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初見眉目
第43章 初見眉目
刑訊室內做筆錄的警員都打起了精神,觀察室內,曲沉聚精會神的傾聽。
“我老公在M國開公司,動了別人的蛋糕。上個月周末,那個外國佬就給我們家的信箱,投遞了一封恐吓信。信裏威脅我老公,再跟他競标那個項目,就小心家裏人的性命。”說到這兒,女人掩面而泣。
“收到信後,我老公就叫我最近不要出門,等這事過了再說。誰知道……誰知道他們會動我們兒子……嗚嗚嗚,肯定是他們買兇殺人,把我們兒子殺死了。”
女人情緒激動,哭的泣不成聲,做筆錄的警員忙出聲安慰:“女士,請您冷靜一點……”
“我兒子死了你叫我怎麽冷靜,你們現在能去抓嫌犯嗎?能嗎?你們把我兒子屍體扣着,把我老公也扣着,是想幹嘛!有本事出國抓人啊!去抓啊!”女人激動的站起來,兩名警員立刻将她按住,防止她暴動傷人。
觀察室內,一個制服筆挺的中年人站在單向玻璃前,看着刑訊室內發生的這一幕,表情十分凝重,他是總局這邊的副局長。
“這件案子影響很惡劣,昨天晚上就有好事的媒體報道出去。現在主流媒體是控制住了,但其他小網站營銷號傳的沸沸揚揚,還有造謠生事的,才不到24小時,整個亓衢市就全國揚名了。”
又是學生又是槍殺的,很容易引起民衆的恐慌,尤其現在臨近開學,在沒抓到開槍的雇傭兵前,亓衢市各大學校都不敢開學。
曲沉很能理解副局長想要盡快破案的心情,可依照女人所說,這案子就複雜了。
跨國的案件是最難偵辦的,只有非常重大的案子,經過嫌犯國的同意,才能入境抓捕。這其中需要的手續特別多,還不一定能審批下來,往往一個案件拖上四五年都有可能。
主謀來自國外,這是最壞的可能。
審問結束不久,學校那邊十幾們宿管的筆錄也都做完。曲沉在總局,不想兩邊跑,便讓那邊的警員把筆錄發到特案組那邊,他從總局回去查看也方便。
回到特案組,還沒進自己辦公室,就見到馮博肥胖的身子迎面而來。
“這次自己辦案啊,感覺怎麽樣?”馮博手中還端着一杯熱騰騰的咖啡,估計剛去茶水間泡的。
曲沉疲憊擺手:“別提了,我都懷疑這個案子是不是特案組接錯了,這哪裏像靈異事件啊?學校裏半個鬼影都沒見到,我這一天淨看資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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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那麽慘吧,第一次辦案就專業不對口?”馮博半開玩笑的說道。
他小口的嘬了一口咖啡,發出勸慰:“不過這樣也好,沒鬼還安全呢。我現在天天被電腦那個詐騙鬼恐吓,睡覺前都得檢查電子産品有沒有全關了,就怕她從屏幕爬出來。”
“貞子啊?”
“差不多吧,我都要被整的神經衰弱了,感覺都瘦了。”馮博揉揉肚子上的肥肉,“現在每天都期盼着,安琳她們早點把緬國的詐騙窩端了,讓我睡個安穩覺。”
你還是再瘦點吧。曲沉在內心悄悄腹诽。
“欸,這就是你表哥啊,你們長的可一點都不像。”馮博推了推高度眼鏡,将曲沉身後的高大男子和曲沉進行了一番對比,“曲沉,你不會是撿來的吧。”
這話直接踩中曲沉雷點,“你別胡說!閉嘴喝你的咖啡去。”說着,拉過孤君亦往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馮博被突然兇了,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們這群隊友都知道,曲沉有對不靠譜的家長,據說在外面旅游了好多年都不回家。就時常調侃曲沉是不是撿來的,父母這麽心大。
以前曲沉被這樣調侃,都只打趣的罵回來,這次怎麽突然态度轉變了?
莫非……他真是撿來的!
馮博被咖啡噎了一下,趕緊吐回杯中。要真這樣,他這不是在人家傷口撒鹽嗎?
罪過罪過——
宿管的筆錄不一會兒就傳過來了,在一個word文檔內,足足有一百來頁。
曲沉點擊文檔打印,看着源源不斷吐出的打印紙,他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可得看到什麽時候啊?
