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喜歡了他那麽多年
第23章 我喜歡了他那麽多年
公主府。
漁陽原本在院子裏釣魚,見宋今棠來了,扔掉魚竿,懶洋洋地起身道:
“你可算來了,我這些日子都快憋悶死了。”
“縣主別急,我聽說過兩日徐大人府上要辦一場馬球會呢,縣主很快就會收到帖子的。”
漁陽卻努努嘴,一臉不滿:
“去不了啦!母親這些日子正在為我相看人家呢!”
“哦?不知公主娘娘看上了哪家的青年才俊?”
宋今棠露出好奇的神色,接過侍女遞來的魚食,在漁陽身邊坐下,一顆一顆地投向塘中。
漁陽卻焦躁不已,
“聽說是賀老将軍家的兒子,母親說要借四姑母回家的由頭,張羅一場宴會,正好叫我同他相見呢,這下可好,我哪有心情打什麽馬球!”
“哦?我聽聞賀老将軍少時骁勇善戰,家中子弟也個個出類拔萃,縣主難道不喜歡?”
漁陽氣呼呼地伸出手,在宋今棠面上一點,
“你可真讨厭!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是……頌清哥哥。”
今棠頓時樂不可支,以扇掩面,開口笑道:
“縣主,我哪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如今已是秋日,年關将至,想必縣主很快便會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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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相看之事……”
漁陽有些犯難,“萬一那賀家郎君真的看上我了怎麽辦?我母親……”
“區區小事,縣主何須憂心,裝病、落水、受傷,這些小伎倆,偶爾使使,無傷大雅。”
漁陽聽了她的排解,心裏稍安:
“還是你有辦法,我如今只希望撐到明年,等頌清哥哥考上了,想來父母也不會那麽反對我們的事了。”
“縣主放心,他才學出衆,一定可以的,”今棠想了一會,若有所指道:
“不過……還有一個隐患,縣主可解決了?”
漁陽一怔,半晌後反應過來,道:
“你說荔淳,放心,她已經被我兄長調到仰山臺了,平日裏不出門的。”
“什麽?!”
今棠聽到她這話,瞳孔驟然一縮。
手上的魚食也不慎傾倒大半,塘中頓時游來不少鯉魚,将那堆魚食搶奪得一幹二淨。
漁陽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
“今棠,怎麽了?”
宋今棠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兀自穩住心神,開口道:
“沒什麽,只是方才忽然有些心絞痛,可能是最近在家中陪母親打理家務,太累了。”
今棠接過漁陽遞來的茶,喝了兩口,這才露出一個笑。
“縣主不用擔心,我沒事的,只是那荔淳,上回縣主不是說給她指了一個下人麽,這倒叫我好奇。”
漁陽撇撇嘴:“還不是那狐媚子使的計謀!不知怎得,就到三兄那去了!不過母親說了,讓她好好在仰山臺待着,禍害三兄去吧,叫他次次對我那麽兇。”
今棠笑出了聲,只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縣主真是風趣。”
“其實母親也同我說了,我貴為縣主,同一個丫鬟計較,太難看,這樣是不會有男子喜歡的,我……我怕頌清哥哥将來覺得我跋扈。”
“反正他與荔淳也是不可能的事,荔淳又去了仰山臺,平日裏也礙不着我的眼,就随她去吧!”
漁陽如今滿腦都是自己的事,哪還有空管荔淳?
宋今棠聽得此言,嘴角扯了扯,提醒道:
“是嗎?縣主可真是豁達,我就沒有縣主這麽好心腸,她那日在街上都能對齊郎君那般,真不知道以後還要禍害誰,我還是更喜歡一勞永逸。”
漁陽聽得這話,面色也沉重了幾分。
她是不會允許別人染指她的頌清哥哥的!
不過她也願意相信,頌清哥哥品行高潔,又胸懷大志。
在她這樣的高門貴女和一個低賤到塵埃裏的侍女之間,她不信齊頌清會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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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今棠沒有在公主府多待,用完晚膳,她便同侍女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一上車,今棠先前的僞裝全部不見,她眼中滿是妒火,複又化為失落,滿臉傷感:
“為什麽?我喜歡了他那麽多年,可為何他從未正眼瞧過我一次,甚至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
一旁的侍女忙安慰道:
“姑娘怎麽能這般妄自菲薄?您色藝無雙,就是和那禁庭美人相比,也毫不遜色,況且您說過,長平侯世子向來冷淡,不好女色,對誰都沒有差別。”
宋今棠聞言,苦笑一瞬道:
“對誰都沒有差別……從前,我也是這樣以為的,所以,不管他再怎麽冷淡,我都甘之如饴。”
說完,今棠眼中卻閃過一絲嫉恨,語氣也冰冷下來。
“可是,自從那次他千裏迢迢從揚州帶回一個少女,一切都變了!”
那回揚州的案件錯綜複雜,十分棘手。
裴渡奉命去揚州查案,而在他之前,已經有兩個朝廷命官死於非命。
今棠擔心他一去不返,偷偷派人暗中跟随。
幸好,裴渡本就是逸群之才,短短時日便順利破獲此案,将一衆貪官污吏送上了斷頭臺。
聽到他平安無事,今棠高興之後,卻聽到了一個叫她抓心撓肝的消息——
裴渡、居然從揚州帶回了一個女子。
侍從将那女子進京之後的動靜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自己。
那段時日,她發了瘋地想去探尋那女子的底細,可卻一無所獲。
好在裴渡不久之後又奉命外任去了,也并沒有帶上那個女子。
可叫今棠憂心的是,那女子被送入裴老夫人的園中,被保護得很好。
父兄知道她的心思,有意無意透露出想與裴府結親的想法,和今棠的願景不謀而合。
但她想要的,卻是一個完完全全只屬於她的裴渡。
因此,在嫁入裴府之前,她想将一切礙眼的東西,清除幹淨。
春晖園密不透風,她只能從漁陽身上尋找突破口。
想到這,今棠有些諷刺的一笑。
漁陽心心念念的那個清寒獨立、奮發進取的郎君,卻在大街上公然調戲那個少女,引得她避之不及。
真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不過,這倒為她扳倒荔淳提供了一個機會。
她故意歪曲事實,激怒漁陽,利用漁陽對付荔淳。
本想着能不費吹灰之力便将那個低賤的侍女除去,卻不料漁陽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傻子!
怪不得能将齊頌清那個魚目當成珍珠一般寶貝着。
沒辦法,她只好親自動手了。
一回到宋府,她便直奔自己院中,在內室翻找半日,從床底的暗格中取出一個紅瓷瓶來,放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