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照片信息量巨大
第9章 這照片信息量巨大
“昨晚,我夢到小時候的事情了。”曲沉在天井擇菜,忍不住和孤君亦分享。
“哦?”孤君亦挑眉。
“我夢到我小時候做夢在天上飛的情景!”
孤君亦:“……”
“我說的有點繞——不過是個美夢。”曲沉嘴角不自覺勾起,手上擇菜的動作沒停。
他純粹就是想分享,自顧自的描述起夢裏的內容,也沒不管孤君亦什麽反應。
孤君亦安靜的聽着,等曲沉洋洋灑灑講完,才淡淡總結:“看來謝前輩的方法是有效的。”
曲沉手上動作一頓,忙不疊的反駁:“沒有效!沒有效!”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就擔心下一秒孤君亦也說出帶他去“刺激刺激”這種話。
孤君亦眉頭一皺,不解曲沉為什麽那麽大反應。
古怪的氣氛沒持續多久,門外傳來動靜,是婆婆挑着水進來了,步伐顫顫巍巍,看得人心驚膽顫。
曲沉趕緊上前,接過扁擔将水挑進來。
老厝一日的用水都來源于天井下的水缸,每天清晨,婆婆都會帶上水桶扁擔去小溪邊挑來清澈的水,将大水缸裝的滿滿當當。
曲沉把水倒入缸中,收拾工具。
閑不了來的婆婆從廚房拿出一桶泔水,準備去喂雞鴨。
她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右腳似乎用不上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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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沉注意到了異樣,問道:“婆婆,您右腳怎麽了?”
婆婆放下泔水桶,喘了口氣,毫不在意地回答:“昨天抓公雞摔的吧,今天右腳不太利索。”
見她拎起桶又要去幹活,曲沉忙搶過桶,說道:“婆婆您今天就休息吧。”
婆婆擺手拒絕:“不行,這雞鴨一天三頓得喂,還要做飯,下午要洗衣服,要去田裏松土、鋤草、種豆子……好多活等着我呢,我怎麽能休息啊。”
曲沉聽這一連串的活,有些暈乎,硬着頭皮說:“我來幹。”
這洗衣做飯喂家禽的活倒是不難,可田裏的活他實在不會。下午陽氣太盛,孤君亦并沒有跟來,曲沉只能自己摸索着搞。
等磕磕絆絆的撒好豆子,天色已然暗下,想起出門前,婆婆再三叮囑一定要在天黑前回去,曲沉就扛着鋤頭往回走。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住了,不确定的朝小樹林的方向看去。
小樹林傳來嬰兒啼哭聲,似有若無。
怎麽會有嬰兒的哭聲?曲沉不解,接着就見有幾個人影晃晃悠悠的出來了。
人影慢慢靠近,原來是幾個光着膀子的村民,他們肩上搭着毛巾,像剛洗完澡的樣子,頭上身上還有水珠滴落。那幾個村民也看見了曲沉,冷漠的掃了一眼,又繼續閑聊。
看幾個村民這個反應,曲沉按捺下詢問的沖動,等那幾個村民越走越遠,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擡步走向樹林。
雖說好奇害死貓,但要真有個嬰兒被抛棄在樹林中,他一走了之的話,未免太沒人性。
就在即将走進樹林時,一聲呼喊叫住了他。
“曲沉!”
曲沉的腳步一頓,回頭看見遠處一個紅色身影矗立。
孤君亦語氣平淡,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壓:“回來!”
被莫名一兇,曲沉沒敢再往裏走,他張了張嘴,試圖和孤君亦說明情況:“有嬰兒在裏面,我……”
“你聽錯了,回來!”孤君亦打斷他的話,不容拒絕的命令。
第一次見孤君亦态度這麽強硬,曲沉猶豫了幾秒,乖乖朝前者的方向走去。
一口氣走回老厝,天都黑透了。婆婆正倚在門口,不斷張望着,見曲沉回來松了口氣,笑盈盈的招呼道:“累壞了吧孩子,把鞋底的泥洗一洗,進來吃飯了。”
幹了一天的活,曲沉晚飯都多吃了一碗。
吃完飯婆婆又早早睡下,天井下依舊是曲沉和孤君亦在納涼看星星。
“好無聊啊!”曲沉靠着椅背随口說,這三天來,他總有一種過得渾渾噩噩的感覺,好像幹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麽都沒幹,內心有種莫名的焦躁空虛感。
“那兩段記憶都是以夢的形式恢複的,我是不是要多睡覺才能恢複記憶啊。”
曲沉說着轉頭看孤君亦,發現後者拿着一張照片遞給他。
“這是什麽。”
“謝前輩送你的。”
曲沉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一頓,撇撇嘴,心想:這家夥能給我啥好東西,不會要捉弄我吧。
他不抱啥期待的接過,掃視一眼,直接愣住了。
照片中,五男三女整齊的排成兩列,表情都很放松。其中,靠左邊的男生赫然就是曲沉的模樣。
曲沉不敢置信,将照片拿近,生怕錯過任何細節。照片中八人身後的建築用潇灑的行書寫着八個大字——“亓衢市特案調查組”。
“我要去找白無常!”曲沉激動的喊,他捏照片的手微微顫抖,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他要去找白無常好好問問,說不定能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然後找到親人回去。
與曲沉的激動不同,孤君亦毫無波瀾的開口:“謝、範兩前輩公事繁忙,已經離開孤莊了,這張照片是托我給你的贈別禮。”
這話就像當頭澆下的涼水,澆滅了曲沉心中喜悅的火苗,他頓感失望,喃喃問道:“那他們什麽時候能回來?”
