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操控
操控
linda幹練的背影走在醫院灰暗的走廊裏,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已經晚上十點多,整層樓道也沒什麽人,linda走過去,敲響了盡頭的那扇門。
梁齊辛的聲音響起:“進來。”
路明月本來躺在床上,見linda進來,連忙坐起來,梁齊辛看了他一眼。
linda是來彙報工作的,彙報完後,她說:“周哥原名周明旭,目前是一家藥店的老板,永樂會裏一個小小的頭目,他們背地裏幹的事情,我們之前也查過,不過去年自從王總去世之後,他們已經消停很久了。”
梁齊辛擡眼:“之前梁家和永樂會保持聯系的時候,我沒聽說過這個人,他想殺我,會是因為什麽?“
linda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有他的照片嗎?”
linda:“有的。”
“好了,下班吧,辛苦了。”梁齊辛點頭,眼中似乎有些疲憊。
linda知趣地迅速離開。
路明月看向他:“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有點累了。”梁齊辛把衣服換好,又開始把自己當成病人,半躺在床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打算把那個周哥怎麽樣?”
“調查清楚,如果是真的,送進去,或者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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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月:“我感覺我不應該管你。”
梁齊辛拉着他的手:“你不管我誰管我?醫生都說你是家屬了。”
路明月吐槽他:“厚臉皮。”
梁齊辛像是第一次被人這麽評價,十分新鮮,想讓他多說兩句,路明月覺得他的腦回路十分不正常,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愛好,就離他遠了些。
梁齊辛又不高興了,路明月覺得他的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明明遠看那麽高高在上,冷漠但彬彬有禮的人,怎麽這個樣子。
“幼稚。”
路明月又補了一句。
路明月出差結束的前一天,梁齊辛終于被醫生放了出來,他和路明月回酒店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不意外地遇到了宋亦書。
路明月眼神沒變化,依舊是朋友的語氣:“收拾好了?”
宋亦書看了一眼梁齊辛,又看了看路明月,語氣聽起來略有些奇怪:“終于結束了,比上班還累。”
路明月點頭:“是啊。”
他轉頭要進去,被宋亦書攔了下來:“等一下。”
梁齊辛看向他,目光有些不愉快,他十分看不順眼宋亦書這個人,哪怕知道他沒做錯什麽,并且是路明月的朋友。
朋友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眼神?梁齊辛想,我還在這裏呢,怎麽看得這麽專注。
路明月有點驚訝地看他:“怎麽了?”
宋亦書想了想,說:“那天你離開這裏去醫院的時候,我發現有個人一直在跟着你。”
路明月的神色一變:“什麽?”
梁齊辛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說清楚一點。”
“就是有個男的跟在你身後,我不放心也跟了一會兒,但是他沒有打算做什麽。”
梁齊辛問道:“難道是記者?”
宋亦書搖頭:“他沒拿着拍攝的任何東西,手機都沒拿出來,我看不出來他想幹什麽。”
“你拍了他的照片嗎?”路明月問道。
宋亦書的臉色看上去有點恐慌,和平時那個樣子完全不同:“我拍了,然後回家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就不見了,我明明沒有删掉。”
路明月和梁齊辛對視了一眼。
“真的,我沒有說謊。”宋亦書的聲音有點發抖,“而且那個人穿一身黑色,看不清楚臉,還戴着口罩,我感覺除了我沒人看到他,明明這個打扮很引人注目。”
路明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你,我知道了,別害怕,我不會出事的。”
宋亦書看着梁齊辛:“請您保護好他。”
梁齊辛颔首:“那是當然。”
路明月并沒把這件事當一個小插曲,反而記在了心裏,于是他哪怕回到了家裏,也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在一起還沒幾天,梁齊辛就已經鸠占鵲巢,理所應當地睡在路明月的卧室裏了。
對此,路明月十分無奈:“那你為什麽要買對面的房子,浪費錢。”
梁齊辛看了眼他:“不買怎麽近水樓臺先得月,傻。”
路明月被這句話勾得心像被貓爪子撓過一樣癢,幹脆不和他說話了。
良久,路明月抱着抱枕,靠在正在拿着筆記本處理工作的梁齊辛旁邊:“那個周哥,你打聽過了沒?”
“找到他了,結果linda和我說,周明旭不知道溫志輝是誰,也不認識我,沒做過任何事,查了他最近一年的行蹤和通話記錄聊天記錄,确實如此。”
路明月皺眉:“溫志輝在說謊嗎?”
“或許。”
路明月默默了想了一會兒:“還有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宋亦書也不像在說謊,我總覺得……”
梁齊辛看向他:“什麽?”
