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江隐調好水溫,進來浴缸把陸先寧抱進懷裏,溫熱的水沒過皮膚,沖去兩人身上的汗液。

“你太瘦了,等喂胖點再吃。”江隐答。

陸先寧聽不見他說什麽,只感受到他的胸膛震鳴。陸先寧把自己撐起來看着江隐:“你在說什麽呀?”

陸先寧坐在江隐的腿上,江隐掬水給他洗臉,陸先寧嗚一聲,被弄得臉上濕淋淋的。

江隐笑了一下。

“我說,你很可愛。”江隐低聲開口。

“什麽?你不大聲我聽不見!”

“沒什麽。”

“你急死我了,我要去拿助聽器......”

“別亂動。”

江隐捉住陸先寧,把人清洗一番,射進去的東西都弄出來。兩人在浴缸折騰許久,陸先寧不知是真受不住還是就喜歡對江隐撒嬌,在江隐脖子和鎖骨上咬出幾道紅印,江隐好容易給他洗幹淨,拿浴巾把人抱出浴室,差點又出一輪汗。

陸先寧真累了,吹頭發的時候枕在江隐肩上犯迷糊。江隐找出助聽器給他戴上開機,捏他的臉:“陸先寧,不許睡。”都還沒到晚餐時間。

陸先寧被他捏醒,哼哼抱住他的脖子,嘴唇軟軟地貼在江隐臉上親:“學長,你弄得我累死了......”

江隐頓了下,低頭吻他的唇,力道克制。

晚上江隐做了簡單的晚餐端到樓上,一小碗蝦皮馄饨,陸先寧一口一個。要是每天都能吃到這等美味,人生都要別無所求了。

“學長,明天我們去約會吧?”

江隐坐一旁慢條斯理吃飯:“明天去公司。”

陸先寧垂下腦袋:“好吧。”

“一起去?”

陸先寧擡起頭,江隐說:“去看看新公司,然後買菜回來做飯。”

陸先寧露出開心的笑容:“好!”

晚上陸先寧一直睡不着,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和江隐同床共枕,他怎麽小心地調整姿勢都不安寧,只好悄悄戴上助聽器爬起來,想去樓下睡沙發,不敢打擾江隐睡覺。

接着他被抱回來。看似睡着了的江隐一手把他摟回懷裏,低沉的聲音隔着胸腔很近地響起:“跑哪去?”

陸先寧倚着他的胸膛,心髒怦怦跳:“我睡不着。”

江隐的手寬大溫暖,覆在他的後背,好聞的氣息充滿陸先寧的感官。

“給你講睡前小故事?”江隐的聲音很低,藏着點溫柔。

陸先寧微紅了臉:“才不。”

江隐為他摘掉了助聽器,放進盒子,低頭輕輕地吻他。吻綿長柔和,伴随近在咫尺的心跳和擁抱,像無聲的哄睡。陸先寧忍不住回吻江隐,江隐按住他,不讓他亂動,手撫上他的耳朵,沿着耳朵摩挲揉捏。

陸先寧漸漸生出困意,綿長的呼吸起伏,睡熟了。

畫筆劃過紙頁,留下沙沙的聲音。陸先寧的目光穿過樹葉間篩落的溫柔光線,落在視線範圍內唯一的那個人身上。

黑色的發尾,鼻梁,嘴唇,幹淨的白襯衫,放在筆記本電腦鍵盤上修長有力的手。

他全都牢記于心,從筆下流出的線條就像本能,構造一個個心中的形象。

“學長,偷偷給你看個東西。”

畫本的紙頁一張張翻過,到一片金黃的楓樹林。那是淮山的楓林,每到秋天就變成一片金黃的海洋。

江隐正要翻下一頁,陸先寧忙按住畫本抽回來。

“到這裏就沒有了。”他對江隐說。

到這裏就不可以往下看了。

後面全部都是他筆下的同一個人,江隐的側臉,背影,沉思的模樣,有時垂眸笑起的模樣。

那都是他藏起來的寶貝。

陸先寧做了一個好長的、關于過去的夢。夢裏的諸多細節,竟然彌補上了記憶的空缺。自從生病後,他不好使的腦子遺失了許多內容。

明明是很珍貴、重要的事情,他卻也忘掉了。

早上陸先寧被鬧鐘叫醒。他不願錯過和江隐一起出門,特意定了鬧鐘早起。陸先寧很快洗漱好下樓,煮好的早餐已擺在桌上。

江隐剛擦幹淨手,陸先寧就挨過來抱住他,踮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陸先寧親完很開心地笑起來:“學長,以後我們早上出門一個吻,晚上回家一個吻,怎麽樣?”

