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威脅(下)

第18章 威脅(下)

桃紅道:“小姐莫怕,走了。”

顏汐眼睫顫動,氣的小臉發紅,喘息依然未完全平息,又是緩了幾緩,未再說話。

當夜,月明星稀,一切祥和。

青蓮桃紅兩人相陪許久,顏汐躺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不知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翌日醒來平平靜靜,一切安好。

幾番發洩過後,加之時間的推移,顏汐漸漸鎮靜下來。

晨時,她柔荑輕拽着被衾,眼眸清澈,霧蒙蒙的,盯着頭頂床榻上的祥雲花紋發呆,心中惴惴不安。

不因旁的。

那厮昨夜走時話語意味深長。

以他的人品,顏汐怕他做壞事。

昨日已渾渾沌沌了一整天,呆在了榻上一整天,今日,顏汐自是起了來。

梳洗穿戴妥當之後,她坐在妝臺前喚了婢女。

青蓮彎下身子,聽她說話。

小姑娘的聲音很小,聽起來可憐兮兮的,甚至有些發抖:

“盯着些消息,尤其...”

Advertisement

她說着微頓,而後方才繼續下去:“尤其阿泰那邊...”

害怕占首位,擔憂至甚。

她在和誰對抗?一個有錢有勢,心黑手黑的高官。

而她有什麽?

她沒錢沒人,無依無靠,一介寄人籬下的孤女罷了。

青蓮明白,也看出了小姐有些冷靜了下來,點頭應下,不一會兒出了房去。

一上午顏汐皆提心吊膽,所幸太平。

但太平歸太平,越是太平,越是讓人心慌。

畢竟,顏汐深知,那厮絕不會消停。

到了下午,一連在房中憋了兩日,她終于和婢女出去透透氣。

說是透氣也不盡然,顏汐心中有着旁的目的。

那厮要做什麽,如何弄她,最最起碼一定會把消息傳到她的耳中。

她沒走太遠,閣後便是園林她都未去,只是在附近轉轉。

然即便是這樣,也果不其然。

小姑娘沒行多久,心便微微顫起,被兩名路過的婢女低低的議論之聲吸去了注意。

“人不會廢了吧,以後還能成麽?”

“暫不清楚傷勢,但既是都傳到了咱們府上,想來定然不輕。”

“如若再也站不起來,江公子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又是那般好的人,可是,可是太可惜了!”

“!!!”

心重重地一沉,那“江公子”三個字一經傳入耳間,顏汐的臉當即便慘白了幾分,立馬快步朝着兩人而去,還未接近,已然顫聲驚問出口:“你們在說誰?誰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婢女二人只顧着低頭小聲說話,此處略偏,樹木頗多,全然沒注意到前邊有人。

且人,正是顏汐。

“顏汐小姐...”

倆人皆止了腳步,循聲望來。

顏汐轉眼間已同青蓮桃紅奔過。

三人皆甚急。

小姑娘又問了一遍。

“你們剛才說的是誰?到底,到底是怎麽回事?”

婢女二人聽得,當然沒有隐瞞,府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江家來向顏汐小姐提過親。

雖然尚未定下,但這門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

聽得她尚不知曉,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這便開了口。

“顏汐小姐還不知,江公子出大事了!”

“今日上午,江公子在集上,從馬上摔下來了,據說摔傷了腿,是被擡回江府的,也不知嚴不嚴重,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

“事情已經傳到了咱們陸家,奴婢兩人适才在南苑聽到的,府上怕是好些人都知道了。”

小姑娘聽罷身子微微一晃,雙腿當時便軟了,被身旁的青蓮與桃紅扶住。

她心口一陣陣地緊縮,又氣又怕,腳下站之不穩,緊攥着手,眼尾早已泛紅,就要湧出淚來,終是道出了言語:“你...你快去尋人去江府打聽一下!”

青蓮急道:“是,是,奴婢這就去!”

轉而,顏汐在桃紅的攙扶下回了寝居。

進屋,她便哭了出來。

轉眼黃昏夜幕,外邊天寒地凍,緩緩飄下雪來,北風呼嘯,卷起雪塵。

屋中燭火盈盈,小姑娘輕輕抽噎。

亦如前兩日的時辰,門外傳來動靜。

房門被開啓,一聲沉呼,開門的婢女悶聲被拖出屋間,另一個也被他的人扯了出去。

顏汐驚覺回眸,但瞧那男人已然立在了屋中,房門緊閉。

他眉眼含笑,神情卻很疏離,遙遙地立在那,依然是那副勝券在握,吃定她的模樣。

小姑娘忍耐不得,雖柔弱,也自知是以卵擊石,卻還是起身,朝他迎之而去,臨近,擡手便要打他。

“混蛋!”

然,細腕被那男人一把攥住。

轉而輕呼中夾雜着哭腔,顏汐玉足一連退後數步,到了退無可退之地,被他欺身逼近,一把摁在了牆面之上。

倆人轉瞬咫尺距離。

顏汐掙紮,哭着再度罵道:“你是個混蛋!”

對方不怒反笑:“哦,是麽?”

顏汐張口:“他若真的殘廢了,我,我不會放過你!”

陸執但笑不語,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白淨的小臉。

“我怎麽會讓他殘廢,我只是想要你罷了...”

“只要你跟我走,我和他,還是朋友...”

顏汐仰着小臉,淚眼婆娑,再度罵道:“你,無恥至極!”

男人轉而手掐到了她的腰上,另一只捏住了那張美若天仙的臉,語聲平淡,卻滿是威脅,且越說,話音越冷:“所以,沈小姐,你可想通了?走是不走?”

顏汐無言,只是嗚咽和掙紮,纖白的玉手打在他的身上。

他再度,靠的更近幾分,沉聲逼問:“嗯?走,是不走?”

小姑娘哭,一直在哭,被他束縛的死死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然雖嗚咽的難以說話,她心中卻如同明鏡一般,認清了現實。

他話中有話,江知衍大抵是沒事,但這次沒事不代表下次也會沒事。

看她違逆他與否。

與他鬥,她毫無勝算。

他已完全拿捏了她。

她要顧慮名聲,也要顧慮身邊的人、無辜的人。

而他,好像一個瘋子。

他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不需顧慮。

如若和他魚死網破,真把事情告訴給陸伯伯。

短時內,他大抵是不會好;但長遠來說,不好的還是她。

陸家大抵是會把她許配給陸執,當個妾。

亦或是,妾也不會...

畢竟當年,她父親剛死那會,陸伯伯對外揚言會對她視如己出。

既是視如己出,又怎會變成了他兒子的妾?

這是家醜。

家醜豈可外揚?

所以,于她而言,都不會是好結果,她好像已經走投無路了。

抛開這一切,便是那夢。

難道那夢并不可逆?

如果真是那般,莫不是她終還要入宮,幾年之後死于李胤之手?

思及此,眼淚更是如何也止不住。

終,她哭着回了口:“我同你走,同你走......你,你別再害人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