孤君亦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得不到答複,曲沉整個人都蔫巴了,又不甘心放棄這突如其來的線索,将這張照片反複的看了又看。
他目光忍不住落在其中一個女人身上,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
照片上的女人氣質靈動,皮膚白皙,五官清秀端正,黑色直發柔順的披散在肩頭……
猛然間,他想起了小樹林裏擦肩而過的“百合花”,那張臉和照片上的女人幾乎一模一樣。
“啊,怎麽會?!”曲沉驚呼出聲,一個猜想在他腦海裏逐漸成型。
從照片上可以看到,他和那個女人應該相互認識,甚至可能都從屬于身後這個叫“亓衢市特案調查組”的組織。
可昨天擦肩而過時,女人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抛媚眼留紙條的行為又明顯是在暗示什麽。
女人一開口,前面的婦女就将她拉離。女人只能通過暗示的方式和他聯絡。這兩個細節都表明了女人的行動受到極大限制諵楓。再結合他後腦勺的傷,女人臉上的淤青,極大可能他們正面對一個敵對勢力,并且随時會受到這個勢力的攻擊。
“特案調查組。”曲沉眼睛掃過照片,将這五個字在唇齒間反複品味。
寫着“亓衢市特案調查組”的現代建築明顯不存在于孤莊,也就是說他和女人并不屬于這個村子,那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曲沉努力思索着,突然一道靈光乍現。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倆是這個組織派來完成某項任務的!
推敲到這,曲沉腦海裏猛的想起樹上那兩個青年的對話,
[這是傻子家剛娶的媳婦,啧啧啧,村長也不知道咋想的,真浪費啊。]
曲沉瞪大了眼睛,呼吸驟停,捏着照片的手用力的泛白。
他終于理清了其中的關節,得到了一個最有可能的結論。
這是一起婦女拐賣案!
直覺摸到了整件事情的脈絡,曲沉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的往下假設推演。
目前并沒有發現其他同伴,少部分人直接參與案件,大概率是采用釣魚執法的手段。這個女人就是“魚餌”,而他也是用某種身份悄悄混跡其中的“捕魚人”,但其中發生了某些意外,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可是不對啊!女人還可以買賣,留着有用,那他一個男人,為什麽還能活到現在?能打到失憶的程度,必定是下了死手,發現自己沒死怎麽不來補刀呢?
曲沉想的出神,一只手搭上他的肩頭,他猛地一跳,轉頭看去。
也許是他的表情太驚恐,孤君亦安靜幾秒,才用探究的語氣喊了他一聲:“曲沉?”
曲沉直覺自己反應過度,尴尬的摸摸後腦勺,回道:“我沒事。”
“你發了好久的呆。諵楓”孤君亦用陳述的語調說道。
“是嗎?”思考入了神,曲沉根本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他問:“現在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
“過了這麽久了啊,那我去關門睡覺。”他起身往大門方向走去,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腳步一頓。
[今夜零點,小樹林見。]
這是昨天女人給他的紙條,而他昨晚并沒有赴約。
“我去趟小樹林。”曲沉回過神來,丢下這句話,就要往外跑。
即使錯過了時間,他也要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孤君亦攔住了他:“這麽晚了,你要出去?”
“我有很重要的事,去去就回。”曲沉想撥開擋住路的鬼,孤君亦巋然不動。
“不行。”
又是這個語氣,不容反駁的,理所當然的。
“真的很重要,我一定要去。”
“不行。”
曲沉有些惱,語氣也沖了起來:“才十一點,為啥不行。”
“不行。”孤君亦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直接道:“回屋。”
發現了這麽重大的信息,曲沉正在興頭上,連連三個“不行”和擋在前面絲毫不讓的孤君亦讓他又氣又惱,曲沉拉下臉,梗着脖子道:“你憑什麽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