江隐沒說好,也沒說不,只熟練把他拎回餐桌邊坐下:“吃飯。”

早餐是雞蛋三明治,蔬菜湯和麥片牛奶,三明治裏夾了雞蛋,蔬菜,聖女果切片和培根。出于好奇,陸先寧一層一層把三明治掀開吃,一邊研究這營養豐富的夾心。這桌早餐看似簡單,實際上要準備不少食材,每份食材也都分別加工過,應該挺花時間的吧?

這個應該叫熱戀期特供早餐?還是以後一直都有呢。

吃完早餐,兩人收拾好東西下樓前往江隐的新公司。陸先寧坐在車上想,早知道只要每天一個吻就好了。向江隐索要兩個吻的行為對于他而言,一定太粘人也太幼稚了。陸先寧是第一次談戀愛,猜想大多數人是不是都不會表現得太過親密,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需要個人空間和界限感。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想親江隐,想江隐抱抱他,想随時随地和江隐牽着手,去哪裏都不松開。

他的喜歡,對江隐來說會太有負擔嗎?

江隐的新公司就在離住處十分鐘車程的地方。陸先寧跟着江隐進公司大門的時候,裏面已有人在辦公,但人員寥寥,顯得空曠。

“這幾位之前是智思的大區市場總監和程序設計師,公司業務正式開展之前,他們先在這裏做些個人項目。”

幾人過來與江隐和陸先寧打招呼,一人笑着問:“江隐,這是為我們帶來了一位新同事嗎?”

“不。”江隐答:“他是我的男朋友。”

幾人發出吃驚的歡呼,陸先寧措手不及,努力鎮定地裝作從容:“啊,是,我叫陸先寧,你們好。”

“太好了江總,還以為你真的就和工作過一輩子了!”

“天哪,弟弟也太可愛了,江隐你眼光真好!”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我看江總都不喜歡社交,難道是網戀?”

陸先寧答:“不、不是,我是在學長上大學的時候就認識學長了。”

“哦——江總,弟弟叫你‘學長’唉?你們太甜了吧?”

“原來這麽久以前就認識了,江總真是深藏不露——”

幾人工作都不做了,圍着陸先寧和江隐恨不得把他倆的八卦掘地三尺。江隐站在陸先寧面前,門神似的:“太吵了。去會議室,我有事要說。”

幾人悻悻散了。江隐帶陸先寧到茶水間:“你在這裏等我,那邊是熱飲,公司可以随便逛。”

陸先寧點頭,江隐又說:“他們一向吵鬧,喜歡逗人玩,你不用放在心上。”

陸先寧忙說:“不會,我覺得很熱鬧,很好呀。”

江隐離開了茶水間。陸先寧倒一杯咖啡拿在手裏,出來四處逛逛。江隐的新公司布置得很漂亮,采光也好,一切整潔幹淨。

江隐雖然看起來不易靠近,但人緣還不錯的樣子,大概在公司裏是不擺架子的。成立新公司後,江隐一定會很忙。現在公司人這麽少,不知道他忙不忙得過來呢?以學長的能力自然可以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只是陸先寧不希望他太累而已。

自己可以幫上忙嗎?就像從前他們一起經營網站......

陸先寧站在窗前默默思考:不,從前他的所作所為可以稱得上幫忙嗎?他做的那些事情,充其量只不過是在玩而已,可江隐的事業是件嚴肅的事情。

江隐開會也不是談公事,只是告訴幾位同事,自己在智思的辭呈已經通過審批,他的交接工作也基本完成,大概下周就可以正式啓動這邊的新工作了。

幾人之前都在智思幹過,都了解智思如今的情況。一人道:“批得這麽快,林伯森這是純純把你當工具人啊,等你把爛攤子都收拾完了,把李斯約也帶出來了,就巴不得你趕緊走了。”

“那老頭把誰不當工具人?說起來,我聽說前陣子林伯森的女兒華晴好像還因為你要走了,鬧了一場呢。”

“華姐不是都結婚了嗎?”

“好像就是因為華晴太喜歡江隐了,讓林伯森很不爽,加上江隐不會聽他瞎指揮.......不過他這種人當然看不上我們這種工薪階層啦。”

“喂,你話要說清楚,在座只有咱們幾個是工薪階層,江總可是已經跨越階級了哦?”

幾人之前在智思都是江隐的心腹,與江隐年紀都差不多,閑聊打趣時都沒什麽顧忌。江隐适時開口:“行了,無聊的話題适可而止。”

江隐沒讓陸先寧久等,簡單與同事開過會後便帶着陸先寧離開了公司。路上陸先寧問江隐:“學長,你這算是挖智思的牆角嗎?”

江隐一邊開車,一邊答:“林伯森早就想讓我走了。我與他理念不合,有過好幾次争執。他将與我合作密切的主管調離或辭退,然後調來李斯約做我的上級,一步步将我架空。”

“然後你就順勢離職,自己開公司做老板?”

“打工這麽多年,累了。”江隐淡然道:“自己做老板,也有更多時間和你在一起。”

陸先寧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噢一聲。

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容易難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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