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蘭知曉果然做了一大桌吃的,虞山不負所望地吃撐了。
“吃完別立馬坐着,站起來走一走,免得難受。”看虞山後仰躺在椅子上,虞長松出聲提醒道。
虞山哦了聲,伸手指了指他放在一邊的書包,笑的很無奈,“還得寫作業呢。”
“高一就這麽多作業了?”虞長松往旁邊看了眼,想起來問,“書包誰幫你拿回來的?”
那天虞山給蘭知曉發消息讓請假,按理來說他們應該順帶把虞山和石湖的書包帶回來的,結果家長會開會他倆被孟長木請到辦公室談話,等談話結束,虞長松也忘了這事。
“平竹。”虞山沒回第一個問題,說了是誰幫他把書包拿回來的後,就拎起書包往樓上走,“我先上樓了,等會石湖來了爺爺你記得告訴他我在樓上。”
蘭知曉原本笑着在聽虞山跟虞長松聊天,聽到石湖要來,才面露驚訝道,“遙遙要過來?”
虞山點了點頭說,“他是這麽說的。”
不過石湖能不能來,虞山其實也不确定,畢竟出去玩之前石湖跟家裏置了氣,現在遲淑回來了,保不準石湖跟遲淑有的話說。
但虞山還是希望石湖過來的,因為他有種直覺,總感覺石湖若留在家裏,很有可能會跟遲淑吵架,那還是來他這邊的好。
幾天不在家,卧室依舊很幹淨,沒有灰塵。
虞山把行李箱放到牆角,暫時不想去收拾,提着書包走到書桌坐下,邊拉開拉鏈拿作業,邊在想石湖的事。
石湖小時候可以說是三裏橋巷最幸福的小孩,那時明音還沒跟石臨海離婚,遲淑跟石荀鶴又寵他,他家永遠有吃不完的零食,而且石湖想吃什麽,石母都會給他做。
可後來明音跟石臨海離了婚,石湖被判給了石臨海,遲淑和石荀鶴雖然還是對他很好,可因為多了個石恩言,石湖享受到的到底不如從前。
何況明音跟石臨海離婚後,除了前兩年會過來看他,那之後就再也沒來過,到現在連電話都很少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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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百寵愛跟百分之五十的寵愛是不能比的,石湖享受過絕對的寵愛,如今這份愛卻瓜分出去一半,家裏人還常常因為瓜分他愛的人兒忽略他,石湖難免委屈。
想到石湖前兩天的樣子,虞山還是放不下心,準備給石湖打個電話了解情況。
結果虞山剛摸出手機,都沒點進電話頁面,他卧室門就被推開了。
虞山起初還以為是蘭知曉,畢竟蘭知曉真的很喜歡在他做作業時進屋給他送吃的。只是虞山感覺門被推開的動靜不對,就扭頭往後看,才發現來人不是蘭知曉,而是他正擔心的石湖。
“就吃完飯了?”虞山放下手機驚訝道。
石湖沒跟遲淑說他上午回來,所以他拖着行李箱到家,迎接他的并不是熱騰騰的飯菜,甚至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遲淑不知道去了哪裏。
石湖雖然答應了虞山要過去找他,可他心裏有鬼,根本不敢離虞山太近,于是石湖便想着拖拖時間,等下午再去虞家,若是撞上虞山午休,他還能馬上回來。
石湖算盤打的好,結果他進屋沒坐幾分鐘,就滿腦子都是虞山了。
石湖不信邪,從書包找出一套語文試卷來做,卻不想落筆寫下的都是虞山,至此石湖終于妥協,背着書包來找虞山了。
“吃完了。”石湖揚起笑,像往常一樣坐到虞山床上。
看石湖臉色正常,虞山猶豫片刻問,“你奶奶她沒說什麽吧?”
那天遲淑雖然沒說什麽就挂斷電話了,但虞山又不是傻子,哪能聽不出她還有話要說?何況石湖會出去玩,一是因為石恩言,二就是石臨海,遲淑夾在中間,肯定有話要和石湖說。
那天有他在遲淑不方便說,現在石湖玩完回來了,遲淑肯定要好好跟石湖談談的。
虞山回想了下剛才吃飯,确定沒有聽到隔壁有異動,那就是說石湖跟遲淑聊的還算成功?
虞山不敢确定,想了想還是打算問問。
“沒說什麽。”石湖不欲多提遲淑,轉移話題道,“你開始寫作業了?”
