恢複了倨傲。

“大少夫人,夫人還沒允許您離開呢,您怎麽就走了。”

蘇宜家沒理她,側頭瞥了一眼桃紅。

桃紅向來爽利,說話毫不客氣:“夫人身體不适,不便見人,我家少夫人自是應該理解長輩的意思,離開此處,以免擾了長輩的清淨。”

李嬷嬷:“你胡扯什麽,夫人何時病了?你在詛咒夫人!”

桃紅:“既然夫人身體康健,何故不出來見我家少夫人?難不成是故意刁難我家少夫人?”

李嬷嬷:“哪裏有刁難,不就是多站了一會兒麽。”

蘇宜家此刻已經走到了門口,眼角瞥到門口的身影,她瞥了一眼桃紅,桃紅也看到了門口來的人,立即大聲道:“我家少夫人如今要管家,這麽一會兒功夫已經耽擱了許多事。”

蘇宜家這是故意讓桃紅提起來管家的事。

之前韓璨提出來讓她管家,可是過了數日也不見張氏将管家的鑰匙賬冊交給她。韓璨當初提出來時非常着急,他定是希望她立即管家。如今張氏遲遲不交鑰匙,他一定不知道。

李嬷嬷哪裏有這麽多的心眼兒多,立馬就上了套,主動提出來管家的事兒。

“你這死丫頭胡扯什麽,如今鑰匙和賬冊還在夫人手中,大少夫人管得哪門子家,莫要扯這等謊話。不就是不想站在這裏麽!夫人說了,讓少夫人去院子裏站着!”

桃紅笑了。

蘇宜家也淡淡地瞥向李嬷嬷。

李嬷嬷直覺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但又說不出來。

很快,韓璨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蘇宜家等一下人福了福身請安。

李嬷嬷心裏頓時慌亂起來。

韓璨沉着臉問:“夫人呢?”

李嬷嬷十分心虛,小聲道:“在……在裏面呢。”

韓璨大步朝着裏面走去。

蘇宜家:“父親,兒媳先回去了。”

韓璨停下了腳步,看向兒媳,道:“好。”

心想兒媳定是猜到了他和夫人會吵架所以主動避開。果然是世家出身,懂事有禮知分寸。

韓璨解釋了一句:“你母親身體不适,并非針對你,你莫要往心裏去。”

蘇宜家:“兒媳都明白的。”

韓璨見兒媳如此通情達理甚是欣慰。

蘇宜家尚未走出院子就聽到了裏面的争吵聲。

“我與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為何要故意為難兒媳?”

“我這做婆婆的讓她在外面站一會兒怎麽了?我還沒讓她進來服侍我呢!”

“家裏的婢女婆子不夠你用的嗎?非得讓兒媳伺候你!”

“誰家兒媳不是這樣過來的,兒媳伺候婆婆天經地義。”

……

後面又說了什麽蘇宜家沒興趣知道,她很快便離開了正院。

桃紅倒是派人去打聽了一下,回來學給了蘇宜家。

韓璨将張氏罵了一頓,并責令張氏将鑰匙賬冊交給蘇宜家。張氏氣得在屋裏摔打東西,大哭了一場。

張氏即便是再不情願,還是在午飯前将家裏的對牌鑰匙賬冊交給了蘇宜家。

蘇宜家也沒客氣,接了過來。

韓府中的下人們一直在觀望着,見少夫人輕飄飄就戰勝了夫人,立即明白這個家究竟是誰做主。

下午張氏就病了。

蘇宜家讓人給張氏請了郎中。

韓至回來後去正院請安,見張氏病了很是奇怪,早上走時母親還好好的。

“母親怎麽病了?”

張氏不說話,一臉痛苦的模樣。

範可兒:“姑母這是被表嫂氣病的。”

韓至驚訝極了,娘子做了何事,怎麽把母親氣病了,不過他什麽都沒說。

轉而問了一句:“請郎中了嗎?”

範可兒見韓至不搭理她的話心裏有些不得勁兒,但還是回答道:“請了。”

韓至:“郎中怎麽說?”

範可兒:“郎中說姑母是被氣病的,要多休息。”

韓至立即站起身來:“既然如此,兒子就不打擾母親休息了,母親您好好休息。”

見韓至真的走了,張氏又被氣到了,範可兒連忙追了過去。

“表哥,你等等。”

韓至停下腳步,看向範可兒:“還有什麽事?”

範可兒:“有些話按說我不該多說,但表嫂今日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不吐不快。”

韓至依舊沒搭話。

範可兒:“姑母病了,表嫂作為兒媳理應侍疾,可她就在郎中來時看了一眼,然後就離開了。”

韓至:“郎中是誰請的?”

範可兒頓了頓,道:“是表嫂,可雖然是表嫂請的,但是她也應該留下來服侍姑母。”

韓至不解:“你表嫂不是郎中又不會看病,家中也有服侍的下人,這裏用不着她。”

範可兒:“可……”

韓至不欲和她多言,道:“好了,你回去伺候母親吧,我先走了。”

說罷,大步離開了正院朝着如意院走去。

如意院中此刻剛剛擺上飯,韓至也沒客氣,坐在了飯桌前。

蘇宜家沒什麽話想和韓至說,韓至卻十分想和她說話。見飯桌上太過冷清,他問了一句:“聽說今日你和母親鬧了不愉快?”

聞言,蘇宜家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靜靜地看向韓至。

原來韓至今日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差點忘了韓至和張氏的關系還算和諧。前世張氏管家,不知昧下了韓至多少家産。她曾提醒過韓至,韓至這個蠢貨一點兒都沒往心裏去,反倒是覺得她太過斤斤計較。

看着蘇宜家這個熟悉的眼神,韓至頓時有些後悔。

他似乎沒找對話題。

蘇宜家:“将軍吃飽了嗎?”

韓至:“嗯?”

蘇宜家:“吃飽了就去書房處理公務吧。”

對于這種蠢貨她已經懶得再說什麽了,就讓他繼續被張氏騙吧。只是她這個人一向厭蠢,看不得韓至這副愚蠢的模樣。

韓至:……

作者有話說:

蘇宜家:吃飽了就滾。

韓至:……沒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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