路明月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陽臺上,被風一吹,腦子果然清醒了一些。
梁齊辛也走過來,和他并肩站着,路明月家住在十四樓,往下看,能看到半個賽德林市的夜景。
外面燈紅酒綠,車水馬龍,路明月卻覺得不真實,像虛幻的場景。
“我覺得,我們好像是在被人操控着,不像真正的人。”
梁齊辛攔住他的肩膀:“睡覺吧。”
路明月看了他片刻:“包括你,我也覺得很不真實,感覺你無緣無故地重新出現在我眼前,然後随時會離開我。”
梁齊辛挑眉:“我不會的,我和你保證。”
“真的嗎?”
“真的。”
梁齊辛怕他還是不相信,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我和你拉勾。”
路明月萬分震撼:“你多大人了?”
梁齊辛的神色看上去很驕傲:“那怎麽了?這不是逗你開心嗎?”
路明月笑出聲:“好啊,那我也逗你開心開心。”
說完,他伸手朝梁齊辛的脖子撓過去,他不知道梁齊辛的癢點在哪裏,只能四處找,梁齊辛被他胡亂摸得躺在了床上。
路明月的床上全是他淡淡的洗發水味兒,梁齊辛一直覺得很好聞,現在如願以償地躺在這裏,他深深吸了口氣。
身上被路明月摸得燥熱,他幹脆反手将路明月壓在身下。
但是梁齊辛很克制地喘了幾口氣,不敢對他做什麽,路明月卻擡頭,吻在了他的眼角,
梁齊辛知道,眼角的親吻代表珍惜。
于是他也吻了回去,不過吻得是嘴唇,路明月的嘴十分柔軟,梁齊辛撬開他的牙關去勾他的舌頭,路明月立馬感覺腿軟。
良久,他才感覺梁齊辛放過了他。路明月這才知道,原來吻也能傳達情緒,他能感受到梁齊辛的溫柔、珍惜、不舍、甚至還有些占有欲,他第一次體會到他這麽多的情感。
原來梁齊辛心裏也是擔憂的、害怕的。
路明月又開始做噩夢,這或許和市區開始淅淅瀝瀝地下小雨有關系。
下課後,路明月回到辦公室,看到宋亦書空空的桌子,問到:“宋老師今天沒來嗎?”
對面的同事回答他:“請了一個月的假,回老家了。”
路明月點頭:“哦。”
怪不得他的課都交給了其他老師,路明月想,然後收拾好東西往外走。
走廊上站着一個高大的人影,把一部分燈光都擋住了。
是許諾奇,路明月很快認了出來,他還記得上次見面時的尴尬場景。
“路老師。”男生禮貌地打招呼。
“嗯,有事嗎?”
“您方便說話嗎?”男生臉上波瀾不驚,什麽表情都沒有,“耽誤您幾分鐘。”
路明月答應下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到走廊盡頭,後面是儲物室,旁邊是衛生間,這個時間同事也基本下班了,或者高年級的在上自習課,周圍靜悄悄的。
許諾奇開口道,語氣很淡然,不過路明月總覺得他的态度有些不對勁。
“老師,您可以不要和梁齊辛在一起嗎?”
路明月一驚,看着他,少年人已經長得比他要高了,幾乎和梁齊辛差不多,他要微微擡頭才看清他的臉。
“你怎麽知道?”
“老師,你答應我好嗎?”
許諾奇的聲音很平,幾乎不太像他平時說話的語氣,雖然路明月平時沒怎麽和他說過話,但是他能分辨出來。
“為什麽呢?給我個理由。”
路明月覺得他在無理取鬧,他自己和康希文熱火朝天,卻不希望他和梁齊辛在一起。
可是問出去的問題卻得不到回答,因為許諾奇按住了他的脖子,正在慢慢收緊。
路明月毫無防備,只覺得自己喉嚨一緊,馬上就說不出話來了。
他從喉嚨裏擠出了幾個字,斷斷續續的:“你幹什麽……”
許諾奇的眼神有些渙散,這不太正常,而路明月力氣也不小,直接扣住他的手腕一掰,直接把對方的手臂掰開,然後反手扣了過去,路明月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
路明月甚至聽到自己将他的手腕攥得發出“咯吱”的響聲。
許諾奇似乎被驚醒了,連着咳嗽了好幾聲,茫然地回過頭來,看見是路明月,驚訝之餘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老師,先放開我,疼。”
路明月見他和方才完全不同的神色,決定先松開他,然後說道:“一會兒帶你去醫務室看看手腕。”
許諾奇露出震驚又恐慌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