幸好還有孤君亦幫忙,漢字的造字是規律的,只要找到從繁體到簡體的演變規律,學習起來是很快的。孤君亦又不是真文盲,半個多月夠他把常用字認全了。
兩人在辦公室将一大沓文件看完并整理,這些宿管的筆錄都很零碎,各種與死者有關的雞毛蒜皮都錄進來。最愛吃什麽、講不講衛生、和誰玩的比較好……這些資料有助于快速了解兩名受害者,但并不是都有價值。
曲沉和孤君亦一起将這些資料整理出來,提取出裏面他們認為比較有重要的信息。
“這幾個人與兩名死者關系都很不錯,尤其是這個任銘旭,與兩人關系最為要好,有必要找他問問。”曲沉将圈出來的幾個名字列在空白紙上,又單獨将任銘旭圈起來。
“你看一下這段。”孤君亦将一頁紙遞到曲沉面前。
曲沉展開後,順着孤君亦所指的地方,看到這樣一段話。
[肖斌和黃夢瑤這個月來怪怪的,跟他們很要好的任銘旭,也是這個月開始,一整天魂不守舍,一驚一乍,好幾次大半夜大呼小叫的,被舍友投訴了幾次後,就休學回去了。]
“看來不簡單啊。”曲沉用手背支撐着下巴,掏出手機,“我打電話給學校那邊的警員,讓他們把任銘旭的資料調出來。”
電話打過去後,不到十五分鐘,任銘旭的資料就弄成文檔發送過來了,曲沉依舊打印出來,一一查看其中的內容。
任銘旭與肖斌同班,兩個人都是特長生,不過一個是體育特長,一個是藝術特長。
從檔案上的證件照看,這是一個看着就外向的男生,身上有種體育生的陽剛活力。老師對他的評語也多是文化課不行,特長鍛煉的不錯,能靠特長分上個不錯的大學。今年八月份前,老師對他的評價都還是不錯的。
八月份開學後,任銘旭的狀态就急轉直下,疑似壓力太大,出現了很多狀況。最後班主任聯系他的家長,将他帶回去修養。
再往後還有一些宿管對任銘旭的評價,大部分都是誇他陽光開朗、力氣大、飯量大之類的話,也有提到他八月份的怪異之處,不過任銘旭八月十三日就休學回去了,後面就沒有記錄了。
這樣看着資料,很快太陽就下山了,曲沉看得太專注,等肚子發出“咕咕”的抗議聲,他才反應過來,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伸了個懶腰,按揉酸脹的肩膀,曲沉提議道:“你也陪我累了一天了,不然咱們先回去吧。資料也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們再去任銘旭家探訪。”
孤君亦自然沒意見,兩人下班吃了個飯,匆匆回去休息了。
晚上曲沉躺在舒服的被窩中,放空腦袋,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用腦過度,一下吸收了太多信息,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被鬧鐘叫醒,曲沉艱難爬起床,發現孤君亦已經醒了,洗漱完畢,正在用手機查看早間新聞。
曲沉實在羨慕他這種,不管幾點睡都能早早醒來,且狀态還很穩定的身體素質。自己就完全不行了,總是覺得睡不夠,就想賴床,睡到自然醒。
今天打算将昨天寫下來的幾個學生家,都走一遍,就不打車了。曲沉騎上小電驢,遞給孤君亦一個安全帽。
孤君亦今天穿的白襯衫,簡單又清爽,長發用發帶紮成高馬尾,墜在腦後。柔順飄逸的發絲在晨輝照射下,看起來更有質感了。
曲沉收回遞安全帽的手,在孤君亦注視下,面不改色的說道:“你蹲過來一下。”
結合上曲沉手中的安全帽,這話聽起來像是要親自給孤君亦戴上一樣。孤君亦也沒多猶豫,彎腰湊到曲沉面前。
曲沉伸出右手,在孤君亦頭上摸了摸,頭發果然很柔軟,掌心的觸感和看起來的質感一樣好。
摸完後,曲沉頂着孤君亦錯愕的目光,将帽子給他戴上了。
誰能想到,孤君亦昨天揉亂了他的頭發,他記到現在,并且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摸回來了。
小電驢載着兩人,行駛在非機動車道上。旁邊的小汽車們喇叭都要按爛了,還紋絲不動。小電驢在暢通無阻的道上,已經行的很遠。
按照任銘旭留給學校的地址,他們找到了任銘旭家所在的單元小區。
順着門牌號一路找,到地址标注的地方後,曲沉按下了門鈴。
一分鐘過去,裏面毫無動靜。
曲沉又按了兩下,又過去一分鐘——
他多按了好幾次,可這戶人家,就跟沒有人在家一樣,根本不開門。
怎麽回事?難道真的都不在家?
來都來了,曲沉不放棄的等了五六分鐘,邊等邊打任銘旭的家長聯系電話。
打了有四五遍,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态,曲沉這次放棄了,看來這次來的不是時候。
“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去其他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