聽石湖說沒事,虞山放下心來,嗯了聲說,“不寫不行啊,我不想晚上熬夜。”
“一起?”虞山給石湖讓了個座位。
“好。”石湖急忙坐過去,還把書包放到了桌子上。
難得看石湖這麽積極,虞山一時有些愣眼,兀自笑了兩下,才邊找筆邊說,“你先做別的,數學物理我争取快點寫完給你。”
石湖偏科嚴重,文科科目學的特別好,理科科目像剛入門,成績慘不忍睹。讓他自己做那些作業,石湖不知得寫到猴年馬月去了,所以往常都是虞山寫完後給他抄,石湖也樂得如此。
虞山以為石湖今天也會這樣。
但虞山說完這句話,石湖并沒有像他想象的那麽開心,相反石湖的表現還讓他意外住了,“我先自己寫。”
“?”虞山吃驚地看着石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抄你的不像樣子,再說了,”被質疑了石湖有點不爽,睜大眼瞪虞山說,“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上一所大學的嗎?那我肯定要努力啊。”
石湖沒敢瞪虞山太久,很快就收拾視線,都不敢多看虞山,擰開筆帽就開始寫題,“不過我肯定有很多不會,到時還得麻煩你教我。”
石湖有上進心是好事,虞山哪會介意教他題?
“這有什麽的。”虞山失笑道。
因為石湖今天反常的舉動,虞山做題時都不太專心,寫兩道題就忍不住往石湖那邊看。起初虞山還以為石湖是說着玩玩的,寫題時肯定會露餡,結果虞山每次轉頭石湖都特認真在做題,這就讓虞山有點愧疚了,覺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小魚。”又一次發現虞山在看他,石湖終于忍不住了,放下筆喊了虞山名字。
虞山嗯了聲,“怎麽了?”
“你不要再看我了,你這樣我寫不下題。”石湖無奈道,“本來題就不會寫,你再盯着我,我一緊張,就什麽都忘了。”
這話三分真七分假。
石湖被虞山盯會緊張,不是學渣對學霸的敬畏,而是想到虞山在看他,石湖腦子就跟漿糊似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的錯。”虞山愣了下,積極認錯道。
石湖那麽說并不是要指責虞山的,因而聽到虞山這麽說,石湖又急忙道,“你沒錯,是我定力太不好了。”
虞山哈哈大笑,朝石湖伸出手,“那先讓我看看試卷?”
石湖題做的很慢,虞山邊打量他邊做題都快做完一張試卷了,他才剛寫到大題。既然效率不行,虞山想看看正确率。
石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此時被虞山問要試卷,石湖臉上挂不住笑了,感覺他要丢人了。
“看吧看吧。”石湖閉上眼把試卷遞給虞山,想着早晚都得死,還不如來個痛快。
虞山笑着接過試卷,低下頭認真看了起來。
試卷題量不大,題目卻偏難,虞山考慮到石湖的水平,還以為他正确率不高。誰知一路看下來,石湖做對了不少,這就讓虞山感到意外了,“還不錯,對的......”
虞山想誇石湖,結果一扭頭就對上石湖投過來的視線,虞山愣了幾秒說,“看我幹嘛?”
偷看被發現讓石湖笑容僵住,還臨時變成了啞巴,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好在虞山這麽問并非是真的想要回答,所以石湖的沉默沒有影響他繼續往下說,“這幾道題做錯了,我給你講講。”
虞山把試卷攤開,拿過草稿本和筆,示意石湖坐過來點。
石湖回過神,乖乖地坐過去,認真地聽虞山講課。
學習學進去後,時間就過的很快,虞山給石湖講完題便讓他繼續去做題,他自己也沉下心開始寫題,沒有再分神去看石湖。
虞山再被轉移注意力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
“餓了?”聽到石湖肚子叫的聲音,虞山側過頭問他。
石湖寫題寫的正認真,沒想到會突然來這麽一遭,頓時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說話都有點結巴,“有點餓。”
“我下樓找點吃的。”看石湖臉紅成這樣,虞山忍着沒調侃他,說了這句話就起身往外走。
石湖覺得他今天水逆,要不然怎麽接二連三地在虞山面前丢臉?
石湖強裝出不在意的樣子,但等聽到門合上的聲音,石湖終于忍不住,起身撲到虞山床上,用被子裹住頭,懊惱地啊了一聲。
聽着屋內傳來的聲音,虞山嘴角也不停控制,一個勁地上揚,噗嗤笑出了聲。
石湖用被子裹住頭是想做鴕鳥的,結果被子沾了虞山身上的氣味,石湖聞到這股香味,就會想到音樂節現場虞山含笑看他的樣子,霎時臉紅的更徹底,耳朵也燒了起來。
如果說先前臉紅是肚子餓到叫而不好意思的,那石湖這次臉紅則是害臊的:用虞山身上味道一樣的被子裹住自己,恍惚間就好像他被虞山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