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悔

無悔

當利威爾策馬到了山坡的邊緣,他才發現了不對勁。下面全是調查兵團的屍體,到底怎麽回事。

“奇…行…種…”士兵用完最後一口氣提醒利威爾便死了,他看到身後的黑色信號彈和地上的腳印。

難道,他跟巨人擦身而過了嗎?!那他們三個還好嗎?!想到這裏利威爾便迅速地原路折返。地上卻和來時不一樣,這遍地屍骸,看的他越發心寒。

馬匹的腳因看不見地上的水坑而打了滑,利威爾摔在了地上,但映入眼簾的是伊沙貝爾的頭顱,只有半個身體的法蘭和渾身是血的的艾莉亞。

利威爾看到她完好無缺的身體,卻分不清她還有沒有呼吸。他看着一切像被抛進無邊的冰冷深海裏,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背後是還在蒸發的奇行種屍體,他站在這裏顯得那麽的孤獨和無助。

當利威爾目光緊緊鎖定在地上的艾莉亞時,他的心驀地停頓,因為他看到艾莉亞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一瞬間,利威爾仿佛感受到了心髒重新跳動的感覺。

她沒事嗎…

在壓抑的氣氛中,還沒有等他确認艾莉亞是不是真的平安無事,又岀現了奇行種朝他撲來。此刻的他對巨人憎恨程度達到了高峰,他身形矯健地躲閃着巨人的攻擊,揮動著手中的刀。

利威爾的動作猶如疾風驟雨,不斷落在巨人身上。他把奇行種大卸八塊。最後一記精準的斬擊,劃破了夜空,刺入巨人的頸部,鮮血如泉湧般噴灑。

奇行種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随即在慘痛中倒地。利威爾穩穩地站在巨人的身旁,臉上的血跡顯得格外猙獰。然後他走向了艾莉亞的旁邊,把她抱在懷裏,她身體的溫度像封了一層冰一樣冷,如果不是感受到她的脈膊在跳動,利威爾覺得她和一個死了的人沒有分別。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就只剩艾莉亞一個生存了。

随後他聽到了調查兵團的動靜在靠近自己,他輕輕的把艾莉亞放在地上,準備把剩下的任務完成。調查兵團看到了兩巨奇行種的屍體和利威爾後都愣了,艾爾文心想難道是他自己一個人殺了兩巨奇行種嗎?

“只有你幸存嗎?真凄慘呢。” 艾爾文問着利威爾,表情卻好像覺得人死了,這不是一件什麽大事。

利威爾瞬間就來氣,他把刀抵着艾爾文,但對方卻用手抓住刀,也不管疼痛。“我要殺了你,我是為此而來的!”

艾爾文一臉鎮定,用另一只手從兜裏扔出一卷文件,利威爾看到怔着了。

“這是羅沃夫的貪污證據資料的假貨,真正的資料,現在早已呈給薩克雷總統了吧,羅沃夫早就玩完了。”

“你這混蛋全都知情嗎?知道我們想暗殺你才把我們帶出來嗎!” 利威爾變得極其憤怒。那他們這一路做的是什麽,這一班人一直在看他們笑話嗎。

利威爾無力地跪在地上,回想著昨天晚上三人叫他相信他們,他信了,但他做錯選擇了,他害死了伊沙貝爾和法蘭,而艾莉亞他還不知道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懊悔的記憶,會使下一次做出決斷時産生迷惘,并使你忍不住把決定權交給他人,一旦如此,等着你的就是死亡,結果會如何,沒人知道,人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只有成為下一次判斷時,才開始具備意義,牆外調查繼續進行,利威爾,你也得來。”艾爾文說完準備轉身離去,卻聽到利威爾開口。

“不是只有我悻存,艾莉亞也是,兩只奇行種不全是我殺的,或許有一只是她殺的。”艾爾文順着利威爾的目光看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目光閃過了詫異。

難道這女孩也有秘密嗎?

“你先把她帶上馬車做一些包紮,等她醒來,我有話要問她。” 艾爾文說完便騎上馬走了。

利威爾輕輕把地上的女孩抱起,步履穩健地走向停在一旁的馬車。他将女孩放在馬車上,小心翼翼地為她擦去臉上的血跡。

安頓好女孩後,利威爾拿過醫療兵給的急救包,開始檢查她的傷勢。他細心地觀察每一個瘀傷和擦傷,他發現少女沒有什麽致命的傷,只有在小腿上的傷口比較深,隐隐約約能看到白骨,但幸好沒有傷及要害。利威爾的心裏越發好奇,她是怎麽在奇行種手中活下來。

他用清水洗淨傷口後,然後小心翼翼地包紮。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動作既熟練又溫柔,仿佛在呵護一朵嬌弱的花朵。

在回去的路上,艾莉亞口中喃喃叫着利威爾的名字,渾身冷汗淋漓。利威爾聽見她虛弱地叫喚,脫下自己的鬥篷覆蓋在她身上,然後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溫暖而有力,仿佛是一道安心的力量,大概是感受到利威爾的體溫,艾莉亞緊皺的眉頭放松了些許。她的呼吸逐漸平穩,但仍然顯得虛弱,他輕輕為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在馬車行進的路上,他默默地思考着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伊沙貝爾和法蘭的犧牲,奇行種的襲擊,艾爾文所說的話,以及他自己作出的選擇。這一切讓他的內心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看着目光緊閉的艾莉亞,艾爾文的話卻一直在他腦海回蕩。他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無論相信自己的力量,還是相信值得信任的同伴的選擇,終究…什麽人都…

剛剛在雨中的一幕又在他腦海中閃現,心髒像被狠狠地捏了一下。

但是他知道,艾爾文這傢夥看到他看不見的某種事物。行啊,那他就帶着艾莉亞跟着艾爾文吧。

他不會因下這個決定而後悔,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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