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初夏和雨

初夏和雨

這幾天的天氣非常反常,明明初夏,天卻黑地比平時要早許多,或許是進入了雨季的原因。

夜晚,路明月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發呆,被梁齊辛抱起來進了浴室。

他掙紮道:“我自己會洗澡。”

梁齊辛在他頭上塗洗發水:“我看你太累了。”

路明月看了他一眼,語氣有點沒力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麽主意。”

梁齊辛笑得十分無害,手上的力度正好,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路明月心想:……壞了,感覺又被□□了。

一場混亂的洗澡過後,路明月趴在床上,對梁齊辛說:“你哪來的那些東西?這次不是康先生送你的了吧?”

“我自己買的。”

梁齊辛的語氣上揚,期待地看着他。

路明月明明很喜歡,但是嘴上只是說:“那也不用驕傲吧。”

梁齊辛把他的頭正正好好地放在枕頭上,給他順了順頭發。路明月的頭發長得很好,黑亮順滑,梁齊辛給他順了兩把,聽見路明月說話了。

“你叫方先生他們幾個別老跟着我了,怪吓人的。”

方先生就是負責保護他的西裝男之一,路明月有時間會和他聊幾句,這些天下來也有些熟了。

“怎麽?他們幹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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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太顯眼了,我上班也沒那麽方便。”

梁齊辛思索道:”好吧。”

路明月想了想,說:“學生們會覺得我是混黑澀會的。”

“……那讓他們那麽以為好了,以後就都不敢惹你了。”

路明月憂心忡忡的,但是不是為了這件事,而是因為梁齊辛口中的“以後”二字。

他們有沒有以後,他甚至不能确定。

這世界看起來岌岌可危,他們兩個比任何毫無知覺的人都清楚很多,明明是夏天卻像冬天一樣黑得那麽早,這世界遲早要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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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夜晚,宋亦書沒有開車,只是走在已經枝繁葉茂的林蔭道上,他這陣子心情十分不好,人也瘦了一些,他拒絕了路明月的關心,他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能過多牽扯是對的。

他這麽想着,絲毫沒注意一輛車在他身後跟着,等注意到的時候,差點把手裏拿着的手機掉在地上。

黑色轎車是牌子他認識,所以他才會瞳孔地震,車上下來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看起來活像黑澀會要綁票。

男人彬彬有禮地上前:“您好,宋先生嗎?”

宋亦書的聲音有些發顫:“……是。”

“我們家梁總要和您談談,方便和我們走一趟嗎?”

宋亦書的手機已經悄悄按到報警那頁了,不過聽到“梁總”兩個字,他疑惑了。

他能找他有什麽事?

黑衣男人看起來十分強勢,雖然他正在等着他回答,但是看起來并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

“好。”宋亦書點頭,而後被黑衣男人禮貌地請上了車,體貼地關上車門,沒有任何粗魯的舉動。

梁齊辛正在辦公室等着他,linda已經泡好了茶,等宋亦書進來,對他點了點頭,款步離開了。

年輕的小助理站在梁齊辛身邊,和梁齊辛成熟深邃的臉比起來要嫩許多,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場面,于是有些瑟瑟發抖。

宋亦書站在他跟前,說:“您找我有事?”

梁齊辛剛結束一個冗長的會議,臉色看起來有些沉,董事們在會議上吵了起來,梁齊辛居然還要幫忙負責勸架,這讓他覺得十分荒謬。

因此,他語氣開門見山,毫不含糊,充滿了壓迫感,活像個要債的:“你的困難我已經知道了。”

宋亦書一臉懵逼:“什麽?”

“周明旭在幹什麽,是不是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梁齊辛看着他,然後看向小助理,示意他先出去,小助理點頭。

宋亦書心中有了些不好的猜測。

“他們欠了印灣賭場的錢,這個窟窿他們傾家蕩産也補不上,并不是只有和你說的一百萬。”

宋亦書心中一墜:“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賭這個東西接觸了就是無底洞。”梁齊辛冷漠地回答。

宋亦書長長久久地沒有說話。

梁齊辛說:“我會讓他不會再出現在賽德林市,不會出現在你跟前,更不會和你要錢。但前提是——”

他頓了一下,才說:“以後你離路明月遠一點,不要靠近他。”

宋亦書對于他的每一個字都很震驚,十分迷惑不解:“和路明月有什麽關系?”

梁齊辛似乎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起了溫潤的光,他模棱兩可地告訴他,反正宋亦書這個外人也聽不太懂:“為了能和他永遠在一起,我必須要排除任何能傷害他的可能。”

談話時間并沒有很長,結尾的時候,梁齊辛說:“我和你們學校請了假,從明天開始他就不去了,直到下個學期開始。”

宋亦書不知道要說什麽,雲裏霧裏地被請走了,這一次仍舊是那位有禮貌但是很吓人的黑衣男人。

于是,路明月理所應當地留在了家裏,每天和花園、魚池、以及那排娃娃機作伴,梁家其實很大,但是路明月轉悠了好幾圈,沒有找到自己特別感興趣的東西。

他不能去上班,雖然梁齊辛說得義正言辭,但是他還是很不爽。

他這學期的工作其實已經做得差不多,考完試幾乎就要放假了,但是仍舊很不高興。

他原本想發作一通,但是他卻發現梁齊辛也不去集團上班,只留在他身邊陪着他。

他原本打算問問宋亦書最近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結果還沒來得及問,就被梁齊辛告知解決了。

路明月:“啊?”

梁齊辛微笑:“一幫賭徒,就讓他們留在那裏工作好了。”

路明月已然習慣了梁齊辛的說話方式,他這個意思是,把周明旭和他身邊的幾個人弄到賭城當小弟去了。

路明月看着日歷,快要六月底了,康希文在國外,許諾奇不知去向,或許也回了國外,身邊的一切看上去都很無害,很美好,他和梁齊辛也沒有任何上次回來前有過的頭痛和看不清顏色。

一切都很好,除了不能上班,路明月想,只要能熬到七月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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